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礽正看著這幫子丘八練臂力,這幾日搜羅了不少的鐵坨跟石墩兒,個個不下五十斤的分量,那手雷的分量可是不輕,對臂力跟準頭的要求還是苛刻的,所以這幾天除了每日照例的負重長跑以外,胤礽又將舉抬石墩的次數增至二百,搞得一幹子丘八們卸了力道連胳膊都不想抬,午飯跟晚飯基本上就靠一張嘴拱了,弄得整個操場上的進食場麵看起來很瘋狂,近千人厥在桌子上耷拉著兩條胳膊用嘴搶食,還有過半數的人狗一樣趴在地上眼淚鼻涕哈喇子糊了一臉在一邊兒幹看,其境不可謂不壯觀,一時間蹺騎營近周地上無野菜樹上無野果,連狼都得繞著走。</p>


    收到了康熙召見的口諭,胤礽心裏也是有些自覺地,隨□代舒術等下監督他們操練刀法,就隨著送信兒的圖理琛一路疾馳朝紫禁城趕去。</p>


    胤礽一身戎裝甲胄未除,圖理琛隻收了他的佩刀就放了這郡王進殿,康熙等人已經是素著臉等了將近兩個多時辰了,已經是掩不住的疲憊之態,老十已經是打了好幾個嗬欠,要不是胤禟中途偷偷擰了他幾下,估計他能在殿上睡過去!遠遠的聽見通報聲心裏一震,皆數來了勁頭兒,也都想看看這位郡王到底是惹了什麽禍,竟讓康熙連連擊案口出悖逆。</p>


    “兒臣給皇阿瑪請安!”胤礽甲胄在身不能施以全禮,隻刷了刷袖子紮了個軍禮,氣質翩然倒還真有些武將的灑脫利落,看的一邊兒的十三十四兩個小子眼中滿是欽羨。</p>


    “哼!你是一招接一招兒,朕還能安嗎!”啪的一聲,一張明黃的折子丟在胤礽腳下,胤礽偷眼看了看康熙,隨手撿了起來,竟是蹺騎營裏那幾個廢柴,隻記得其中的那個左前鋒叫曲敬坤的人以前自己在校場入圍名冊上見過,像是老大的舊部下,其他兩個沒什麽印象,不過都是些沒什麽本事仗著人事混跡在軍營裏的蛀蟲罷了,單憑這幾日將官跟訓便不難看得出此幾個是什麽素質。哼!敢陰我!今兒老子要是沒被扒了這身兒盔甲,你們幾個就等著迴去吃爺的加料兒飯吧!</p>


    “皇阿瑪,兒臣不明白……”</p>


    康熙一愣,顯然對這小子仍舊執迷不悟的態度有些著惱“不明白????好!!好!!那朕就問問你讓你明白!你給朕說說這日行百裏怎麽迴事?這溫飽不濟什麽來由?這屠戶行武又是什麽講究?”謔~~胤礽很想說,皇阿瑪你概括的相當到位!</p>


    忍下對康熙猶如滔滔江水連綿不斷的崇拜,胤礽笑了笑“迴皇阿瑪話兒,這不過是兒臣想到的強化體能的鍛煉方法,因為戰事艱辛,將士們有個強健的體魄才能在戰爭中盡量的殺敵才能夠存活下來,因為時日較短,兒臣不得已沒辦法要他們循序漸進的來,隻能是盡量的激發他們的潛能。至於溫飽一說,兒臣可是自掏腰包兒來犒勞達到要求的將士們,在這上麵兒臣絕不會苛待,至於能不能吃到又吃多少,那就是各憑本事了,所謂物競天擇適者生存嗎!那個屠戶劉……此人也叫劉一刀,兒臣就是看準了他用刀快準狠,這才將他請到營地裏來教授這門兒手藝!兒臣細端倪過軍前出操,也檢閱過眾將士的武藝,但打起仗來再漂亮的招式也不及狠辣的致命一擊,兒臣就是要將士們學了這種狠勁兒,在戰時方能轉為鬥誌才多了分勝算!”</p>


