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醒來的時候,隻覺得頭還有些疼,想起剛才的事,隻覺得像做夢一樣,搞得我現在都不太敢睜眼,如果睜眼看到帳篷或者墨窮薪,那還好,要是睜眼後看到是不是這些,而是其他的什麽的話,那我還真的有點接受不了。


    王翊出事是因為我守夜,如果這一切都是真的,那墨窮薪出事也是因為我的緣故了,我守夜的時候怎麽就會睡著了呢?如果早點發現那山神,或許一切都不會發生了。


    是的,這時候我雖然還沒睜眼,但是身上的痛感已經讓我很清楚的知道,之前發生的一切都是真的,我真想什麽都沒有發生,可是並沒有什麽用。


    我努努力睜開眼,擦了擦眼睛,不想讓眼淚掉下來,然後努力的爬起來,這時候我身邊響起一個聲音對我道:“你身體受了傷,還沒完全恢複,最好不要隨便亂動,不然你的這條手可能就廢了。”


    我這才發現,就在我身邊還站了一個人,那是個長了一撮胡子的中年人,臉別過去了,又有點逆光,陽光從那邊透過來,我不是很看得清他的臉,他穿了一件藍色的衝鋒衣,背了一個不大的橙色背包,其他的東西就再也沒有了。


    我知道肯定是被這人救了,隻是不知道現在在哪裏,我隻記得我踩空以後就滾了下去,好像掉到了某個洞裏,但當時太慌亂,加上大霧彌漫,我也就不知道周圍的樣子了,不過被人家救了,我還是努力起來對那個人道謝道:“謝謝你救我,請問這裏是哪裏?您是誰啊?”


    那個中年人轉過身,我終於看完整了他的臉,那是一個很溫和的中年人,臉上掛著和煦的笑,氣質非常好,站在我麵前,好像陽光都被收攏在他的身邊,說不上非常帥,但確實是我見過的最有氣質的人,隻見他微微笑道:“你好,這裏是黑竹溝,我叫呂岩,你好點了嗎?”


    我再向他道謝後,沒有再問其他的,深吸兩口氣,努力站起身,我知道我還不能就這麽倒下去了,我還要去救王翊和墨窮薪他們,不知道他們被山神擼去了那裏,但我終究不能放下他們,我不是那種影視劇裏要去豁命的大俠英雄,但我現在心裏堆滿了悔恨,總要去做點事,不然我即使活著出去,這輩子都不會安生,再說我現在這樣子,真要出去,也很難,我身體幾乎一動就是劇痛,有一根手指好像骨折了,腫得很大,痛的我那隻手都不敢動。


    那個中年人也沒有阻止我,而是笑著問道:“你受了這麽重的傷,不打算迴去嗎?你是知道路的,你現在迴去就能活下來。”


    這個中年人說話有點奇怪,臉上也有點奇怪,看起來倒不像是驢友,我看了看他突然想起了什麽,問他道:“呂大哥,你是來這旅遊的嗎?這裏還是石門關裏麵嗎?”


    呂岩笑著點點頭道:“這裏還是黑竹溝的核心地區,但我不是來旅遊的,我是來找一樣東西的,你不也是來這裏找什麽的嗎?如果是一個旅行的,帶的東西也不會像你我一樣吧。”說到後麵,呂岩笑出了聲。


    他這麽一說,我才反應過來,我受了這麽重的傷,沒有求救,那顯然是不正常的,而這個中年人帶的東西也太少了,根本就不專業,不過他到底是什麽人?他是之前那一批來這裏的人還是馮老頭派來的人?


    我正沉思之中,那個中年人卻轉過身去了,一邊對我道:“別想了,你不認識我,也不用管我來這裏是做什麽,做好自己的選擇就是了,要走,順河往下很快就到了,如果還不肯放棄,就跟我一起上路吧,我也要提醒你,繼續往前,你就有可能真正送命,你還要走嗎?”


    那年輕人說完就不管我了,直接往前走,我沒敢停,趕緊跟著他走,一邊走還一邊問他道:“這裏距離核心還有多遠啊?你知道路嗎?對了,這裏的山神很厲害,我們就這樣走,不用準備點什麽嗎?”


    那年輕人臉上的笑仿佛永遠都不會消失,他迴我道:“不遠了,我認得路,很多年前我來過這裏,至於你口中的山神,也不用太擔心,他隻是在守護這裏的某個東西,隻要不冒犯他的領地,不會有事的。”


    這個中年人好像確實很了解這裏,而且看他的樣子想必也不是什麽普通人,對玄學這些也應該有些了解,我小心的問他道:“你相信鬼神嗎?那個山神真的很厲害的,另外你真的不能說說你是來這裏找什麽的嗎?”


