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聽魅仙的聲音在頭頂響起:“薑仙凝,你那可是魔氣?為何你即有仙氣又有魔氣?”


    洪水逐漸上升,仿佛馬上就要淹沒薑仙凝而後破體而出。薑仙凝想上前抓住薑問曦,卻不敢亂動,怕體內莫名力量淹沒神識,若此時墮了魔便更是毀了師尊。但眼見著師尊就要走進觀裏自毀神識。動與不動都是死路。薑仙凝急得眼淚撲落落滾下來。


    正在進退維穀之時,突然一段佛音自腦中迴響,漸漸聲如洪鍾彌漫整個空間,全身便沐浴在佛音之中。薑仙凝頓感周身清涼,體內莫名之力漸漸散去。稍能動彈,薑仙凝便奔師尊撲過去。


    薑問曦站在道觀門口,一腳已踏進觀中。觀中眾人仍然站立不動,薑問曦也站立不動。


    薑仙凝跑到師尊背後,不敢大動,輕輕拉住薑問曦衣袖。


    “莫不是剛剛毀了些神識,現在就傻了嗎?”想到此,薑仙凝心裏自責,該拚死拉住師尊的。


    薑問曦依然巋立不動,薑仙凝輕輕探頭,站在薑問曦側身,竟見薑問曦臉頰似是有些許淚痕。


    “師尊!可是哭了?”


    許久,薑問曦輕歎了一聲,“並未!”


    薑仙凝不敢繼續追問,看著眼前的道觀,裏麵的人依舊安靜的站著。仿佛也是這觀裏的神尊石像。淨空真人微微閉目安然的躺在地上,身後所倚靠那人已不知去向。


    薑仙凝輕輕“咦”了一聲,“為何凝兒打散了心魔,又有這佛音安魂,可幻像卻是還在這裏呢?”


    薑仙凝看看師尊,師尊正盯著觀中淨空真人,一向無甚表情的臉頰,如今卻掛著無限悲傷之色。


    薑仙凝突然了然,薑問曦雖然心魔已除,但並不是被心魔所控,而是愧疚。彼時,心魔薑衍明明在與自己纏鬥,薑問曦卻自行去摧毀神識。並不是被心魔催動,而是自己一心求死。


    薑仙凝突然生氣起來,“師尊!師叔已然不在了,你如今連凝兒也不要了嗎?若是如此,當年為何要出手救凝兒?即救了,卻又要撇下凝兒一人苟活嗎?”


    見薑問曦依然無動於衷,薑仙凝跳到薑問曦麵前,“師尊!隻要師尊一句話,凝兒便即刻毀了凝兒這主魂,師尊便可赤條條無牽掛,去守著已不在的師叔!”


    眼淚又不爭氣的掉了一臉,“師尊!你給凝兒一句話!到底還要不要凝兒?”


    薑問曦終於收迴目光,看著眼前哭的梨花帶雨卻滿目堅毅的徒兒。終於抬手,輕輕把徒兒擁入懷中。


    薑仙凝抱著師尊哇哇大哭起來:“師尊!這世上師尊還有凝兒呀,凝兒以後守著師尊!師尊不要丟下凝兒一人!這偌大的仙界人間,凝兒怕,凝兒怕一人獨行!”


    薑問曦自喉嚨中低低發出暗啞一聲:“凝兒!為師……”


    薑仙凝已然大哭著:“師尊!師尊莫要自責,贖罪。師尊何罪之有?明明是他人之罪,為何要師尊償還?”薑仙凝從薑問曦懷中站直身體,勉強止住淚水,胡亂抬起袖子擦了擦臉:“師尊!若是真要有人贖罪,有天凝兒便殺光這五峰六族中心懷不軌,道貌岸然之人。已敬師叔之仙魂。”語畢,伸手去推那道觀和觀中眾人。


    “迴去!都迴去!你們不配留在師尊神識裏,憑空玷汙師尊一片淨土。都迴去。師尊,把他們收迴去,別讓他們汙了眼!快迴去,快迴去呀!……”薑仙凝邊推邊喊,眼淚又不聽話的掉出來。


    推到淨空真人處,薑仙凝跪了下來,恭恭敬敬叩了三叩,道:“師叔!凝兒拜見師叔。師叔如今去了已百年,師尊不負師叔所望,已是萬人敬仰的仙師。如今有凝兒在山上陪著師尊,師叔勿要惦念。凝兒雖不及師叔在師尊心中地位,但凝兒定會為師尊馬首是瞻,絕不忤逆師尊。師叔若在仙班穩坐仙位,也就給師尊拖個夢吧。師尊惦念的很。如今師尊都還要拋下凝兒,隻去守著師叔的幻象呢……”薑仙凝跪在淨空真人幻象前嘮叨不停,仿佛要把滿腹心事悉數倒空。.Ъimiξou


