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海腴的反應夠快,及時出手用幻術麻痹了炎翼才逃過一劫。


    無奈這麻痹也隻是暫時的,炎翼在衝破了幻術的束縛之後,就對海腴發動了猛烈的攻擊。海腴力不能敵,本以為命不久矣了,沒想到炎翼的攻擊力太大,竟將招魂幡從內部直接炸裂,他這才得以虎口逃生,險險地撿迴了一條命。


    時惟一了解到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後,眉頭緊緊地鎖了起來。


    從剛才炎翼的舉動來看,他明明有一定的清醒,還知道要先從時惟一這兒拿迴肉身再發動攻擊,也就是說他沒有失去過去的記憶,隻是失去了部分理智,心智被魔性所侵蝕,成了個六親不認、一味嗜殺的惡魔。


    以時惟一如今築基期的境界,都絲毫看不穿炎翼的修為,可見他的實力確實是在時惟一之上。


    因此,時惟一不準備跟他硬碰硬地打鬥,而是打算利用他的攻擊力來打破豐嶽峙的劍意結界,就像當初在靈石礦脈中時,利用嗜血老怪打穿靈石牆壁一樣。


    從天色上看,此時已經是淩晨時分了。


    時惟一必須要想辦法盡快衝破結界的束縛,否則有可能會趕不上青祁帝學的入門考核賽。她不敢保證自廢修為後一定能夠完美築基,所以保險起見,她是一定要去參加入門考核的。


    時惟一將神識外放,仔細查看著炎翼的舉動,準備誘使他發動攻擊之後就閃身躲進空間裏,讓對方的攻擊力都落在結界上。


    為了以防萬一,確保不被正麵擊中頭臉,時惟一在身周覆蓋上了兩層靈力防護膜,同時轉身背對著炎翼。


    通過剛才那一掌,時惟一確信炎翼的攻擊力遠沒達到小黑球們的境界,有雲霧絹縑的嚴密防守,時惟一不怕把後背暴露在敵方炎翼的視線之中。


    炎翼多少了解一些時惟一的行事作風,他很清楚時間耗費地越多,時惟一就越有可能想出脫身之計,因此他沒給時惟一太多的時間鬆弛,在靈魂歸位適應之後,就運力對著時惟一發動了二次攻擊。


    時惟一計算好時機閃身避進了隨身空間裏,不料後背上仍然遭到了一記重創,仿佛連五髒六腑都受到了震蕩。


    雲霧絹縑雖然能防禦外來攻擊,卻難免會有一部分衝擊力透過衣料傳到時惟一的身上,這雖然不會對時惟一有什麽大的損害,卻難免會讓她承受到一些皮肉之苦——這就是在麵對強大敵人時,時惟一不喜歡依靠雲霧絹縑,而多會選擇躲進隨身空間裏的原因。


    可這迴,竟連隨身空間也不管用了。


    時惟一憑借著身體的柔韌性,伸手揉了揉後背上疼痛的位置,這才想起來,之前小黑球們衝出她的隨身空間時,撞破了立方體空間的其中一麵壁障……


    時惟一萬萬沒想到,那細微的破損竟使得隨身空間失去了完全隔絕空間次元的功能!


    炎翼的攻擊非但沒能如願被轉移到結界上,反而全數落在了時惟一自己身上。如果不是她謹慎起見,事先用雲霧絹縑把全身上下包裹得足夠嚴實,恐怕她此時此刻,早已經魂歸天外了。


    時惟一越想越是後怕,趕緊又檢查了一遍身上的衣服,確保沒有一絲的皮膚□□在外才放心下來,閃身出了空間。


    此時,炎翼和海腴雖情緒不同,卻都目不轉睛地注視著她。時惟一沒有分心去看他們的神情,隻專注於自己心裏的打算。


    吸取了上次的教訓之後,時惟一決定接下來要在炎翼發動攻擊的前一微秒就先一步躲進空間裏,以免重蹈覆轍。


    於是,時惟一再次將神識外放,凝神靜氣地關注著炎翼的一舉一動,在感覺到他體內的靈氣波動發生了改變,預感他馬上就要出招的那一瞬間,時惟一就快速閃人,提前撤進了空間裏。


    這一次,炎翼的攻擊總算如時惟一所願,落在了劍意結界的身上。


    但非常地出乎意料,劍意結界受到了這一重擊,卻連震都沒震動一下,穩固地仿佛泰山壓頂也無法動搖它一下。


    更驚悚的是,炎翼攻擊時所釋放出的魔氣竟被結界給全盤吸收了!


