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對不起
[我英]我的戀愛學院 作者：神下 投票推薦 加入書簽 留言反饋
仔細思考之後，我選擇求相澤老師。
倒不是因為有他在我的生命安全最有保障，而是因為他畢竟是個可以冷靜對待一切的成年人了……至少我不用擔心他可能像爆豪那樣，萬一聽到什麽刺激的發言，禦人還沒啥動靜，他倒是先動手要弄死我了……
在我說完請求之後，相澤竟然很意外：“我以為你再也不想見他了。”
“……我怕他出獄之後來報複我。”我可以想象得到，現在相澤的眼裏，我的頭上一定寫著一個大大的“慫”字。
然而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他並沒有嘲笑我的意思，而是十分認真地說：“放心吧，我國的證人保護係統很完善的，不會讓他傷害你的。如果隻是擔心這個……你沒有必要勉強自己。”
“……”我一時間竟然想不到該怎麽說。這……還真隻是我臨時找的借口，要說他日後出獄之後弄死我什麽的……其實我根本就沒有想過那麽長遠的事。我去找他當然是因為聽從物間的建議，去了結這段……呃，孽緣——可以這麽說吧。
雖然我知道，為了我的生命安全，之後的談話全程相澤都是必須在場的，我和禦人的對話，肯定是瞞不了他的，但是讓我直接現在就坦誠的告訴他我的真實目的……我說不出口，這太臭不要臉了。唿出這通電話之前，我也不是沒想過該怎麽解釋，但是想了半天其實也沒找到什麽更好的更合理的說辭……總之就想著先把他騙過去再說吧，反正到時候他就算生氣也不可能當場發作、看著禦人弄死我對不對！但是現在……啊，真是頭疼。
長久的沉默讓氣氛變得十分的僵硬又尷尬。
完全找不到合理說辭的我甚至都有些不敢打破這樣的沉默——然而他的聲音先響了起來：“……明天下午兩點我去接你？”
……誒？誒誒誒誒？？？
“……好！”我覺得我一瞬間就滿血複活了！他能不刨根問底真是太好了！！！
商量好細節之後，我掛斷了電話，抱著手機倒在了床上。
然而也就隻興奮了這麽一瞬間，不過一會，我就反應過來了——相澤他，應該，並不是被我糊弄過去了，而是他大概猜到了……然後選擇不再追問吧。不再追問也就算了……他竟然還願意幫我，真是——啊，我應該很感動的，可是十分過分的是，此時的我，心裏竟然沒有多少感動，隻覺得壓力巨大。
我知道自己的做法算是挺過分的了，如果他就這樣被我騙過去了，我倒還可以覺得自己隻是騙他幫我做事，我沒有欺騙他的感情，這樣倒也還輕鬆，我隻需要坦然承認自己是個臭不要臉的人渣這個事實就行了，可是他猜到了之後，還願意幫我……這，要不是他愛我愛到連這種事都可以忍受——不，這不可能，是我自我意識過剩了——又或者說他是在施舍給我這份恩情。
不對，不論是那種情況，這都是實打實的欠了他一份巨大的恩情……
越是欠人的情，就會讓我越是不安。
如果他隻是被我騙去的，並不是他主動給我的施舍，那麽我還可以自我唾棄一番然後記著這份情，等到將來有適合的機會再償還，可是，他主動施恩於我的話——畢竟，交往對象對我施恩之時，他們所期待的迴報，毫無疑問的……都是我的心。可是，不論是和誰交往，我都並不是很想付出什麽真心。以往的交往對象，討好我的手段倒也低級，無非就是付出些金錢物質，這些我要償還倒也輕鬆得很，可是相澤這次的話……這份恩情，大概真的不是我輕輕鬆鬆就能還得了的。
人情糾纏越多，關係就越是複雜……唉，這樣下去，就真要同相澤糾纏不清了吧……
啊，真苦惱，早知道就不要去招惹這樣的大人了。誒——不對！我明明打電話之前還覺得沉穩的大人比暴躁的毛小子要強的……好吧，女人心海底針，我善變起來我自己都猜不到自己下一步會怎麽想！
=
大概是相澤已經提前幫我做好了申請吧，第二天，他徑直就將我帶到了探視室。
這裏看上去跟電視劇裏的場景差不多，一個不算很大的房間被窗口和一塊巨大的防爆鋼化玻璃隔成兩半。
我稍微等了一會，禦人才被人帶了進來——手腕上還拷著一副厚重的、不知道由什麽材質製成的方形枷鎖。
他看上去狀態不太好，整個人都很萎靡，甚至一直都沒有抬起頭來看我。
