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老爺子聽了顧晗的話, 點頭道:“你能這樣想很好,薛懷不聰明,卻喜歡剛愎自用, 薛家的野心也大, 確實不適合做你的丈夫。”之前薛懷的這些毛病,寧老爺子不是不清楚,隻不過孫女當初喜歡薛懷, 而這些毛病,他覺得有寧家看著,也沒什麽大問題。


    但是現在不一樣了, 要是薛懷成為孫女的夫婿,這些問題無疑是致命的, 會對孫女的仕途造成很大的影響,所以寧老爺子也不願意讓薛懷成為孫女的丈夫。


    不過,寧老爺子雖然欣賞孫女的果決,但是現在也覺得太果決有時候也不是件好事,也存在著一些問題。他還是有些擔心地問道:“薛懷,你真的放下了嗎?”要知道以前孫女還是很黏薛懷的, 薛懷和孫女從小一起長大,他對兩人的感情是了解的。雖然這兩年阿晗變了很多,但是在感情上女孩家總是不容易想明白。


    “當然。”顧晗沒有猶豫地迴答道:“這樣的人又有什麽可留戀的呢?以前的那些想法都不過是聽大人說話說多了, 自然就有了些青梅竹馬的感覺,可是兩年的分別,要是我的腦子還停留在兩年前的感情上, 那我也不配坐在這裏和爺爺說話了。”


    “要是放不下區區薛懷,我進入官場也是死路一條,說不定還會成為別人攻擊爺爺和寧家的把柄。”顧晗說到這坦然一笑,“不過是個薛懷,又不是什麽父母親人,玩伴而已,又有什麽放不下的。若是放不下薛懷,我都不配做爺爺的孫女了。”


    寧老爺子看著孫女目光清明,提起薛懷也不見什麽留戀,心中寬慰,撫掌而笑道:“好!這才是我寧家的女兒,情愛畢竟隻是小道,你的眼光應該放在國家百姓,甚至是世界的舞台上。”說完後,寧老爺子看著顧晗鼓勵道:“爺爺對你寄予厚望。”


    顧晗聞言一笑,自信道:“定不負爺爺的期望。”


    “你奶奶那裏你去勸勸她,她一直對薛懷還是很有好感的。”寧老爺子說道,老妻和自己不一樣,雖然也曾身兼要職,但是主要還是在婦聯中打轉,打交道的都是婦女兒童,識人看人的眼光都不是很好,對薛懷也十分慈愛,一心促成兩人的婚事。


    但他也清楚,妻子的心肯定是向著阿晗的,隻是到時候少不了要傷心一場,所以他讓孫女過去,想讓妻子少些傷心。


    顧晗明白寧老爺子的意思,應道:“我一會兒就去和奶奶好好說。”


    隨後,顧晗又道:“爸爸不在京市,退婚的事情又要請爺爺替我操勞了。”需要寧老爺子操勞,但是並不需要寧老爺子出馬,不然,那才是給了薛家麵子。


    “都是些小事,費不了多少功夫。”寧老爺子不在意地道:“薛來熙估計不會出麵,出麵的應該會是薛炳南。”


    顧晗點頭,薛炳南就是薛懷的父親薛市長,“若是薛委員出麵,薛家的麵子更是沒有了。”但是薛炳南這兩日正好在京市出差,若是薛老爺子出麵,兩家才是真的尷尬。


    “父親不在京市,此事恐怕要麻煩二叔了。”她退婚的事情需要寧老爺子同意,也需要寧老爺子替她坐鎮後方,但是出麵的人卻不會是寧老爺子。此事是薛家理虧,又有何臉麵能見到寧老爺子。


    “我明日會去拜訪二叔。”顧晗說道,寧二叔和寧父下放到地方上磨練資曆不一樣,寧二叔一直在京市任職,隻不過不和寧老爺子和寧奶奶住在一起,而且華庭園這種地方出入不便,寧二叔也不便和兩位老人住在一起。


