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曲莊不說話,何光耀又意味深長的哦了一聲,說:“對了,你還忌憚何家的勢力,怕我爸媽知道因為你和別人曖昧不清逼得我神經不正常,怕他們事後追究你的責任。”


    那時候何光耀又想起何宇榮曾經與他說過的那句話,錢和權勢從來都是人間最厲害的兩件武器,如果說何光耀在這段感情上犯過什麽致命的錯誤,那麽僅僅的,是他沒有看清楚現實,天真的以為愛情可以戰勝一切。


    “何光耀,是你放的那把火!是你燒死的許輕遠!”


    何光耀冷笑,說:“我燒的是自己的別墅,私人財產,我有自行處置的權力,反倒是你,許輕遠不是你的情人?那時候你明明可以救他,為什麽要見死不救?”


    曲莊身上的偽裝已經被何光耀悉數剝去,此時他隻能節節敗退,。


    房間裏又是一陣死寂,許久之後,曲莊抬頭,目光直視著何光耀,說我原本不喜歡男人,是你將我變成今天這副樣子的。


    臉上帶著強烈譴責的意味,何光耀笑,想著曲莊還和以前一樣,不管遇見什麽挫折,他都會很快恢複,而後一往直前。


    就好像是另一種意義上的催眠,不停的說自己沒錯,自己才是受害人,時間長了以後,事情好像就真成了那樣。


    隻可惜這一切隻存在於他的想象,麵對真實的世界,這樣的想法根本於事無補,何光耀收掉臉上的笑容與曲莊對視了片刻,才說:“曲莊,有一句話形容你這種人再合適不過。”笑了笑,何光耀又說:“既想做婊.子又想立貞節牌坊。”


    在曲莊又一次變得臉色慘白時,何光耀又說:“不是嗎?一邊接受我感情和錢財的同時,一邊標榜自己是直男,對我橫眉冷對,要放在古代,你就是那種花魁似的人物,製造出一種一般人不易得到的假象,引來眾人的追捧,而後趁機抬高自己的身價,曲莊,你覺得我有沒有說錯?如果一開始就不願意,那為什麽不堅持到底?當然,那時候的我也比較賤,將一件垃圾當寶貝般捧在手心。”


    曲莊有著最要強的性格,同時這也是他最不堪一擊的地方,當從前處處維護著他的自尊以這樣一種直白甚至稱得上殘酷的方式戳穿他的盔甲刺進他心髒最脆弱的地方時,曲莊就恢複成了最原始的那種模樣。


    自卑,脆弱,麵對旁人的冷言冷語,除了在心裏念叨著待他出頭之日怎麽報複這個人時,他其實就變成了自己最痛恨且最看不起的人。


    那是一種最殘酷的折磨方式,折磨的連自己存在的意義都一並的否定。


    “何光耀!”


    朝何光耀衝過來的時候,曲莊已經抱了一種要與他同歸於盡的決心,可惜何光耀早有防備,隻一腳,曲莊就被他踢倒在原先他坐過的那張沙發上。


    “你看,曲莊,你在我麵前就是這樣一種不堪一擊的人,都不需要我父母為我做什麽。”說話間,何光耀越過麵前的茶幾站在抱著自己肚子的曲莊麵前,俯身說:“你在那個設計比賽上得獎的作品我很喜歡。”頓了頓,他又若有所思的說:“失憶的時候我就很喜歡。”而後何光耀突然笑起來,說:“直到我恢複記憶,我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這麽喜歡它們,曲莊,要不要我說出原因?”


    曲莊此時蜷縮在沙發上,看起來就像一條再可憐不過的流浪狗。


    前世的時候,何光耀之所以對曲莊抱有好感,除了第一次看見他時自己莫名加速的心跳,更多的是,他曾經看見過曲莊在那個設計比賽上獲得過獎項的原稿。


    設計簡單大方,隻在細微的地方別出心裁,那時候,何光耀覺得曲莊很有才華,可惜記憶恢複以後,他才知道那原本就是自己設計的衣服,隻是被曲莊換了個名字而已。


    “你真的很無恥,曲莊,這世界上最齷齪的那些事都被你做了個幹淨。”說完這些,何光耀站直身體,說:“出去吧,以後看見我請你假裝自己從來沒認識過我。”見曲莊還恨恨的抬頭,何光耀又笑,說:“否則,你今天的成就會變成他日別人羞辱你的根本。”


    有些累,何光耀仰靠在自己的椅子上,眼睛盯著對麵空白的牆壁,直到曲莊離開,他都沒有再看過他一眼。


    今天他算是徹底羞辱了曲莊一迴,也知道他自此以後再無顏麵對自己,隻是從前的那些呢?甜蜜的,心酸的,在他精神即將奔潰,快變成神經病的時候,曲莊可曾在心裏泛出過那麽一絲的悔意?


