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吃飽喝足,幾天的累意統統湧上身來,任薑天雲如何教誨也無人理喻。薑天雲甚覺幾人丟人現眼,抽出判辭,準備懲戒幾人。


    薑天雲正要上前,卻被一人按住手腕,抬眼,竟是薑問曦。


    薑問曦依然不苟言笑,拉住薑天雲,道:“隨他們去吧,這幾日也折騰壞了。天雲也去休息一下吧。”


    薑天雲甚是不明白,往日師叔從不過問山中懲戒弟子之事,有時弟子背著薑天雲搗亂,被師叔知曉了,師叔滿眼失望,便是對薑天雲最大的懲罰。薑天雲便愈是對弟子嚴加管教起來。但此時,師叔卻勸他不要管教他們,由他們這樣鬆散無度,毫無儀表。薑天雲實是想不通,莫不是師叔又覺得我管教過嚴嗎?這可真是左右難行呀。


    薑天雲心裏暗自抱怨著,但也不再為難幾人。悻悻的走到一邊也休息去了。


    刑川見幾人癱在地上,又衣衫破敗,便上前道:“這粼城中到處是屋舍,汝等莫要睡在地上,若是著了濕氣怕是要損筋骨。”也不管幾人是否願意,便叫小廝門把幾人拖到後院屋舍裏,又拿了幹淨衣物,讓幾人去後院井邊洗洗幹淨,換上新衣。


    幾人雖是不情願,但刑川派人一直盯著,若是想要偷懶,便幾人合力,又拖起來。無奈,幾人隻好漿洗漿洗,換上幹淨衣物。便又去屋裏癱著。


    薑仙凝也獨自擦了身,換上刑家青衣。推門入得屋中,榻上幾人,正舉著若清的法寶,給薑若誠看稀罕。聽到門外有響動,便抬頭觀看。隻見薑仙凝一襲短打青衣,頭發用同樣青絲布條綰成發髻。眉目清秀俊俏,一雙靈動的大眼,仿佛一潭蕩漾湖水,白嫩的臉頰因著疲憊飛著一絲紅霞,真真是畫中仙童入世。


    刑嶽一看,立時從榻上跳了起來,有些興奮的喊道:“薑仙凝,你穿我刑家的衣裝,竟如此美貌?真真是想不到,你穿我凡間衣物,竟也似個仙童一般。你若有天來人間住,必要到我刑家。他日,必定要你穿上我刑家青衣,帶你去花天酒地。管叫那些男男女女全都傾心於你。”


    薑若清也難得不想揶揄刑嶽:“小師叔,刑嶽說的甚是,小師叔穿這身青衣,真是男兒傾慕女兒傾心。”


    薑仙凝被他二人誇的有些不好意思,微微一笑,道:“你們若是吃飽了,便去把那蛇肉剝好曬幹,休要在這裏油嘴滑舌,徒惹人惱。”


    二人一聽剝蛇,頓時泄氣,才吃得舒爽,若去剝那蛇皮,洗那蛇肉,怕是才剛吃進去的燒餅,便要吐個幹淨。兩人佯裝沒聽到,嘻嘻哈哈著又重新躺下,閉眼假寐了。


    薑仙凝看他幾人假睡,便退出後屋,去前麵尋找師尊。


    師尊正在前廳同洪息大師閑談,薑仙凝悄悄從偏門蹭進廳中,想坐在門邊偷聽。薑問曦卻是耳目清明,早就聽到動靜,微微抬頭,見薑仙凝一襲青衣短打扮,瀟瀟灑灑自偏門步入正廳。竟似一個乘著蓮葉的仙童,披著晚霞緩緩進入薑問曦的視線。


    一時間,薑問曦竟有一絲恍惚,看得癡了一瞬。


    隻聽旁邊洪息大師道:“世間情意若真心以待,何懼世俗,何懼他人詰問?隻問心無愧便好。”


    薑問曦一時晃神,並未聽清,待仔細聽時,大師卻好似從未開口。


    此時薑仙凝見師尊已看見自己,便披著一朵綠雲,上前施禮。


    薑問曦道:“可休息好了?”


    薑仙凝道:“凝兒已洗幹淨,吃飽了,無需休息,調息一下便好。師尊,妖蛇已除,下麵要去哪裏?”