    時惟一不明白這是怎麽迴事,她不知道是豐嶽峙的劍意有問題還是炎翼的魔氣有問題。總之,在她預留在空間之外的一縷神識探測到了這一殘酷的現實之後,她就不得不放棄利用炎翼去攻破劍意結界的計劃了。


    這個結果讓時惟一無比失望。


    要知道在這個結界之內,實力最強的就是炎翼了,連他都無法攻破結界,那時惟一一時真是想不到更好的辦法了。


    感受著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時惟一心裏不免有些慌張起來。


    有結界攔著,外麵的人發現不了這裏的異狀,而罪魁禍首豐嶽峙又無緣無故地昏迷不醒,時惟一實在擔心自己一行人會被困死在這個結界裏麵。


    此時,在時惟一的空間之外,炎翼正轉移了目標,對著海腴伸出了魔爪。


    海腴一向好吃懶做,實戰經驗極度匱乏,除了幻術之外可說是別無所長。而他所擅長的幻術早在招魂幡中之時就已被炎翼破解,根本沒有半點還手之力,一招之內就慘敗下來,對著空中大哭著向時惟一求救。


    時惟一歎了口氣,閃身出了空間。


    海腴眼淚鼻涕糊了一臉,見了時惟一就跟剛上滿發條似的疾衝過來,抱住時惟一的小腿肚子一邊蹭一邊哭訴道:“炎翼他瘋了,他真的想殺我……”


    雖然知道雲霧絹縑不會沾染上髒汙,但時惟一仍是看得滿心膈應。她蹬了蹬腿把海腴甩開,一臉嫌惡地說道:“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嗎?有什麽可驚訝的?”


    海腴哽咽著接道:“我這不是不敢相信嘛!”


    “行了,你退遠一點,別礙手礙腳的。”


    時惟一大步走上前去,將海腴擋在身後,直麵著沉默不語、滿身冷漠的炎翼。


    海腴則再次邁著小短腿朝著時惟一跑過去,但這一迴他沒敢再抱住時惟一的腿,隻是站在她腳邊,用手擋住嘴巴輕聲說道:“我有辦法對付他,你下來我告訴你。”


    時惟一將信將疑地瞟了海腴一眼,接著在兩人身周凝出一個圓球形的空間壁障,問海腴道:“你有什麽辦法,說來聽聽!”


    海腴正想開口,突然從炎翼那邊噴出了一連串蒼藍色的火焰,瞬間在四麵八方形成了熊熊燃燒的火焰牆,將時惟一和海腴二人牢牢地圍困在了中間。


    這個招式時惟一曾經見過,正是當初在無盡森林時,炎翼用來跟豐嶽峙對戰過、一度還讓豐嶽峙吃了大虧的那一招。


    不過時惟一並不懼怕這一招。跟豐嶽峙比起來,她有兩個對方所沒有的優勢,便是絕對防禦的雲霧絹縑與應用豐富的隨身空間。


    在認出火焰牆招式的那一刻,時惟一便迅速地用外袍裹住小胖墩海腴,帶著他一起瞬移,離開了原地。


    但這一迴時惟一卻是失策了。


    時惟一自己從始至終都有著雲霧絹縑的保護,沒有受到那火焰牆的絲毫影響,但海腴身上的雲霧絹縑卻是後來加的,且也不夠貼身,使得他不可避免地被周圍的火焰波及到了一些。


    本來,時惟一是想帶著海腴瞬移出火焰牆的包圍圈,先把身周的火焰擺脫了再說的。可無奈,那火焰牆的阻擋就像是豐嶽峙的劍意結界一樣,任憑時惟一如何轉移,位置都沒能離開火焰牆的包圍圈內,有一次反而瞬移進了火焰牆之中,害得海腴身上一小截露在雲霧絹縑包裹之外的衣服沾上了一束火焰。


