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鈴鈴”,隨著一聲悠長的下課鈴聲,預示著一天的學校生活總算是結束了。隻見從初三二班的教室裏一下子就是湧出四十多個學生,不知道的還以為教室裏發生了什麽大事,不過在其他班的同學眼裏,這就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就在這時,教室的門再一次的打開了,隻見一個稍微有些瘦弱的男生緩緩的走了出來,男生看上去一副文質彬彬的樣子,無論從任何角度看都是一個乖寶寶的樣子,可從其他同學的眼神當中又是看出了一絲絲的不同。


    “這幫人太不仗義了,下課了居然不叫我”,錢鑫一邊走一邊小聲的嘀咕著,路過的同學也沒有人敢和他說話,都是一副行色匆匆的樣子,好像直怕錢鑫會吃了他們一樣,這也算是校園裏一幅神奇的情景了。直到錢鑫的身影慢慢的消失在了教學樓裏,這才是傳來了不少人小心的議論聲,“看見了嗎,剛才過去的那個就是錢鑫錢小賤,據說可是咱們初中部的小霸王,得罪不起呀。”


    隨著這個同學的開腔,不少人也是紛紛附和道,“誰說不是呢,我還記得之前有一個初一的學生不知道怎麽得罪了他,結果愣是被他一個星期揍了七八迴,結果都不敢來學校了呢,後來還是校長出麵這件事情才得到了解決,現在想起來都是覺得有些恐怖。”一個帶著眼鏡的胖子一邊吃著零食一邊說道,好像那個被揍的學生就是他一樣。


    “你們都小點聲吧,這些話要是傳到錢小賤的耳朵裏,咱們可是沒有什麽好果子吃的,我寧願得罪咱們最恐怖的英語老師也是不願意和錢小賤沾上什麽邊的,那小子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混蛋,大家趕緊散了吧,各迴各家各找各媽去。”這些人中一個看起來比較有威信的孩子說道,之後大家一點頭就是匆匆的離開了。


    再說錢鑫這頭,出了教學樓就向著自行車存車處走去,對於自己“錢小賤”的這個外號他也是已經習慣了,這年頭在學校誰沒有個外號呀。雖然聽起來不是那麽好聽,不過也算是馬馬虎虎了,咱們也算是獨樹一幟了,最起碼比“肥豬”,“二炮”,“雞頭”,“如花”之類的好聽多了,再說他對這些也是根本毫不在乎的。


    老遠的就是看到了自己那輛不知道七八手的永久牌自行車猶如鶴立雞群一般的擺放在存車處的最外麵,而且周邊三四米竟然是沒有一輛車子。錢鑫不禁的莞爾一笑,這可能就是自己這三年來樹立的威信帶來的效果之一了。跨上這輛拉風的戰車,伴隨著吱呀吱呀的聲音,錢鑫慢悠悠的向著家裏騎去,路過校門口的時候還不忘對著保安微微一笑,隨後就是揚長而去。


    對於錢鑫這個仿佛魔鬼般的笑容,當值的保安隻覺得脖子一涼,有一種如墜冰窟的感覺,作為學校一名資深的保安,對於錢鑫的“英雄事跡”,他可是如數家珍的。況且自己隻是一名普通的保安,也沒有必要為自己多找一些麻煩,學校內禁止騎車這條規定,在錢鑫身上也隻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錢鑫的家距離學校倒不是很遠,不過十分鍾左右就是來到了一處住宅區,停好了車子就是向著裏麵走去。這是一棟看起來比較破舊的老樓了,樓房的外麵看起來已經是斑駁不堪,怎麽看都是有些年頭了,和周圍高樓林立的小區比起來,這裏可能就是一個看上去年邁的老頭,隨時都是要麵臨著拆遷的境遇吧。錢鑫一邊往家裏走一邊不停的和周圍的人打著招唿,“李大爺,您又下棋呢,看樣子這局估計又是輸了啊,還是王大爺厲害,每次都是把您殺得丟盔卸甲的。”


    “小鑫子,話可不能這樣說,昨天我可是連贏了老王三局呢,對了,你嬸今天做了紅燒肉,一會兒讓你嬸給你送過去一點。”李大爺隨手吃了對麵的一個“兵”,一邊笑嗬嗬的說道。


    “好嘞,那就謝謝李大爺了,今天又算是改善夥食了呢”。錢鑫撓了撓頭就是向著樓門口走去。對於錢鑫這個孩子周圍的鄰居都是很喜歡的,別看在學校的錢鑫是一副小霸王的樣子,可到了這裏,那他絕對是周圍人口中的乖寶寶。況且他的遭遇又是比較特殊,所以周圍的鄰居自然也是會對他更加的關照一些,對於這些錢鑫心裏也是充滿了無盡的感激的。