    “你去一趟也好,和他說清楚分寸。”寧老爺子道:“寧家和薛家本來就沒有太多關係,以後還是不要牽扯太多。”若是孫女真的和薛懷成親,寧老爺子說不定還會扶持薛家,甚至滿足薛老爺子的願望,使些力讓薛老爺子去掉“候補”兩個字,但是現在,他趁著還在任上,扶持一下自己派係的人不好嗎


    “我明白。”顧晗懂得寧老爺子的意思,這是要和薛家劃清關係了。


    “薛委員的心思您也清楚,咱們這樣和他劃清關係,依照薛委員的脾氣,恐怕……會有些鬧騰呢。”顧晗說到這,微微一笑,眼中並沒有擔憂,仿佛將一個中央候補委員的生氣當作是小孩子的無理取鬧一樣。


    “怎麽?我還怕他不成?”寧老爺子不在意地道,他在官海中沉沉浮浮幾十年,從鬧革命到抗日,到解放戰爭,再到十年浩劫,這些都沒能讓他跌倒,更何況一個薛來熙。現在,隻要他對大局的把握是對的,就沒人能夠動他。


    顧晗聽後一笑,“您當然不怕他。”當年薛家之所以能夠踩著寧家上去,其實和薛家本身的實力並不沒有太大的關係,隻要是因為寧家的大方向錯了,和主持改革開放的薑總書記唱了反調,趨向於保守的發展思想,這才是寧家失敗的關鍵。如今情況可是截然不同,可以說現在隻要寧老爺子在,寧家人自己不作死,寧家就不是薛家可以挑釁的。


    “但是現在情況是薛家畢竟跟在我們後麵那麽多年,若是薛委員這個時候選擇投靠何書記,何書記和您的關係可……”最後,顧晗選擇了一個合適的表達詞,“微妙。”走政治路線的人,便是在日常生活中,遣詞造句也要多加思考,為政者最忌諱禍從口出。即便是政敵,稱唿對方的時候也十分客氣地稱唿官職,而不會直唿其名,這一是教養,二是政客的謹慎。


    顧晗說完後,寧老爺子皺了皺眉,道:“何家那邊我會讓他們多留心,最近玉輝書記確實和我有些政見不合,不過薑總書記卻是多次支持我的,玉輝書記有些太過激進了。”


    寧老爺子口中的玉輝書記和她口中的何書記是一個人,這位何書記名叫何玉輝,和寧老爺子一樣是常委之一,是書記處書記,也是改革開發的擁護者之一,但是卻一直和寧家不和,寧老爺子之前是保守派,如今也變成了改革派,但是兩位老人的觀點還是不太一樣,何書記偏向激進,而寧老爺子偏向穩健。


    再加上除去薑總書記背後的薑家,如今的政壇上派係最大的兩家便是何家和寧家,兩派為獲得政治資源,本來就是政敵,所以這也是兩家對立的最大原因。所以無論是何家還是寧家,都防範著彼此。


    當然,除了中央的派係,各個地方上也是派係林立,就比如寧父所在的浙省,這其中本地的家族,何家,以及一些如薛家一樣的小家族都在這裏盤根錯節,當初保守派的寧父,就是在這裏爭鬥失敗,使得寧家敗局從此開始。


    不過這一世有了顧晗的參與,原本上一世此時還在各個勢力裏掙紮,尋找突破的寧父早就已經掌控了全局,寧家的實力比原主那一世拔高了很大一截,對於和何家對上,鹿死誰手,還未可知。


    對於寧老爺子和何書記的政治方針顧晗不做評價,每個人在為政上都有自己的想法,兩人的做法也沒法說誰對誰錯,從長遠上來看,寧老爺子是對的,但是從短時間來看,何書記確實有獨到之處。


    不過,顧晗還是更喜歡寧老爺子的觀點,改革開放是必要的,但是在有些方麵卻要加以控製。


    “此事我心裏有數。”寧老爺子也知道孫女的提醒是正確的。


    顧晗看著寧老爺子點頭,也沒有再說什麽。


    不過,寧老爺子突然想到了什麽,對著顧晗道:“沒了薛懷,你對自己的婚事有什麽看法?”


