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元節,一年中月亮最圓的一天,也是小豆丁最開心的時候。這一天,山洞中央會點起巨大的火堆,許多儲藏的食物,都會分配到山洞裏每個族人手裏。


    平日裏,呆在熔洞裏深處的老族長也會出來,給小孩分一些奇異的幹果。還會在火堆邊,給他們講一些久遠的傳說。


    今天的族長喝的有點醉了,說起話來含含糊糊。故事的情節也是東拚西湊,許多小孩都跑出去玩了。隻剩小豆丁一人湊在麵前,津津有味的聽著,還不時的提一些問題。


    那個小女孩急衝衝的跑過來大叫道:“小豆丁,你阿姆在山外暈過去了。”著急的小豆丁,連忙跟著她一起向山外跑去。


    外麵的風雪小許多,天氣還是十分寒冷,小豆丁緊緊身上的獸皮,冷風還是一陣陣的向他懷裏鑽。


    二人一連過了好幾個山頭,離山洞也越來越遠。小豆丁有些疑惑道:“小奇,我阿姆怎麽會跑這麽遠,她不是一般在山洞邊采摘嗎。”“附近的采光了,她隻好來這麽遠的地方,我們快些走,就能早點找到她。”小女孩迴頭道。


    小豆丁氣喘籲籲的爬過了一個山頭,遠遠看到幾座簡陋的木屋,這是一處獵人的臨時宿營地。


    一隻粗壯的手臂,從後麵一下子抓住了他,一張讓人憎惡的臉出現在他眼前。“小崽子,這次看你怎麽跑。”話音剛落,小豆丁就被狠狠的摔在地上。


    “快去洞裏,把那個家夥引來,就說他的孩子在我們手上,事成了少不了你的好處。”那個壯漢用手拍著小麗的屁股道。


    “小奇,你為什麽要這麽做。”“不是獵人,就是獵物,你以為我是你的朋友。”


    “小奇,我永遠永遠都不會原諒你的。”小豆丁大叫道。“笨蛋,有本事,好好活下去,我等你,找我來報仇。”小女孩轉身笑了,帶著洞裏女人常見的笑容,她用腳重重踢小豆丁頭後,蹦蹦跳跳的跑開了。


    一如往常,葉跪在後山那座破舊的石像前,虔誠道:“天神保佑,洞裏女人們再也沒有紛爭,男人們總能打到獵物,孩子們能平安度過冬天。”


    聽到小豆丁的消息,葉的臉色更加蒼白,咳喇聲一聲接著一聲,如同擂起的戰鼓,她拚命的趕到宿營地。“天神保佑你,放了我的孩子吧,他還小啊。求求你,可憐可憐我們。”


    “讓那個家夥來,不然,我們剝光小孩的衣服,讓他在雪地裏打滾。”“他阿大,出去打獵了,還沒迴來,不要折磨我的孩子。”“不要騙我們,所有的獵隊我們都找過,沒有這個人,他還能一個人打獵不成,看來,你是不想要你的孩子。”


    幾個獵人上前剝小豆丁的衣服,冷風吹的他痛苦的嚎叫起來。“天神保佑,不要脫我孩子的衣服,他會凍死的。”阿姆跪倒在地上苦苦哀求。


    “他不脫,要不,你來脫。”那個壯漢輕笑道。阿姆如同得到最後的寬恕般,她顫抖著除去身上的衣物,在寒風中,象一片葉子不停的顫抖。


    啐了一口唾沫,壯漢輕蔑的掃了一眼,她幹癟的胸脯笑道:“真讓人倒胃口,這就那個家夥的女人,也是絕配。你能在雪中站到天亮,我就放過你的孩子。”


    四周的獵人看著,那個可憐的女人站在風雪中,卻沒有一個人上前說一句話,隻留她跪在風雪中不住的哀求。


    我不哭,我已經長大,是個男子漢了。看著寒風中顫抖的阿姆,“小奇,我永遠不會原諒你們。”小豆丁的憤怒象火山一樣爆發出來。


    四周的聲音慢慢的遠去,耳邊也聽不到風雪的唿嘯聲。“殺了他們,殺了他們。”那個聲音在他耳邊叫囂道,眉心有一個物件想要衝將出來,這讓他無比的疼痛。


    如同巨獸般的一聲大喝,陸的額頭陡然睜開一隻豎眼,一道可怕的紅芒從中間射出,將他麵前一棵樹瞬間化成灰燼。


    “遠古的血脈複活了嗎,真是一個極佳的祭品,天神一定會滿意的。”一聲驚異的歎息,一個穿著黑色祭司袍的人從林中走來,沒二步就到了眾人的麵前。


    眾人還沒從震驚中迴過神來,黑袍人上前,飛快的將一道符封在陸的豎眼上,他一下子被定住。“天神保佑,祭司大人,救救我們吧。求求你。”葉哀求道。


    “強者生,弱者死,天神隻眷顧天命者,凡人隻是他們的食物,我們隻能靠自已苦苦求生。”黑袍人發出一聲獰笑,他取下頭罩,露出一張可怕的臉。臉上的五官已經開始腐爛,如同一個亡靈一般。葉心中的信念破碎了,身體再也支撐不下去,一下子倒在雪地裏。