    很快的就是爬上了三樓,熟練的拿出鑰匙打開了門,拎著書包就是走了進去。錢鑫的家看上去也就是七十來平米的樣子,也就是頂多算得上是一個小兩居吧,屋子裏的擺放也是比較的緊湊,不過看上去倒是更有一副溫馨的樣子。隨意的把書包放在了沙發上,洗了把臉之後的錢鑫就是向著一間臥室走去,這似乎也成了他每天迴來之後的習慣,那裏可是他父母之前住的房間。


    打開臥室的門,裏麵的布置顯得比較的簡潔,隻有一張雙人床和一個簡單的衣櫃,剩下的就是一些零零碎碎的小東西了。不過對於這些錢鑫並不是那麽的注意,他的目光卻是停留在了牆上那張黑白照片上麵,照片上明顯是一對年輕的夫婦,隻不過這張黑白的照片似乎又預示了一些什麽。錢鑫走上前去點燃了三支香,思緒則是不由自主的迴到了三年前的那個晚上。


    那是一個風雨交加的夜晚,身為小學老師的父母自然的就是擔負起了送孩子們迴家的責任,可是由於雨天路滑,再加上能見度太低,一輛突然出現的大貨車眼看就要撞上學校的校車了。就在這個千鈞一發之際,父母卻是臨危不亂的用身體保護住了車上的孩子們,隨著一聲巨大的撞擊聲,兩輛車“砰”的一下子撞在了一起。那是一起慘烈的交通事故,經過一夜的救援,校車上人終於是都被弄了出來,十來個孩子除了有一個重傷之外,其餘的也就是一些擦傷了。可是校車的司機還有錢鑫的父母卻是沒有能夠再一次的醒過來,永遠的離開了他,離開了他們默默工作了十多年的教育崗位。


    也正是因為這一件事情,錢鑫受到了無比巨大的打擊,那一段時間的他簡直就如行屍走肉一般,整天渾渾噩噩的生活著。直到父母的追悼會結束以後,錢鑫就仿佛是變了一個人一樣,之前那個開朗活潑的男孩好像已經是一去不複返了。所謂的生無可戀最能形容當時錢鑫的感受吧,還記得他小時候不停地追著爸爸問自己為什麽叫錢鑫,他爸爸笑嗬嗬的說道:“當時可是請過一個算命的道士給你算過,說你命裏缺金,所以我想了想就給你取了一個‘鑫’字,這樣你以後就什麽都不缺了。”


    想到這裏的錢鑫再一次不由的留下了淚水,他在心裏不停的告訴自己,為了在天上看著自己的父母,自己一定要堅強的活下去。也正是這個信念,一直支撐著他一路走下去,想當時的他不過是一個十二歲的孩子罷了,在其他孩子還在享受著父母的寵愛時,他卻不得不為了生存而開始了掙紮,也正是從那時他的性格開始了一個慢慢的轉變。


    還記得那是初中入學的第一天,所有人都是在父母的陪伴下來到了學校報到,隻有他一個人孤零零的走在學校的小路上,看上去顯得那樣的形單而影隻。也可能是沒有父母陪伴的原因,隨著同學們的不斷相處,一些人開始傳出了一些小道消息,說錢鑫沒有父母之類的話。起初的他並不是那麽在意的,可直到有一次錢鑫再也忍無可忍,完成了一次大大的爆發。


    那是一個陽光明媚的午後,錢鑫來到教室後卻是發現自己的桌子上被畫上了一幅畫,旁邊還配上了文字,大意也就是說他是沒人要的野孩子之類的。初中的孩子哪裏懂得那麽多,其實無非也就是覺得好玩罷了,可正是這一下,直接就是戳到了錢鑫內心那處最柔軟的地方。為此錢鑫第一次動手打人了,而且還是把那個無論是身高還是體重都超過自己的孩子打了一個鼻青臉腫,盡管自己身上也好不到哪裏去,但是那會的錢鑫仿佛就有無窮的力量一般,全都是發泄在了那個孩子身上。


    對於錢鑫家裏的事情學校的老師都是十分清楚的,畢竟當時那場交通事故也是上過報紙的,他父母的事跡更是在教育圈廣為流傳,所以在這件事情的處理上自然也就是大事化小了。經過這件事情之後,錢鑫也就是明白了一個道理,要想自己不被欺負,那就是要讓欺負他的人十倍百倍償之。之後又是有人不開眼的挑釁過錢鑫幾次,也都是遭到了錢鑫的報複,當然每次不都是打人了,紮車帶,椅子抹膠水,反正能報複的手段多了去了,之後慢慢的錢小賤的名聲也就是傳了開來。


    自此之後,就是再也沒有人願意去招惹這個不按常理出牌的家夥了,況且學校的老師對於他似乎也是有著那麽一絲的嬌慣。往往對於錢鑫的處罰也都是不痛不癢,久而久之,錢小賤的大名就開始在初中部響亮了起來。對於這些錢鑫倒也是毫不在乎,隻要沒有人找他的麻煩,自然是再好不過了。至於主動地去欺負別人,錢鑫倒還是不屑於去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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