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王子恆再次來到大橋上麵的時候,晚上的江風讓人吹得感覺有些寒意,王子恆把夾克稍微緊了緊,抬手看看手表已經是晚上八點四十五,橋麵上此時的車輛已經過了交通高峰沒有那麽多,偶爾有公交和騎電動車的人從他身邊開過。


    看著自己腳下那滾滾而去的江水,王子恆此時的心情居然是木然。既沒有惆悵也沒有悲憤,而是木然,就好像所有這些與自己無關或者更加明確地說眼前的這些行來過往的路人都屬於低層次的。這種想法讓王子恆自己都不免打了一個寒顫,這種出世的思維從來也沒有在自己的身上出現過,畢竟自己做創意這行要的就是在滾滾紅塵中找出亮點而且王子恆一直都戲稱自己就是紅塵中一浪子。王子恆不明白自己的世界觀怎麽會突然有了轉變。


    此時,一艘輪船拉起長長的汽笛從大橋下而過,王子恆看了一眼手表已經是晚上九點,但是胡大海並沒有出現,按照事先約定好的,王子恆來到橋北麵的長途汽車站,售票大廳裏麵燈火通明,由於鐵路的快速發展,長途汽車競爭力在開始下降,大部分都是發送到一些不通火車或者的三四級城市,王子恆在窗口買了一張開往徐州的長途臥車票,離開車的時間還有半個小時。於是就坐在候車大廳中等待。


    “帥哥!有打火機嗎?”王子恆的對麵一個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拖著一個粉色的行李箱坐在他的對麵。王子恆四處張望了一下,看看身邊沒人。


    “別看了,說的就是你!”女人很大方,一點沒有矜持感。


    王子恆覺得詫異,自己戴著口罩和墨鏡這個女人怎麽就能知道自己是帥哥的。既然女人都這麽主動,王子恆從自己口袋裏麵摸出打火機遞給了女人。


    “幫我看一下行李,我出去抽根煙!”女人接過打火機,一點都沒有拿王子恆當外人,自己走出售票大廳抽煙去了。


    過了一會兒,女人抽完煙迴來,居然還買了瓶礦泉水遞給王子恆,王子恆索性把口罩和墨鏡都摘掉接過礦泉水。


    “我說的吧,小夥長的蠻帥氣的啊!”女人直接坐在王子恆對麵打量起他。


    “你是怎麽看出來的?”王子恆有些好奇。


    誰知道話一出口,女人居然笑地花枝亂顫,“喂,你不會這麽老土吧,現在隻要是男人都被稱為帥哥,女的都叫美女好吧,誰知道長啥樣啊!”


    王子恆還真是沒有想到,隻能尷尬一笑,“不過你這長相還真算沒有喊錯!”女人擰開礦泉水自己喝了一口。


    王子恆此時仔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女人,紫色的頭發,長長地假睫毛,紅豔地嘴唇,加上耳朵上不少的耳釘,身上穿著帶著奇異圖畫緊身的衣服。下身裹著緊身黑色的皮褲,腳上穿著一個恨天高的高跟鞋,露出腳趾,腳上的指甲塗著漆黑的指甲油。


    “你去哪裏?”王子恆問。


    “徐州!”女人到也不隱瞞。“你不也是去徐州嗎?”


    “你怎麽知道的?”王子恆有些詫異。


    “這晚上發車的都是長途班車,而且你坐在這個地方就是發往徐州的車等待位置!不用猜你也是去徐州的!”