    老三有些臉紅,自己居然說了一套沒有一條能套上這個老二的思路,康熙聽後很是沉思了一番,又是寂靜的過了半晌“你們都怎麽看?”金石之音飄下,眾人立刻又是一番揣度。</p>


    十三先是站了出來,拱手一揖“皇阿瑪~兒臣覺得忠郡王所說再禮,先前兒臣也曾跟十四弟兩個理過騎營跟擅營的差事,兒臣也跟四哥在圍場上見過策妄叛軍的狠辣勁兒,相較下來,我八旗將士多年居安於內,是缺了些戾氣,兒臣想郡王這麽做也是想讓更多的將士能夠活著迴來……”胤祥說的很動情,這情緒也感染了大殿上的氣氛,康熙遠遠站著,半晌沒有說話。</p>


    胤礽偷偷看了十三一眼,對這小子的喜愛又添幾分,他倒看出來自己這層本意了,的確是沒有什麽比活著更寶貴的了,戰爭於自己來講是個無奈的意外,那就隻有讓這個錯誤造成的傷害盡可能的減少些。</p>


    老三措了幾步緩緩站出來“兒臣以為一人有一法,萬人有萬方!忠郡王意是好的,隻是需事得其法不可違,諸事還需有度!”老三不知道抽了哪門子風兒,站出來說了幾句不酸不甜的話,胤礽一時琢磨不出這是在捧啊?還是在踩呀?</p>


    “去把那幾個給朕帶上來!”康熙忽然發話,殿上驀地靜了下來,不一會兒幾個戈士哈叉著三個臉上掛彩兒,甲胄無光的家夥上了殿,扔在正當間兒行禮就退了出去。胤礽上眼兒一看竟是背後給他穿小鞋兒的那三個,居中的就是那個曲敬坤,於是仰著臉朝著這個名義上的部下笑了笑。</p>


    胤礽長的坦白說挺俊的,笑起來也有幾分老八的溫煦溫和,可這會兒這一笑卻差點兒笑出了這幾個人的一泡尿。要不是顧慮著這是在乾清宮的殿上,還真保不齊得兜不住嘍!隻是這會兒當著康熙爺,當著這麽些個同袍舊識的眼皮子底下,這臉可丟不得,舊識憋出了前列腺,嚇出了心肌梗那也是站著三條腿躺下……也得三條腿!</p>


    康熙也笑了,格外親和“你們三個怎麽說?受了多大的委屈在這兒都說了!”</p>


    眾人自打這三人被帶上來,也曉得這事兒是哪個捅上去的了,隻是這背人上折的事兒以前不是沒有,但作為確保日後有人敢進言說話,一般這種折子都是皇帝自己看了自己心裏有個數兒,從沒有把告密的跟被告的像這樣兒劃拉到一處的時候。康熙今兒這做法很反常!</p>


    政治嗅覺敏銳的佟國維立刻嗅到了不對,要說剛才摸不清楚康熙心思的佟國維這會兒可以百分之一百的肯定了,這事兒胤礽照樣兒安然無憂,反倒是這三個,哼!隻怕是要卸甲歸田了!“老臣有事啟奏!”佟國維大腳一邁,已經站在胤礽身邊兒,眼風兒掃了眼表情苦不堪言的曲敬坤,這廝自己認得,胤褆的舊部,上迴沒查著他什麽事兒才降了一級依舊留用軍中,早就轉投了八阿哥的門下,眼下已經明顯見棄於皇上,這迴又是吃準了得罪了胤礽,剛才自己出列前已經於胤禩一番眼神兒交匯,把他踢出去一來顯得八爺是非分明,二來也可撇清八爺黨與此事無關,這也是心照不宣的事兒,這麽一個廢物當初用他就是個錯誤!</p>


