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納離開的時間隻有一個多月而已,但期間發生的事委實不少,更何況之前受到了那番衝擊,此刻見到伊爾迷竟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雖說這裏已經兩年過去了,可他依舊是那副熟悉的模樣,清冷俊秀,驕傲挺拔。


    唐納一直知道伊爾迷是驕傲的,那不是流於表麵的態度,而是人格上的自信體現在氣質裏的遊刃有餘。


    她以前最欣賞的就是這點,覺得困窘的環境下的一身傲骨特別可貴。


    但不可否認這種欣賞是摻雜著憐惜的,結果稀罕你憐惜?人大少爺還沒可憐你個居無定所的窮丫頭呢。


    想到此,唐納覺得臉上火辣辣的,仿佛呆在這裏都開始不自然起來,整個人散發出一種如坐針氈的毛躁感。


    伊爾迷眼神一深,對她明顯散發出的排斥氣場大為光火!


    他踩著不急不躁的步子走過去,手指挑起唐納的下巴,強迫她和自己對視——


    “怎麽了?在這裏見到我很意外嗎?”狀似疑惑的偏了偏腦袋,然後恍然大悟的以拳擊掌“哦,是還沒有為消失兩年找到借口嗎?”


    “所以,迴來的第一件事居然不是來找我!”隨著話音落下整個房間都充斥著一股濃鬱粘稠的壓抑氣場。


    唐納從不知道一個人的情緒外放能夠致鬱成這樣,仿佛引起所有負麵情緒共鳴一樣。


    她隻知道現在伊爾迷很生氣,甚至比分開前的那一晚還要生氣。下意識的心肝一顫就要慫,好險是坐在椅子上的,腳軟也看不出來,而且及時想起了已經決定不過了的打算。


    但唐納覺得還是有必要捋一捋事情的來龍去脈,不是自己的鍋也不能亂背是不是?


    “實際上我離開的時間隻有一個月左右,可是迴到這裏就莫名其妙過了兩年了。”


    伊爾迷聽這話立馬就笑了,他的表情比起從前明顯淡漠了很多,所以乍然做出生動的表情看起來很違和。


    他笑得唐納心虛,然後睜著那雙無機質的大黑眼睛到“所以你覺得兩年的時間毫無意義?”


    “隻要不是自己有意犯下的過錯,即使別人再怎麽難過也不用負責是嗎?”


    “然後,犯下這樣不可饒恕過錯的你好像還表示出了想要分手的意圖。”


    “告訴我,納納!這段時間到底經曆了什麽讓你變成了這麽不得了的大混蛋?為什麽你會覺得自己有資格做出任何一種決定?”


    伊爾迷伸出手勾起一縷她的頭發,放在指尖把玩片刻“是因為我說過超出一年就分手的事,所以你就幹脆半點努力也不做了嗎?”


    “你信誓旦旦的說愛我,要一生對我好的承諾呢?”


    唐納半低著頭,不甚明亮的光線並不能看清她的表情。


    仿佛已經過了很久,在伊爾迷不耐煩將要打破這份沉默的時候,她開口了——


    “我並沒有覺得時間過這麽久自己就毫無責任,相反這麽淺顯的因素都沒能考慮進去足見我的自大和疏漏,這一點,無論你想怎麽發泄怨氣我都沒有怨言。”


    “之前作出的承諾是出自本心的,我是打從心裏——”有一道水光在她眼睛裏轉了轉,最終被憋了迴去“算了,現在說這些也沒用,我將要違背承諾也是事實。”


    “什麽意思?”伊爾迷此刻真正感覺不妙,這不像是恐慌或者內疚下的動搖話,更像是深思熟慮後的出來的結果。


    “伊爾迷,我想我們還是分手吧!”唐納紅著眼睛看著他到。


    伊爾迷也定定的看著她,然後突然到“你在外邊有人了?”


    唐納差點一口氣沒上來“你怎麽會有這種想法?難道我在你眼裏這點忠誠度都不講嗎?”


    “那為什麽分手?”伊爾迷神經質到“你不可能分手,你這麽保守,你都已經和我睡了,還交了工資卡,怎麽會想分手?絕對是有人了。”


    “說他是誰?”伊爾迷捧著她臉嚴肅的問到“我不介意做一次白工。”


    “為什麽總要牽扯些外因?”唐納掙脫開來“你就沒有一刻懷疑自己隱瞞的事情會暴露嗎?”


    “哪怕到了現在依舊這麽自信?在你眼裏我這個蠢貨恐怕一輩子都沒法察覺出什麽對吧?”