    王子恆沒有看出這個女人思維還蠻縝密的。


    “我最喜歡看《福爾摩斯》,最近那一季你看了嗎?英國的帥哥就是酷炫!”女人說到這裏兩眼放光。


    “你說的應該是《神探夏洛克》吧,現在放的片子好像和福爾摩斯沒有什麽關係!”王子恆糾正了一下女人的說法,既然聊天王子恆也不想冷場,讓這個女人看輕。


    這一下就打開了女人的話匣子,兩個人就開始為了夏洛克和福爾摩斯的關係展開了激烈的交流。


    此時售票大廳中,從外麵走進來幾名警察看起來像是巡邏的樣子,王子恆被這突然而來的警察弄的神經一下子蹦緊起來,然後忽然從對麵的座位坐到女人的身邊。


    “你年紀應該不大吧?”王子恆忽然神神秘秘地說。還特意轉向女人,貼近女人說話。


    “你能看出我多大?”女人一點都不介意王子恆的靠近。


    “把你手伸出來!我一看就知道了!”王子恆伸手握住女人伸過來的指尖部分,女人手指比較修長,但是有些老繭,看來並不是嬌生慣養的主。


    此時王子恆偷眼發現警察從自己和女人身邊走了過去,向著另外一個方向圍攏。


    “好像發生了什麽?”女人一下子轉過身去,但是並沒有把手從王子恆手中抽出。


    就在兩個人觀望的時候,一個男子忽然從警察包圍的區域中猛地跳起來,想從區域裏麵奪路而逃,可惜他發現得太晚,周邊一個身穿便衣的人一把把他按在地麵,然後上來七八個人,有的拷手銬,有的脫鞋子,有的抽皮帶,分工明確,配合熟練。


    “好了,沒事了,沒事了!”其中一個人走到看熱鬧的人群裏把大家驅散,然後按住那個人的腦袋走出售票大廳的側麵,直接上車而去。


    “呀!你的手怎麽出這麽多汗啊?”女人看完熱鬧忽然發覺王子恆的手裏濕漉漉的。


    “啊!”王子恆連忙抽迴自己的手,“我這個人膽子小,還是第一次看這麽刺激的場麵,過去都是看電影裏才有的。”


    女人很爽朗地笑了“看你一個大男人,膽子還這麽小!”


    說話間,汽車站廣播裏麵已經開始播放前往徐州的旅客開始上車的通知,王子恆這才發現女人除了一個大的手提箱以外,還有好幾個挎包,王子恆還是很紳士地幫女人拖起旅行箱,兩個人一同前往站台上車。過了檢票口,王子恆才覺得心情稍微放鬆一下,又幫女人把大的行李箱放進長途大巴裝行李的地方,最後又從女人手中接過一個挎包,兩個人才上了車。


    車上的人不多,王子恆的臥鋪在車子的後麵,對麵的下臥鋪已經有一個男人躺在那裏,女人看到後,直接走到看報紙的男人臥鋪旁甜甜地說:“大哥,幫個忙,我男朋友的臥鋪在這邊,我的臥鋪就在前麵,你看還能換一下,我們兩想靠一起。”


    這個男的好說話,看女人開口也沒有多說,就拿著自己的包去了女人指的臥鋪。女人把自己的包往臥鋪上一放,對王子恆眨眨眼睛“你不介意吧,我一個人單身在外,這樣說安全些,我覺得你是好人所以說是我男朋友!”


    “沒事,沒事!出門在外大家互相幫忙!”王子恆笑笑把背包扔在臥鋪上,然後脫了鞋躺了下來。


    “帥哥,你去徐州是出差還是旅遊啊?”女人躺下後,側過身來和王子恆說話。


    “哦!我原來一個親戚在那邊據說發展的不錯,我想過去找找他看看有沒有什麽門路!你呢?”王子恆自然不會說真話,但是表演地還是不錯。此時的燈光下,王子恆才發覺這個女人如果不是因為化濃妝的緣故,其實麵容應該屬於那種比較清秀的類型。


    “我!我迴家,省城日子不好過,準備迴老家住段時間再說!”女人也不避諱,直接就和王子恆聊了起來。通過聊天王子恆知道這個女人叫車婷,出生在徐州,後來由於拆遷家裏搬到了市區的邊緣。父母離異,大了以後也沒有上什麽大學就出來打工,由於喜歡唱歌就去北京、廣州闖蕩了幾年在酒吧的歌手圈裏麵小有名氣,這次來省城就是被一家酒吧邀請而來,這次是因為和酒吧的老板相處的不愉快,就沒有繼續續約準備迴家休息一段時間,看看去別的地方發展。