    薑問曦心中陣陣觸痛,輕輕走到薑仙凝背後,一樣跪下,自背後環住徒兒,幻象漸漸消失,兩人就這樣靜靜相依。


    許久,薑仙凝看看黑乎乎的指縫,道:“怕是一炷香早就過了。”


    薑問曦拉徒兒站起身,輕撚一訣打向天空,道聲:“大師,有勞了!”一掌在薑仙凝後背輕輕一拍,薑仙凝便飄向空中。


    薑仙凝突然驚恐萬分,正要喊師尊,卻被一片刺目光芒包圍,不由得閉住雙眼。待光芒過去,再睜眼時,卻已迴了本身。刑嶽和薑若清的臉吊在上方。薑仙凝一把推開兩人,從地上跳起來去看師尊,師尊此時也轉醒過來,正對一個和尚施禮。


    大殿門前的台階上,魅仙正結了陰魔界,在結界後施陰法害人。梵音透過結界震傷了魅仙。如今薑問曦師徒二人也轉醒過來。


    魅仙滿臉驚異之色,喊道:“老和尚!你不是沒了佛心蓮花,怎麽還能用梵音破了我這魅之精華?莫不是用了什麽妖術?”


    老和尚雙手合十道聲佛號:“阿彌陀佛!心中有佛自可破除邪枉迷障之物。老僧雖成不得佛,升不得天。但我佛慈悲,世間萬物皆可有禮佛之心。施主即便是鬼族,若潛心禮佛,持戒安禪。終有一日也能消盡惡業,修得蓮花禪座的。”


    魅仙自鼻中噴了口氣,道:“算了,臭和尚,你自己都顧不得自己,還有心說教別人。我鬼族逍遙自在,誰稀罕成你什麽佛。今日毀我魅陣之仇,他日必報!”說罷,撤了結界,拉起起血鬼想逃走。


    薑問曦怎能讓他二人逃走,飛身奔魅仙而去。魅仙怎敢接薑問曦的拳腳。迅速自懷中摸出一個物件拋出,竟是一朵花。花在空中迅速變大,擋在二人身前,花瓣中層巒疊嶂,道路四通八達,成了一堵幻境迷牆。


    薑問曦一掌打碎迷牆,牆後卻沒了二鬼蹤跡。


    薑問曦見二鬼已逃了,便迴轉身,對那個和尚抬手一禮道:“多謝洪息大師相救!”


    薑仙凝聞聽此言,猛然抬頭,眼中充滿驚異:“這就是洪息大師?前次五峰六族為破陰陣齊聚雲隱之時,都沒能請的動洪息大師,怎得卻在此時現身此地?”薑仙凝心中滿是疑惑,卻不敢亂問,正在心中自言自語,卻見刑風,刑嶽走上前去,對洪息大師行了禮。


    刑嶽挪上前去,對大師身後一人也施一禮,臉上雖帶著驚喜,眼神卻閃閃躲躲:“二哥,你怎麽也來了?”


    洪息大師身後那人,也站出身給薑問曦行禮,又對眾人抱拳,此人正是刑家三虎之一,刑二公子——刑川,刑浩源。


    眾人相互施禮,寒暄幾句。


    刑風道:“洪息大師,為何連您也到得此地?可是出了什麽事?”


    洪息大師看一眼刑川,道:“是刑二公子叫老僧一同前來的。”


    刑風便又對刑川道:“阿川,不是著你在家看守嗎?怎麽你也出來了?如今誰管著家裏?”


    刑川微微低著頭道:“阿姐和子墨管著。”


    刑風疑惑,又追問道:“你是如何來的?還請了洪息大師?”


    刑川頭更加低了,囁囁嚅嚅,聲音也小了下去:“嗯……這……”


    刑風見他平日裏果決磊落之人,此時卻這般模樣,一瞪眼道:“為何如此吞吐?有何不得見人之事嗎?”


    刑川見兄長生氣了,看看洪息大師,咬咬牙,一狠心道:“是……是清月君魑離……上門……讓我叫洪息大師……”刑川見兄長臉色越發難看,清白紅紫瞬息變換,聲音便越來越小,最後隻用嘴唇呢噥了一下。


    薑仙凝剛才聽魅仙揭了刑風的短處,心中有些了然。此時見刑風當著眾人下不得台。便上前道:“刑二公子,魑離可是讓你來救凝兒的?”


