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鍾念兒趕忙向廁所跑去。剛一拉開廁所的門,建國就提著褲子飛奔了出來。我往廁所裏一看,那個長舌頭女鬼竟然蹲在地上捂著臉,我被雷了個外焦裏嫩,建國這貨竟然把女鬼給整害羞了。


    鍾念兒一步踏過去怒喝道:“還敢不老實?又想找打?”說著鍾念兒從手腕上摘下了我奶奶的玉鐲握在手裏。


    那女鬼看到鍾念兒發怒,嚇得蜷縮起來。嘴裏還嘟囔著:“我沒有...我沒有...”


    我一把扯住鍾念兒說道:“你能不能別總這麽暴力?讓人怎麽相信你是個江南女子?真是的,看你把她嚇得。”


    鍾念兒放下胳膊,盯著我說道:“我說小氣鬼,你什麽時候那麽會裝好人了?”


    我白了鍾念兒一眼,然後對女鬼問道:“剛才怎麽迴事?”


    女鬼捂著嘴巴猛烈的搖頭,雖然她極力的想掩飾住自己的長舌頭,可我還是能看到她那根長舌頭隨著她的腦袋甩來甩去。要不是我笑點高,早就笑噴了...


    見女鬼不想迴答,於是我又對門外喊道:“建國!建國!”


    聽到我的喊聲建國才灰溜溜的跑了迴來。我一臉嚴肅的問道:“建國,剛才怎麽迴事?”


    建國見我如此嚴肅,還以為是自己闖了什麽禍,支支吾吾的說道:“剛...剛才我進到廁所就覺得不太對勁。師父你也知道,我跟你時間那麽久了,對陰氣也有所察覺。而剛才我就感覺廁所裏有陰氣,所以就給自己開了眼。結果就看見了她...嚇得我硬生生把尿給憋了迴去。我聽說憋尿會憋出前列腺炎,所以就隻好先去門口解決了一下...”


    鍾念兒‘噗哧’一下笑了出來,打趣道:“建國,你有前列腺嗎?”


    建國一臉茫然,傻乎乎的說道:“怎麽?不應該有嗎?”


    聽到這種迴答,鍾念兒笑的更厲害了。連我都有點忍不住了,於是強忍著說道:“行了行了,我們先問問這個女鬼是怎麽迴事吧。”


    鍾念兒忍住笑容說道:“問...問...問我就行了。”


    我看了看失魂落魄的女鬼,又看向鍾念兒問道:“你知道?”


    “本姑娘早就問了一遍了。她說她是這裏以前的租戶,在這裏開了一個賣衣服的小店。後來和房東的兒子好上了,再後來男朋友做了‘陳世美’和另一個人結婚了,所以自己一氣之下在這裏吊死了。因為對房東一家人懷恨在心,死後就一直賴在這裏,隻要有人租這房子她就設法把人嚇跑,想讓這房子爛在她手裏。”


    我思考了一會兒嘀咕道:“那她也算是挺可憐的。”然後又看向女鬼問道:“你叫什麽名字?死了多長時間了?”


    女鬼像是被鍾念兒嚇著了,支支吾吾的說道:“小...小倩...”


    小倩?我上下打量了一番麵前這個長舌頭的女鬼,心裏也是替‘寧采臣’捏了把汗...


    “好吧小倩,你死多長時間了?”我追問道。


    “她剛死不到一個月,要不然這裏的事早就傳滿了...”鍾念兒不耐煩的說道:“也不能怨我脾氣急,這位就像個悶炮一樣。我問她三個問題,她能迴答我一個就算不錯了。我能了解到這麽多事,你知道我廢了多大功夫?要不是我看她挺傻挺可憐的,早就把她給轟出去了!”


    我摸著下巴說道:“轟出去倒不至於,畢竟人家也沒害我們。按照道家的風格,反而是我們要退避才對。”


    聽我這麽一說,建國倒急了,說道:“別開玩笑了師父,好不容易找這麽便宜的房子,搬走多可惜啊。她就沒個墳啊?”


    這到提醒了我,於是我看向女鬼問道:“小倩,你為什麽不去你的墓地待著?”


    小倩看我確實也是沒有惡意,便慢慢的放下了戒心,唯唯諾諾的說道:“我...我...我這就走...”


    “你別多想,我就是問問。沒有要轟你的意思。”我趕忙辯解道。


    鍾念兒不耐煩的推了我一下說道:“還沒有轟的意思?你當人家傻嗎?我都說她挺可憐了。你不是也說她沒害過我們,我們就不應該趕她嗎?她隻要是不害人,願意待在這兒就隨她吧。你們覺得呢?”


    我和建國同時瞪大了眼睛,建國更是一臉不可思議說道:“不會吧!讓一個鬼和我們住在一起?師娘你不是開玩笑吧?”


    鍾念兒一把薅住建國的領子,一字一頓的說道:“兩件事!第一,別再叫我什麽狗屁師娘!第二,你看我像在開玩笑嗎?”