這幅模樣看得我心口猛地冒出了一陣莫名的堵塞感，十分的難受。我以為他會很生氣，像是以前那樣陰陽怪氣地斜眼看著我，笑得像是一條蛇一樣，問我居然還敢來——然而他沒有。
他什麽都沒做，隻是低低地垂著頭。
這個氣氛真是讓人異常的難受。
“時間有限，有什麽話要說就快說吧。”
我愣了愣，聞聲扭頭——竟然是相澤先打破了沉默？
這時，禦人也猛地抬起了頭來，“……為什麽你也在這裏！”
“保護證人。”相澤迴得十分輕鬆，“你希望的話，我可以出去。隻要我看得見你就行了。”他雖然這樣說著，可是卻一點要起身的意思都沒有。
禦人咬著牙別過了臉去。就算相澤言行不一，他又能拿相澤怎樣？除了忍下來之外，也沒有任何辦法了。想想看也挺可憐的……不對，這個時候他要是能得意的話，該被人憐憫的就是我了。
站在這裏的相澤給了我勇氣，我對禦人訕訕地笑了一下，“那個，禦人君……”
他沒看我，還是扭著頭，一臉的不爽，不過好歹哼了一聲，表示他在聽。
“呃……對不起，那個——”
我都還沒想好怎樣繼續往下說，他就猛地抬起了頭來，滿臉的震驚，“啊？”他猛地抬起還被鎖得死死的手，雙拳錘在玻璃上，我有些意外，他看上去竟然好像很生氣，“你在說什麽蠢話？你該不會是腦子真的燒壞了吧？失血過多腦缺氧變弱智了嗎？你為什麽要跟我道歉？！”
……噫，他果然超級生氣的！這樣火力全開地挖苦嘲諷我了！我認慫地縮了縮脖子，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我、我當然要跟你道歉啦……那個——”
“閉嘴。”他冷冷的打斷了我，“你該不會以為我恨不得殺了你，出獄之後會來報複你，所以才來道歉，哄我不生氣吧？”
嗚哇，正中紅心！
他見我一臉被說破的樣子，忍不住白了我一眼，冷哼一聲，“我還以為你能理解我，原來你也和別人沒什麽不一樣。”
……我確實和別人沒什麽不一樣啊，都是兩個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普通人而已啊……你都差點把我弄死了，我還不能覺得你兇殘？
不過，雖然我是這樣想著的，但是嘴上……當然不能這麽說，我趕緊轉動腦子，努力想辦法安慰他，“抱歉，不是你想的那樣的——”
“都說了叫你閉嘴了！”他看上去更憤怒了。
“……”
他怎麽了？這麽狂躁的樣子……簡直不像是我認識的那個冷靜腹黑的金澤禦人了。然而這樣下去根本無法溝通，我也隻好順從地閉嘴，做出乖巧的樣子，隔著玻璃撫摸他的拳頭，希望他能冷靜下來。
他狠狠地瞪了我一小會，然後又突然像是很懊惱似的埋下了頭，將臉藏在了雙臂之間，肩膀微微地顫抖了起來，沉默了片刻之後，才喃喃道：“……對不起。”
“……啊？”這下輪到我意外了。
“對不起。是我們做錯了……不能怪你。你什麽都沒做錯。”
“禦人君？”這狀況讓我一臉懵逼，說真的，來之前我隻想過怎麽安撫暴躁的禦人，設想過他千百種找我麻煩生氣發作的情況，然而我唯獨沒有想過，他會對我道歉。
說到這裏，他抬起了頭，眼眶似乎有些發紅的，“我知道的……這些不能怪你。都是我的錯，沒什麽好辯解的，一時衝動什麽的都是借口……我或許，真的不適合做英雄。我這麽……殘暴，竟然連自己的——竟然差點殺死了你……”
我聽著聽著，也漸漸冷靜下來了，雖然一開始完全沒有想過他會向我道歉，但是現在仔細想想——倒也不是很意外。那天夜裏他同我說的話，其實也是很明顯的……他其實很清楚自己做錯了什麽，並且沒有要逃避錯誤的意思，現在能冷靜地承認錯誤……仔細想想，倒也沒有那麽意外，隻是我沒想到罷了。
看著他這個樣子，我……真的覺得很難受，昨天才被物間罵出來的一點理智，一瞬間又消失無蹤，一下子就變迴了之前那個白癡聖母，下意識就脫口而出，“沒關係的！我沒事的！”
這迴應讓他的表情有點複雜，我也一瞬間冷靜了下來，訕訕地低下了頭，“不是，那個，我……我的意思是，你不用這個樣子的……”
“‘這個樣子’？你的意思是，自責嗎？怎麽可能……如果做出了這種事都不自責，那我別說做英雄了，就連做人的資格都沒有吧。”
