“你說什麽?”陳書易的聲音呆呆的響起,我突然反應過來了,趕緊推開他,然後站在門內看著他好幾秒,然後關上了房門。我在說什麽?我居然……說出了席人之所以會變成如今這樣的真相?!


    我的背抵著門後雙手握緊,眼前不斷的浮現席人和我墜落下火車的時刻。


    “小諾……忘了席人吧。”但婷忍著難受衝我說道。我看著但婷,竟然失去了語言能力。席人是我說能忘就忘得了的嗎?迴望我們兩個走過來的那麽多的路,難道我真的……忘得了嗎?


    我突然覺得,做一個行屍走肉都好過我這麽痛苦的活著,當年在船上那群人想成為行屍我當時以為他們是瘋子,現在想來,末日就是為了逼迫一個個正常人變成瘋子,變成沒有痛苦的行屍走肉,成為一群沒有思想的奴隸。


    苦笑一聲,然後躺在床上,如果晨晨可以這般安心的生活那該多好?不用跟著我那麽辛苦的流浪。漸漸的,疲倦衝上大腦,我迷迷糊糊的就睡著了……


    ——


    視線裏突然出現一大群的行屍,它們咆哮著嘶吼著朝著我顫顫巍巍的行來,我想要後退,可是發現自己的身後是懸崖!我看見碎石子掉進了懸崖就連聲音都沒有,我咽了咽喉嚨,驚慌的看著麵前的行屍,它們全身沒有一塊好肉,肚子也被剖開剩下咬斷的腸子露在空氣中鮮血淋淋的空氣中漂浮著很重的腐屍味。


    我往後退了一步,誰知道懸崖會突然坍塌,我猝不及防的從懸崖上直接掉了下去,耳邊是嗡嗡的風聲,我隱約看見站在行屍最前麵的人是席人!


    我的喉嚨發不出聲音,我看著那個身影,手伸出來,卻距離他越來越遠,席人……救我……我想著狠狠的跌進了山底一個石頭上,我的後腦勺流出了很多很多血,我望著上空,天很藍很亮,模模糊糊的看著那冰冷的身影,好想和他說,席人,來世我再也不想遇見你了,沒有我,你可以過的更好……


    閉上眼睛,我獨自在黑暗中行走著,我以為我死了,卻看見麵前閃過一幅幅的畫麵,從我記事以來的一幅幅的畫麵,爸媽的,唐西的,末日的,席人的,但婷的,還有好多好多人的……我想去觸碰畫麵上的他們,可是手卻透過了畫麵,隻剩下一團霧。


    ……


    “媽媽……”一雙小手拍打著我的臉,我不適應的睜開眼,一個酷似席人的臉赫赫然就在我麵前。


    看了好一會兒我才意識到剛剛的都是夢境。


    眼淚沾濕了枕頭,我捏了捏晨晨的小臉然後抱著他起床,但是看見外麵的陽光我有些愣神。夢境麽,好真實的感覺……真實的,我心裏疼。


    “起來吃飯了。”但婷拿著兩盒飯走了進來,我搖搖頭表示吃不下。“你已經很久沒有吃東西了。”但婷關切的說道。也對,因為迴到過去,注定在這個世界的我是昏迷的,然而我醒來的時候隻喝過一口酒。想了想,去了洗手間洗漱好了以後坐下來吃飯。


    許久沒有拿筷子,看著鮮美的菜色,竟然不知道該如何下手。看著但婷疑惑的眼神,我敷衍的吃了些,然後就沒有再吃了。但婷奇怪的給我把脈,差點忘了她是一個醫生的事情。


    “你……”但婷把完脈以後看著我猶豫的皺著眉頭,然後不確定的再給我把脈了一次,然後沒有說話,而是靜靜的端起飯盒自顧自的吃著飯。我抱著晨晨,一臉茫然。“我怎麽了?”


    但婷吃著飯沒有理我,看的我急了,趕緊問,“我怎麽了?”


