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雁懷疑這個山洞另有岔道,說得也不無道理。


    因為昨晚我和她在慌亂之中隻顧著逃出山洞,根本無暇顧及到底有沒有另外一條岔道。如果真像秋雁說的那樣,古西夏人埋藏的寶藏就在這山洞之中,那無論如何也是不能讓村長父子的陰謀得逞。


    我握緊手中的匕首,在黑暗中和秋雁繼續摸索著走進了石階盡頭處的山洞。


    這個山洞幾乎沒有彎道,我和秋雁不得不放慢腳步小心翼翼的跟著前方兩百米處村長手中手電筒發出的微弱光亮前進。


    我看了看丫頭帶著小哥、村長父子前進的方向,正是那塊大木板擋住去路的方向。如果他們看到那塊當道的大木板會不會折迴來往迴走呢?我有些擔心,隻得和秋雁遠遠的跟在後麵,不敢太過靠近。


    我和秋雁跟著他們大約往前走了五百米,忽然發現前麵沒有了光亮。我頓時大驚,莫非我和秋雁竟然將他們跟丟了?


    秋雁握著我的手微微顫抖,“哥,他們好像不見了。”


    “嗯,別怕,他們不可能憑空從我們眼皮子底下消失,隻能是如我們預料中的那樣,這個山洞另有岔道,而他們隻是走入了另一條岔道!”我想了想答道。


    “那怎麽辦?”秋雁問道。


    “我們跟過去仔細看一下究竟有沒有岔道!”我拉著秋雁的手又小心翼翼的往前走。


    我和秋雁走了大約十來分鍾,不僅沒有找到什麽岔道,也沒有看到丫頭和小哥他們的身影,而是直接走到了那塊攔住了去路的大木板前。


    見鬼了!這怎麽可能?


    望著那塊厚實、紋絲不動的木板,我和秋雁頓時驚慌失措起來。兩人在黑暗中對視了一眼,慌忙轉身往迴走。


    我們一步一步慢慢地順著來時的路往前走去,我跟在後麵,能聽到兩人急促的心跳聲。


    我倆一步步倒退,剛走到昨晚我和秋雁逃出山洞的那個密室前,我忽然有了一種異常的感覺,感覺密室的門邊似乎有一雙眼睛在緊緊盯住我一般,那種陰冷的感覺像針一樣紮在身上,特別的毛骨悚然。


    “誰!”我顧不得害怕,衝著密室裏低低的喊了一聲。


    秋雁被我這突兀的一聲低喊嚇了一跳,打了個哆嗦,差點跌在我的懷裏。


    “是……我……”一個瘦削的身影從密室慢慢走了出來,她兩眼茫然地看著我,“是我……”


    “丫頭?你怎麽在這裏?小哥他們呢?”我發現眼前這個人竟然是丫頭,緊張心情頓時放了下來。


    “小哥?小哥他們我不知道走到哪裏去了?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在這裏?”


    丫頭迴答的這句話讓我遍體生寒,她明明是跟小哥、村長父子走在一起的,為何說連她自己出現在這個密室當中會不知道?


    她究竟是人還是鬼?


    這個念頭一閃現,我頓時就來了冷汗,後退兩步護在秋雁的身前,舉著手中的匕首對準她,沉聲喝道,“你究竟是誰?”


    “我是丫頭啊!”丫頭迴答著臉上的表情馬上就變了,惡狠狠地盯住秋雁,伸手便朝站在我身後的秋雁脖頸掐去。


    這一變故非常突然,我根本沒有反應過來,就聽到秋雁“啊”的一聲慘叫,便被丫頭緊緊地掐住住了脖子。


    我不敢確定究竟是不是真的丫頭,不敢用匕首去刺她,隻聽到秋雁嘴裏發出“嗚嗚咽咽……”的低叫,雙手用力地去扳丫頭的手,但無濟於事。


    我顧不了那麽多,環抱住丫頭,使出吃奶的勁兒想扳開她掐住秋雁脖子的手,誰知丫頭像在地上生了根一樣,紋絲不動。


    這麽邪門?冷汗大顆大顆的從我額頭上掉下!如果眼前這個人真的是丫頭,那她一定是中邪了!


    在這個古西夏人千百年建成的山洞裏,不排除邪門的事情存在!


    我鬆開環抱著丫頭的手,用那把寒光閃閃的匕首再次對準了她,喝道,“你究竟是誰?再不放手休怪我對你不客氣!”


    聽到這句話,丫頭鬆開掐住秋雁脖子的手驀地轉過身來,臉上落出猙獰的笑容。她一把奪過我手中的匕首,一刀朝我劃了過來!


    痛!我觸手摸到一片黏糊糊的東西,這是……血?


    手臂一疼,我差點跪了下去,“你……”


    丫頭手中的匕首“哐當……”一聲掉在了地上,驚慌失措地擺著手,“我不是故意的……”


    我低頭看去,右手臂被劃開了一道口子,血正汩汩的淌出來。


    癱坐在地上的秋雁失聲驚唿,“哥,你怎麽了?”


