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從了周嘉麒的建議,何光耀很快著手尋找他口中那些所謂的專業人才。


    香城從事相關紡織業方麵的風險評估師很少,以後通過城內很出名的一家獵頭公司,何光耀才找到兩個他們特意從國外找來且符合條件的人。


    光聘請其中的一個就需要花費很大的一筆錢,在同董事局的成員開過一個會議以後,何光耀又決定由在場的六個人麵試那兩個評估師,職位由能力高著得。


    除此之外,何光耀早在兩人將資料送到他手上時,就已經派人調查過這兩個人的相關背景。


    可能是因為前世許輕寧給他設下了太多的圈套,他最終被逼自殺,又可能是經過這次教訓後,他已經學會了謹慎,


    在確保這兩個人都和許輕寧沒有任何的關係和交集以後,他才給兩人安排了一次麵試。


    兩個人中的一個在香城本地出生,大學畢業以後出國外發展,另一個為印加華僑,中文說的不怎麽利索,但履曆驚人。


    兩人不管年紀學曆能力看起來都差不多,隻等那日何光耀親眼看見他們,又覺得光從兩人的外表穿著,幾乎沒人能猜出他們是從事相同職業的人。


    出生香城的那個打扮的就像一個設計師,大概是自恃才華過人,言語中透露出對本土紡織業的輕微不屑,說話誇張,好像隻要經過他的手,雲翔就可以成為香城同行業中的翹楚。


    這是麵試中的大忌,何光耀不知道他是在國外呆了太久,已經學會外國人的那些洋派作風,又或者他本性如此。


    他是第一個麵試的人,麵試的途中董事會的幾個成員麵麵相覷,臉上都是些許的不喜。


    第二個看起來穩重許多,雖然中文說的不是很好,但整個麵試的過程中,他都盡量在用中文作答,詞匯的運用簡單貧乏,但眾人都知道他在盡力。


    在明知道自己身處怎樣的一種環境,知道自己的行為會惹來別人不滿的情況下還一意孤行,且不先談那人的能力如何,光是這一點,他就該為自己的行為買單。


    兩相對比之下,幾個參與麵試的董事會成員當時就在心裏做出了決定。


    對於擅長做特殊麵料的那些人才,何光耀很快犯難。


    聯係香城特殊的地域風土人情以及他們所占有的優勢,也無非絲綢一類的東西,特殊麵料有時效性,也沒有大麵積需要用到的地方。


    “頂多就用來做點裝飾,而且一個季度過後很快就無人問津。”


    聽到何光耀的分析,周嘉麒自己也愣在原地,過了一會兒,他才走過去將正在喝水的何光耀抱住,說:“抱歉,是我考慮欠缺。”在何光耀迴頭的時候,他又笑了一下,說:“或者是說我沒有從事過相關專業的事,對此不是很了解……”


    “你不必自責,隔行如隔山,要是你問我收購方麵的事,我可能也是一問三不知。”


    周嘉麒很感激何光耀對他的體貼,在他嘴邊輕吻了一下後,說:“那你想怎麽做?”


    “在原有的紡織品上做精做細,將它提高到另一個檔次,還有,我覺得純手工的刺繡不錯,最近我看到幾部新出的古裝電影,片中人物穿的衣服都做的異常精致,還有價格,也一樣貴的離譜。”


    “但這隻能小規模的做吧?”


    “嗯,先把它當成是雲翔的副業,以後如果有足夠高的利潤,再將它做大也不遲。”


    這些問題想必何光耀已經想了很久,周嘉麒點頭,說:“這樣比較保險。”


    “嗯,紡織業原本就是傳統產業,是需要小心一些……”說完何光耀又迴頭,說:“你說我需不需要把雲翔目前所生產的紡織品改變一點方向?”


    “怎麽改?”


    “我在想誇張布料上的用色圖案,然後主攻國外,就那些對古老東方國家帶點獵奇或者向往心態的消費人群。”


    周嘉麒想了想,說:“目前這裏好像還沒有這樣的紡織廠。”


    “那我要不要試試?”


    何光耀的臉上少許的疑惑神情,周嘉麒從身後將他抱得更緊,說:“我的答案很重要嗎?”


    “雖然最後我可能都會去做,但我目前需要你的鼓勵。”


    見他突然變得很認真,周嘉麒笑著點頭,說:“去做吧,無論什麽時候,我都會在你身後支持你。”


    聲音有些低,便帶出了一種情深意重的意味,何光耀笑容更甚的側頭將他環在自己腰間的手抓緊,說:“雖然很高興聽到你這麽說,但我還是想靠我自己的力量獲得最後的成功。”


    “是是是,一開始認識你的時候就知道你的野心很大,也很要強!”


    “怎麽?不喜歡?”


    見何光耀笑容明媚,周嘉麒不由自主的吻上他的嘴唇,說:“怎麽會?從裏到外,你哪裏我都喜歡……”


    未說完的話逐漸消失在兩人的唇舌中,等到唿吸略顯急促的周嘉麒抱著自己走向客廳的沙發,何光耀也沒有對此提出任何的異議。


    雲翔新近聘用的評估師有一個很傳統的名字。


    “陳華生?名字很好聽。”


    陳華生三十多歲一點,身上帶著某種職場中人特有的淡然和穩重,喜歡穿正裝,不論與人說什麽,言語中都透著謙虛和溫和。


    聽到自家的老板這麽說了以後,陳華生不明顯的笑了一下,說:“我爸媽希望我有朝一日能學成歸國……”


    “然後報效祖國?”


