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到契約,麗貝卡就不由想起了被陳軒支配的恐懼。


    要知道靈魂契約在納羅亞大陸擁有絕對的權威。


    它是納羅亞大陸亙古流傳下來的一種規則。


    受此影響,這個世界對於靈魂信息的運用相當成熟。


    麵容可以偽裝或改變,但靈魂永遠是獨一無二的。


    此前,陳軒入籍冒險者時,滴血留下的靈魂烙印也是基於這樣的運用原理。


    烙印的作用類似於藍星中的身份證複印件,不會影響本體,但足以證明身份。


    但就是這麽一種流傳了上萬年,在每個納羅亞原住民心中都是無法被扭轉的定律,卻在陳軒的身上發生了變化。


    這種對固有認知的衝擊,使得小貓娘麗貝卡對此印象極深。


    剛開始提到契約的時候,因為說順口了,所以她沒有立馬反應過來。


    畢竟契約這種事,在這個世界裏就像是吃飯喝水一樣。


    這個時候,站在旁邊認真傾聽的陳軒也迴過神了。


    他猛然想起了【跨界】之後,金手指修改奴隸契約的條款,確保他的靈魂不受到任何限製的那一幕。


    也許,這是金手指對他靈魂獨立性的一種保護。


    假如所有的契約都依托靈魂為質押物或是信用保障。


    那麽這個特性,無疑能讓他在締結契約方麵上占盡便宜。


    這是單方麵的無責違約…


    哪怕條款再苛刻也無所謂!


    想到這裏,陳軒目光炯炯地看向了麗貝卡那對漂亮的紅眸。


    “契約?”


    “詳細說一說,我很感興趣。”


    他嘴角勾起,露出了一抹高深莫測的笑容。


    原地,麗貝卡·咪瑞嬌軀一顫,她仿佛已經預見了未來。


    “咕咚…”


    下意識地咽下了一口唾沫。


    “是…是在各種神殿締結的交換契約或心願契約。”


    “不同於雙方所約定的條款契約。”


    “神殿契約的締結者是神靈!”


    “當然,這類契約依然是以靈魂信息為準。”


    麗貝卡壓低了音量,幾乎是貼在他的耳邊在說話。


    顯然這個話題比較敏感。


    聽到她的話,陳軒微微蹙眉。


    “神靈!”


    “那麽神靈們為什麽不一勞永逸的解決掉魔物地窟呢?”


    這個問題足以暴露他“外地人”的身份。


    不過麗貝卡早已有所了解,故而並未對於自己這個便宜主人的問題感到驚詫。


    她撩了撩銀白色的發梢,從皮甲的腰兜裏摸出了一片薄荷味的口香糖,塞進嘴裏咀嚼了起來,沉吟著在心中組織語言。


    自從在藍星吃過口香糖以後,她就愛上了這種能促進注意力集中的小糖果。


    陳軒也不吝嗇,在不妨礙行動的情況下,給了她好幾條帶在身上。


    思忖了一會之後,她才將腦袋湊了過來,小聲的說道。


    粉嫩的小嘴噴出了薄荷的清新氣味,吹拂他的麵頰。


    “主人…”


    “納羅亞的神靈並不是某種具體的存在。”


    “人們崇拜學識所以修建了知識神殿、渴望健康便祈禱生命神殿、敬仰英勇的戰士所以誕生了英雄神殿…”


    “此外,各族還有不同的圖騰或信仰。”


    口香糖成功讓她放鬆了不少。


    這時,陳軒忍不住追問道。


    “那麽神隻是一種象征符號?”


    “代表著隻是所有生靈心目中對美好事物的向往?”


    “可你說神殿能夠契約又是怎麽一迴事?”


    他心中充滿著好奇。


    如果納羅亞大陸的神靈隻是一種信仰符號的反饋,那他就能放心薅羊毛了。


    要是神屬於傳說中的高維生物或是某種規則的掌控者,那金手指修改契約的行為,就算不會受到靈魂層次的限製,也會引起神的注意,遭到不必要的麻煩。


    所以弄清楚這一點,對他而言是非常重要的。


    “對美好事物的向往?!”


    “非常貼切的比喻!”


    “您說的沒錯,神確實是一種由信仰和崇拜轉化而來的符號。”


    “但是神的力量也的確存在,每隔幾年總有那麽幾個幸運兒得到神眷,成為了萬中無一的神之寵兒。”


    “締結契約自然也是真實的,不同的神殿可以通過契約換取到不同的東西。”


    “財富、力量、某種古老的知識、天賦、魔技、秘藏…”


    “所有能想到或想不到的都能成為契約物。”


    “隻是越昂貴的交換,所需支付的代價就越難以承受。”


    “比如壽命、生機、學會的知識、掌握的力量、過去、未來、靈魂,甚至是某種特定的折磨詛咒,都有可能成為支付的價碼。”


    “沒人摸得清其中的規律,但是總體而言,神殿契約並不劃算,它是許多末路狂徒最後的選擇。”


    “而且每個生靈所能要求交換的上限是截然不同的,在上一個契約未履行完畢之前,無法締結新的神殿契約。”


    “每個生靈終生隻能締結三次神殿契約。”


    “越往後,能用來交換的東西就越少。”


    “神會在履約期限之後,收走一切締約的籌碼。”


    麗貝卡嚼著口香糖,白色的膠體和淡粉色的小舌頭形成了鮮明對比。


    這番解釋,也讓陳軒明白了納羅亞的神靈和神殿契約究竟是怎麽一迴事了。


    首先,神靈是高維生物的猜測可以排除了。


    這裏的神就是一種由崇拜、信念加上規則力量本身凝聚出的某種反饋體。


    換而言之,這些所謂的神,就是組成納羅亞世界的一部分!


    雖然不至於立刻就能發現其中深層次的秘密。


    但至少明麵上約定俗成的規矩是這樣的。


    神的概念在納羅亞大陸已經存在了漫長了歲月,無數人締結過契約。


    這玩意兒聽起來就像是用自身去交換某種力量的典當行。


    “我大概明白了。”


    “那麽假設我能修改神殿契約呢?”


    “就像…你的奴隸契約那樣…”


    “會不會遭到神靈的報複?”


    “要是履約期間,締約者死了怎麽辦?”


    陳軒的問題有許多,他也不忌諱,直接一股腦的提了出來。


    麗貝卡怔了怔,驚訝於他的腦洞。


    隨即耐心的解釋道。


    “懲罰和價碼都由契約條款決定。”


    “隻要所有事項都按照條款執行,就不存在所謂的報複。”


    “至於履約期間死亡,如果是他殺,將會收走靈魂。”


    “而自殺是不可能的,您低估了靈魂的限製!”


    “就如現在的我,哪怕對您有一丁點不敬的念頭,都會遭到懲罰並伴隨著本能的負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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