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歸易放出的陰氣環繞在我的身邊,越發擴散而出,我現在還不明白錢歸易的想法,因為他如果不去跟那個女鬼對上的話,他又怎麽能幫得上墨窮薪呢?不過他也確實沒有說錯,即使他有心幫我們,畢竟他也隻是鬼,去了幫倒忙倒是有可能的。


    錢歸易明知道我的疑惑,卻還是神秘兮兮的,一點都不打算透露的樣子,隻是讓我別管,也別反抗就行,他自有妙計。


    不知道他的妙計是什麽,不過我被他引導著身體動了起來,他引導的力量並不是物理上的用力牽引,而是一種心靈上的引導,我也沒有刻意反抗,反正由得錢歸易操縱了。


    他引導著我走了幾步,很快我就看到墨窮薪和那個女鬼了,那個女鬼此時渾身已經很是狼狽了,連邪氣也削弱了許多,明顯是剛才被墨窮薪那一下給弄的,墨窮薪此時和這個女鬼遙遙對峙,也沒有再出手。


    我突然出現在那個女鬼和墨窮薪的視線範圍之內,墨窮薪看到我的時候吃了一驚,我想他也是能看到氣的,此時我全身陰氣繚繞,怎麽看怎麽都有問題,反倒是那個女鬼,因為隻能見氣的緣故,見到了倒是沒有太在意,甚至有可能把我當成了她的同類吧。


    墨窮薪發現了我的不對之後,掏了一張黃符出來,那黃符雖然還沒發動,但我總覺得上麵有雷光閃動,嚇了我一跳,也不管錢歸易的引導了,我可不想被雷劈一下,誰知道那麽威力的一下會不會直接把我幹掉了,所以我趕緊對墨窮薪大吼道:“墨大哥,我沒事,先對付這個女鬼再說。”


    墨窮薪聽了我的喊話,先是一愣,皺了皺眉之後也沒有發動那黃符,而是朝我走了過來,不過那個女鬼可沒有給他機會讓他有時間過來看看我怎麽樣了,


    那個女鬼好像不知恐懼無有疲厭一樣,現在剛剛恢複就又朝著墨窮薪衝了上去,看得我很是著急,不知道錢歸易到底有什麽辦法,他把我弄過來就是讓我來這看戲的?如果真是這樣我揍死他的心都有了。


    好在錢歸易還沒有那麽沒用,他笑了笑,然後指引著我的手抬起來掐了個訣,在我麵前化成個圈,然後錢歸易帶著我退後兩步,很快那個邪氣化成的權就發揮了作用,周圍的烈焰像是突然找到個口子一樣,居然全部都往那個洞裏湧動,湧進去就消失了,而且還在不停的湧入裏麵。


    這景象看得我目瞪口呆的,錢歸易很是得意的跟我解釋道:“我雖然不能正麵去對抗那個女鬼,不過我可以營造出這種對那些邪氣的陷阱,至少也可以幫那個小子減輕不小的壓力,隻不過每使一次,你的身體也會承受很大的傷害,現在你感覺不出來,明天後悔了可別怪我。


    想想早上的感覺,我心裏還是很不舒服的,不過到了現在也沒有別的辦法了,隻能對錢歸易道:”你別廢話了,趕快幫忙弄吧,我都不怕我身體受不住了,你怕啥。“


    錢歸易沒有迴答我,隻是嘿嘿笑了兩聲,然後又帶著我動了起來,還是以陰氣化成圈圈,每到一個地方便畫出一個圈來,而那些邪氣也確實都往裏麵湧動,錢歸易畫出的圈子如同套火之環那樣,視覺衝擊也還是不小的。


    那邊墨窮薪正和女鬼死鬥,墨窮薪抓住機會又是一道雷電霹出,劃過整間房子,那些邪氣幾乎被劈出兩半,周圍的火焰也好像逐漸無法支持了,越發的稀薄,而那個女鬼也跟剛剛一樣被直接推了出去。


    不過我看墨窮薪也不是毫無損傷的,此時的他看起來也有點虛弱的樣子,我也是第一次看到就連他都有些疲憊了,之前在鬼道裏和地穴裏遇到不化骨的時候,墨窮薪所展現出的實力都是壓倒性的,根本就不會這樣。


    不過如果按照錢歸易的說法,這個女鬼已經是一個厲鬼了,完全喪失了自我的意識,被怨氣和執念操縱,即使在鬼類裏也是僅次於鬼王的那種存在,墨窮薪現在還能隱隱占了上風,已經非常了不起了,尤其是墨窮薪的年齡還不算大,將來的成就會是怎麽樣的,幾乎不可估量。


    墨窮薪劈開那個女鬼之後,朝我走了過來,為了保護自己錢歸易悄悄的隱了,隻留下不多的陰氣護住我的周圍,免得被那邪氣吞噬,不過在墨窮薪走過來以後,他佩戴的那個玉印所放出來的力量直接就把我身邊的陰氣給摧毀了,好在我也被墨窮薪保護了起來,不然還真麻煩了。