    薑問曦道:“正與大師談到此事,凝兒也可聽聽。”轉頭對洪息大師,繼續道,“粼城事宜也算暫時解決,刑二公子已找到被吸幹的人皮,俱已掩埋。那寒潭薑衍業已設了結界,鬼族魅仙若要吸寒潭陰氣,必要先破結界,恐怕沒有幾年便不得破。那金玉之器中的陰氣,便要等此事完結之後,還請洪息大師誦經超度了。”


    洪息大師點頭:“老僧必不推脫。”


    薑問曦繼續道:“如此,此地事畢,吾等明日便啟程,奔四象宗。”


    洪息大師亦無異議,三人便各自歇息,隻待明日同赴四象宗。


    幾日的勞累疲倦裹挾著身體,薑仙凝一夜睡的毫無知覺。待得天光大亮,眼皮被刺得生疼之時,才揉著壓麻的胳膊緩緩起身。此時薑仙凝全身上下,無一處不疼痛。背後傷口,濟雲仙姑已處理妥當,用布包好,此時卻是又疼又癢。


    薑仙凝收拾停當,準備去尋眾人,甫一開門,卻看見地上放著兩隻蘋果。薑仙凝想是若清他們送來的,拿起蘋果咬了一口。蘋果清脆可口,甘甜中微微帶著一絲酸澀。薑仙凝邊笑邊指著被咬了一口的蘋果,道:“薑仙凝,你就是個貪戀紅塵,貪圖口腹之欲之人,他日定是難登大寶,彼時休要說是我縹緲之人,徒增人笑柄。”說完,又咬一口蘋果,嘟噥著,“‘老古板’就是‘老古板’,整日裏隻知追著教訓我們。”


    薑仙凝一邊嘮叨著,一邊把另一隻蘋果塞進懷中,準備拿給薑問曦吃。才要邁步,卻聽得頭頂有人嗤笑。


    薑仙凝轉身抬頭,凝仙自袖中微微滑出,道:“房上何人?”


    屋頂上倏得一抹紫雲飄過,魑離那張妖媚的臉映入眼簾。


    薑仙凝驚道:“魑離?怎麽是你?你在此何事?”


    魑離媚眼輕輕一挑,道:“自是來看看你。”


    薑仙凝道:“看我?想是來看另一人。”


    魑離麵色微變:“誰同你講的?”


    薑仙凝一驚:“你竟不知?那日魅仙可是當著眾人,把你同……”


    未等薑仙凝說完,魑離水袖微微一翻,不見了人影。


    薑仙凝左右查看一番,魑離竟真的走了,自言自語道:“走的這樣快,那日魅仙之言怕是真的。若真如此,刑少主日後怕是要被正道人士唾棄了。”邊想著邊搖搖頭,奔前堂去了。


    前堂大院中,眾人俱已收拾停當。刑川出出入入指揮小廝們整理些許行囊,城中大門已經打開,車馬也俱已趕到院外。薑仙凝四處看看,想告訴刑風,她剛剛見了魑離。卻不見刑風人影。但見師尊站在廊下,便蹦跳著奔向師尊。


    薑仙凝跑到廊下,從懷中掏出蘋果,自台階下仰頭看著師尊,抬手舉著蘋果:“師尊。”


    薑問曦微微低頭,見是薑仙凝,眼中一抹流雲一閃而過,見薑仙凝舉著蘋果,問道:“何事?”


    “師尊,吃蘋果。”


    薑問曦並未接蘋果,道:“凝兒自己吃吧。”


    薑仙凝果真立刻又撅起嘴:“師尊是不喜歡嗎?不然凝兒把蘋果做成丹藥?”


    濟雲仙姑在旁,突然笑了一聲:“仙凝,你怕是又要哭出來了嗎?”


    薑仙凝果真熱淚盈眶,但見濟雲仙姑笑她,便生硬的忍了又忍。


    薑問曦見她又是強忍淚水,便接過蘋果。將手收在袖中輕輕摩挲。薑仙凝見師尊接了蘋果,便收迴淚水,坐在簷前石階上,啃她自己手中的半個蘋果。


    薑天雲在濟雲仙姑身後,看薑仙凝如此矯情,竟拿捏的師叔總是為她所控,心裏說不出的憋悶,忿忿的道聲:“矯情!”便轉身去幫刑川。


    不多時,刑嶽幾人,自庭外進來,說是車馬俱已準備妥當。門內人馬也都收拾完畢。刑川過來問過薑問曦等人,便招唿眾人,馬上出發了。


    薑仙凝依然同薑問曦坐在馬車中,此時,隻是多了洪息大師和濟雲仙姑。


    洪息大師依然閉目打坐,薑問曦也垂目調息,薑仙凝不敢調息,生怕調著調著又睡著了,徒增笑柄,便挑開車簾透著縫隙看沿途的風景。刑嶽騎馬在車旁,偶爾對薑仙凝笑一笑。每當此時,薑仙凝便會覺得,人生若永遠如此平淡安逸,便是最大幸事。


    濟雲仙姑坐在薑仙凝身旁,輕輕碰一碰薑仙凝,悄聲道:“仙凝,你師尊布辟穀了嗎?”