    伊爾迷瞬間了然。然後詛咒為什麽偏偏是現在?


    他還是覺得自己比較委屈,抱著可能會失去老婆的疑慮心驚膽戰兩年,天知道自己是怎麽從這種壓力中挺過來的。


    重新看到她那刻雖然不滿憤怒各種負麵情緒噴發,但更多的還是大石落地後鬆了口氣。


    可得到的卻不是懺悔愧疚過後的種種補償,而是想要分手的晴天霹靂。


    他這輩子沒受過這種委屈,可本來站在製高點的立場突然就這麽陷落了。


    清算總賬也得講先來後到好麽?可他卻不敢就這麽任由事態發酵下去。


    他不要分手!


    唐納將他的沉默理解為無言以對,心下更覺悲哀“算了,就這樣吧。有什麽意思呢。”


    她起身準備離開,卻被伊爾迷一把抓住手。隻見他小心翼翼到“是不是生活費給得太多了?那以後少交點?”


    唐納苦心保持的平靜頓時就崩潰了,她頭一次衝著伊爾迷發火到“那是錢的事嗎?我給你你看得上嗎大少爺?”


    看得上,他可看得上了,為這都把西索甩了。伊爾迷嘴巴發苦到“那你生氣什麽?”


    “你騙我!”唐納吼到。


    “你以為我在不甘心付出?那些怎麽都無所謂,倒不如說我打從心裏享受被你依賴的感覺。”


    “可是你隱瞞了自己,吝嗇得連真實身份都保留下來。那和我戀愛的那個人是誰?”


    “是我!”伊爾迷抓著她的手落在臉上“由始至終都是我,和身份沒關係,隻是伊爾迷.揍敵客。”


    “不是!”唐納毫不猶豫的把手抽出來,覺得自己從未如此清醒過。


    “和我相愛的人是鄉野之家的長兄,努力工作撫養弟弟的伊爾迷,他很好,很溫柔,即使有點偏激,有點嚴厲,即使隻是一麵假象,可我愛的就是他。”然後眼睛一轉凝視著伊爾迷“不是你,富可敵國的殺手家族大少爺!”


    “隻要不是弱於你,全心全意依賴你就不行嗎?”伊爾迷眸光深沉到“獨自的飄零讓你極度渴望安定感,所以不能忍受半點自己限定外的狀況嗎?”


    伊爾迷的話讓唐納即羞恥又悲哀!


    羞恥的是或許他說的沒錯,自己對感情並沒有自認為的那麽純粹,父母離世後她迫切的想找到一份歸屬感,而一個平凡普通,甚至略有困窘的家庭,和一個百年累世豪門所帶來的意義完全不一樣。


    前者無比的需要她,而對後者來說她所帶來的貢獻或許可有可無。她就是這麽霸道的需要存在感。


    悲哀的是戀人之間拿掉那層紗布,才知道自己醜惡的嘴臉在對方眼裏分毫畢現。


    “好的,我知道了!”伊爾迷迴應道。


    唐納閉上眼睛,心情並沒有隨著伊爾迷的迴答而塵埃落定,反而像踩在高空中被人抽掉踏板一樣,一腳踩空後是無盡的絕望。


    “嗯!”唐納咬了咬舌尖,最後振作到“那麽——”


    “那麽就來清算結果吧。”


    “誒?”唐納雙目圓睜,不明所以的呆呆看著伊爾迷。


    他嘴唇微勾,俊秀的麵容露出一個略帶嘲諷的笑“為什麽會驚訝?難道你認為事到如今我們兩人的關係是輕飄飄一句話就能一刀兩斷的嗎?”


    “好好想一想,當我知道你並非此世的人最終是怎麽妥協的,而這空白的兩年我又是怎麽煎熬過來的。”


    唐納張了張嘴,最終還是覺得再細數也沒有意義,幹脆妥協到“你說吧,隻要是我能辦到的,可以盡一切可能補償你。”


    “那好,分手費,兩年的青春費,還有精神損失費,不過分吧。”


    唐納覺得好像有什麽不對,但也一時半會想不出個所以然來,痛快的答應了。


    她從身上掏出那些寶石,毫不心疼的遞了過去,反正本來也是準備給他的,倒不如斷了念想。


    伊爾迷見她這麽痛快眼角抽了抽,然後變本加厲到“不行,這些不能平複的我憤怒。”


    唐納想說那先欠著,等她這邊負責完考試,在去接幾個活兒,話正要出口的時候打住了,她已經養成了伊爾迷要啥給啥的習慣,這樣不好,分手了就不要再牽扯不清了。


    豈知伊爾迷突然掏出手機“我要在無涯論壇八一八我的奇葩前任,那個睡了我又拋下我兩年,迴來就找借口分手的人渣。”


    “不,不是。”唐納目瞪口呆,連忙去搶手機“伊爾迷,這樣有什麽意思?咱們的事幹嘛要拿出去給人當談資?”