    “準奏!”</p>


    “起奏皇上,郡王即被委命領軍出征,其行便是軍容,其話便是軍令!修為訓誡其法因人而異,豈可隻因己所不能就謬論其誑!老臣原以為奏書其人當是不知情的局外人,如此方可以不安其職不知其事為由,也是個說辭,偏偏卻是這幾個營下的將官!老臣惶惑!老臣恍惚!得虧皇上聖明,開誠布公還了郡王一個清白,也將此三人居心昭然人前,我朝有製,以下犯上先需領杖刑一百!何況是誣陷!老臣請準皇上將此三人杖刑以示軍前!”佟國維義憤填膺,一副替天行道的架勢,唬的胤礽心裏愣了愣,心說你老頭兒也是夠狠,還杖刑軍前,這是讓我胤礽樹個酷吏的形象不成!</p>


    耳邊已經傳來那三個的哭號哀求聲,已然沒有方才佯作傷勢過重的痕跡,這會兒頭磕的梆梆響,膝行了幾步也沒看出哪裏不妥。胤礽偷眼兒看看康熙,正巧對上了笑嘻嘻的表情,當下有點兒懵……這老康這表情不像是要殺人的摸樣兒,這麽瞧著自己莫非是在等自己說話兒?可是說什麽呢?是留還是不留呢?</p>


    胤礽本心裏不想留,即使不殺也不想再用,胤礽可不相信什麽人心換人心的話兒,曆來離心離德之人不除之後快已是仁慈,怎麽還能留在身邊遲早讓他變成禍害呢!但胤礽卻不願意就順著佟國維的意思走,直覺的這老頭兒總是沒憋好屁,再說真按他說的那樣兒,不但自己這兒給人留下冷酷的印象,就是康熙也難免避了口舌之說。“皇阿瑪~他們三個行武在身又是蹺騎營的將官,於公於私都是兒臣的分內,還是交給兒臣處置吧!”</p>


    “準了!”剛才佟國維說完康熙半天沒理,這會兒倒是答應的痛快!</p>


    “兒臣謝皇阿瑪!”</p>


    “你打算怎麽處置?”</p>


    胤礽苦思了一會兒,莞爾一笑“皇阿瑪,怎麽處置也是明天的事兒,兒臣這一早晨起來找了他們三個一圈兒愣是遍尋不著,他們可還差著那例行的負重越野呢……”</p>


    □外一人騎坐在高頭大馬上,午後的陽光有些刺眼,也照得人懶洋洋的“你們仨我瞧著也沒個什麽傷是不是?”</p>


    “是…是…是…”</p>


    “這一半天就跟你們瞎折騰了!”</p>


    “郡王大人不計小人過…..郡王饒命啊……”</p>


    “唉~這天兒熱的,可憐了這畜生們長征在即,這節骨眼兒了爺不能多歇歇腿兒,京裏京外遠遠的奔個來迴兒!”胤礽伸手撫了撫座駕。</p>


    “郡王……”</p>


    “這麽著吧!你們仨不是也沒事兒嗎!瞧著這天兒也是不早了,若是迴了營裏隻怕時間也是趕不及了,索性咱們這迴去的一路就權當是越野得了!哎~先說好啊!少了負重你們這速度可得跟的緊了,若是落下本王太遠,迴了營裏本王數罪並罰沒得商量!”</p>


    “這…這這…..郡王也跟奴才一塊兒跑?”</p>


    “屁話!你們犯了錯兒也要本王陪著不成!”</p>


    “那…那咱們怎麽趕得上郡王的馬……”</p>


    “你們拽著馬尾巴不就得了!輕著點兒啊,你們那坐騎可都是大宛名駒,金貴著呢!駕!!”</p>


    “郡王~~~~~~~~~~~~~”</p>


    “你們tmd看我幹嗎!快跑啊!”</p>


    “哎呦~~這畜生敢撩我!”</p>


    “哎呀你們等我….”</p>


    “哎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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