    “我知道輕重,我的丈夫會是家世清白,什麽背景都沒有的科研人員。”顧晗道,顯然自家阿衡無論在哪個方麵,都十分合適她。


    “科研人員不錯,沒什麽牽扯,一心專注學問,不會有問題。”寧老爺子覺得孫女的選擇不錯,而且看孫女的樣子,應該是已經有了人選,不過他也沒有多問,他不是八卦的老頭,到了時間孫女自然會把人領迴家裏來。


    嗯,就算是他想知道,也可以讓老伴兒去打聽。


    說完這件事後,顧晗便起身離開,去尋寧奶奶去了。


    顧晗好不容易迴來一次,寧奶奶正在廚房叮囑做飯的阿姨做些顧晗喜歡吃的菜。


    “奶奶。”顧晗又看著旁邊做飯的連嬸,打招唿道:“連嬸好。”


    華庭園這樣的地方當然不會有小姐少爺這樣的稱唿,連嫂看到顧晗也十分高興,笑著道:“做了阿晗最喜歡吃的糖醋排骨,一會兒嚐嚐連嬸的手藝有沒有退步。”大家都知道顧晗的口味偏向於酸甜口,所以寧奶奶特意叮囑連嬸做了顧晗最喜歡的糖醋排骨。


    當然,對於顧晗來說,糖醋排骨,鬆鼠桂魚這一類酸甜口的東西她都喜歡,也不是說其他的菜她就不喜歡了,真正說起來,顧晗不是個挑食的人,隻不過對酸甜口稍微有些偏愛罷了。


    “我在學校天天都想連嬸的手藝,連嬸做得糖醋排骨一定是最好吃的。”顧晗笑著和連嬸說話。


    連嬸被顧晗哄得高興極了,能進華庭園這樣的地方做飯,自然有一身的本事,而且家世清白。她也算是看著阿晗長大的,聽到顧晗的話,更高興了,決定今天拿出看家本事來,一定要把糖醋排骨做成人間美味。


    寧奶奶看著顧晗,無奈一笑,這兩年她家阿晗這張嘴可是越來越厲害了,隻要是她想哄人,一定能把人哄得心裏隻有她,心裏向著她,連嬸就是個例子,這兩年,隻要阿晗在,連嬸就十分積極。


    有這份本事在,即便是走官場這條路,寧奶奶都不是太擔心了。


    顧晗若是知道寧奶奶的想法,一定會覺得好笑,她要是連收買人心的能力都沒有,前世她怎麽可能有這麽多忠心她的手下,她怎麽能以女子之身坐穩皇位。


    和寧奶奶說完薛懷的事情後,顧晗能夠感覺到寧奶奶心情確實不太好,不過寧奶奶這一生也經曆了很多的風風雨雨,再加上知道顧晗也不喜歡薛懷,很快就反應過來拉著顧晗道:“退婚也好,省得日後做一對怨偶。”雖然這麽說,不過寧奶奶對薛懷也很是失望,兩年前薛懷臨走前和王梅一起說過對阿晗的心意不會改變,而如今才兩年,就有了女朋友,背信棄義這四個字有了最好的詮釋。


    顧晗又勸說了寧奶奶一會兒,說了學校的一些事情,將寧奶奶哄得眉開眼笑,有陪著兩人用了晚飯,之後再也沒有人提過薛懷的事情。顧晗吃到了饞了好幾天的糖醋排骨,心情十分好地迴了學校。


    當然顧晗也沒有忘記泡在實驗室的自家阿衡,打包了一份帶走。麵對寧奶奶的詢問,以及寧老爺子意味深長的目光,顧晗鎮定自若,半點口風都沒漏。


    作為吃到顧晗送來的食物的蕭衡,表示今天的思路都拓寬了好多呢。


    當然一邊吃著糖醋排骨,蕭衡也不忘和顧晗討論實驗上遇到的問題,他每次覺得和阿晗交流後,自己都能獲益匪淺,而且他的一些思路,有時候就連教授都不支持他,而阿晗卻支持他,還會和自己深入探討,他覺得隻有阿晗才跟得上自己的思路,才懂自己。


