確認了《告首狀》為偽造的,白裏度也是乘勝追擊,“啪”的一聲狠拍了一下驚堂木,便大聲道:


    “既然這《告首狀》的內容是由張俊與王俊二人偽造出來的,那麽王俊告發張憲造反便純屬誣告!來人啊,先將王俊收監,待到相關案件真相大白時,再對其進行宣判!”


    “是!”


    兩旁衝上來的衙役立馬便上前將王俊抓住架起,並隨即拖到了公堂側麵……


    到了這一步,雖然已證實張憲是被王俊誣告,但也還是不能輕易宣告張憲無罪,因為他的案子可是和嶽雲綁在一起的,如果要宣判,便要將張憲與嶽雲放在一起才行……


    “萬俟卨,嶽雲的罪名為何?”


    “迴大人,嶽雲乃寫《谘目》與張憲稱『可與得心腹兵官商議擘畫』,因此至張憲謀叛!”


    “哦?嶽雲!可有此事?”


    這一次,白裏度幹脆選擇了最直接的途徑,直接問起了嶽雲。


    “迴大人,絕無此事!”嶽雲則上前一步,大聲的迴應道。


    “咳!為公正起見,本官還需仔細審問才好下結論,萬俟卨,我來問你,嶽雲所寫的那封《谘目》可有物證存在?”


    “迴大人,該物證已然缺失,並不存在!”


    “既不存在,信中內容又從何而來?”


    “據嶽飛一案同案犯孫革供述,其在寫給嶽雲與張憲的谘目中均有強調,看訖焚之,故我等猜測,張憲已將嶽雲寫與他的谘目焚毀掉了……”


    “猜測!猜測怎麽可算數?孫革何在?”


    “迴大人,孫革仍在大牢當中關押”這一迴答話的,則是那位獄卒隗順。


    “提孫革來見!”


    “是!大人……”


    等待孫革到來的工夫,白裏度便繼續道:“萬俟卨,如按你剛剛所說,既然孫革也有給張憲寫此谘目,那可有從張憲處搜查到此物證?”


    “迴大人,孫革寫與張憲之谘目亦無從下落,應同被張憲看訖焚之。”


    “張憲,可有此等事?”


    “迴大人,絕無此事!再者說,如若嶽帥真有寫什麽谘目給我,又何需嶽雲再寫同樣內容於我,嶽帥父子豈是這等愚笨之人?”


    “對啊!嶽雲確實沒道理再寫同樣的信給張憲啊!萬俟卨,你可還有話說?”


    “迴大人,嶽雲所寫之信雖無下落,但由其派遣的那位給張憲送信之人卻已歸案,且已據實招供,其名為智浹……”


    “好!來人,提智浹到堂上來……”


    兩側的衙役也頓時就有人答應著,並快速跑到堂外。


    與此同時,先前跑下去的衙役也已帶著一人走上堂前,正是名為【孫革】之人。


    “孫革,我來問你,你可有給嶽雲及張憲寫什麽《谘目》信件,並在信中提醒其看訖焚之?”


    “迴大人,大宋律法森嚴,我家嶽相公相既已交兵權,在下又豈敢擅自給軍中之人寫信?哪怕嶽雲是嶽相公的衙內,我等亦是不敢,所以這所謂的私通《谘目》純粹就是誣告,更沒有什麽看訖焚之的內容……”


    “那我麵前這份供狀可是你的?”此刻,白裏度便從卷宗中翻到了一份顯示為孫革的供狀。


    “迴大人,小人雖然人微言輕,但追隨我家相公多年,自知骨氣二字該如何寫,別說我家相公沒讓我寫過此等信,就算是真有讓我寫過,我亦是不會招供的,所以此份供狀必是萬俟卨為了誣陷我家相公而偽造的無疑……”


    這一下,萬俟卨也是慌了,急忙辯駁道:“胡說,我身為監察禦史與大理寺中丞,又怎麽可能偽造狀供?”


    “真言!”


    先前的任務已然完成,所以真言技能也是再一次被成功施放出來。


    “撲通!”一聲,萬俟卨便跪在地上,然後便高唿道:“大人明鑒,小人也是被逼無奈,要不是宰相秦檜他逼我限期結案,小人定不敢偽造狀供啊……”


    “這麽說,孫革的狀供就是假的嘍?”


    “是的,確實是假的,孫革的嘴非常硬,一直就沒有招供過……”


    “那張憲到底有沒有收到過嶽雲亦或是嶽飛的書信?”


    “這個小人確實不知,如若從物證來看,應該是沒有……”


    就在這時,剛才離開的衙役也已帶著一位書生模樣之人走了迴來,正是【智浹】。


    “智浹,你可有替嶽雲跑腿給張憲送信?並且還收受了嶽雲提供的金六兩、名茶一斤、馬一匹?


    “迴大人,小人雖然認得嶽相公父子,但也隻是在紹興八年與二人在鄂州短暫一見,從那之後,小人便一直在紹興府賃屋讀書,以備科舉,直至今年的十月二十九日,小人方到臨安府,而那時嶽雲業已被抓入獄,小人即便是真想替嶽雲跑腿送信,也沒得機會啊,至於那所謂的金、茶與馬,則就更是無稽之談、子虛烏有了……”


    “那這狀供可是由你畫押?”


    “迴大人,那狀供上的畫押的確是出自小人之手,但實在是小人受不了皮肉之苦,而主審大人又一再向我保證,說小人此舉並不會害死嶽雲,隻不過是讓其入獄小懲幾年,而我在出獄之後,亦可繼續參加科舉,所以小人才敢畫押,實在是逼不得以、屈打成招啊!”


    “萬俟卨,智浹剛剛所講之言可為真?”


    “迴大人,智浹剛剛所言句句為真,他的狀供的確是小人逼其畫的押……”


    “這樣說來,嶽雲沒有收到過孫革所寫的《谘目》信,更加沒可能再使人給張憲送過什麽《谘目》信件,嶽雲致張憲謀叛的罪名便不成立,萬俟卨可有意見?”


    “小人無意見……”


    “張憲未曾收到嶽雲與嶽飛之書,王俊對其告首的狀詞亦是誣告,其自身狀供亦是由張俊偽造,相關證人王貴、傅選的證詞均為誣告,故張憲意圖造反的罪名亦不成立,萬俟卨可有意見?”


    “小人無意見……”


    “至於張憲的虛報敵情之罪,卷宗上寫明,乃為張憲根據於鵬書申嶽飛之意,令妄申探報『探得四太子大兵剪斷侵犯上流』,萬俟卨,這於鵬寫於張憲的書信物證可在?”


    “迴大人,並無書信物證!”


    “那也就是假的啦!好了,所有人聽著,關於嶽雲與張憲串通謀反一案、本官現在宣判……”


    白裏度在高唿了宣判之後,就又默默的觸發了總審令上的審判技能,然後才接著道:


    “嶽雲致張憲謀叛罪名不成立,無罪釋放!”


    “張憲謀叛及虛報敵情罪名皆不成立,無罪釋放!”


    “轟!”的一下,所有正在觀看這場冤案庭審直播的觀眾,也頓時就發出了一陣嘈雜,隨即便又傳來了陣陣叫好之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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