    刑川稍一愣,便接道:“正是!清月君要刑川務必保薑少仙平安歸去。”


    薑仙凝笑道:“我就知道他說話算話!刑二公子,洪息大師,有勞了!”邊說邊對二人拱手答謝。抬頭看洪息大師,似是並無怒意,仿佛此事於己無關。


    薑仙凝心中暗暗讚歎:“洪息大師果真是佛家高人,此時竟也不嗔不怒。”


    刑川忙迴禮道:“薑少仙言重了。”


    濟雲仙姑聽到此處,也走上前來,拉一拉薑仙凝:“你怎得還跟魔族扯上關係了?你師尊還在這。而且洪息大師他……”


    薑仙凝知濟雲仙姑是怕自己擔了虛名,但話已出口,隻得繼續胡亂扯謊:“不過是偶然救了他,他說:若凝兒他日危難之時必報了這救命之恩。看起來說話還是算數的。”說完‘嗬嗬’幹笑了兩聲。


    濟雲仙姑知她扯謊,也懶怠去理,隻叮囑道:“隻是別忘了你師尊是誰!”


    薑仙凝嘴上連連應著,偷眼瞧師尊。師尊臉上依然無甚表情,似乎也並不生氣。便放下心來,安心胡說了。


    薑仙凝解了圍,刑風漸漸穩下心神,此時還有正事,洪息大師都無甚反應,更容不得自己心中多愁善感,便道:“諸位即俱已集結於此,便一同探討此次異族之事吧。”轉頭看向洪息大師繼續道,“洪息大師,您也隨我們一同去吧。此次事件重大,還望洪息大師能助一臂之力。”


    洪息大師聞得刑風如此說,便不好推辭,隻得道:“若有老僧可幫之處,必不能推辭。”


    刑川見眾人皆已形色如常,便問道:“兄長,你們是如何到得此地的?不是去烏木山林嗎?”


    刑風略略講了途中詭異之事,並薑天雲一行路遇魔族之事。


    刑川和洪息大師聽完,相互看了看,刑川道:“我們來的路上也見到幾處黑障,隻是時間緊迫,並未前去查看,如此看來,也是那三族搞的名堂。”


    濟雲仙姑接道,“接下來去四象宗的路上,恐怕還會遇到黑障。到時再查看一二也無妨。此次卻是多虧洪息大師和刑二公子來的及時,隻是,有句話小仙想請教洪息大師,不知……”


    薑仙凝見濟雲仙姑講話吞吐,知道她又要問些關乎魑離的事情了。也不管輩分插嘴道:“那個……晚輩有一事想請教洪息大師,還請大師賜教!”


    洪息大師道:“小仙請講!”


    薑仙凝本沒想好要問什麽,薑若清還在身後一直拉扯自己。偷眼看師尊,仍是一臉清冷,怕是不會為自己解圍。


    便硬著頭皮道:“不知大師剛才頌的什麽經?仙凝本已被心魔所困,但大師梵音一起,仙凝便頓覺頭腦清明心中通透,立時除了心魔。不知大師可否賜教,仙凝也可時時念誦一二。”


    洪息大師知她胡扯,卻也認真答道:“老僧方才所念為‘楞嚴經’可淨化心靈除心中惡念,平靜魂息。小仙若習此經文,問刑二公子便可。”語畢,又微微轉頭,對濟雲仙姑道,“仙姑有問,但說無妨。”


    濟雲仙姑瞪一眼薑仙凝,讓她別搗亂,繼續道:“小仙隻是不懂,江湖之事多次請大師未動,今日卻怎得跟著刑川就來了。”


    洪息大師微微笑著,答道:“凡事自有因果,故人以情相求,自當盡力而為。”


    眾人皆看向刑川,刑川微微搖頭,表示這個故人不是他。


    眾人雖都聽的雲裏霧裏,也不好一直追問別人私密之事,隻好岔開話題。


    薑天雲抬手施禮,問薑問曦:“師叔,此城中之事,還繼續解決嗎?”


    薑問曦點頭:“自當。”


    見薑天雲領命,刑川不解,問道:“此城還有何事未解?不是一座空城而已嗎?”


    薑天雲道:“昨日我們要進城之時,城中還是一片抓撓之聲,似是有不少陰屍,今日進來,卻一個不見。魅仙說都被她吸了陰氣隻剩皮囊。此言不可盡信。即便是皮囊也總要尋出來,或入土為安,或焚燒淨化。還有,魅仙說她是為尋城中**才到此地。此一說疑點頗多,誰告訴她這裏有**的?尋**為何要殺城裏人?魅仙說不是她殺的,那麽是誰殺的?**在何處?魅仙是否找到?這許多疑問都不得解,此時魅仙逃了,隻能自己一一查來。”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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