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走快,盡力將三叔抱的平穩,他的生命體征現在已經很微弱了,我盡量不讓他有大幅度的晃動。


    為了最大程度的做到平穩的抱著,朱霜已經將我身上的包、魂甕接過,背在了自己的身上,她還主動把劉三叔身上的銅葫蘆也摘掉,同樣自己挎著。


    這三十六峰的聚陰陣白天已經失去了效用,刺蝟雙眼已傷,也沒有了迷魂陣,現在絲毫不用擔心被困在裏麵,我爬到一個小山峰處看明了方向,尋了一條出穀最近的路線,抱著三叔往外走。


    一路行去,再次發現了幾個死人,其中一個是姚婆婆的跟班,被稱為“力子”的男人,另外兩個卻是叛變的白紙門徒。


    同樣的脖子上麵有個血洞。


    我們心中一陣哀歎,這些人,千裏迢迢跑到這裏來送命。


    看來朱霜說的不錯,白紙門徒,不論是叛變的還是沒叛變的,在狼山中都已經死絕了。


    沒叛變的人死在了刺蝟手裏,叛變的人死在了飛僵的口中。


    我害怕在路旁會發現瘋道士他們的屍體,幸好沒有,同樣也沒有見那個姚婆婆的,可是這山中處處都是出口,很難說他們是不是真的逃脫了。


    按現在出現了路邊的死人來看,都是被飛僵一下咬住,吸食了精魄,這才倒地而亡的,這飛僵好像兇厲的很,要把所有知道藏屍穀秘密的人都咬死!


    艱難地走了很久,我們終於走出了狼山,我決定先救三叔,然後再想辦法聯係玄靈公社,一起來剿滅這山中的飛僵。


    將劉三叔送到狼山最近處的小鎮上醫院的時候,那大夫拿聽診器聽了一聽,拿眼睛撇了撇我,“這人都已經死了,迴去張羅後事吧!”


    我千辛萬苦地將劉三叔從狼山中搬出來,現在他告訴我人已經死了,我一下拉住他道,“他沒死,他還有唿吸的!你來摸摸看!”


    那醫生見狀迴過身來,摸了摸我的額頭,我一下將他的手打開,“讓你看他,不是看我!”


    那醫生嘿的笑了一聲,“唿吸我早探過了,他沒命了,你也病的不輕!”


    劉三叔的唿吸現在是越來越微弱,微弱到斷斷續續,隔個好幾秒才有輕輕的一下,一般人當然難以感應到,我見那醫生不救,憤怒加上著急,一下再次拉住了那醫生的胳膊。


    “唉,唉!你這人瘋了是吧,拿個死人讓我來救什麽,”說完他對著朱霜道,“讓你男人把你爹背迴去吧,別在這浪費時間了!”


    我心頭一陣憤怒,轉身就要使用散陰手,一掌印在這個庸醫身上,保管他立馬就失去半條命。


    朱霜看出我不對勁,一下拉住了我,就在這一瞬間,我腦子清晰了,要是出手殺害無辜的話,我和趕屍門、陰靈教的那些畜生又有什麽區別?


    那人看出我想揍他,轉身走了,臨走的時候還嘟囔,“瘋子,背個死人到處亂跑,自己離鬼門關不遠了。”


    我心中暗暗冷笑,我剛才那一掌要是打過去,準保他去鬼門關口轉一遭。


    見這醫生不救,朱霜拽我趕緊去縣醫院,劉三叔這樣的情況經不起太長時間的耽擱了。


    我已經急的五內如焚,現在不光是三叔的問題,我還擔心瘋道士和吳棄他們,得救治了三叔之後趕緊聯係人進山救他們。


    可現在沒有辦法,隻得抱著三叔坐上了進縣城的汽車。


    好在縣人民醫院的醫生比較負責,他們雖然也比較疑惑,還是接收了劉三叔,打了強心針之後,讓我們先觀察一段時間。


    一個小時之後劉三叔的唿吸慢慢增強,看來已經脫離了危險。


    我這時候急著離開,必須得去找劉根,搬玄靈公社的救兵去狼山。


    朱霜看我著急,她說願意留在這守著劉三叔,中途不會離開的。


    百般無奈之下隻能這樣,我還是相信朱霜的,要迴了瞎子的包,將柳柳的魂甕留下給她,別柳柳出來的時候再問劉三叔的事,我給她解釋不清。


    我急急忙忙往劉根爺爺家趕,把這一切的情況告訴了劉根,他大吃一驚,立馬從家裏麵衝去了鎮上,說是打電話聯係最近的玄靈公社過來,我心中百般祈禱,瘋道士他們千萬別有事。


    劉根沒將這情況告訴其他人,打完電話之後和我一起去了醫院,來到縣醫院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了,來到病房門口的時候就發現柳柳和朱霜分左右守在兩邊。


    劉三叔的唿吸更平穩了一點,劉根趴上去喊了幾聲師父,他已經能微微地睜開眼睛。


    柳柳這丫頭當然也不勝欣喜,示意我出去,她有話和我說。


    這時候已經是深夜,病房裏麵很安靜,還有幾間病房是空的,我就選了一間走到了裏麵,問柳柳怎麽了。


    “是柳柳不好,其實你如果能隨時喊我出來,我師父也不至於會這樣。”


