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仙凝大驚:“師尊!凝兒怎會是魔族?凝兒是師尊親手帶迴來養大的徒兒,如今已入了地仙境,怎會是魔族?”


    薑問曦仿佛並未聽見,繼續道:“為何隱瞞這許久,你有何目的?”


    薑仙凝心中著急又委屈,眼淚瞬間流下來:“師尊,凝兒不是魔族,凝兒是師尊親手養大的,能有何目的?凝兒的目的隻是呆在師尊身邊,侍奉師尊。”


    薑問曦竟輕哼一聲道:“我一派仙道師祖,怎會留一魔族之人在身邊!你潛藏這許多年,於世人真是個笑話。”


    薑仙凝心中如同壓了一座泰山,難以唿吸:“師尊,凝兒這許多年,竟隻是個笑話嗎?這許多年,師尊對凝兒無一絲情意嗎?”


    薑問曦站起身,冷冷瞥著薑仙凝:“魔族之人,與我修仙之人談情意?”語畢,正英自袖中滑出。


    薑仙凝大驚:“師尊!你要殺了凝兒?”聲音顫抖,帶著哭腔。


    薑仙凝暗暗罵自己,“休要丟人現眼,莫要讓師尊覺得自己怕死。師尊也許隻是考驗自己。怎得就如此丟人現眼,莫要哭……”但心中委屈,眼淚自己湧出來,擦了卻有新的又擠出眼眶。


    薑問曦探尋的看一看薑仙凝,提起正英指著薑仙凝的臉:“魔族之人,世人得而誅之!”


    薑仙凝瞬間崩潰,顧不得許多大哭起來:“師尊!凝兒做了什麽?就算我是魔族,凝兒在師尊身邊這許多年,到底做了什麽,師尊非要除了凝兒?”


    薑問曦道:“隻因你是魔族,有一顆魔心!”


    薑仙凝直哭到臉都變形:“魔心是什麽心?我的心師尊不明白嗎?若是師尊要辨一辨凝兒的心,凝兒立時剜出來給師尊看看凝兒到底是何心!”


    薑問曦卻並為此感動,嘴角微微一笑,正英奔薑仙凝胸口打下來。


    瞬間,一切歸於黑暗,四麵樹木仿佛全倒下來砸在身上。將自己深埋。胸中的疼痛,泥土中的窒息,薑仙凝漸漸失去了意識……


    混亂的人聲,嘈雜的遙遠的爭辯聲。吵的薑仙凝無法入睡。揉一揉還有些疼的太陽穴,薑仙凝起身,坐在車中愣了一會,夢中之事曆曆在目,清晰可見。薑仙凝摸摸胸口,仍然隱隱作痛,臉上淚痕也未全幹。薑仙凝深深吸口氣,還好隻是個夢。薑仙凝甩甩頭,甩掉不快,忘了這噩夢,師尊定是不會如夢中人一般拋卻凝兒的。


    薑仙凝從馬車前窗探出了頭,這一看嚇了一跳,怎麽變出這許多人來?大師兄和四個弟子並一眾小門生自不必說,怎麽濟雲仙姑也帶著四個弟子在這裏?刑風帶著一眾小廝,加上師尊,一片人鬧哄哄都在車前。有些在討論什麽,有些則坐在地上休息。


    薑仙凝在車內摸到個小石子,心中竊喜,手一抖打中薑若清後腦。薑若清轉頭看見薑仙凝,擠眉弄眼,又對著薑天雲努嘴。


    薑仙凝用眼角翻一翻馬車後麵。薑若清頓時了解,悄悄繞著馬車跑到側麵窗口,這個位置剛好擋住他,薑天雲不能發現。


    “若清師侄,你們路上可是遇到什麽了。”薑仙凝好奇的問。


    “這可讓小師叔說著了,這一路不但不太平,還算漲了見識。”


    “如何說?”


    薑若清賣個關子,不緊不慢的說:“我家師尊收到師祖信訣,便著我四人收拾裝備,禦劍而來,此時春意正暖,花開四野,禦劍時微風襲來,真是不甚愜意呀!”


    刑嶽在旁邊實在聽不下去,“薑若清,你要說便說,這是要你唱曲呢?還遊山玩水了,你即這般愜意,為何發信號要人去救?難不成那四野花海裏出了美女花精你流連忘返了嗎?”


    薑若清瞪一眼刑嶽,“就你著急。我這不是聞著你們這清冽冽一陣藥香,也想著蹭一顆嘛!小師叔,你舍得給外人吃,就不舍的給你師侄。”薑若清滿臉委屈的看著薑仙凝。


    刑嶽道:“誰是外人?”


