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狼一隊人將大量車師士兵引入精絕國境內,便引得精絕士兵出戰,車師軍隊以為中了埋伏,邊戰邊退。


    霍狼趁亂領兵逃走,隼不言道:“正是時候。”便拉著無素混入亂戰之中。兩方人馬戰得火熱,隻見精絕士兵十人為橫列,兩人為豎列,共二十人為一組,前者持盾,後者刺槍。縱是馬壯甲厚的車師士兵也被打得人仰馬翻,一旦墜地,槍便穿過頭顱與胸膛,決不留情!


    眼看車師國的人馬絕塵而去,精絕守衛免不了高聲喝彩“逃吧!懦夫!大漠的雜碎!”


    可他們很快警備起來,因為黑暗的風沙中,兩具身影還立在車師士兵屍骨之間。左邊人影細細長長,腰間佩劍;旁邊女人雖然嬌小,也是女人該有的身段。可他們隻有兩個人,豈非螳臂擋車,蟲蟻吞象?


    精絕士兵重整隊形,弓箭手也拉緊了弦。


    可兩人依舊沒有動。長袍獵獵作響,仿佛大漠深處的歌謠,充滿詭異與悲涼。


    精絕士兵心生畏懼,弓箭手更是忍不住了!箭已飛出,就射中隼不言的膝蓋。隼不言倒下了,他其實夾住了那支箭,故作受傷,慘叫連連。


    無素便也作戲,在他身旁哭喪。


    精絕士兵麵麵相覷,忽又放聲大笑,趕著衝到兩人身邊。


    他們拉開無素,朝隼不言身體招唿,這些人蠻力極大,隼不言很快便不再動了。無素背過身子,努力擠出兩滴眼淚,道:“哥哥,你不好死啊!”


    “去你的!”有人將無素的袍帽扯下,她的睫毛因惶恐而微微顫動,怎大漠中竟出落如此一雙眸目。這更激發了他們的****!兩人製服住無素,就要施暴!無素拚命地掙紮,她真的嚇壞了,忽然有人將她重重地壓在地上。


    隼不言離地而起,劍已從那精絕士兵的兩股切入,將他整個人切為兩半!精絕士兵便一槍釘住他,又將他狠狠毒打一頓。隼不言這下真得很難動了,卻還有微弱的氣息。


    長槍即將穿過隼不言的腦袋,卻被一隻有力的大手捏住。


    “隊長,應該殺了他,然後我們便將這個女人囚禁起來,供兄弟們......”


    一記響亮的耳刮子,將說話的士兵掀倒在地。隊長的嗓音很清奇,他道:“我們是人,不是該死的野獸。”


    士兵恨恨地看著隊長,又望了望無素,再沒敢說些什麽。


    無素道:“多謝,您可真是個好人。”


    隊長卻笑得幾分陰險:“大漠中沒有好人,不如你勸這位小哥去角鬥場,我作莊家。哈哈哈!”


    士兵們忽然滿麵驚喜。“還是隊長英明!”“這小子有本事,說不定能撐幾場。”“什麽幾場,投獸鬥他能撐一個迴合不死就能拿幾萬銀子,咱們還怕沒女人麽?”


    角鬥場必是更加兇險的地方。無素如此想到,卻被士兵押解走了,隊長一路哼唱,仿佛撿到了寶。


    翌日,豔陽高照。


    精絕國內樓闕重疊,錯落有致,陽光打在沙磚上,便反射出金黃色的光輝。


    這也是金色的國度,繁榮昌盛,以武為尊。每到特殊的日子裏,精絕國人便會聚集在角鬥場中,有錢的入痤,沒錢的爬上圍城,就觀賞著場中的血腥死鬥!


    這些人多半是俘虜,也有犯罪的精絕國人,甚至是饑腸轆轆的猛獸。


    隊長與牢頭交談幾句,對隼不言道:“進去吧。”


    隼不言望了望無素,隊長道:“你放心,隻要你能贏下去,我一定會照顧好她,可你若不長臉,她就該好好服侍我的兄弟。”


    隼不言道:“說話算話,不然我會親眼看著你死去。”


    無素也朝他眨眨眼睛,示意自己能夠對付。


    ——“你的劍!接著。”


    隼不言接過劍,孤身而入,隻是過道的盡頭更加黑暗,仿佛要將他緩緩地吞噬。無素還是忍不住喝停了他,道:“你說過我的故鄉在藥王穀,還要帶我去的。”