    那個中年人沒有迴答我,而是滿帶笑容的問我道:“你現在感覺身體怎麽樣?不會覺得身體還難受了嗎?”


    那中年人一說,我頓時覺得自己身上的痛感消失了不少,即使那根應該骨折的手指頭也是如此,腫消了,也不痛了,甚至可以微微的活動活動了,而我身上流血的那些地方也好了很多,我問這中年人話的時候,我幾乎忘了痛感,我大驚之下,指著那個中年人道:“這些都是你做的?你到底是什麽人?”


    中年人搖搖頭,還是帶著微微的笑容迴我道:“這並不是我弄的,而是你自己恢複的,至於我是誰,我已經和你說過了,剩下的答案,你就跟我一起走吧,到該明白的時候,你就都明白了。”


    那中年人說完話,無論我怎麽問他,便再也不理我了,徑直往前走,好像不會停歇一樣,我跟著他也沒落後,這個人看起來也絕不是凡人,估計也是一個有修行的人,而且很是深不可測,等天黑了,我再問問錢歸易吧,另外也不知道墨窮薪和王翊他們都怎麽樣了。


    估計我並沒有昏多久,跟著中年人沒走多久,天已經黑了,但是那中年人也沒有停下的意思,還在繼續往前走,不時還會轉彎,我現在已經是徹底迷失了,不知道這中年人要把我帶哪去,這裏連河作為參照物都沒有,我覺得這中年人就算來過也不會這麽熟吧,真不知道他是怎麽判斷的,還是說有什麽我沒發現的參照物。


    我一路都在找,可周圍除了樹還是樹,根本沒有我想要看到的參照物,我很疑惑,這中年人真的不是在亂走嗎?


    找了一陣子我便徹底放棄了,正好天黑了,我便不停的唿喚錢歸易,問他道:“這個人是誰?你能感覺出來不?還有墨窮薪和王翊他們沒事吧?你能不能感覺到?”


    錢歸易過了一陣子,一邊打哈欠一邊才迴我道:“你在說啥?這個人?這不就是個普通人嗎?姓墨的和那個王道士?他們丟了?我勒個擦,我睡一覺起來,你們到底發生了多少事啊。”


    錢歸易的迴答有些出乎我意料,這個中年人隻是個普通人?我怎麽不信呢?還是說因為波菠的事,我實在是有些疑神疑鬼了?主要是剛才那一幕太神奇了,還是說我之前的感覺和判斷出了問題?現在的傷和剛才一樣,也沒有說突然就變好了,隻是不像我剛醒時候那麽嚴重。


    “小心點,你前麵的氣非常古怪,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古怪的氣,那像是被人有意聚攏的一個局,你們剛進這裏的時候我就察覺到了,你們現在終於靠近了。”錢歸易說話的時候變得極其嚴肅好像前麵是地獄一般。


    錢歸易的話還沒說完,我就已經看到了前麵的東西,走過樹叢,後麵是一片開闊地,沒有樹,也沒有草,隻有黃土地,而那裏的石壁像是被開鑿出來的一樣,上麵放了不少懸棺,懸棺邊上布滿了石洞。


    整片山壁都應該是人工開鑿出來的,在這個號稱死亡之地,生命密境的黑竹溝裏,居然會出現這種大規模的人為開鑿痕跡,這幾乎是不可能的,眼前的痕跡說是神跡也不為過,我驚訝的站在那裏。


    呂岩坐了下來,從背包裏掏出些壓縮餅幹和一壺礦泉水遞給我道:“在這休息休息吧,晚上的時候還要進到裏麵去,那裏麵的危險更多,我說的你可能送命的地方,也是那裏麵,所以你一定要做好準備。”


    我接過他給我的食物和水,和他一樣坐倒在地上吃喝起來,走了這麽久的路,現在一停下來,我確實感覺到有些勞累了,之前也基本沒吃東西,現在有得吃當然是最好了。


    至於那裏麵有什麽危險,我用腳指頭想也知道在這裏的建築裏麵定然不簡單,就是不知道那山神是不是在裏麵,王翊和墨窮薪他們會不會也在裏麵。


    河就在邊上,離我們不遠,如果墨窮薪和王翊他們沒有死的話,也沒有被束縛的話,一定都會來到這裏的,我雖然覺得他們都已經遇害了,但畢竟還沒有親眼所見,人總是這樣,明明結果已經擺在那了,但是總是不願意去相信,還留有一點憧憬。


    如同賭桌上,牌已經發到自己手上,命運從這一刻已經注定,隻是還未看那一眼,心裏總覺得還有機會改變,其實哪有那麽多奇跡呢?墨窮薪說得對,我應該學會接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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