    “狗屁二字可是你自己加上的。”建國嘀咕了一句。


    鍾念兒眼鏡一瞪,狠狠的一膝蓋頂在了建國的兩腿中間。建國一翻白眼,捂著褲襠直接倒在了地上。嘴裏還不斷的呻吟著:“哎呦...這下真的前列腺炎了...”


    這招太狠了,我看著都疼。鍾念兒整理了一下衣服走到我麵前小聲的嘀咕了一句:“上梁不正下梁歪...”說完推了我一下,走了出去。出去的時候還頭也不迴的說道:“我覺得我的提議應該是通過了,這次會議結束。”


    我嘴角抽搐了一下,心說這兒到底誰tm才是老板啊?不過至於這個小倩,鍾念兒的說法也不無道理。隻要她不害人,我還是容得下她的。一個新鬼而已,也不怕她耍什麽花樣。


    我迴過頭對著小倩說道:“留不留隨便你,不過我們是要開門做生意的,你不能隨便嚇唬人,更不能害人。哪怕有一天你見了那個‘陳世美’也不能起害人之心。做鬼有做鬼的規矩。要不然...你也見識過那個母老虎有多厲害了...”


    聽我這麽說,那個小倩拚命的點頭。她那根舌頭又開始跟著節奏上下擺動。我差點沒繃住笑出聲來。鬼我見得多了,像這種奇葩還真是百年難遇啊。於是我趕緊擺了擺手示意她差不多得了,別把那舌頭甩抽筋了。又囑咐了一些瑣碎的事情,比如晚上大家休息的時候不要沒事去二樓逛遊,不能引其他的鬼物來店裏,不能嚇唬客人等等。然後便拖著‘重傷’的建國走出了廁所...


    剛一出門,正好鍾念兒從樓上走了下來。見到我後說道:“我去樓上觀察了一下,上麵的空間用木板應該能勉強隔出兩個房間,你們倆住一個,我自己住一個。”


    “行吧,反正等你走了我和建國一人一個正好。”我無所謂的說道。


    鍾念兒嘟著嘴說道:“隨便你,既然我們得住在這裏,那最起碼得去買點家具吧?”


    “那當然,不過我還有個事情得問問你。”說著我把鍾念兒拉到了旁邊問道:“我奶奶的鐲子是不是還在你那兒?”


    鍾念兒趕緊把手背到身後說道:“怎...怎麽啦?跟你明說,反正我不打算還你。”


    “嘿,哪有你這樣的?拿了別人的東西還這麽有理?”


    “反正就不還你,就不就不!”


    我一臉無奈的說道:“行了吧你!要的話早管你要了,還用等到現在?剛才我看見你要拿那個鐲子打那個小倩。我隻是想提醒你一下,外麵板磚有的是,隨便拿一塊也比那鐲子強。雖然我不管你要那鐲子,但你最好也別給我弄壞了。”


    鍾念兒‘噗嗤’一笑說道:“你懂什麽?我這麽一個弱女子拿個板磚什麽樣子?”


    “你弱女子?你可拉倒吧,你要是弱女子我王字倒過來寫。”


    “那你就倒過來寫唄。”說完鍾念兒就背著手走出了大門,站在大門口伸了個懶腰。


    我趕緊追了出去,追問道:“不過我還是很納悶,你為什麽拿那鐲子打小倩?而且她好像還很害怕那鐲子。”


    鍾念兒長出一口氣說道:“你可真煩啊。告訴你吧,我之前的匕首不是已經毀了嗎?我師父臨走的時候不放心我,本來打算再給我一件法器的。可人家一個姑娘家總拿個匕首什麽的太不文雅了,所以師父就幫我把這個玉鐲給開了光。玉石本就有辟邪的作用,而且我隨身帶著也比較方便。這迴你懂了嗎?”


    我似懂非懂的點了點頭,自言自語道:“這倒也好,建國有個開光的玉佩,你又有了這個開光的玉鐲,而我本就是先天道體。這樣我們就算整天跟小倩在一起接觸也不會被陰氣侵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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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半個月後,在鍾念兒的調度下店裏總算裝修完了。而小倩是有過開店經驗的,還特意的告訴我們什麽樣的材料又結實又便宜,什麽地方可以自己動手。這樣為我們節省了一大筆開支。


    經過了半個月的接觸,小倩確實很老實,我列出的幾條約定她一條也沒有違反。而且她對我們的戒心也徹底放下了。晚上我們在二樓休息,她就在一樓待著,順帶還能當個免費的保安。隻是她不敢跟我們有太近的接觸,我們三個的陽氣都太重了,讓她有些畏懼,不過相處久了也就習慣了。但她卻很少提起自己家裏的事,整天哪兒也不去,就知道伸著舌頭在屋裏逛遊。剛開始我們幾個也是挺難適應的,特別是建國,每天晚上去廁所迴來後就睡不著了,不過時間長了見多了也就麻木了。


    我聯係了幾家木工坊,讓他們提供了一些棺材的圖冊,還進了很多紙人花圈什麽的。然後把福山公墓的授權書擺在了最顯眼的位置,一樓的最中間還弄了一個福山公墓的全貌模型。就差一個廣告牌和營業執照就能正式開業了。


    而此時我們三人一鬼坐在一樓沉思起來...這個店要取個什麽名字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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