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並不理會他對我的態度,我現在想的就是熬他,不能讓他休息,等他困到一定程度的時候,我或許有機會磨斷綁著我的繩子。


    刺蝟的眼睛已經熬的血紅,裏麵都是血絲,他其實已經非常的困,不光是困,要知道從我們那裏趕到太白山腳下,這本身就是一段不近的路程,作為一個流浪光棍漢的他必然是步行過來的,這一路行來又沒有休息,累的已經夠嗆,受了驚嚇的挨了一夜,現在還要繼續熬著。


    這無賴對趕屍門算是又懼又怕,所以對他們安排的事情無比上心,大概他也覺得熬的不行了,也不敢洗臉,朝著自己臉上劈裏啪啦地拍了幾下,算是提神,盯著我道,“我在這兒,你就別想跑。”


    兩個人對耗了很久,他終於有點熬不住了,昨天晚上來的時候,非主流和那老頭也沒給他東西吃,他摸了一下自己的肚子,大概是覺得餓的不行,我都能聽到咕咕嘍嘍的腸鳴聲,這無賴不就是為了混口飯吃才跟的趕屍門麽,當然不會活活的讓自己餓著,問了一下他們煮飯的鍋,自己弄了點米煮了起來。


    在他煮飯的時候,我開始用手試著去磨繩子,可能是害怕我會逃走,非主流將繩子綁的很特別,兩個手合在一起綁的緊緊的,還有就是將我整個身子和手臂與柱子之間也綁著,我試著去往柱子上磨的時候,一個是角度很不好使上力,另一個是柱子雖然不算光滑,可是也不算凹凸不平,就算沒人監視我,估計把繩子磨斷也要很長很長一段時間。


    他雖然在煮飯,可還是時刻迴頭看著我,我一動他立馬覺察出異常來了,圍著我轉了一圈,最後還照我腦袋上打了一下,“我給你說老實點,不然我會打你個龜孫子半死!”


    我現在已經懶得罵他了,按照村裏的輩分,其實他應該叫我一聲叔,現在他媽的這貨到一下漲了三輩,操他先人板板的,我低下頭一動不動,覺得恐怕就是他睡著了,我也沒有辦法逃脫。


    刺蝟煮了一大鍋白米飯,自己唿唿狼吞虎咽地吃了四五碗,甚是滿足,拍了拍肚皮想要貓著睡下,他在家時大概是這樣的。可是看了看我和一群麵容可怖的僵屍,氣的連聲罵娘,狠狠地揉了揉眼睛。


    吃下白米飯的刺蝟其實更加困倦,因為人在進食之後,很大一部分血液都會返迴到胃裏去幫助消化,這時候會造成短暫的腦缺氧,人在飯後都容易犯困,更何況是趕了很久的路還一天一夜沒休息的刺蝟。


    他狠狠地用手摸了一下眼睛,出了小木庵子去看太陽去了,應該是確定一下時間,該不該給僵屍喂食了。


    而非主流和那陰險的老頭還沒有迴來,大概是事情辦的都不順暢。隻要天一亮,瞎子就算是安全了,可是他怎麽也不會知道我現在被困在這兒,被一個無賴給看管著,連一點辦法都沒有。


    刺蝟再次鑽進木庵子的時候,開始把那把笛子拿在了手裏,那笛子比一般的笛子短,隻有二十厘米左右,通體幽蘭幽蘭的,泛著詭異的光。他應該是覺得喂食時間差不多到了,可是看了看那些僵屍,最終不敢吹響那根笛子。


    我任由他在那裏猶豫,不再出聲指點,他似乎是下了很久的決心,終於扭著頭將那一筐腐肉從角落裏拉了出來。


    這確實是一筐腐肉,氣味難聞的不行,雖然下麵好像還墊著油紙張,還是流著臭水,是那種人最難忍受的屍臭,當時以為僵屍喂腐肉是很正常的,後來才知道那腐肉肯定不是一般的腐肉。


    要知道僵屍這東西是集天地怨氣而生,不老不死,魂已經消亡而惡魄存體,隻有單純的嗜血的願望,因為它們自身無法汲取天地靈氣,隻有靠吸取其他動物和人的鮮血,或者吞食鮮肉,才有可能間接的獲取天地間的靈氣,成為它們動力的根源。這種靈氣隻有在鮮血和鮮肉中才有,人或動物死亡之後,時間越久,這種靈氣剩下的越少,僵屍根本不愛吃腐肉。