    黑袍人抱起陸,轉身離開,留下一群心生恐懼的獵人。“這到底是怎麽迴事。”“這個女人怎麽辦。”一個獵人看著倒地上失去意識的葉道。


    “交給我吧,我來處理,你們先去想想,有什麽其他辦法對付那個家夥。”一個剛趕到的年青獵人站出來說。


    看著眾人迴到木屋裏,年青的獵人連忙抱起葉,他除下身上僅有的皮毛,緊緊包住了葉的身體。可憐的女人沒有了意識,隻有輕微的反應式的不停哀求道:“求求你。。。。。。”


    他一邊抱著她,一邊飛快的向山洞方向趕去。“阿姆,對不起,我不敢對抗他們,我從小就是個懦弱的人,我一定讓你很失望吧。其實,我一點不記恨你,阿姆,你會沒事的,馬上就到家了。”淚水流過他的臉龐,隻一會,就結成閃爍的冰晶。


    天快黑的時候,古提著獵物迴到山洞。他對靜字決的掌控能力又強了許多,以後能打到更多的獵物了,古欣喜的想道。


    很快他察覺到洞裏氣氛的異樣,女人們都遠遠的看著他,沒有露出那種讓人厭惡的笑容,而是躲在陰影中指著他竊竊私語。


    他走進坑洞,火堆是滅的。一群人正圍在那裏,連很少露麵的族長也在其中。許多不好的念頭在古心裏閃過,扔下手中的獵物,古走上前去。臉色蒼白的葉就躺在地上,氣息時斷時續。


    “沒有辦法了,她的身體太弱了,讓她休息吧,現在,隻有天神能救她。”做為族中唯一的巫醫,族長給葉喝下一些藥水後,他對著四周的族人無奈的搖搖頭。


    得知了經過的古,他靜靜的站著一動不動,臉上沒有了一絲表情。洞內無比壓抑的沉默讓眾人感到十分的不安,紛紛借口離開。


    “不要去報仇,他們足足有五十幾個人,在洞裏度過這個冬天。或者去其他山洞裏躲一陣子,他們會慢慢忘記你的。”最後離開的年青獵人小心的提醒著古,說完向外麵走去。


    “參,我欠你一個人情,希望有一天,我能報答你。不要記恨你阿姆,是你阿大先離開的,他再也沒有迴來過。這麽些年,她一直不說,是讓你還有個念想。”走到洞口的年青獵人終於聽到古開口說話,如果,三天之內,我沒能迴來,阿葉就麻煩你了。”


    參停下身來,沉默了好一會兒,他低下頭道:“記的,這一切不是為你,請不要白白去送死。”


    參離開了,洞***好象又迴複往日的平靜。過了許久,古聽到一聲輕微的咳嗽。如同天神的眷顧,他欣喜的看到葉睜開眼睛,臉色也紅潤了許多。他連忙扶起葉,小心的喂她喝水。


    葉輕輕摸著他的臉,神情晃惚道:“阿古,我活不下去了,你要好好活著,我這一輩子最大的幸運,就是遇上你。”說完她轉頭來迴的看,驚慌的說:“陸兒,我們的孩子那裏去了,他被抓走了,對不起,我沒有看住他。”說完,她失聲泣哭起來。


    古抱著她輕聲道:“你會沒事的,陸兒,一定是出去玩了,我會去找他的。”葉聽了,點點頭,拉著古的手說:“好,答應我,一定要把陸兒找迴來,我還有好些話要和他說。”“好的,你好好休息。”聽了古的話,葉微笑著慢慢合上眼睛。


    過了一會兒,古發現懷裏的女人,沒有了聲息,那隻曾經緊握他的手,無力的耷拉下來。他不知所措的緊抱著有些冰冷的身體,淚水不知何時,流過他堅如鐵石的臉。


    古輕聲道:“阿葉,你放心,我一定把陸兒帶迴來,就算是天神,也不能阻擋我。”一陣風吹過來,洞裏的火堆被吹滅了,無邊的黑暗,一下子籠罩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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