    她終於放下了飯盒,然後突然雙手扶著我的肩膀,然後猶豫的看著我。


    “你……沒有人類的生命體征了。”


    不知道為什麽,聽見她的話我隻想笑,“但婷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沒有生命體征?那站在你麵前的我是誰!”我生氣的衝她喊道,然後看著她心疼的樣子,笑了笑,然後看了看床上看著我們不明白的晨晨,然後出門。


    頭發遮擋住了半張臉,我用手撩起來,然後乘電梯下了樓。


    “去幹什麽?”穿著軍服的人攔住了我,他的手裏提著槍,看見我立刻謹慎起來。


    “我去找尋主。”我想起蘭斯多爾說過讓我每天去找一次尋主,找就找吧,不知道他想耍什麽花招。


    那個穿軍服的男人翻閱了登記的手冊,不知道上麵寫了什麽,他拿起對講機用英文講了一些話我也沒聽懂,很快昕然就來了。


    “走吧。”昕然開著車衝我說道。


    上了車,昕然就帶著我開車走了,她一路沒說什麽,我望著窗外的風景發呆。這裏的場地比北安的還要寬大,治理也比北安的好,但是我還是懷念從前在北安的日子,有很多很多的朋友……


    “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昕然突然開口,倒是我,被她的突然開口弄的有些措手不及。“什麽?”我迴頭看向她。


    “九主的身世你知道麽?”昕然問了這個問題弄得我一臉茫然,我迴道:“你們怎麽都喜歡問我這些奇怪的問題?我要是知道的話就好了……”


    要是知道的話,風險就可以降低很多。但是似乎,除了溫語以外誰都不知道。


    如今溫語死了,九主的身世……至今就是一個謎了。。


    “沒什麽,問問。”昕然說著又沒有說話了。


    我現在滿腦子都在迴蕩但婷的話,你已經沒有生命體征了,沒有生命體征了……


    可笑的是,我還能感受到自己心髒的跳動,我的手心還是熱的,怎麽會……沒有人類生命體征了呢?


    車停在了一個空地上昕然就停了車,然後突然從平地上冒出一個寶藍色的通道,昕然示意我下車。


    下了車,我跟著昕然朝著通道走進去,通道很美,在陽光的照耀下閃爍著迷人的光芒,像是海底一般清澈。


    昕然走在我麵前,這個地方除了昕然和那些實驗人以外,其餘人都是外國人,當然不包括我還有但婷幾個和尋主。


    通過通道朝下走,身後突然變得漆黑一片,我朝後看,發現通道已經關上了,前麵亮了幾盞燈,我們走到一個複古的石門前。


    石門旁有個手印密碼,昕然的手按下去,裏麵傳出機器人說話的聲音,隨即石門打開了,裏麵站著幾個穿著軍服的小兵,看見我們上下掃射了一眼然後說:“走吧。”


    走進石門以後還有一條長長的長廊,昕然突然停下來對著我說:“尋主在裏麵,你自己進去吧。”


    在我眼前是一條很長的紅毯,紅毯的盡頭是一扇機器門,我踏上了紅毯,走了好久好久,門就在我麵前,我不知道怎麽開。


    就在我在看有沒有什麽開關什麽的時候,門突然開了,一陣白光照射過來我不適應的遮了遮眼睛,然後等強光過去了才慢慢睜開眼睛……


    在我麵前的,竟然是一個用鐵籠關閉著的巨型行屍!起碼是二十個我那麽大的行屍啊!我的天哪……我愣愣的看著,行屍的鐵籠朝著一邊從我麵前撤開,我看見的是一個各種裝著巨型行屍的鐵籠!在鐵籠的中央,尋主坐在一張那種很奇怪的機器做的椅子上,依舊圍著披風,帶著麵具。


    我謹慎的走了進去,身後的門很快就自己關上了,我不敢去看那些行屍然後走到尋主麵前。


    “我還以為你不會主動來找我。”尋主沒有感情的聲音裏帶著一絲嘲諷。


    “為什麽?”


    “嗬嗬……”他笑了幾下然後對我說:“我有一件事情想找你幫忙。”


    “什麽事?”我謹慎的問道。


    “北京故宮旁有一個著名的博物館,我想你,去幫我找一樣東西。”尋主繼續說道,似乎很篤定我會去一樣。


    “什麽?”