    所以趕屍門的腐肉之中,可能含有特殊的東西,但即使這樣,僵屍也不愛吃,所以需要刺蝟撬開它們的嘴。


    大概是覺得再沒有時間猶豫了,刺蝟將那根短笛放在了嘴邊,我說過,那笛子和一般的笛子不一樣,上麵隻有兩個孔,隻要按住一個,一吹之下,就會發出像殺豬一樣的淒厲聲音,果然刺蝟一吹之下,那群死屍紛紛地睜開了眼睛,他嚇了一跳,立馬停下了吹笛。


    說實話,讓一個痞子去做這樣的事情,這確實有點為難他了,一屋子紅眼睛的死屍眼睛咕嚕咕嚕地亂轉,我對著刺蝟小聲說,“快點啊,不然一會它們餓壞了,失控的話,說不定會把我們給咬死!”


    刺蝟狠狠地瞪了我一眼,將那筐腐肉搬進了死屍群旁邊,然後有迴身去柱子上拿下來一個禿頭的鉤子。


    這群僵屍將眼睛對著他上下的打量,看的他猶猶豫豫地不敢下手,但是它們顯然是被什麽東西給束縛住了,隻是冷冷地盯著他,並沒有一隻死屍走動和發狂。


    即使這樣,刺蝟還是嚇的手打顫,對著我看了一會,我知道他是想我幫他喂,可是最終他還是沒有張嘴,因為放開我的話,不可控因素更多。


    我見他深吸了一口氣,用手從腐肉裏麵抓了一把,也不知道抓的是什麽,他惡心地更沒有去看,走到屍群旁,對著惡狠狠盯著他的僵屍,選擇了一頭用禿頭鉤子掀開了它的嘴,將腐肉丟了進去。


    那死屍幾乎沒有咀嚼,就看見它嘴巴一張,露出鋒利的尖牙,喉頭一動,就吞了下去!


    雖然吞下去之後那死屍還是望著他,但是有了這個成功經驗之後,刺蝟的膽子似乎大了一點,又連續撬開了兩三頭死屍的嘴,將腐肉填了進去。


    喂食了這幾頭死屍之後,刺蝟又下意識的揉了一下眼睛,好像是困倦的有點上下眼皮打架,不過在揉眼之後,我突然發現他彎腰往腐肉筐裏麵一撈,手裏麵卻是空空的,但他卻絲毫不知,搖搖晃晃地走到了死屍群,認準一頭還沒喂食的死屍,手也不顫了,一下鉤開了它的嘴,將自己的手填了進去!


    第三十三章:奇變


    我聽到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


    刺蝟不知道是怎麽迴事,可能是困的太狠了,雖然我還是覺得奇怪,要困到什麽地步,連自己手裏拿不拿腐肉都分不出?他竟然把自己的手送進了等待喂食的僵屍嘴裏,被咬之後他邊嚎叫邊猛往外拽,不過那僵屍咬的很緊,咬破之後,鮮血流了出來,品嚐了鮮血之後,那僵屍咬的更緊,神情也變的更加的瘋狂。


    僵持了片刻,那僵屍“啊嗚”一口用力,我有聽到了一聲慘叫,等刺蝟把手拉出來之後,隻見整個手已經被血給浸透了,少了半邊,手指頭也不知道掉了幾根,他瘋狂的嚎叫著,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


    而那頭品嚐了他鮮血滋味的僵屍不停地扭動脖子,嗓子間“嗷嗷”的低吼著,衝著刺蝟往前一縱一縱的,似乎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


    其他的群屍,不管是喂食過的還是沒喂食的,都轉向了這個咬過刺蝟的僵屍,將他圍到了中間,我看見有的死屍在啃食他嘴上流出來的鮮血!


    隨後,他們將眼睛齊刷刷地盯向了刺蝟,像是一群看到羔羊的餓狼!


    活人鮮血對他們的誘惑,已經讓他們處於癲狂。


    刺蝟這時候正用右手搦住左手在慘叫,看見群屍好像脫了束縛,十來個搖搖晃晃地正在朝著他一步步逼近,他們眼睛裏都血紅一片,要不是他身體上沒有塗屍油,估計現在就已經把他撕碎了,刺蝟的鮮血像是一根扔進炸藥庫的導火索!現在這些僵屍已經不再那麽安穩和老實!


    刺蝟實在是嚇壞了,一雙眼睛瞪的無比的大,看著自己的手,嘴裏麵大喊著,“怎麽可能,怎麽可能會這樣?!”


    我尋思他是不是有點癔症了,所以才把手填了進去,那頭咬斷了他手指的僵屍這時候搖搖晃晃地走近了他,聞了聞之後,確定了鮮美的食物還在這,終於再次慢慢露出了尖長的牙齒!