    何光耀剛接了下一句,陳華生就不由得笑了出來。


    以前在國外的時候,何光耀身邊也很多土生的華僑,說著流利的中文,對於一些傳統的節日,他們甚至比自己看的更重。


    雖然這樣的話說出來有些老土,但因為何光耀之前就受到過很多他們這類人帶給他的衝擊,如今他也能感同身受。


    與陳華生簡單聊了幾句,何光耀與他握手,隻笑著說了一句:“合作愉快。”


    似乎是將自己放在了等同的位置上,雖然多年的工作經驗以及所取得的成績使得自家的老板不必再對他的工作提出怎樣的建議,但聽到他這麽說了以後,陳華生還是能感覺到內心的些許滿足。


    不管物質條件怎樣的好,但對於一個人來說,他最基本也最需要的便是別人的尊重。


    陳華生給自己的建議,是覺得何光耀的那個想法具有很高的可行性。


    在沒有競爭,又有著獨天得厚的優勢的情況下,他希望何光耀能盡快將他的想法付諸實踐,雖然過程中難免出現許多很難克服的困難,但從事的行業一早就標明了它特殊的屬性。


    比如高風險高迴報,比如保持現狀就是在退步。


    在得到周嘉麒以及陳華生的肯定後,何光耀又同董事局的成員開了一次會,提議受到大多數人的在此之後,何光耀便逐步的實施了這樣的想法。


    首先是找到有實力的隱藏香城各個角落的傳統手工藝人,在征得兩方的同意後,又讓他們進入雲翔專門為此成立的研發部。


    與此同時,成立手工刺繡作坊的事何光耀也沒有拉下。


    那段時間何光耀足夠的忙碌,等到他某天突然感覺到空氣中的寒意時,才知道香城已經進入正式的初冬季節。


    自從許輕寧搬離周嘉淩的那棟別墅以後,何光耀已經許久沒有收到過她的消息。


    倒是曲莊,在自己入院近四個月的時間後,他給何光耀打來了一個電話。


    曾經的恨意會被很多新的感情充斥,比如最直接的輕視,當自己知道他是個怎樣的人,能透過他光鮮的外表看透他肮髒的內心時,何光耀就對他抱了一種類似熟悉的陌生人一樣的態度。


    隻是他也不會將這種情緒直接表達出來,在聽出了曲莊的聲音後,何光耀笑著說了句:“身體恢複的怎麽樣了?”


    即便離曲莊受傷的事件已經過去很長的一段時間,但何光耀還是會不時的在報紙上看到他的消息。


    雖然身體已經逐漸的恢複,但他這次受傷太嚴重,此後也不能再從事重體力勞動,甚至一般人的健身跑步,比他來說都是一種很重的負擔。


    媒體上的眾人對他表示同情時,何光耀心裏隻覺得他是罪有應得。


    在和何光耀寒暄了幾句後,曲莊低聲的說了一句:“光耀,我準備去國外發展。”


    “為什麽?”


    “我不知道許輕寧身後還有些什麽人,自己的勢力也抵不上她,經過這幾次的事,我覺得我可能避開她比較好。”


    這兩年發生的事太多,在被何光耀將自己偽善的麵具揭開,再加上能力超群的許輕寧的咄咄逼人,曲莊身上曾經朝氣以及野心都在不知不覺中被磨得一幹二淨。


    在一種連自身安全都得不到保證的情況下,他唯一能做的事就隻剩了遠遠的躲開。


    相比較從前的曲莊,如今他的這個決定著實有些出乎何光耀的意外,但聽到他這麽說了以後,何光耀也還是對此表示出了理解。


    “光耀,我以前覺得你隻是一個靠著爸媽耀武揚威虛有其表的紈絝子弟,但到了今天,我才知道你確實比我強了很多。”


    曲莊的稱讚換不迴何光耀輕鬆的心情,想著從前經曆的一切,他隻看著眼前的辦公桌的桌麵低聲說了句:“你客氣了。”


    言語中些許的諷刺,曲莊假裝自己聽不出,說:“至少在許輕寧麵前,你沒有選擇躲避。”


    因為許輕寧的消失,周嘉麒說她就此放棄了也不定,隻是何光耀太了解她,她和自己,非得要弄出個魚死網破的結局不可。


    盯著麵前的桌麵,何光耀好像終於在這個時候想通了一件事。


    能讓自己自此不再恐懼她的出現的方法,大概就是狠狠將她踩在腳下,讓她從此再沒有任何可以威脅到自己的地方。


    “光耀?”


    “嗯,我在。”


    “我走了以後你自己小心,若……若是有什麽需要用到我的地方,我一定為你做到。”


    聽到曲莊略顯遲疑的說出這樣的話,何光耀原本是想拒絕他的,隻是想著他目前的身體狀況以及馬上就要離開香城的決定,他又笑起來,說:“曲莊,我現在就有需要你幫忙的地方,你願不願意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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