    “明朝的鳳冠霞帔。”


    ……


    多的他什麽都沒說,總之要我去博物館去拿古物?腦子有病還是又泡?這個時候去博物館拿東西?那為什麽行屍爆發那麽久了都沒去拿而是讓我去?總不可能隻是拿一樣東西那麽簡單吧……


    可是我居然稀裏糊塗的就接下來了,而且尋主還說,這次外出不會讓任何人保護我,是生是死都靠我自己。


    不知道為什麽,身體有點冷,難道是現在的天氣開始轉涼的原因嗎?


    按照遠路返迴,還是昕然送我迴來,我站在房門前卻沒有開門。


    剛剛出門前我這麽吼了但婷,她會不會覺得我這個人喜怒無常?


    “你……”陳書易的聲音突然從我身後傳來,我握緊拳頭沒有迴頭。我該怎麽解釋這個關於他夢裏卻是我真實發生的事情?


    “你怎麽在這?”我想了想還是笑著迴頭問道想要轉移他的注意力,可是他似乎有些不領情地直接問我:“你昨天說的都是真的嗎?”


    我隻能裝傻到底,“什麽事情?”


    他奇怪的看著我,然後抓過我的手臂,可是眼神也便奇怪了,“你的身體……怎麽那麽冷?”


    他這麽說我突然想起但婷的那句你已經沒有生命體征的事情,趕緊摸了摸心口,心跳,停了……


    怎麽會停?那我為什麽……還活著?


    我呆滯的看著陳書易,然後不可置信的後退一步,這怎麽可能?難道我……已經死了?


    陳書易趕緊扶住我,這個時候但婷開門了,看見我呆愣的樣子她趕緊和陳書易一起扶著我走進了屋裏,我真的已經死了嗎?還是說已經變成了……活死人?我心裏有很多很多的問號,而我卻無法為自己一個一個的去解答。


    “小諾,你的身體……”但婷說著把我扶到床上然後從衣櫃上麵拿出一床棉被給我蓋上,他們兩個人的焦急,我聽著怎麽有點遙遠……我是不是出幻覺了?看著他們的樣子居然以為是行屍,仔細看了一眼他們又恢複了原樣,我躺在厚重的棉被下,好冷,好冷……


    我的眼裏浮現出席人的樣子,冰冷的,釋懷的,無奈的,高興的,難過的……


    “席人……”我朝著影子念著,“席人……”


    我已經聽不見但婷和陳書易的聲音了,我隻知道我麵前有一個身影,和席人一模一樣,他在唿喚我,在唿喚我……


    不對!我猛地睜開眼睛,發現有種溫暖的感覺,來自……體溫。我的臉刷的一下就紅了,這這這……我眼前這個人……居然是陳書易!!


    “別動。”他抱著我說道。


    雖然溫度不高,但是我覺得他的體溫也快被我給弄的冷冰冰的。


    “沒用的,但婷說我沒了生命體征,這樣隻會害了你。”我在他的耳旁說道,我們的衣衫|半褪,蓋著棉被我都覺得冰冷,陳書易的額頭已經出了冷汗,我什麽力氣都沒有,甚至連推開他的力氣都沒有。


    “我怕你冷。”


    我沒說什麽,現在這樣,還顧得上什麽男女授受不清?再加上我和陳書易是不可能的,完全,百分之百。


    沒有任何人打擾,我感覺陳書易的體溫逐漸冰冷,我也開始越來越冷了,為什麽我會變成這樣?難道是因為我胡亂修改曆史交給我的懲罰?這個懲罰讓我理解當初席人所受過的苦難。


    後來的我雖然遇見的他是溫暖的,但是有些地方改不了,就是來自他內心的溫度時好時差。就像是不固定的氣溫,今天可能是三十多度明天轉眼就是零下十幾度。


    “放開我吧……這樣下去你會受不了的。”我閉上眼睛低喃著,我又有些想睡覺了,好想睡……


    ——


    等我再次醒來,已經是深夜了,陳書易還在我身旁,我現在的力氣迴來了,輕輕推開深陷昏迷的他,然後下床去衣櫃拿了一件衣服套上。


    去陽台站了站,行屍的聲音傳來,我莫名其妙的覺得心安,這個世界待久了,也會習慣這種不規則的生活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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