“……”不是的，我想說的是，他不用說自己殘暴、不適合做英雄什麽的。可是……他畢竟一時衝動做了那麽多事，我也做不到閉眼瞎說“沒這迴事你一點也不殘暴你很適合做英雄”。
啊……這種感覺真是讓人不舒服。
算了，這個事……他應該說完他想說的話了吧？我幹脆不去接他的話，直接轉換話題道：“那個，禦人，我有話想要對你說。”
“說吧。”這時候，他終於冷靜了下來，還算規矩地坐迴了椅子上。
“那個……是關於之前你對我產生的好感這件事——”
說著，他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地漲紅了，“誰對你產生好感了？你是不是自我感覺太過剩了！”
“……”
這種地方和他爭吵是沒有意義的。我吸了口氣，繼續說了下去，“抱歉，我的個性是讓看見我的人對我產生愛意……”
這一瞬間，他的表情凝固在了臉上，臉上的血色一下子退得一幹二淨。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玩弄你的心情的，隻是那時候，不能放著那孩子不管，情急之下就……對不起，我沒有惡意的。”
我說著，心虛地低下了頭，沒什麽底氣直視他的眼睛，隻能悄悄地用餘光打量他的神色——看上去似乎很不妙的樣子……嘛，也是，被告知了這種衝擊性的事實，誰都會不妙的。
見他沒什麽話要說的樣子，我幹脆咬了咬牙，幹脆一口氣把想說的話全說了：“對不起，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我的個性有效期應該隻有三天的，可是發生了這麽多事……我知道你難免很在意我，可是這份感情不是真的，你不要當真，那是假的……你忘了我吧，都是我的錯，對不起……”
他的神情有些木木的，仿佛對我說的話毫無反應，直到庭警進來說時間到了，他也沒有再迴我一句。
庭警催促了半天，我也隻能磨磨蹭蹭地起身，向門口走去。
就在我走到門口時，背後突然傳來了禦人的聲音——“……算了，總之，你沒死，就好了。”
……誒？
我趕緊迴頭，卻隻見他風一般跑了出去，飛快地甩上那邊的門。
倒不是因為有他在我的生命安全最有保障，而是因為他畢竟是個可以冷靜對待一切的成年人了……至少我不用擔心他可能像爆豪那樣，萬一聽到什麽刺激的發言，禦人還沒啥動靜，他倒是先動手要弄死我了……
在我說完請求之後，相澤竟然很意外：“我以為你再也不想見他了。”
“……我怕他出獄之後來報複我。”我可以想象得到，現在相澤的眼裏，我的頭上一定寫著一個大大的“慫”字。
然而出乎我意料之外的是，他並沒有嘲笑我的意思，而是十分認真地說：“放心吧，我國的證人保護係統很完善的，不會讓他傷害你的。如果隻是擔心這個……你沒有必要勉強自己。”
“……”我一時間竟然想不到該怎麽說。這……還真隻是我臨時找的借口，要說他日後出獄之後弄死我什麽的……其實我根本就沒有想過那麽長遠的事。我去找他當然是因為聽從物間的建議，去了結這段……呃，孽緣——可以這麽說吧。
雖然我知道，為了我的生命安全，之後的談話全程相澤都是必須在場的，我和禦人的對話，肯定是瞞不了他的，但是讓我直接現在就坦誠的告訴他我的真實目的……我說不出口，這太臭不要臉了。唿出這通電話之前，我也不是沒想過該怎麽解釋，但是想了半天其實也沒找到什麽更好的更合理的說辭……總之就想著先把他騙過去再說吧，反正到時候他就算生氣也不可能當場發作、看著禦人弄死我對不對！但是現在……啊，真是頭疼。
長久的沉默讓氣氛變得十分的僵硬又尷尬。
完全找不到合理說辭的我甚至都有些不敢打破這樣的沉默——然而他的聲音先響了起來：“……明天下午兩點我去接你？”
……誒？誒誒誒誒？？？
“……好！”我覺得我一瞬間就滿血複活了！他能不刨根問底真是太好了！！！
商量好細節之後，我掛斷了電話，抱著手機倒在了床上。
然而也就隻興奮了這麽一瞬間，不過一會，我就反應過來了——相澤他，應該，並不是被我糊弄過去了，而是他大概猜到了……然後選擇不再追問吧。不再追問也就算了……他竟然還願意幫我，真是——啊，我應該很感動的，可是十分過分的是，此時的我，心裏竟然沒有多少感動，隻覺得壓力巨大。