    “現在你知道丟人了?剛不是很硬氣嗎?你多專橫獨斷呐,想分手就分手,我要找人評評理!”


    “不行,你事到如今還整這些——wtf?這照片怎麽迴事?”


    唐納不小心碰到一個按鈕想被燙了一樣跳起來。


    “哦,這些啊。”伊爾迷漫不經心的鬆開手機,由著唐納一張張的翻看“本來隻是拍著玩,哪兒想得到有一天居然會派上用場。別動別的,就是那張,我最喜歡的,一本正經的納納心甘情願的擺出那種淫/蕩羞恥的姿勢,這兩年我可全靠這些挺過來的。”


    “不是,你什麽時候拍的呀?”唐納又氣又急。


    她們那邊幾年前也有一個x照門,就是因為作死把相機用在奇怪的事情上,掀起了震驚全國的醜聞。


    還記得當時爸媽看新聞念叨了一句“要我閨女敢這樣不打斷她的狗腿。”


    她當時還翻白眼來著“我哪兒有這麽缺心眼啊。”


    這臉打得,關鍵是這玩意怎麽來的她都不知道“你到底想幹什麽?”


    “哼!想幹什麽?”伊爾迷一把搶迴手機“你不是要分手嗎?那這輩子也別戀愛了,你找一個男人我就給他看我倆的親熱照片——”


    話還沒說完唐納就跳過來搶手機,伊爾迷當然不給,唐納一把撲過去按住人,開始用力掰他的手。


    伊爾迷自身的力量也不能小覷,幾十噸的腕力和唐納拉鋸著,因著她不敢太過使力,竟然一時半會兒奈何不得。


    當然掙紮間兩人身上俱被蠻力弄出不少青紫痕跡!


    伊爾迷見唐納專注於自己的手,突然完全一湊吻了上去,兩人本來就糾纏一起,這意味性的一吻將曖昧的姿勢轟然點燃開來。


    唐納這才發現她把人按在床上,手腳並用的製住伊爾迷的四肢,一臉兇狠饞食樣像極了霸王硬上弓。


    她想抽身而退,可唇舌早就被纏住了,可恥的是自己居然下意識的開始迴應,意識到這個之後,唐納是用盡意誌才將伊爾迷推開——


    唇舌分離拉出的銀絲黏在嘴角,伊爾迷色氣的舔了舔嘴角,將它勾迴去,唐納看得喉嚨幹燥嘴角發癢。


    然後悲哀的意識到,他們的身體就是這麽瘋狂的彼此吸引,哪怕上一刻還在談論分手的事。


    伊爾迷看了眼時間,估摸著今天是不成了,然後大度的把一直搶奪的手機放進唐納手裏——


    “這種東西,當然備份要多少有多少,別想逃,納納!我會讓你知道我們是天生就該在一起的。”


    然後手指劃過嘴唇,心滿意足的離開了房間。


    關上門的伊爾迷身上愉悅輕快的表情瞬間煙消雲散,取而代之的是深不可測的扭曲瘋狂——


    一個兩個都是這樣,把他的期待和苦心拋諸一遍,妄想逃走。


    這可不行啊,如果韁繩不在自己手上,那麽所擁有的就沒有任何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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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納失眠了整晚,第二天一大早就起床了,不想到考生區麵對伊爾迷,她換了練功服所幸去道場打坐。


    幾個小時下來,確實心緒平靜了很多,唐納又練了幾套拳,估摸著還有個把小時就到賤井塔了,遂收拾收拾準備迴房間修整一下——


    結果就在房間門口看見光著上身嘴裏叼著一朵玫瑰的墨鏡男!


    她記得是小奇犽認識的小夥伴一起的,所以不明所以到“這是怎麽迴事?考生區可不在這邊啊,大叔!”


    雷歐力差點摔倒,然後重振旗鼓到“別叫我大叔,其實我是十八歲的小鮮肉哦!”


    唐納沉默一會兒,然後爆笑起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本來我心情挺差的,現在好多了,小夥子有前途,考試的時候關照你哈!”


    唐納拍了拍他的肩,準備進屋又被攔住了。


    “呐!我見主考官大人總是獨來獨往形單影隻,特地來自薦枕席,您看這身材,讓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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