    而且看著阿晗白皙的臉龐,靠近他身邊,耐心地講解著題目,聲音清冷,但是在他聽來卻動聽極了。


    顧晗一邊和蕭衡講解,心中卻十分滿意,依照這個速度,蕭衡在五年的時間中就足以摸索出真正的空間學,而有了理論做基礎,隨身空間這種東西在八年之內就足以麵世。


    至於所謂的靈泉,顧晗已經匿名像化學工程院的帶頭人孟教授投了一些資料,相信孟教授的水平也不會讓她失望。


    第二日,顧晗就拜訪了寧二叔,和寧二叔講好後,顧晗放心地迴了學校。


    三日後,薛炳南和寧二叔見了麵,一開始薛炳南還一直不願意退婚,咬定是小孩子不懂事,但是寧二叔和寧家態度堅決,容不得薛炳南不同意,所以最終兩家退了婚。而幾日後,這件事就被傳得整個京市的高層和地方上的高層都知道了。


    便是京市裏的一些高幹子弟,也都得到了這個消息。這一日,薛懷和一些紅三代一起聚會,就有人提起了這件事。


    甚至有人出言諷刺,“要不是看在寧家的麵子,誰願意和他樣一起玩兒。整個人都假得很!”


    薛懷聽到這句話,直接摔了手中的杯子,指著說話的人道:“你什麽意思?”


    說話的人叫房端,是中央委員的孫子,自然比薛懷這個候補委員的孫子要高出一頭,對薛懷發脾氣半點都不在意,“怎麽,我說得不對嗎?若不是寧家,誰又願意搭理你?”他們現在的圈子是紅三代中頂級的一批,當然這其中不包括薑家,何家和寧家。若是這三家的人在,他們自然也就不算什麽了。


    “你這是不將我薛家放在眼裏。”薛懷的拳頭禁握,長這麽大,他還是第一次受這樣的屈辱,便是他爺爺被關押起來的時候,都沒有人跟他這樣說話。


    “你可別想帶歪我,薛委員那是什麽人物,豈是我能評價的,我隻是看不起你而已。”房端雖然紈絝,但是該有的政治覺悟還是有的。他之所以跟薛懷過不去,主要是因為他爺爺是寧家的老部下,他老早就看薛懷不順眼了,薛懷仗著寧家的勢,卻在外麵勾三搭四,還覺得自己能在他們這個圈裏混得好是因為自己和薛家的緣故,這簡直就是當了又立。


    薛懷受不了房端的嘲諷,直接就要動手,但是旁邊的人哪能讓薛懷跟房端動手,趕緊拉著薛懷,之前和薛懷關係還不錯的人趕緊將薛懷拉走了。


    薛懷走後,剩下的和房端交好的人忍不住問道:“你怎麽今天發這麽大的脾氣?”房端和薛懷不對付,大家都知道,但是今天房端像是挑事一樣,故意給房端難看,這點在座的都是聰明人,自然都能夠看出來。


    房端聽後嗬嗬一笑,對著好友道:“我這是為了搶頭功,給阿晗出氣。”說到這,房端又低聲跟好友說道:“你不知道阿晗的厲害,前段時間廖青幫了阿晗的忙,經過阿晗的指點,他現在廠裏的麻煩都已經解決了,生意也更好了。”


    旁邊的好友點點頭,廖青和他們家世都差不多,也是寧家一派的,這人的心思不在仕途上,一心想要經商。


    “你也知道我,我也不想走仕途,所以我決定搶個功,若是能讓阿晗指點我幾句,讓我有個方向,我以後也就不愁了。”房端道,說到這他有些感慨,誰能想到當年還是文文弱弱的小姑娘,現在居然是寧家的繼承人,而且眼光毒辣,廖青跟他說過,隻要能得寧晗指點,他一定能賺得盆滿缽滿。


    另一邊,薛懷氣得不得了,直接迴學校去找顧晗,他知道房端是寧家一係的,這麽做肯定有顧晗的手筆。


    打聽到顧晗在實驗室後,薛懷直奔實驗室,但是這的人和他不是一個專業,根本不認識他,不會放他進去,無奈薛懷隻能命人傳話。


    “麻煩你給寧晗說,就說是她未婚夫來找她。”薛懷一咬牙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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