我知道自己的做法算是挺過分的了，如果他就這樣被我騙過去了，我倒還可以覺得自己隻是騙他幫我做事，我沒有欺騙他的感情，這樣倒也還輕鬆，我隻需要坦然承認自己是個臭不要臉的人渣這個事實就行了，可是他猜到了之後，還願意幫我……這，要不是他愛我愛到連這種事都可以忍受——不，這不可能，是我自我意識過剩了——又或者說他是在施舍給我這份恩情。
不對，不論是那種情況，這都是實打實的欠了他一份巨大的恩情……
越是欠人的情，就會讓我越是不安。
如果他隻是被我騙去的，並不是他主動給我的施舍，那麽我還可以自我唾棄一番然後記著這份情，等到將來有適合的機會再償還，可是，他主動施恩於我的話——畢竟，交往對象對我施恩之時，他們所期待的迴報，毫無疑問的……都是我的心。可是，不論是和誰交往，我都並不是很想付出什麽真心。以往的交往對象，討好我的手段倒也低級，無非就是付出些金錢物質，這些我要償還倒也輕鬆得很，可是相澤這次的話……這份恩情，大概真的不是我輕輕鬆鬆就能還得了的。
人情糾纏越多，關係就越是複雜……唉，這樣下去，就真要同相澤糾纏不清了吧……
啊，真苦惱，早知道就不要去招惹這樣的大人了。誒——不對！我明明打電話之前還覺得沉穩的大人比暴躁的毛小子要強的……好吧，女人心海底針，我善變起來我自己都猜不到自己下一步會怎麽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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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相澤已經提前幫我做好了申請吧，第二天，他徑直就將我帶到了探視室。
這裏看上去跟電視劇裏的場景差不多，一個不算很大的房間被窗口和一塊巨大的防爆鋼化玻璃隔成兩半。
我稍微等了一會，禦人才被人帶了進來——手腕上還拷著一副厚重的、不知道由什麽材質製成的方形枷鎖。
他看上去狀態不太好，整個人都很萎靡，甚至一直都沒有抬起頭來看我。
這幅模樣看得我心口猛地冒出了一陣莫名的堵塞感，十分的難受。我以為他會很生氣，像是以前那樣陰陽怪氣地斜眼看著我，笑得像是一條蛇一樣，問我居然還敢來——然而他沒有。
他什麽都沒做，隻是低低地垂著頭。
這個氣氛真是讓人異常的難受。
“時間有限，有什麽話要說就快說吧。”
我愣了愣，聞聲扭頭——竟然是相澤先打破了沉默？
這時，禦人也猛地抬起了頭來，“……為什麽你也在這裏！”
“保護證人。”相澤迴得十分輕鬆，“你希望的話，我可以出去。隻要我看得見你就行了。”他雖然這樣說著，可是卻一點要起身的意思都沒有。
禦人咬著牙別過了臉去。就算相澤言行不一，他又能拿相澤怎樣？除了忍下來之外，也沒有任何辦法了。想想看也挺可憐的……不對，這個時候他要是能得意的話，該被人憐憫的就是我了。
站在這裏的相澤給了我勇氣，我對禦人訕訕地笑了一下，“那個，禦人君……”
他沒看我，還是扭著頭，一臉的不爽，不過好歹哼了一聲，表示他在聽。
“呃……對不起，那個——”
我都還沒想好怎樣繼續往下說，他就猛地抬起了頭來，滿臉的震驚，“啊？”他猛地抬起還被鎖得死死的手，雙拳錘在玻璃上，我有些意外，他看上去竟然好像很生氣，“你在說什麽蠢話？你該不會是腦子真的燒壞了吧？失血過多腦缺氧變弱智了嗎？你為什麽要跟我道歉？！”
……噫，他果然超級生氣的！這樣火力全開地挖苦嘲諷我了！我認慫地縮了縮脖子，裝出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我、我當然要跟你道歉啦……那個——”
“閉嘴。”他冷冷的打斷了我，“你該不會以為我恨不得殺了你，出獄之後會來報複你，所以才來道歉，哄我不生氣吧？”
嗚哇，正中紅心！
他見我一臉被說破的樣子，忍不住白了我一眼，冷哼一聲，“我還以為你能理解我，原來你也和別人沒什麽不一樣。”
……我確實和別人沒什麽不一樣啊，都是兩個眼睛一個鼻子一張嘴，普通人而已啊……你都差點把我弄死了，我還不能覺得你兇殘？