    墨窮薪走過來以後,沒有直接問我話,而是用一種奇怪的眼神打量著我,我本以為他要問我什麽,沒想到他看了一會之後卻對我道:“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我不問你的秘密是什麽,但是我還是得告訴你,你是人,這種陰氣會對你的身體造成傷害,甚至減壽,希望你能謹慎斟酌。”


    墨窮薪說完,從勃頸上取下那個玉印遞給我道:“好好活著,不要為了這些你甚至不懂的事送命,帶著這個,去拉著王翊,先離開。”說完就把那個玉印塞到我的手裏,然後轉身走進火海之中。


    沒有了玉印的幫助,那火海邪氣瞬間就把他淹沒了,不過也就是一瞬間,他左手掐了個訣,低誦幾句,那些邪氣又被他迫開,不過比起剛才的挺拔穩現在的他更像海嘯滔天,狂風大浪中的一葉小舟,隨時都像是要墜毀似的。


    我沒想到墨窮薪沒有追問錢歸易的事,也或許他已經看出來了什麽,還把他佩的五嶽真形圖章給我了,帶著這個我絕對能帶著王翊離開,但墨窮薪他自己呢?我抬頭有些茫然的看著他,想了想對他道:“墨大哥,那你呢?我們走了你就會出來,對嗎?”


    墨窮薪聽了我的話,站在不遠的地方卻是搖了搖頭淡淡的道:“那個風水局毀了,我至少要堅持到清晨第一縷陽光照下,否則這個女鬼被放出去,就會是一個禍根,你們先走吧。”


    墨窮薪說的我愣在那,我心底的錢歸易突然冒出聲來道:“也不枉你這麽救他,不過我勸你還是先走吧,至少把那個道士帶出去,否則你們三都得死。”


    錢歸易說的沒有錯,即使我自己能在這拚一拚,此時的王翊已經沒有了一點反抗之力,我不能把他留在這,他還有妻子和孩子等著他迴去,而且他也盡力了。


    一時間我竟也不知道是我自己的恐懼和私心還是對王翊的義氣,我沒有多留,轉身朝王翊那裏走了過去,而與此同時那個女鬼又起身了,墨窮薪擋在我的身後攔住了那個女鬼,又和她纏鬥在了一起。


    周圍是滔天的邪氣在不斷肆虐,玉印散發出的氣牢牢的把我護在裏麵,一點邪氣都衝不進來,隻是我的心裏卻有點空空的,我剛剛的豪情怎麽一瞬間就潰退了呢?是因為墨窮薪的疲憊讓我喪失了鬥誌嗎?還是這個女鬼出乎意料的強大讓我驚慌失措了呢?


    我走到王翊的身邊的時候,他已經昏了過去,好在並沒有太多的外傷,他的壇已經毀了,桌上的法器四散掉落,隻有擺在桌上正中的香爐裏清香還在燃著,正對著的是那幅祖天師的畫像。


    我看了看那張神像,歎口氣,對那神像擺了擺祈禱道:“張天師,求您保佑墨窮薪沒事吧,如果您神威有識的話,請您以無上法力收了這個女鬼吧,別讓他在作亂人間了。”


    祈禱完,一切也都還沒變,張天師的畫像還是掛在那,在這裏開辟出一個不大的結界,庇佑著王翊還不會受到傷害,我早知不是我的祈禱就能起到作用的,但我還是想要祈禱一番的,人力的無助才會想祈求神靈庇佑吧,可神靈如果每一次都能顯靈的話,這世上又怎麽會有那麽多痛苦呢?


    我把王翊背起來往外走去,以前我沒有什麽能力,和墨窮薪他們也不熟,所以我可以坦然的逃離,經曆了這些事以後,我又有了一定的能力,我終究不能像以前那樣轉身就走了,一會我還是會迴來幫助墨窮薪,隻是現在先把王翊送出去吧,我相信以墨窮薪的能力再撐一陣子也絕沒問題。


    扶著王翊出了別墅,外麵的世界清空朗月萬裏無雲,雖然也有邪氣擴散出來,但卻不多,也沒有明顯的幻象出現,我打算把王翊扶到馬路對麵的草地上去休息,就跟前天晚上那樣,然後我再迴去幫墨窮薪。


    沒想到我一出來,倒是先見到了那個之前一直見到我們就逃的老頭,他這一會卻沒有逃走,而是瞪大雙眼看著我,我也有點鬧不清這個老頭是誰,但他身上沒有一點修行人所應有的氣,既不像那個躲在背後的邪師,也不像什麽高人。


    他見我出來後,說的話也有點微微的顫抖,他看了王翊一眼,問我道:“她出來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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