    刺蝟大叫一聲,嚇的魂飛魄散,轉身就跑,撞到牆上,又急急調整方向,瞬間逃出了木庵子,我聽著腳步聲踉蹌,他沒命價的逃走了。


    隨後兩三頭僵屍噩噩然追了過去,剩下的開始像無頭蒼蠅一樣在木庵子裏麵遊蕩了起來。


    看來刺蝟的鮮血,衝破了本來禁錮住它們的束縛。


    刺蝟跑了,這是我的機會,也是我的危機,雖然我一身陰氣,不易為僵屍發現,但是現在要掙脫這個繩索,也保不齊不會引起它們的注意,一旦被它們撲上來,全身被綁的我斷無一點生理。


    好在它們好像被大鍋裏麵煮的屍油湯給吸引了,餘下的兩頭在劃拉那筐腐肉,暫時沒有僵屍注意到我。


    我開始慢慢地順著柱子站起來又蹲下,用柱子的摩擦使這個繩子斷掉。


    雖然艱難,好在沒有人製止,有僵屍挨近的時候,我就不動,過了一會,又有兩頭僵屍在我們麵前停了下來,一隻還歪頭聞了聞,然後直挺挺地從木庵子裏麵溜了出去,我不敢再停,猛的用力上下滑動,感覺手麵上一陣火辣辣地,似乎是磨破了,心情激動之下也不知摸了多久,終於雙手一鬆,身後麵的繩子斷掉了。


    將手拿出來一看,果然手麵上都是血,剩下的幾頭僵屍聞到了血腥,似乎發現了我,慢慢地將腦袋轉向了我。


    我趕緊脫下外衣(有兩件,山裏冷,多穿了一件薄的,)在兩個手麵沾了一下,對著這幾個僵屍扔了過去,那幾頭僵屍立馬被沾了血水的衣服吸引,搶做一團。


    時機千鈞一發,就在我轉身要跑的時候突然迴望了一下那些牙尖齒利的僵屍,它們現在脫了控製,要是跑出去的話,說不定有多少無辜的人會慘死,不知道為什麽,一股豪氣湧上來,我沒有迴身便逃,尋找了一根幹柴,再次跑進了木庵子,繞過它們往牆角跑去,那個爐子裏麵的木炭燃燒正旺,我將幹柴引燃,一腳將爐子踢翻,紅紅的木炭散了一地,我這才搶出門去,將燃燒的幹柴棒子丟進了貼近木庵子的雜草堆裏。


    刺蝟與那幾頭僵屍已經消失的不見蹤影,我想這刺蝟最終也是難逃一死,四五頭無知無覺的僵屍在追他,他不可能逃出升天,這狗日的,便宜他了。


    害怕被迴來的非主流和那個老頭撞上,我匆匆忙忙地擠出裂縫,聽見身後嗶嗶啵啵地作響,迴頭一看的時候,火頭翻翻滾滾,燒的好不激烈,那是鬆木的庵子,含油易燃,將半邊天都染紅了!


    不敢再停留,我小心翼翼地跑出了山林,幸好誰也沒遇上,現在才當正午,之前聽刺蝟說了瞎子所在的方位,現在我要去找瞎子,不知道這麽久了,他還會不會再那。


    由於著急,我走的相當匆忙,這般正午趕路,自從瞎子幫我治好屍毒之後還是第一次,感覺身上火辣辣的很是難受,像是千萬個小針來來迴迴地刺在皮膚上,但我不敢停下來,生怕去晚了就再見不到瞎子了,隻是咬著牙奮力地往前趕。


    最近也不太覺得饑餓,和自己一身陰氣大有關係,渾身冰涼,血行不暢,因此消化也變的緩慢,可是身體的疲勞感卻是以前的數倍,好幾次都想停下來睡去,但內心卻一直告誡自己,再堅持一下,見到瞎子一切就都好了。


    走到兩腳都麻木的時候,終於走到了刺蝟說的地方,我們的鄰村,這兒有一個大祠堂,可能很久前村裏出過一個大戶,在外地發了財,迴來建了這個祠堂,說是他有個爺爺在前清是個進士,他建起來光耀門楣,祠堂麵積很大,地上都是青石鋪成的,小時候我去那兒玩過幾次,所以用不著別人指引,我很快就來到了這座祠堂前。


    本來祠堂有兩座大木門,很是威風帥氣,因為這個富戶走之後就沒有再迴來過,被人給拉走了一扇,也不是做什麽用途了,所以現在的這個祠堂裏荒草叢生,沒有人管理,現在這個季節都長到半人高。