    時惟一參考了豐嶽峙從前的舉動,拔劍割裂了海腴著火的衣物,並利用空間之力快速將他身上的燒傷切除,才萬幸沒有鑄成大錯。


    首試失敗之後,時惟一不再試圖擺脫火焰牆,而是直接帶著海腴及圍繞在海腴身周的火苗一起,閃進了空間裏。


    被帶進空間的那一部分火焰牆依舊盡忠職守,朝著中間的時惟一和海腴所在的位置不斷地收縮再收縮。


    時惟一本還擔心奈何不了那些火焰,所幸她的隨身空間雖然出了紕漏,空間內一切人、物都受到時惟一支配的這一點卻沒有改變,因此她十分順利地將那些跟隨進來的火焰都一一消滅了。


    海腴見狀,這才大鬆了一口氣,將從剛才起就一直懸著的心放了下來,然後學著時惟一的樣子,全身輕鬆地癱坐在了地上。


    “你剛才說你有辦法?”時惟一問海腴道,“你有什麽辦法?”


    海腴想了想,將語言略微整理了一下,一臉乖巧地看著時惟一,說道:“我覺得你可以在空間裏學習一下九宸幻訣,學會之後就去喚醒炎翼的神智。隻要炎翼恢複了以往的神智,就一定不會再攻擊我們了。你說這個辦法好不好?是不是覺得非常棒?”


    時惟一聞言,並沒有配合海腴去誇讚他,而是在腦中細細地思量了一番這個辦法的原理與可行性。


    從理論上來說,這個辦法確實是可行的。


    九宸幻訣可以極大限度地錘煉與提高修煉者的精神力,習成之後通過精神力去操控他人的大腦思維,使對方信服自己,甚至讓其淪為傀儡棋子,完全聽任自己擺布也是可能的。


    但就目前的情況來說,這根本是不可能做到的。


    任何一種功法的修煉和達成,都需要花費大量的時間與精力。天亮之後,時惟一還要趕著去參加青祁帝學的入門考核,根本沒什麽工夫沉下心來學習、修煉九宸幻訣。況且她的空間裏連像樣的靈氣都沒有,根本就不適合作為修煉的場所。


    “怎麽樣怎麽樣?這是不是個絕無僅有的好主意?是不是覺得我特別聰明特別棒?!”


    在時惟一暗暗推翻了這個提議的時候,她聽到海腴在耳邊一個勁地求誇求表揚。


    時惟一現在實在沒心情陪海腴胡鬧,便一臉認真地看著他,口氣平淡地問他:“這個辦法要是能行,你怎麽不自己去做?你學習九宸幻訣有多久了?我現在開始也不過是初學,難道還能在短短半把個時辰之內超越你嗎?”


    見時惟一不信自己,海腴連忙賭咒發誓道:“我可不是在開玩笑!我說的都是真的,這個辦法真的有用!要是我撒謊,就讓我永遠也長不大!”


    時惟一淡淡地接道:“你本來也長不大。”


    話雖這麽說,但聽了海腴的話後,時惟一基本相信了他的誠意。


    海腴因吃了一整棵的萬古長青果而長不大,他生平最希望的就是有朝一日可以長大成人。能用這一點來發誓,基本可以排除他撒謊胡鬧的嫌疑了。


    果然,海腴聽了時惟一的質疑之後,又氣又急,一張圓臉漲得通紅,大聲地辯解道:“我真沒騙你!剛才在招魂幡內,炎翼就差點聽我的了。炎翼清醒時本來就不太相信我,要換了是你,一定就可以讓他恢複正常,他一向最聽你的話了。你就相信我吧!”海腴說完頓了頓,又學著時惟一一貫說服別人的樣子補充道,“而且我騙你又能得到什麽好處呢?你說是不是?”


    這話聽著好像是有兩分道理,可時惟一一迴味卻覺得有些微妙,便追問道:“據我所知,用幻術精神力操控別人時,跟對施術者本身的信任與否,似乎關係不大呀!”


    海腴聞言,一張臉越發紅得滴血,好半晌才不甘不願地承認道:“關……關係是不大……不太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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