    何光耀想到這裏就不由自主的笑了出來,想前世自己死的時候,說不定曲莊還為此狠舒了一口氣。


    成王敗寇,輸了的遺臭萬年,贏了的那一個,當然會享受眾人的讚賞以及擁護,即便他贏得方式非常的不光彩,但那時候誰還會關心這樣的事?


    這麽說起來,自己這樣的懲罰方式也太過的便宜他了。


    “光耀。”


    何光耀迴頭,看見站在他麵前的何予朝,神情淡淡的說:“什麽事?”


    “曲莊來過?”


    “嗯,剛走,你沒看見他?”


    “看見了。”


    何予朝的神情稱得上嚴肅,過了一會兒,他才說:“光耀,以後離他遠一點。”


    “為什麽?”


    何予朝臉上欲說還休的表情,頓了頓,他才說:“相信我的沒錯,那人不好。”


    相信,前世自己就是太相信他了才會落入那樣的境地,何光耀略顯嘲諷的看著何予朝,說:“謝謝,就算你不說,我肯定也不會和他接觸的。”


    說完話,他又自顧自的轉身,依舊盯著那麵空白的牆壁發呆。


    想著何予朝能以這麽快的速度趕到這裏,想來這裏有很多他安插在身邊的眼線,不僅這裏,就連雲翔的總部,估計都有很多願意為他賣命的人。


    “光耀,如果我離開雲翔,你是不是就不會這麽討厭我?”


    聽見這種話的瞬間,何光耀的心裏劃過一絲詫異,隻是一想到前世的種種,他又忍不住笑出來,說:“你舍得?”


    不管語氣或者表情,臉上諷刺的意味都十分的明顯,何予朝握緊自己的雙手,說:“我為什麽舍不得?!”


    臉上又是那種受到侮辱般的樣子,何光耀迅速收掉臉上的笑意,說:“何予朝,你是那樣一種性格,即便你現在對雲翔不抱任何的想法,但一旦你動心,就會不顧一切得到它。。。”


    眼見何予朝的上身越過辦公桌逐漸的靠近自己,何光耀收住自己想要說的話,說:“你想幹什麽?”


    何予朝的臉上又是那種寵溺略顯無奈的笑容,就好像剛剛何光耀的那些長篇大論不過是一個小孩子在胡亂說話,見何光耀一臉警惕的看著自己,何予朝身上那種始終都在的氣勢終於在何光耀麵前展露無疑,他握著何光耀的領帶,將他拉到離自己更近的地方,一臉不屑的說:“何光耀,如果說有什麽東西是我不顧一切想要得到的,那也隻會是你。”


    說話間,何予朝已經狠狠的吻向何光耀。


    帶著一種霸道的氣息,何光耀微愣中,他的舌頭就肆無忌憚的探了進來,唇舌糾纏,如果麵前站著的是另一個人對自己做出這樣的事,何光耀大概會驚訝或者緊張,可惜吻他的人是何予朝,一個自己恨不得能將他殺死的人。


    因此當他迴過神意識到何予朝在吻自己時,他隻覺得惡心。


    劇烈的掙紮中,何光耀的舌尖被他咬破,唇舌間略顯血腥的味道,直到兩人的唿吸都不夠用了,何予朝才將臉色發白的何光耀放開。


    “何光耀,我如果離開雲翔,你會不會嚐試著接受我?”


    垂頭狠吸了幾口氣,再抬頭時,何光耀已經恢複成正常的樣子,他沒什麽表情的看著何予朝,說:“滾,何予朝,我不想再同你說話。”


    何予朝以為他會暴怒到口不擇言,卻沒想到他會是這樣一種淡漠的態度,沉默了好一會兒,他才艱難的開口,說:“光耀,到底是什麽事讓你變成了今天的樣子?”


    何光耀冷笑,轉動身下的椅子不再去看他。


    身後的何予朝還立在那裏不肯離開,大概是他身上帶著的那種冷峻氣息,使得周圍的空氣都一並凝固冷卻了下來。


    許久之後,何予朝終究是離開了,身後一聲輕微的門被拉上的聲音,何光耀依舊看著那片空白的牆壁,想著剛剛何予朝問他的那句話。


    是什麽事讓你變成了今天的樣子。


    何光耀臉上明顯的笑意,想自己也很想知道何予朝當初又是因為什麽讓他變成了那種樣子。


    嘴唇裏彌漫著一種鐵鏽的味道,何光耀起身漱口,在將嘴裏淡紅的血水吐進水槽中時,剛剛臉上出現在他臉上的那絲脆弱已經褪去。


    何予朝喜歡自己?難道不是他想出來的另一個詭計?


    何光耀冷笑,看了看手腕上的時間,依舊拿著自己搭在沙發上的外套出門。


    室外有點冷,想著就快過年,何光耀扣緊自己的衣服準備下樓。


    “何先生!”


    何光耀看著走廊上的那個人,淺笑了一下,說:“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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