    他們村裏有些閑人在遊蕩,我不想被這樣閑人看到,左右逛了逛,避開了這些閑人的視線,費了一些時間,左右瞅瞅無人,才閃進了這座祠堂裏。


    地上的荒草很雜亂,而且是新踏出的痕跡,顯然昨天晚上有人來,因為現在太陽還沒有落山,我也不是太怕遇到非主流他們,小心翼翼地往裏走,走過祠堂的大院子的時候,在祠堂的內門門檻上發現了一處猩紅的血跡。


    這兒發生了爭鬥,而且相當慘烈,我走過門檻望祠堂供房裏一看的時候,亂七八糟的東西斷了一地,供桌,椅子腿,而且牆壁上也有血跡,是那種一字濺開的血跡,已經幹涸。


    我心中大喊一聲不好,終究是來晚了。


    供房兩側還有兩個小側房,是房中房,當我看見這個場景發愣的時候,左側的小房中突然傳出了一聲輕微的響聲,好像是什麽東西斷掉了。


    我順手撿起一條斷掉的桌子腿,彎著腰小心翼翼地靠近了這間小房,那房門半掩,一推之下吱呀呀地開了,一個男人半死不活的靠在牆上,右手正在微微地動,手下麵是一個枯柴。現在已經斷掉了。


    這人頭發一半灰白一半黑色,臉上皺紋密布,尤其是眼下麵,眼袋特別深重,嘴角的法令也看的格外的清晰,像是岩石的裂紋,看起來大概五六十歲,我不知道這人是誰,怎麽會在祠堂裏麵半死不活的躺著,不知道之前的爭鬥是不是和他有關,但是他的身上沒有傷痕。


    我探出頭的時候,他瞪著渾濁的眼睛看我,他的聲音嘶啞而且汙濁,“找誰?”


    可是我聽到這聲音之後像是頓時被雷電擊中,渾身發抖,盯著他又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這衣服,這神態,而且他身旁的那個包,心裏麵有一個最不可能的答案,難道是瞎子?!


    “付先生?”我小聲地問道,這是我第一次這樣稱唿他,心裏麵被這樣的場麵給嚇住了。


    他聽到我喊,吐出了胸中的一口濁氣,好像用盡了力氣,“是小凡啊,你終於找到這個地方來了。”


    我沒想到這個人真的是瞎子,我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現在的他雖然頭發返黑,可是整個人的相貌足足比之前老了二十歲都不止,最奇怪的是他的眼睛,以前兩個黑瞳孔裏麵都是灰白的顏色,現在灰白散盡,雖然看起來比較的渾濁,但是好像能看見東西了。


    “這是怎麽迴事?你的眼睛能看見了?”我的手在他眼前晃了晃,看到他的眼珠也隨著轉動,“這些天你都在這兒麽?”我心裏有千言萬語想問他,他勉強的搖了搖胳膊讓我別問了。


    我再次打量了一下他,我聽說有的人到老的時候,保養得當的話,有可能會頭發變白,牙齒重生,但是失明的人能再次睜眼重看世界,這還是第一次在瞎子這見到,他身上絕對發生了驚天動地的變化,難道他身體裏有奇怪的東西在維持他的生機?而昨夜的一場惡戰之後,維持他生計的東西已經不再了?


    不管怎樣,他還活著就好。


    我趕了一路,現在也是疲憊欲死,就貼著他坐了下來,坐了許久,感覺唿吸逐漸平穩,輕輕地扶助他,“趕屍門的人是不是來過了,他們說要來找你的?”


    他輕輕地轉頭看了看我,“這樣說,你見過他們了?來過了,和瞎子打了一夜,一死一傷,另外一個人扶著他們跑了。”瞎子說到這兒的時候咳嗦了一聲,似乎要把喉嚨裏的東西吐出來,可現在他連這點力氣都沒有,盡數吐在了胸前衣服上,是一口含著濃痰的鮮血。


    “你傷在哪兒了?我扶你走。”我沒想到他傷的那麽嚴重,用手拉他,想來他應該是內裏受傷,在外麵看不出痕跡。


    他一動不動,“我現在走不了,等我聚聚氣再說。”


    “那就好好歇一會吧?”我一看他這狀態確實也趕不了路,勸他在呆一會。


    瞎子費力的搖搖頭,“不行,天黑後他們估計還會來的,等天一擦黑我們就要離開。”


    瞎子(我已經習慣了叫他瞎子,雖然他現在不知道怎麽迴事能看見了。)說的對,趕屍門那夥人像是老鼠一樣喜歡黑夜,我疲憊欲死,隻想倒在地上不再起來,可不能休息太長時間,日頭就要下去了。