    我強忍著疼痛答道,“沒事。”


    一陣陰風忽的刮過,我驚訝的發現就在這一瞬間,原本站在我身邊驚慌失措的丫頭竟然不見了。


    我往四下看了看,說道,“丫頭呢?丫頭怎麽不見了?”


    秋雁心驚膽戰的問道,“哥,你能確定她就是丫頭麽?”


    我哪裏知道?


    不過我還是不放心,擔心會是真的丫頭,隻是中了邪而已。


    “丫頭!”我對著長長的山洞通道喊了一句,聲音在空蕩蕩的山洞裏迴蕩開來,卻並沒有她的迴音。


    “該死!”我罵道,這麽一大活人,怎麽就憑空消失了呢?


    秋雁拾起掉在地上的匕首交給我站起身來,往山洞盡頭仔細的打量了一下,忽的指著不遠處失聲叫道,“哥,你看那不是……”


    我順著她手指著的方向定睛望了過去,在黑暗中隱隱約約看到一個瘦削的影子,一動不動地站在不遠處,從體型看,就是丫頭。


    究竟是不是丫頭?我朝秋雁做了個走近去的手勢,秋雁輕抿著嘴,朝我點點頭。兩人一前一後慢慢滴離開密室的大門朝前走,離那個身影越來越近。


    “丫頭?”就在離她四五步開外的時候,我輕輕地叫她的名字,“真的是你嗎?”


    “別……過來……”她突然猛烈地扭動起來,就像有千萬隻螞蟻在身上噬咬爬動,隻是無論她的身子怎樣動彈,腦袋卻一直定在那裏,好像被一個無形的東西固定在半空中,喉嚨裏的聲音斷斷續續,像是硬憋出來的。


    “丫頭!”我顧不得危險,腳上使勁,猛的往前竄了過去。


    她本來隻隔我四五步開外的距離,可無論我怎麽往前疾奔,卻依然離我那麽遠。


    我卻覺得好像時間過了半個世紀那麽長,周圍的空氣仿佛也凝固住了,一切都慢了下來。


    我能清晰的聽到自己的唿吸和心跳,甚至能聽到血管裏血液流動的聲響。


    就在我的手快要抓住丫頭胳膊的時候,她緩緩地轉過頭來。


    那是一張毫無表情的臉,雖然周圍是漆黑一片,我卻能清楚的看到那張臉上泛著銀色的光芒。


    “我說了……不讓你們過來的……”她的嘴角微微上翹,似笑非笑地盯著我。


    “丫頭,你……”我伸出去的手僵在那裏,微微地顫抖,“你這是……”


    突然,她舉起雙手,朝自己的臉上狠狠地抓了下去!


    登時間,十條血淋淋的口子出現在臉頰上,就像臉上突然爬滿了十隻蟲子,在扭動著,觸目驚心。


    秋雁打著手電跑過來了,盯著丫頭恐怖猙獰的摸樣,嘴唇哆嗦著,“她……她……”她結結巴巴地說著,下意識地摸了摸脖子,好像被繩子勒住一般。


    “救……救我……”見到手電微弱的光芒,丫頭突然變得痛苦無比,用力的扭動著身體,但她的頭,卻始終定在那裏。


    不,她的頭就像被一隻無形中的手緊緊箍住,朝一個方向擰過來,眼看著她的脖子已經扭曲得不可思議,稍一用力便會斷掉。


    我大駭,想伸手去解救丫頭,但渾身像被繩子捆住了一般,無論如何都抬不起手來,隻能眼睜睜地看著她被扭斷脖子……


    她這個樣子讓我想起了一個多月前死亡的林梅心、柳婷婷她們來……莫非?我不敢再想下去。


    忽然之間我的手腳能動彈了,“丫頭!”我一個箭步衝上前去,伸手去拉她,沒想到卻拉了個空!


    人呢?


    “她,不見了……”秋雁手中的手電光微微顫抖了一下說道。


    我不死心,又往前走了兩步,使勁往前看,卻都沒發現她的蹤影。


    難道剛才發生的一切都是幻覺?不!不可能,我手臂上的傷口還剌剌作痛!


    我的手心沁出細密的冷汗,身軀顫抖得厲害!


    秋雁忽的失聲尖叫起來,“哥,你看我們這是在哪裏?”


    不是在神秘的地下之城的山洞裏麽?還能在哪裏?我使勁的搖了搖頭,借著秋雁手中微弱的手電光看去,頓時就嚇懵了!


    這哪裏還是我和秋雁昨晚來過的那個山洞,分明就是一處我們從來就沒有來過的地方。


    四周陰風陣陣,不遠處似乎還聽到流水的聲響……


    難道,剛才那個“丫頭”竟然將我們引到了一個從未來過的地方?太邪門了!這樣的場景就和我那晚為了救林偉進入公司辦公室大樓剛出了電梯口進入到那個廢棄的工廠一樣!


    莫非,一個月以前的故事會在這個神秘的地下之城上演?我的心揪緊了!


    不僅小哥、丫頭、村長父子被我們跟丟了,而且我和秋雁還來到了另外一個未知的空間,等待我們的又會是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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