    兩個人就這麽聊著天,汽車已啟動,車內的燈光就變的昏暗起來,出了省城一上高速,汽車平穩地加速行駛,整個車廂內也漸漸沒有了聲音,王子恆也緩緩地閉上眼睛進入睡眠。睡著,睡著,王子恆忽然覺得自己的身邊有東西蠕動,然後一條薄薄的單子蓋在自己的身上,臉上有頭發蹭過的感覺。王子恆一下子驚醒過來,發現自己還是在長途車的臥鋪上,隻不過他的臥鋪上多了一個女人,也就是睡在他對麵的那個車婷。


    “我怕冷!和你擠擠不介意吧!”車婷小聲地說,也不管王子恆同意不同意,就把王子恆的一隻手直接抓過來,放在自己的身前,用雙手抓住。


    要是換了過去,王子恆也不會說什麽,但是現在王子恆對陌生女人主動有些畏如蛇蠍的感覺。但是現在這個環境,避又沒有地方避,一腳把這個女的踹下去,也實在做不出來。心裏想著“睡就,睡吧!”


    就在王子恆準備隨遇而安的時候,王子恆感覺自己的手被女人的手牽引著,緩緩的移動著,最後的終點是一團小巧,溫軟的部位。


    “隻許摸一摸,其他的都不行哦!”女人小聲地說。


    此時的王子恆真是欲哭無淚,越是逃避得越是不期而遇,換了過去,女人的最後一句話明顯就是暗示,他那有不明白的道理,此時隻能裝純情。手一動不動地感受那彈性,然後進入睡眠,也許是有佳人攬入懷中的原因王子恆這一覺睡得十分地安穩。


    汽車刹車的動靜把熟睡中的王子恆給吵醒,醒來一看身邊的女人已經不在身邊,王子恆翻身起來,拿起背包走下汽車,剛下車就看見車婷拖著行李站在車門口。


    “哎呀!你還蠻能睡的啊!我都準備上去喊你了!”女人還是那麽灑脫,一點也沒有因為昨晚兩個人睡一張床而變得扭捏。


    “那是因為有佳人入懷啊!”說完王子恆就後悔了,自己這個調戲女人的毛病怎麽就改不掉呢。


    兩人出了車站,王子恆對這裏人生地不熟,就算認識些業務上有來往的人也不敢此時聯係他們。王子恆就假裝在路邊打電話的時候,一輛出租車停在他的身邊。


    “怎麽樣?找到你親戚了嗎?”車子裏車婷探出頭來對他說話。


    “電話沒接通!”王子恆訕訕地說。


    “那你準備去哪裏?”女人問。


    “附近找家旅店先住下來!”


    “還找啥旅店啊!去我家吧,反正我一個人住!”說完就打開了車門。


    王子恆還是第一次遇到這麽主動的女人,想不去,但是轉念一想自己去旅館有暴露的可能,還不如去女人的家,反正胡大海說他能找到自己,而且自己也留了手機號給胡大海。於是上了出租車。出租車很快就來到了城郊一個老小區門口,車婷說這是當年拆遷安置房,兩個人下了車,王子恆主動地給了車錢,然後幫著車婷拎著行李走上一棟7層的樓房。車婷打開4樓的一間房門,房子裏麵都鋪著塑料布。


    “你坐一下!我收拾,收拾!”


    “我來幫你吧!”王子恆主動請纓。


    “這不是你們老爺們幹的活!你看著就行!”卻被車婷給拒絕。


    車婷手腳麻利,一會兒房間就被收拾的七七八八,她也不知道是不是有意還是無意的把外套脫去,身上就剩餘一個內衣,在王子恆麵前走來走去。忙碌的汗水在她略微顯得瘦削的身體上閃閃發光。


    “我去洗一下,你坐一下!”車婷也不等王子恆答複自個兒走進浴室,一會兒水流的聲音在房間裏響起。


    “你還真是老實啊!一直坐在這裏啊?”洗完的車婷裹著浴巾走到了王子恆的麵前,王子恆才發現原來她的紫發是假發,洗去鉛華,果然和王子恆想的一樣,是一位清秀的女子。但是性格王子恆發現和外貌完全不對稱,隻見她直接就跨坐在王子恆的腿上,身上散發著沐浴液的香氣,淺淺的乳溝就在自己眼前。