    薑若清頭偏著,一臉傲嬌:“這裏隻有一個外姓,你說是誰?”


    刑嶽不服,“外姓又如何?也不一定是外人,若他日薑仙凝做了我娘子,你才是外人。”


    薑若清一聽,頓時又惱了:“你竟然還惦記我小師叔,你……你……不知羞。”


    刑嶽見薑若清惱了,得意的笑著:“想娶娘子還要羞?我不娶薑仙凝,難道娶你嗎?”


    薑若清見刑嶽越發的胡說起來,便又語塞:“你……你……你,斷袖!”


    刑嶽越發得意起來,“我要是娶你,你不也是斷袖,休要惱!”


    薑若清臉憋的通紅,扁著嘴隻顧用鼻子噴氣。


    薑仙凝微微搖頭,“這藥也有爭嘴吃的嗎?給你顆清心丹吃了吧,順順氣敗敗火。”說完摸出一顆淡黃色的丹丸丟給薑若清。


    薑若清一邊噘著嘴一邊嘟噥,“給外人的就如此香,給你親師侄就是個敗火的丹。”


    薑仙凝道:“火是那麽好敗的嗎?不吃便還迴來。”


    薑若清一口塞進嘴裏,“吃,吃,當然吃,哪有送人的東西還要迴去的理。”


    刑嶽實在是著急,“吃也吃了,快點講吧。不要扯東扯西,講重點!”


    薑若清狠狠瞪刑嶽一眼,收起玩笑的表情,認真道:“我們禦劍而來,本應一兩個時辰就可到粼城的。隻是路途中卻見一片林子裏黑氣凝聚,籠罩著一片樹林。若說是三界的大妖大魔聚在此地開會也未嚐不可。於是師尊就說下去看看,若是有什麽魔物順便除了。誰知,這一下去就掉進迷障裏,裏麵全是陰森黑氣,對麵不見人,隻能相互喊話。若隔了棵樹,便連喊話也不行了。”


    刑嶽插言道:“你這迷障倒是比我們這裏還黑。”


    薑若清點點頭,繼續道,“雖是看不見,但身體還是能碰到。若碰到時便相互喊話確認一番。黑氣裏步步唯艱大家拉起手來行走,走一走便報個數,看看有沒有人丟了。我師徒五人加上小門生總共是十二人。邊走邊報著數,前一人報了,後一人便繼續,誰知報到最後竟然有人喊了十三!”


    薑仙凝和刑嶽都是一驚,薑仙凝道:“你那裏也是鬧鬼了嗎?我們這裏鬼可是鬧得很兇。”


    薑若清一副心有餘悸的表情:“無緣無故多出一人,可不是鬧鬼是什麽?最後一人嚇得立時鬆了手,卻聽有個小弟子喊著,為什麽放開他的手了。這下可好,想來這鬼也未必就是最後一個,指不定站在中間也未可知,所有人就都鬆開了。結果一團混亂,有的人走遠了些連喊都聽不見了。我也慌亂的退了幾步,身後碰到一人,對方沒說話就打了起來,打過幾招竟然是若懷。其他人也是一團混亂。最後還是師尊用真氣打了甄明訣,破了一塊黑幕,才算沒有自己人打殺起來。眾人聚在一起,卻找不到那多出來的第十三人。”


    刑嶽在牙縫裏吸了吸氣,“還好有了甄明訣,算是不怕自相殘殺了。”


    薑若清搖搖頭,“甄明訣直接化真氣為明燈,甚是耗費真力,就算是師祖也不能指望甄明訣當火把用的。何況那麽厚重的陰霧迷障難以施展身手。師尊要我們迅速禦劍出去,與眾人匯合後再做打算。可是才禦劍而起,頭上便飛來不知什麽魔物,數量甚多帶著魔氣撲麵而來,一不留神就被從劍上掀翻下去。眾人無奈隻得應戰。仗著師尊甄明訣還亮著,眾人都奮力作戰也還能保得周全。但卻不能脫身。那飛著的魔物卻一點沒見減少,被擊落了竟然是塊破布綴著個布袋。如此撐了一個多時辰,師尊甄明訣也難以為繼,隻得黑暗中胡打亂殺。人人直殺得筋疲力竭都不知到底與何物作戰。”


    薑仙凝道,“如此,你們是如何拖了一天又要一夜的?如何遇到濟雲仙姑的?”