    看來她對劉三叔的感情倒是挺深的,甚至超過了我,這正說明她是一個善良的陰魂。


    不過劉三叔傷成這樣和她也沒關係,我就安慰她沒事,她做的已經很好了。


    見我這麽說,她又傷心的哭了起來,弄的我又是好一番安慰,她哭了幾下,手裏麵托著一個白茫茫的珠子,“這個,是柳柳送給你的,以前柳柳不相信你,不敢給你這個珠子,你別怪我,現在你隻要吞下去這顆珠子,想喊柳柳的時候,我隨時就知道了。”


    我沒想到她把我喊出來是要給我說這個,還以為她是單純地給我訴苦呢。


    我將那珠子拿到手裏,隻見上麵一層水汽環繞,晶瑩潔白,這不是一顆大珍珠麽?


    我臉上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你相信我,柳柳是不會害你的。”


    見我發愣,柳柳又催促道。


    不就是一顆珍珠麽?吃下去應該也沒有多大的妨礙,最多也就從腸道裏麵走一圈。


    我一仰頭吞了下去,柳柳這時候破涕為笑。


    感覺那珠子在進入胃裏之後就停住了,一股冰涼的氣息從胃裏麵散發出來,剛好和我丹田處的邪火相抵消,這感覺真是渾身通泰。


    想來我丹田處的邪火應該不會再發作,雖然脖子上的玉人裏的陰氣能壓製這邪火,可那玉人裏的陰氣是留給烏小香的,我都給吸走了,玉人對她來說就沒用了。


    而且吞下了這顆珠子之後,我感覺和柳柳之間果然有了那種感應,這種感應甚至比烏小香之間的還要清晰,要知道我和烏小香還是滴血建立的聯係,這珠子是什麽,這般邪門。


    我謝過了柳柳,她便歡喜的跳入了魂甕之中,從這個空病房裏麵出來的時候,一個護士正好從門前走過,問我在黑漆漆的房子裏給誰說話呢。


    我當然不能告訴她實話,說道,“沒人啊。”


    她不相信,說聽我在這嘟囔老半天了,伸手拉著了燈泡,見病房裏麵確實沒有其他人。


    就在我離去的時候,她衝著我疑惑地上下打量,她的心裏肯定在想,這人有毛病。


    第二天的時候,劉根說要去狼山附近的鎮上等玄靈公社,我知道裏麵的情況,就和劉根一同前去,隻得再次煩請朱霜照顧劉三叔。


    在我們臨行之前,朱霜喊住了我,眼圈泛紅地對我說,“如果有能力,就把那些白紙門的門徒屍體葬在山裏吧,這麽遠也運不迴去了。”


    我和劉根趕到狼山鎮等玄靈公社過來的時候,打聽了一下也打聽了一下狼山的情況,一個老頭給我說,“裏麵怪異著呢,有鎮妖石和迷魂穀,迷魂穀迷人魂魄就不用說了,鎮妖石那裏聽說壓著一個女妖,是漢武帝時期的很多位國師鎮的,石頭周圍經常煙氣蒙蒙的,靠近它的人迴來就要生病,奇怪著呢。”


    現在關於狼山的任何情況我都留心,就問那老頭那石頭在何處,現在是不是還這樣。


    老頭道,“以前一直是,聽說這幾千年了都是這樣,可是最近這一二十年,那石頭好像突然失去了邪氣,成了一塊普通的石頭呢。”


    第一百八十七章:尋人


    我本以為老頭說的是趕屍門的消息呢,沒想到說了半天是一塊詭異的石頭,而且現在還正常了,這不是扯故事麽。


    就問那個迷魂穀的事情。老頭描述了一下位置,好像就是刺蝟布迷魂陣的地方,看來刺蝟是用地利來布置招魂幡子,迷魂加上迷魂,把活人引過去,然後讓陰神吞噬魂魄。


    玄靈公社的辦事效率還是挺高的,等到下午的時候。終於有一輛車出現在了那個小鎮上,是石家莊的中隊,剛從內蒙迴來,聽說這裏出現了飛僵,全隊人馬立即趕赴到了這裏。


    這個中隊比較大一點,全隊上上下下有十個人左右,還有兩個英姿颯爽的女同誌,本來我以為自己和玄靈公社的人已經打不上交道。沒想到這次還要接觸。


    還好這十個人沒有那種小心眼或者渾身是刺的人,交流起來很容易,其中一個四十多歲圓臉的人好像是隊長,問明了我情況之後,告訴我說他已經把飛僵的事稟告了大隊,大隊派的人不久也會來到。