    “我還是第一次看到你這麽老實的男人,你不會還是處男吧?在車上我發現你連手都沒有動,就這麽摟著我睡了一晚上!”車婷臉上帶著笑容說。


    “我,我……”王子恆不知道此時該用什麽借口來答複這個直接的女人“我陽痿!”最後王子恆沒有辦法,隻得找了一個讓男人最丟臉的借口說了出來。還假裝不好意思,低下頭。


    “啊!沒看出來啊!”車婷從王子恆腿上離開,坐在凳子上點起一根煙。


    “不是天生的,前麵出了一場車禍,好了以後就這樣了!”王子恆連忙編了一個瞎話。


    車婷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忽然溫柔地說:“我第一眼看到你就覺得你是好人,沒事!既然是後天的,那就可以治好,咱們找醫生看就是了!”


    “醫生說了,隻能慢慢調理!”王子恆擔心她風風火火的性格說不定拉著自己就去醫院,他可丟不起這人。


    “哦!那你先在我這裏住著,你睡那個房間!”車婷指了指靠東的一個房間。“等會我給你配一把鑰匙,你要是想出去轉轉就出去轉轉,我最近會和過去的老朋友聚聚,散散心!你也別太鬱悶了,誰不會遇到個三災六難啊!想開些,和我出去玩玩,說不定啥時候就好了!”


    “是啊!誰都會遇到困難的!”王子恆倒是對她這句話頗有感觸。


    這一住,王子恆在車婷家就住了將近一周的時間,好幾次王子恆都差點沒有忍住想給胡大海打電話,但是最後還是沒打。開始王子恆還不太想參加車婷的朋友聚會,可是架不住這個女人的又拉又拽,還有死纏爛打,就和車婷出去參加聚會。


    聚會上車婷果然是活力四射是整個聚會的中心,喝得開心的時候還會高歌一曲,她的嗓音非常的優美,有點像王菲的聲音。王子恆能夠看出追求她的人不少,大有獻殷勤的,此時車婷都把王子恆給拉出來,說這是自己的男朋友,拿他做擋箭牌。


    王子恆到也不介意,不過王子恆最受不了的就是車婷明明酒量不大,但是酒膽很高,每次都喝大。關鍵是喝完,王子恆把她弄迴家,她總是不拿王子恆當外人有個時候就穿著一條內褲摟著王子恆秀恩愛。有兩次王子恆差點沒有把持住,要不是狠狠地偷偷掐自己一把也許就把事情給辦了。


    就在這種煎熬中,王子恆終於等來了胡大海的電話,王子恆在電話裏把胡大海罵了一個狗血淋頭,終於把這一周的邪火給泄掉。不過電話中胡大海告訴王子恆,自己好像被陳小虎派人給盯住了,這也是這些天他沒有趕來匯合的原因,正好王玉飛馬上要組織一個考察小隊前往山東濰坊,所以他要王子恆自己先行前往濟南,在濟南他們匯合。


    當夜,王子恆趁著車婷酒醉熟睡的時候了,悄悄地離開房間,王子恆思前想後並沒有當麵告辭,而是留下了一份書信。然後轉身離開車婷家的小區。就在王子恆剛離開沒有多久,車婷的房門就打開,隻見她眼中仿佛有著淚水,走到王子恆放信的桌子上拿起書信借著月光仔細地閱讀起來。


    “車婷,很抱歉沒有當麵和你告別,其實我並不是你說的那種好男人,我不能給任何喜歡我的女人帶來幸福,隻能給她們帶來傷害甚至……你雖然性格上風風火火,但是我知道你是一個好女人,一個敢愛敢恨的女人!我不想傷害你,如果對你造成傷害那將是我不能承受之痛,因此我選擇了逃避,希望你能夠找到一個給你帶來幸福的男人。子恆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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