    可這時候我聽見祠堂的外麵響起了一陣腳步聲,有人來了。


    第三十四章:瘋道士


    我這時候心中暗道不好,這些人怎麽會來的這麽快,我這時候尋思來的是誰,不料卻聽到小孩子的笑聲,原來是虛驚一場,好像是一群捉迷藏的小孩子,跑到了這個荒廢的祠堂裏來。


    瞎子這時候還是靠牆躺著一動不動,看來他這樣躺著一天了,並沒有讓自己迴複過來,他也聽到了祠堂院子裏雜亂的腳步聲,艱難地說,“別讓他們進來,把他們嚇走。”


    我一尋思之下就明白了,要是這些小孩子發現這兒有血跡的話,迴家就會告訴大人,這樣我們的額行蹤就會暴露,消息就會傳出去,那趕屍門的人就會找到我們,像狗皮膏藥一樣甩都甩不掉。


    血跡在門檻上,內牆上更有一大片,雖然現在天色已經模糊,小孩子的玩心重,不一定能發現,可是萬一發現了,那我和瞎子從此之後便難以逃脫趕屍門的掌控。


    耳聽著有兩個小孩子已經跑過了院子,我這個時候沒有時間猶豫,拖著沉重的身子站到了門口,趁著這兩個小孩剛跑進門的當口,我做出了一個跳屍的動作,並將臉上的表情變的極為的猙獰。


    那兩個小孩子本來要藏到祠堂裏麵的,這時候被嚇的哇的一聲哭了,是一個男娃一個女娃,爬著哭著跑了。


    我這時候比剛來到時好了些,已經稍稍地恢複了過來,對著瞎子說,“現在走麽?”


    瞎子搖了搖頭,“不行,再等一會,等天色完全暗下來,看不清人再說,不要再和我說話了。”


    為了穩妥起見,我認同了瞎子,還是不要被任何村民認出來為好,那次就是因為半夜遇到個刺蝟,才惹出來這麽多事端。


    瞎子靠著牆坐著,這時候我發現他身上偶爾有一絲黑氣飄出來,散掉,過不一會,又有一絲黑氣飄出來散掉,以前他身體裏麵雖然能看見黑氣往外冒,但是不是這種散,以前像是開水上的水汽,冒不完。可是現在像是樹上的柳絮,吹落一片就少一片。難道他搏鬥後的這一整天,都在這兒散發黑氣呢。


    又等了大概半個時辰,這時候天已經黑盡,即使是對麵走過來,不仔細辨認也不知道是誰,瞎子說動身吧,我正要將瞎子扶起,忽然一陣雜亂的腳步聲響起,手電的燈光胡亂照做一片,耳聽有五六個人來到了祠堂前。


    這大晚上的,還有誰會到這裏來。


    隻聽得一個粗獷的聲音道,“二蛋,你是說這裏麵有鬼麽?”


    隨後一個小孩子怯怯的聲音說,“是啊,靜靜和我一塊見到的,可怕人了。”


    我尋思壞了,沒想到這小孩子竟然把這裏遇鬼的事告訴大人了,按說一般情況下大人不會理會,怎麽這家的大人這麽奇怪,還過來看個究竟。


    “是走路一晃一晃的麽,還閉著眼睛麽?”那個聲音又問道。


    我聽到清脆的小孩子的聲音響起,“嗯,地上還有血!”


    我沒想到這個小孩子的眼睛這麽尖,在被我嚇跑的一瞬間竟然還看到了地上的血,這要是吵吵開了就糟了,而且這祠堂就一個正門,以我們兩個現在的體力,想翻牆而走是不可能的。


    隻聽又一個男人的聲音道,“大師,你確定這裏麵鬧鬼麽?小孩子的話不能作準吧?”


    那粗獷的聲音又再次響起,“小孩的眼睛最純淨,經常能看見我們看不見的東西,而且小孩子最不會撒謊,即使沒有髒東西,肯定也有古怪!”


    瞎子這時候也轉臉望向了我,我知道他想說著假李鬼遇到真李逵了,這窮鄉僻壤的,從哪兒鑽出來一個抓鬼的大師,但是要是被他們發現了,估計還是會被趕屍門的人知道行蹤。


    問話那人嗯嗯一聲,“這麽說我們家二蛋還能看見髒東西?”


    那粗獷的聲音又說,“髒東西到不見得,聽了你兒子的描述,我覺得是僵屍的可能性大!和咱們今天在亂葬崗燒死的那些是一樣的,你們都站遠點,守著這門口就行,要是有東西從裏麵跑出來,就用這東西撒它!”想來是江米黃豆一類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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