    薑仙凝迴轉頭,看看濟雲仙姑,不明白仙姑是何意思。


    濟雲仙姑並未繼續說什麽,而是輕輕笑笑,便也調息打坐起來。


    此去南行一日路途,前方一片林木擋住去路,遠處林木頂部青雲繚繞,隱約現出一片宏偉寨頂。鱗次櫛比,氣勢雄偉。正是四象宗宗門大寨。林中並無道路行走,有些木桶簽兵靠在樹下休息。


    刑川招唿小廝,停下車馬,親自下馬上前,對著簽兵深深一拱,道:“有勞小哥通報一聲,縹緲門薑真人,聚坤門濟雲仙姑,泉峰寺洪息大師及宣武樓刑氏兄弟,眾人來訪。”


    刑川麵前,睡在樹下的簽兵聽得有人來訪,便晃晃悠悠站起身,也抬起僵硬的木臂對刑川行了個禮,隨後晃動身體搖搖桶裏簽枝。其他簽兵聽得簽枝聲響,也都站起身,搖晃身體,發出嘩啦嘩啦簽枝的聲響。瞬間正片樹林都迴響氣簽枝搖晃的聲音。


    先前的簽兵,見中簽並皆已迴應,轉身又對刑川施了一禮,抬起木臂,木手相對,手指掐了一個怪異的訣,瞬間沒入地中不見了。


    薑仙凝自馬車中探著頭,看了個清楚,心中萬分好奇。便對車邊刑嶽道:“刑岑淩,那木桶可是四象宗的傀儡兵?”


    刑嶽應道:“正是。”


    “這個簽兵可是有人在背後用法術控著?”


    刑嶽搖搖頭,道:“並沒有,這就是四象宗修習的道法——奇門遁甲。”


    薑仙凝點頭沉思,口中輕輕重複道:“奇門遁甲。這是什麽道法?”


    刑嶽道:“這是四象宗密宗法術。可禦傀儡,可布奇陣,可用遁術。刑嶽隻知這些,其他還有些什麽秘術,便不得而知了。不過聽說四象宗本宗秘術甚是晦澀難懂,隻有少數仙人能完全參得其中奧義。普通人能修得皮毛,便可在人間稱仙長了。便是如今宗門之主也隻能參透其中幾種術術而已。”


    薑仙凝道:“也不知這傀儡控術能不能教給外人,若是學了,做個小傀儡帶在身上,日後端茶遞水,通傳話語做個丫鬟,倒是甚好。”


    刑嶽道:“還是不要想,便是教你怕也學不會。”


    不多時,那簽兵便自地下又鑽了出來。對刑川拱了拱手,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轉身走入林中,甩甩木手,又掐一訣,隻聽地下傳來轟隆之聲,林木竟自動向兩旁分開,一條大路出現在眼前。簽兵依然做了個請的手勢,便在前方帶路了。


    薑仙凝看的稀奇,半個身子都伸出了馬車,兩眼直直盯著移動的樹木,想看出其中奧秘。待馬車走過時,又仔仔細細打量一番,仍然看不出任何破綻。


    便又抬頭問刑風:“刑岑淩,這也是四象宗術術?”


    刑嶽道:“正是,四象宗機擴術。”


    薑仙凝滿臉豔羨,道:“四象宗可真是神奇,我也隻能以真力控個紙鳥,竹鳥,樹葉鳥這些小物件。這簽兵倒是連樹木都能控了。想來也是能移山。”


    刑嶽笑笑道:“非也,不是同種術術。”


    薑仙凝奇道:“不是以術法控製嗎?”


    刑嶽答道:“雖是以術法控製,但卻不似你仙山術法,以法門真氣控物。四象宗用術法咒訣控的是機關。這簽兵,林陣都隻是機擴術的一種。”


    薑仙凝仍是不懂:“機擴術是何物?看似很是厲害!”


    刑嶽搖搖頭:“刑嶽也不懂,這奇門遁甲術甚是詭異,如今四象宗宗主姓蘇名允字善可。相傳是鬼穀子門下弟子蘇秦的後人。這奇門遁甲術自古便有人做得一些戰車,兵甲。甚至排兵布陣時也可做兵士同樣使用,倒是比普通兵士更加英勇。但奇門遁甲術所涉甚廣,晦澀難懂,到如今蘇宗主這代也隻能習得其中一二。這簽兵,林木更加隻是皮毛而已。”


    說話間,眾人已行得四象宗宗寨門前。四象宗蘇宗主早已迎出大門之外。眾人皆停車下馬,相互作揖,一同入得城去。薑仙凝走在最後,正欲跟上。隻聽身後一陣踢踏之聲。隻見一隻簽兵引著一匹快馬,飛馳而來。馬匹踏起一路飛灰,朦朧中隻見一人著一身青衣,駕著馬飛奔而至。正是刑風追了上來。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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