不過，雖然我是這樣想著的，但是嘴上……當然不能這麽說，我趕緊轉動腦子，努力想辦法安慰他，“抱歉，不是你想的那樣的——”
“都說了叫你閉嘴了！”他看上去更憤怒了。
“……”
他怎麽了？這麽狂躁的樣子……簡直不像是我認識的那個冷靜腹黑的金澤禦人了。然而這樣下去根本無法溝通，我也隻好順從地閉嘴，做出乖巧的樣子，隔著玻璃撫摸他的拳頭，希望他能冷靜下來。
他狠狠地瞪了我一小會，然後又突然像是很懊惱似的埋下了頭，將臉藏在了雙臂之間，肩膀微微地顫抖了起來，沉默了片刻之後，才喃喃道：“……對不起。”
“……啊？”這下輪到我意外了。
“對不起。是我們做錯了……不能怪你。你什麽都沒做錯。”
“禦人君？”這狀況讓我一臉懵逼，說真的，來之前我隻想過怎麽安撫暴躁的禦人，設想過他千百種找我麻煩生氣發作的情況，然而我唯獨沒有想過，他會對我道歉。
說到這裏，他抬起了頭，眼眶似乎有些發紅的，“我知道的……這些不能怪你。都是我的錯，沒什麽好辯解的，一時衝動什麽的都是借口……我或許，真的不適合做英雄。我這麽……殘暴，竟然連自己的——竟然差點殺死了你……”
我聽著聽著，也漸漸冷靜下來了，雖然一開始完全沒有想過他會向我道歉，但是現在仔細想想——倒也不是很意外。那天夜裏他同我說的話，其實也是很明顯的……他其實很清楚自己做錯了什麽，並且沒有要逃避錯誤的意思，現在能冷靜地承認錯誤……仔細想想，倒也沒有那麽意外，隻是我沒想到罷了。
看著他這個樣子，我……真的覺得很難受，昨天才被物間罵出來的一點理智，一瞬間又消失無蹤，一下子就變迴了之前那個白癡聖母，下意識就脫口而出，“沒關係的！我沒事的！”
這迴應讓他的表情有點複雜，我也一瞬間冷靜了下來，訕訕地低下了頭，“不是，那個，我……我的意思是，你不用這個樣子的……”
“‘這個樣子’？你的意思是，自責嗎？怎麽可能……如果做出了這種事都不自責，那我別說做英雄了，就連做人的資格都沒有吧。”
“……”不是的，我想說的是，他不用說自己殘暴、不適合做英雄什麽的。可是……他畢竟一時衝動做了那麽多事，我也做不到閉眼瞎說“沒這迴事你一點也不殘暴你很適合做英雄”。
啊……這種感覺真是讓人不舒服。
算了，這個事……他應該說完他想說的話了吧？我幹脆不去接他的話，直接轉換話題道：“那個，禦人，我有話想要對你說。”
“說吧。”這時候，他終於冷靜了下來，還算規矩地坐迴了椅子上。
“那個……是關於之前你對我產生的好感這件事——”
說著，他的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地漲紅了，“誰對你產生好感了？你是不是自我感覺太過剩了！”
“……”
這種地方和他爭吵是沒有意義的。我吸了口氣，繼續說了下去，“抱歉，我的個性是讓看見我的人對我產生愛意……”
這一瞬間，他的表情凝固在了臉上，臉上的血色一下子退得一幹二淨。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要玩弄你的心情的，隻是那時候，不能放著那孩子不管，情急之下就……對不起，我沒有惡意的。”
我說著，心虛地低下了頭，沒什麽底氣直視他的眼睛，隻能悄悄地用餘光打量他的神色——看上去似乎很不妙的樣子……嘛，也是，被告知了這種衝擊性的事實，誰都會不妙的。
見他沒什麽話要說的樣子，我幹脆咬了咬牙，幹脆一口氣把想說的話全說了：“對不起，如果沒有意外的話，我的個性有效期應該隻有三天的，可是發生了這麽多事……我知道你難免很在意我，可是這份感情不是真的，你不要當真，那是假的……你忘了我吧，都是我的錯，對不起……”
他的神情有些木木的，仿佛對我說的話毫無反應，直到庭警進來說時間到了，他也沒有再迴我一句。
庭警催促了半天，我也隻能磨磨蹭蹭地起身，向門口走去。
就在我走到門口時，背後突然傳來了禦人的聲音——“……算了，總之，你沒死，就好了。”
……誒？
我趕緊迴頭，卻隻見他風一般跑了出去，飛快地甩上那邊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