    隼不言雖未說話,可他手裏擎著一朵早已幹枯的羊角花。


    “他是何時......”無素癡癡地望著他。


    羊角花是堅韌頑強的花朵,即便做了風幹處理,它還有淡淡的清香。仿佛花敗,流芳千古。


    牢頭關上了鐵門,冷冷道:“一旦進到裏邊,就別想再出來了。”


    隼不言道:“既然進得,也能走得。”


    牢頭道:“你這漢人還挺狂,我今晚就押你三兩銀子。押你輸!第一迴合就被撕得粉碎!”


    “哼。”隼不言冷冽一笑,卻沒被任何人察覺。


    牢頭領著隼不言來到台前登記,那登記官頗有意味地笑了笑,道:“老兄弟,你可別忘了幫我也壓點銀子,壓他撐不過第一迴合,一賠十那種。”


    兩人又在隼不言麵前扇來扇去地逗弄他,隼不言隻當兩隻猴子發癲,沒有計較,四處看了看環境。這構造有點像監獄,不過是頗為精密、複雜的監獄,各個監獄可以連通,又分一些等級,仿佛他就在最低等、最肮髒的地區,在他前麵則是稍微高檔的牢房,牢房裏就住著各式各樣的人物。這些人物形形色色,卻都不是善茬。他們甚至與獄卒一起喝酒、一起玩女人,沒有絲毫逃跑的意味。


    牢頭揪起隼不言的衣領,喝道:“你懂我的意思?若你第一個迴合不倒下,你也別想有好果子吃,明白了麽!”牢頭走了。


    隼不言沒有說話,隻看見登記的名字。上邊都有些外號,諸如「瘋狗」,「斯巴達克斯」,「響尾蛇」之類的怪名頭。


    那登記者慢條斯理地說道:“這些都是進來的角鬥士,你可以為自己取個外號,方便大家稱唿你。”


    隼不言道:“這些角鬥士都從哪裏來的?”


    登記者道:“也許都是你們這些卑劣的俘虜,或是犯下死罪的精絕人士。”


    隼不言計上心來,蘇大卵本來有些拳腳,或許也被俘虜到這個地方,便開始詢問簿子上一些名號。


    ——“這個「超級無敵重拳手」呢?”


    ——“剛來就死了。”


    ——那「天馬座青銅聖鬥士」又怎麽了?


    ——“這貨命挺硬,就是一直打不死,前段時間被揍得四肢盡廢已經奄奄一息。”


    ——“「我自橫刀向天笑」,如此豪氣的名字,定然有些來頭吧。”


    “哦,他啊.......”登記官扣了扣耳朵,道:“他也是漢人,確實有點本事,可惜「我自橫刀向天笑,笑完就睡墳頭覺。」”


    看來要從外號尋找線索,無異於大海撈針。而且這些人名字取得天花亂墜,牛逼哄哄,到頭來也是血腥表演的犧牲品。


    登記官道:“你想好名字沒啊?”


    隼不言點了點頭。


    ——“就叫「殘劍客」。”


    “殘劍客是吧,我看你也像殘廢,幹脆第一迴合快點死掉便宜我們。”


    登記官給了隼不言鑰匙,指了指深處那間房屋,道:“晚上在這集合,是你們這些新人第一場決鬥。明白了麽?”他的嘴角狡黠而又猙獰,不知打的什麽算盤。


    就在他要離開之際,那位隊長進來了與他耳語幾番。登記官時不時地瞟看隼不言,露出驚詫之樣,忽然走過來將他鑰匙兌換,換成一把青銅鑰匙,道:“原來你是個使漢劍的高手,我壓你一百兩,今晚長點臉兒,我便不會虧待你的。”


    隊長朝隼不言示意一番,道:“你好好幹。”隼不言卻驚奇地發現這位隊長已經變了模樣,他分明就是霍狼!他竟然殺了隊長,穿著隊長的衣服混進角鬥場。


    這個男人不簡單。霍狼走出牢門過道,朝“牢頭”點頭示意,那“牢頭”便將兩具****的屍體丟入獸籠中,喂飽了貪食的猛獸。


    “牢頭”道:“霍統領,他......”


    霍狼已命他不要再說下去,他道:“用人不疑。接下來,就看他怎麽表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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