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到王子榮的電話那會兒,何光耀還在與人商議進口哪一種類型的紡織機比較合適。


    在看到手機屏幕上王子榮的名字的瞬間,他就不由自主的笑了出來。


    香城出了名的紈絝子弟,人生除了飆車泡女明星,似乎也就沒有其他的事可做。


    此時已經是下班時間,何光耀告訴前麵的幾個人明天再商議這件事後就接通了王子榮的電話。


    迴到香城的時候,何光耀就曾經想過要去找王子榮,但這段時間他太忙再加上他怕自己情緒過於激動在王子榮麵前說錯話,因此一一忍住。


    聽見何光耀的聲音,王子榮先喲了一聲,又說:“光耀,你太過分了!”


    他的母親從蘇州嫁到香城,以後就連王子榮說話,都帶著一種類似撒嬌般的軟綿綿的感覺。


    “為什麽迴香城都不找我?是因為我沒有和你一樣出國留學所以你看不起我了嗎?就算你以後要繼承雲翔現在在為它不懈的努力,但你也應該給我打電話啊?我們有幾個月沒見了?上次我偷偷跑去看你,差點被我媽媽罵死,你看你!我對你這麽好,你對我卻一點都不好!”


    “那是因為你們家就你一個孩子,你爸媽擔心你也是應該的。”


    王子榮他們家做的是連鎖酒店,家裏的父母異常恩愛,因此寵的王子榮像個永遠不會長大的孩子。


    失憶之前,何光耀是那種異常霸道的性格,身邊沒什麽朋友,除去性格極好,凡事都對他很包容的王子榮。


    兩人自小學就已經認識,大概是因為何光耀小時候曾經幾次出手教訓那些將王子榮叫做是娘娘腔的人,因此在麵對自己與何光耀的這份友誼時,王子榮對他多了一種發自內心的崇拜。


    兩人從來就沒怎麽紅過臉,一直到後來何光耀遇見曲莊。


    高一的時候,曲莊以特優生的身份進入他們學校。


    香城的貴族學校似乎都有那樣一種不成文的規矩,每年從外校引進十幾個成績很好的學生,作為免去他們所有學雜費的代價,是他們要以優異的成績考到香城或者國外最好的幾所大學,為學校的升學率添上好看的一筆。


    除去免去學雜費,學校其實還有很多作為輔助條件的好處,比如師資一流的各式興趣班,還有每年寒暑假都可以出國參加夏令營的經曆,何光耀時常覺得就是因為當年曲莊進入到那所學校,才讓他在以後有了那種被人稱之為貴公子般的氣質。


    漫不經心,隻從眼角那抹挑剔的神色告訴別人他們已經什麽都不缺了這件事。


    一般以這種身份進入那所學校的人,很多人其實都支持不過一年的時間就會選擇休學或者轉校,一來心裏落差太大,二來又是那樣一種年紀。


    所以在何光耀的眼中,特立獨行,絲毫不為其他人的言行所影響的曲莊是十分不同的。


    隻是又怎麽可能不同?


    別人是表現在外麵,而曲莊,他因為自己的出身經曆,內裏早已變得有些扭曲。


    用外在的倔強和冷漠偽裝他內心深不見底的自卑,如果能讓他擺脫那樣一種困境,那麽不管什麽事,他大概都能做出來。


    在前世何光耀恢複記憶,所有事情真相大白的那一刻,何光耀對他唯一的感受,便隻剩了可憐二字。


    隻是失憶前,曲莊就是何光耀眼中的神,被冷淡對他從來不屑一顧的曲莊磨去他身上的戾氣以及驕傲,心裏想的念的,大概就隻剩了如何讓曲莊更開心這件事。


    曲莊的態度讓很多人為何光耀抱不平,覺得為這樣一個人不值得。


    何光耀不為所動,以後漸漸失去身邊的那些朋友,除去王子榮。


    隻是王子榮對曲莊的反感來的比其他人更為強烈,因為小時候的依賴和崇拜,一開始的時候,王子榮隻會偷偷拉著何光耀仿佛的說你別這樣,你不是這樣一種人之類的話。


    在他眼中,何光耀應該是強勢並且耀眼的,隻是現在,他已經變得不像自己。


    被何光耀當做神祗般存在的曲莊,會因為洗腳水的溫度不合適將整盆水踢到何光耀的腿上,會因為飯菜的味道不合胃口狠狠丟下自己的筷子頭也不迴的離開。


    這樣的場景王子榮遇見過幾次,每次遇見這樣的事,他都會握緊雙手恨不得能衝過去將曲莊按在地上暴打一頓,何光耀雖然覺得羞愧,但還是會不顧一切的想要拉開兩人。


    在王子榮的心裏,曲莊既然受了何光耀的好處,就應該對他尊重一些,在曲莊看來,王子榮和何光耀一樣,除去父母給予他們的姓氏以及他們本身取得的那些榮耀,王子榮他們不過是內裏空空,什麽都不懂的二世祖。