    我和劉根都擔心的不行,於是領著這隊玄靈公社的人員立馬進山。


    現在日頭還高,飛僵會受到些壓製,這麽多人應該勉強能控住它了。


    在山裏麵走了不久,就陸陸續續地看見了倒在過道旁的屍體,這時隊員的情緒就開始緊張了起來,他們中有人隨身帶著那種特製的盛放屍體的袋子,遇到屍體就要裝起來。


    雖然我答應過朱霜要把白紙門的人葬掉。可是我現在更擔心吳棄他們,製止了他們,告訴他們現在最重要的是找人。


    可是這麽大的地麵怎麽找,玄靈公社一個三十歲的女隊員,從自己的背包裏拿出來了一麵風箏,那風箏上麵都是符文,在風箏的四個角,有四個起字,下麵連著的是紅線。


    “讓我的符箏先來探探吧,如果哪兒有大的煞氣,我的符箏一定能找到的。”


    周圍的玄靈公社的成員紛紛點頭同意,應該是比較信服她的這種能力。


    她說過之後將風箏放在了地上,可是這周圍並沒有風,不知道她的風箏怎麽飛起來。


    可隨著她對著風箏輕輕地念叨,那風箏竟然從平地上慢慢飄起。想來這風箏本身就是一枚奇怪的符篆。


    玄靈公社真是臥虎藏龍之地,不過這已經和我沒有了什麽關係。


    她的風箏飛到十來米高的地方,她就不再繼續放線,那風箏便開始直直地往前飛。


    想來這風箏的功效應該和蘇夏的尋邪香一樣,勝過蘇夏尋邪香的是,她的這個風箏沒有距離和時間的限製,隻要扯在手裏,多遠都能找到。


    我們隨著她的符箏飛快的往前走,終於找到了一處奇怪的地方,這個地方和之前我們激戰的地方差不多,進入同樣是要鑽過狹窄的石道,而後就是一片寬敞的地方,在這一片寬敞的地方一樣的十個來紅木的大房子。


    可這裏現在已經空無一人,房子裏麵床被鍋爐都在,看來人走的相當急,所有的東西都沒有收拾。


    這或許就是劉三叔在水法中看到的另一處煞點。也是他們的藏屍穀。


    我的心失落起來,這個女人的符箏到底能不能感應到那個飛僵?


    但是我們是來救人的,知道這是藏屍穀已經沒有了什麽用。


    那女人的符箏找到另一處藏屍穀的時候,我的心裏已經著急起來,這處藏屍穀裏麵隻有一地死屍,和昨天夜裏見到的情形一樣,現在要找的是瘋道士他們,找飛僵都在其次。叉圍他弟。


    將我的擔心講出來之後,中隊裏麵立馬分出來了一個,二十來歲,尖臉,衝著那個圓臉的隊長說,“我登峰去看看,我覺得有時候感應的還是沒有看的準!”


    那隊長點了點頭,他就往身上粘了上了一些紙符一樣的東西,他的身子瞬間變的輕了起來,好像成了一個氫氣球一樣的存在,像是有一股無形的氣在托著他一樣。


    他開始朝著最陡峭最高的一座山峰走去,那符紙托著他飄飄蕩蕩地往上走,他隻需要用腳輕輕蹬一下,就可以往上升好幾米,看的我目瞪口呆。


    等了許久之後,他終於到達了峰頂的位置,這山峰奇高,而是周邊陡峭,除非是飛鳥,人不可能上去。


    他站在峰頂,朝著四周看了一會,終於用手指了一個地方,對我們喊道,“那人有人!”


    喊完之後他就要慢慢地往下飄。


    我和劉根已經等不及他飄下來,就朝著他指著地方而去。


    當地的人知道這山的古怪,當時並不代表所有的人都不會進來,要不然刺蝟也不會在這裏迷魂害人。雖然有可能不是瘋道士他們,我還是衝著他指的地方狂奔過去。


    繞過了幾道山溝,終於讓我看見他指的黑影子了,這時那人已經倒在了地上,隻看了一眼衣服我就心中大喜,此人不是吳棄是誰!


    隻是他這時候已經昏厥,臉色煞白,我抱著他按了一會人中,他才迷迷糊糊的醒來,看了我一眼,虛弱的問,“宋錚他們呢?大家都逃出來了麽?”


    隨後玄靈公社的人也都趕了過來,有人給吳棄遞過來一葫蘆水,吳棄喝幾口精神好了很多,可是仍然傷了元氣一般的渾身乏力,連站起來的力氣都沒有。


    等他喝完了水,我問他怎麽迴事。


    他喘了口氣慢慢道,“我跑出來不久,就聽見山中響起了慘叫,而且好幾聲慘叫和我離的很近,我迴頭一看,當時山梁上出現了一個黑影子,似乎就是那頭飛僵。”


    沒想到飛僵咬死了姚婆婆領的那夥人之後盯上了吳棄,雖然吳棄現在安全了,我心中仍然是狂跳了幾下。


    要知道這飛僵的兇殘,一般人遇到必死的。


    “不知道它是不是感應到了我,從山梁上就跳了下來,我眼看危急,就躲進了一個山洞裏,用七星豆封住了自己的魂魄。”


    吳棄講到這兒的時候,那個新到的玄靈公社的隊長問道,“七星豆封魂?閣下是不是五鬥米道的傳人?”


    吳棄慢慢的點了點頭。


    那人道,“竟然用七星封魂,太兇險了。”看來他應該懂五鬥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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