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俟卨在中了“真言”技能之後,便立即跑到公案的正對方,跪地說道:


    “迴稟大人,按照大宋法理,如案件缺失物證,仍可憑眾證而定罪,稱眾者,三人以上,明證其事,始合定罪,嶽雲張憲一案,乃是由禦前前軍副統製王俊告發張憲造反,並有《告首狀》一張,乃王俊口供,後對相關人等進行勘鞠,又取得了王貴、傅選二人的證詞,後又經過樞密使張俊張大人親自對張憲進行推勘,錄得口供一份,雖有畫押,但在對證時,張憲卻對此矢口否認,說那是張俊對其刑訊逼供不得而偽造出來的,但這其實也僅是張憲的一麵之辭……”


    對於審案這種事,白裏度不僅先前沒有任何的經驗可言,且對於眼前這個案子,他其實也沒想好該如何審理,可以說是沒什麽頭緒,在聽到對方口中提及了張俊偽造張憲的口供,便計上心頭。


    “張憲的口供到底是不是偽造,隻需將那張俊叫到堂上,由本官一問便可知曉!來人啊,傳張俊上堂!”


    “是!”


    這邊的話音剛落,堂下的兩名衙役便立馬轉身跑出了公堂。


    原本白裏度也隻是想試試,看能否真的傳喚未到場的其他人等上堂,沒想到居然還真的可以!


    既然是這樣,那就不如再多傳喚幾人過來。


    “來人!再傳王俊、王貴、傅選等三人!”


    “是!”


    這一下,便又有六名衙役離開了公堂……


    沒等多久,先前離開八名衙役便陸續迴來,而被傳喚的張俊、王俊、王貴以及傅選等四人也悉數出現在了公堂之上。


    見到公堂的側麵還有一位布衣打扮的筆錄官執筆坐在桌後,並且一直在那裏低頭書寫,白裏度便開口詢問:“筆錄官,剛剛的問話可都記清楚了?”


    “大人請放心,這公堂之上所有的問答,在下都會一一記下,一個字都不會差的。”


    “那就好……”確認過此事後,白裏度便問向剛剛被帶來的張俊:“張俊,我來問你,你所錄得的張憲的口供是否為真?”


    一旁的一名衙差也立即就遞過來一份卷宗,打開一看,便見到了兩頁文字,而在文字的最後就還畫有一個“十”字,想必就是張憲的所謂口供以及畫押。


    “迴大人,該口供確實為真!”


    一旁的張憲聽聞此話,便立即開口大罵道:“放屁!那份口供完全就是你張俊偽造的!你就算砍了我的腦袋,我也是不會承認的。”


    “嗬嗬……真言!”白裏度冷笑一聲,便對堂下的張俊發動了真言技能。


    “張俊,再問你一次,這口供是否為真?”


    這一迴,張俊便當即跪在地上答道:“迴……迴大人,由於張憲他死都不肯認罪,在下便私下寫好了這份口供,然後趁其在用刑後昏迷時,將筆置與其手,再執其手而完成的畫押……”


    “這樣說來,那這份口供就的是你偽造出來的嘍?”


    “是的,大人,此口供正是在下偽造出來的!”


    “哈哈!”一旁的張憲在大笑過後,便又道:“狗賊張俊,你總算是講了一句實話……”


    “萬俟卨,依照宋律,偽造證據的官員,該當何罪?”


    在張俊身旁站著的萬俟卨立即答道:“迴大人,根據律例,為官者偽造證據當免除官職,且輕者還要脊杖二十,重者則要問斬……”


    “好!那就先脊杖二十吧!”


    白裏度便拿起了簽盒中的一個令簽,直接扔到了公堂之上。


    兩邊的衙役也頓時就有人衝上前,不由分說便將張俊給按到了地上,劈裏啪啦的一頓打,很快便打完了二十大板。


    而這所謂的脊杖,其實就是板子所打的位置,全都集中在被打者的脊背之上,打得地下的張俊也是嗞哇一頓狂叫,想來也應該是比打到屁股上疼出不少。


    這二十大板打完,竟也收到了預想不到的效果,被傳喚到公堂上的【傅選】,在這二十大板打過之後,便猛然跪在了地上,高唿道:


    “大人,我傅選有罪!”


    “哦?你有何罪?”白裏度也是略感吃驚的問道。


    “小人曾因違反軍規而被嶽帥懲罰過,後張憲受到嶽帥的重用,我內心便有不服,後有宰相府之人找到在下,說隻要我肯做證指認張憲太尉意圖造反,便可將張憲的位置讓給我坐……”


    “好你個傅選,為了坐我的位置竟敢如此!你的心都被狗吃了嗎?”一旁的張憲也是再度破口大罵。


    “嗯,很好,既然肯主動認罪,就說明你還算是良心未泯,那麽關於你指證張憲造反的證詞也都是假的了?”


    “是的,大人,那個證詞完全就是無中生有,還望大人能夠對在下從輕發落……”


    “這個等會再說……”白裏度則又一指堂下的王貴,大聲問道:“王貴,你可有話要講?”


    “我?我並沒有誣陷張憲張都統,我隻不過是將王俊所遞上來的《告首狀》向上轉交而已,這也是我身為都統製的本分,至於王俊有沒有誣陷張都統,那也隻有他自己清楚……”


    “嗬嗬,看來必須得對你發動技能,你才肯講真話啊……真言!”


    好在這真言技能在公堂之上也並沒有冷卻的限製,白裏度便又對王貴發動了這一技能。


    王貴在中了真言技能之後,便立即跪地說道:“稟告大人,當初王俊拿著他的《告首狀》來找我時,我原本並不想理會此事,甚至還大聲的斥罵過王俊,讓其迴去好好反省,不要再生事端,但是王俊前腳剛剛離去,樞密使張俊便登門造訪……”


    “哦?張俊找你何事?”


    “張俊說其已知曉了王俊告發張憲想要造反的事情,如我不予上報,便是欺瞞忤逆,其罪亦與造反無異,另外,家弟王富向來嗜賭,其曾打著我的旗號將營內軍糧偷偷運出過數次,且均賣給鄂州的糧販,以用於償還賭債與揮霍,此事亦被張俊所掌握,我如不聽命於他,不僅是在下人頭難保,就連家弟也會被依法問斬,那我王家可就要絕後了,於是我便隻能屈從……”


    “張俊!王貴剛剛所講可否屬實?”


    “這……”


    “真言!”見到張俊又開始猶豫,白裏度便再次對其發動了真言技能!


    “迴大人,王貴所講句句屬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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