    兩人從見麵的第一天就很不對盤,後來何光耀出於無奈,隻得漸漸疏遠王子榮。


    王子榮對於感情上的事素來有些遲鈍,是自己十八歲生日那天,何光耀沒有來,他才後知後覺的明白何光耀已經沒有把他當成是自己最好的朋友。


    在香城的上流圈,十八歲意味著成年,是一個特殊且重要的日子,父母為了哄孩子開心,都會舉辦宴會大肆慶祝,那晚何光耀一邊守著自覺身體不舒服的曲莊,一邊忐忑的等著王子榮打電話過來罵他。


    隻是這次王子榮卻沒有與他打來電話,以後何光耀再在學校裏看見他,他都與別人玩在一起,那些與他出身相當,性格又比較外放的人。


    好像也就是從那時候開始,王子榮的性格才終於變成了這樣,活潑外向,甚至稱得上肆無忌憚。


    何光耀是自覺心裏有愧,以後沒有再主動聯係過王子榮,反而是王子榮,像是忘了之前的事,逢年過節或者每逢何光耀過生日,他都不忘打一個電話。


    身邊的這麽多朋友,似乎隻有他真正將何光耀放在心上,又或者說是王子榮在單方麵維護著兩人的友誼。


    高三畢業,何光耀因為曲莊的關係愛屋及烏,與他一同考上一所位於紐約很出名的設計學院,王子榮因為他爸媽舍不得出國留學就留在了香城。


    兩人的關係逐漸恢複,是大一下學期何光耀察覺到曲莊開始和許輕遠在一起的時候。


    大概是太喜歡一個人又得不到他的青睞,沉重的打擊之下,愛鑽牛角尖的何光耀開始長時間的失眠,與曲莊在一起的時候,也變得有些疑神疑鬼。


    何光耀和曲莊的感情原本就不受任何人的認同,當時能聽他訴苦的,除了王子榮也再無其他。


    反複的問著我這麽愛他,他為什麽不愛之類的話,或者失聲痛哭,那時候的何光耀其實已經有些不正常,不管頭天晚上王子榮怎樣的安慰他,甚至有了一點成效,第二天他隻要看見曲莊同他掃過來的那種冷淡且厭惡的眼神,就會變得更加的歇斯底裏。


    那段時間王子榮始終陪著他,打電話,甚至在發現他情緒異常的時候偷偷瞞著家人逃課飛去看他。


    也就是因為這個原因,以後何光耀催眠結束,他難得幾個記憶深刻的人,除了自己的家人,就隻剩了王子榮。


    想起前世自己死之前同王子榮說的那些話,也不知道會讓他難受成什麽樣子,聽見王子榮在那邊連續大聲的喂了幾聲,何光耀才終於迴過神,說:“怎麽了?”


    “晚上我和幾個朋友為你設宴接風好不好?”


    何光耀笑,說:“都一個多月了,現在才為我接風洗塵?”


    王子榮在那邊囁嚅幾句,過了一會兒,才有些不甘不願的說:“那是因為我在等你的電話!何光耀,你對我真的一點都不好!”


    從前他也很喜歡說這種話,自己和曲莊在一起的時候,精神差點崩潰變成神經病的時候,何光耀臉上一抹苦澀的笑容,語氣輕鬆的說:“你呢?你幹嘛一直對我這麽好?”


    “廢話!好朋友嘛!”


    為自己做了這麽多的事,卻隻用好朋友三個字概括。


    何光耀握著手機笑容更甚,說:“好啊,你把地址發給我,我等一下就過來找你。”


    “我們不醉不歸!”


    “好的,我們不醉不歸。”


    等何光耀迴家換了衣服又急匆匆的開車趕到那裏,看著一屋子的人,他突然清醒的意識到,想象果然都是美好的。


    因為從前的種種,他隻記得王子榮好的那一麵,卻忘了他和城中那般紈絝子弟一樣有著喜歡包養小明星的習慣。


    而且尤其喜歡那種說話很嗲,童顏j□j標榜清純的女明星。


    “光耀!來了嗎?快過來啊!幹嘛站在門口!”


    一看見何光耀,穿的像個小混混的王子榮立刻熱情的同他招唿開了。


    何光耀臉上無奈的笑容,正準備走過去,身後的門又被人推開了,何光耀轉身看了一眼,就微微有些詫異的問了一句。


    “你怎麽也在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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