    薑若清清清嗓子,繼續道:“眾人都殺的筋疲力竭之時,不遠處現出點點光亮,那自然是都要奔著光亮去的。走的近了,發現又是一群黑影,便又打鬥起來,打了一會,才發現對麵是濟雲仙姑和幾個女弟子。那光亮是聚坤門的小法鏡“荷香坤寶”。遇到濟雲仙姑,又有了光亮,便不再怕那些個低等魔物,隻需找到陣門破了迷障便可。”


    刑嶽又插嘴道,“即如此,那之後又為何發求救信號了?”


    薑若清道:“本是打打小怪,破破陣的事。誰知奔陣門方向走了不到幾十米,卻突然跳出一人,這人可是魔族的高位之人。”


    刑嶽道:“難道是魖魓?”


    薑若清道:“魖魓倒是不至於。是他座前大巫師驍驥。一身黑袍,臉也藏在兜帽之下,周身散發著陰森黑氣。他見了我們隻是嘿嘿的笑,那笑聲甚是陰森。”說完抖了抖肩膀,似是仍覺得毛骨悚然,“驍驥笑完,一抖黑袍竟在黑氣中隱匿了,之後竟然是大布兜小布兜飛來攻擊我們,數量甚眾,打散了就是一團黑氣飄飛而走,大家覺得是鬼,紛紛用符去打,誰知沒有用,符貼在布兜上毫無反應,打在黑氣上卻穿透過去,不知道打到哪裏去了。”


    薑仙凝聽到此處,突然和刑嶽對望一眼,“竟是同樣的情形?那不是鬼,是魔。”


    薑若清道,“什麽同樣情形?你們也遇到了?”


    刑嶽道,“你先講你的,等下講我們的。”


    薑若清便繼續講下去:“小師叔,那些東西不是魔。我們當時鎮鬼符篆撒了無數,濟雲仙姑的散鬼鈴都用了,也毫無用處,眾人都累的半死,想是出不去了。就發了信號。後來一個弟子沒了鎮鬼的符篆,就胡亂丟符。竟發現那些東西是妖。布袋裏裝的是妖丹,竟是沒有實體的妖丹。知道了是妖,也算打的得心應手了。刑少主和師祖去的時候,我們也打的差不多了。後來似是一聲低吼,妖丹就全都跑了。我們就隨師祖一起來了這裏。雖是沒什麽人受傷,卻都是累個半死。”


    刑嶽道:“那後來驍驥呢?去了哪裏?”


    薑若清道:“許是師祖來了,他不敢現身吧。後來就未曾出現了。”


    刑嶽繼續問道:“那如今那團迷霧呢?”


    “師祖布了結界,又讓我們布了陣。那些妖魔之物一時半會想再迴去作惡是不可能了。全部化去迷障也得要個十幾日吧。不過師祖那結界一般人是進不去的,也無甚大礙了。”


    薑仙凝看看刑嶽,“刑岑淩,你覺得這事怪不怪?”


    刑嶽道,“你說說哪裏怪?”


    “我們這一路走來,遇到的幾件事,你想想。之前妖王控的是屍,屍是鬼族的。不知是誰控的魔丹。如今魔族控的妖丹。假如是鬼族控的魔丹。就是說:妖族控鬼魂,鬼族控魔息,魔族控妖丹。這妖鬼魔三族是在一起搞事情,還是在暗鬥?”


    刑嶽道,“暗鬥怕是不會了,搞事情的幾率大一些。今後恐難得太平呀。”


    薑若清道:“怕他們搞事情嘛,這世間也平和了百年了。若真的搞些事情,也可開開眼界。這世間還有五峰六族和狐族,怕他們搞也搞不出什麽大名堂。”


    刑嶽心中略有不安,搖搖頭,卻也不是自己能管的,便又搖搖頭,多想無益。


    薑若清纏著刑嶽,要刑嶽講講他們遇到的事情。刑嶽便賣關子。總也不忘揶揄薑若清幾句。為了聽些故事,薑若清便任他消遣,隻是催他快些講來。


    兩人在旁邊打鬧,薑仙凝轉頭,看見師尊正在對刑少主和濟雲仙姑道,“今日此種術術,薑衍想到兩種術術,分別是陰魅屍魔術和鬼殤控屍術。已經失傳已久,如今現世看似又改了控術,怕是背後有大事在醞釀。”


    薑仙凝看看眾人,頓覺肩頭多了些分量。想自己是這仙派師祖唯一的內門弟子,也是需得為師尊分擔一些,顧著這人間仙界的。邊想邊看向師尊,無論異族在醞釀何事,隻要有師尊在,便是鬼域魔嶺也是不怕了。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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