帖子投訴之處是烏木山林北麵一座荒山,山中盡是枯樹,石洞繁多。薑天雲掐個訣,並未探得妖魔之氣,正猶豫間忽見枯枝抖擻,一個黑黢黢的人影一晃而過。薑天雲帶著四名弟子飛身追上,追的近了竟然是個長發的人,身體壯碩跑的飛快。


    薑若清邊跑邊喊,“這位兄台,別跑了,我們是雲隱山來除妖的,別跑了!”。喊了半天,那人卻置若罔聞,自顧自的狂奔。


    薑若清看了眼師傅,足下提氣,飛身飄過那人頭頂,從前麵攔了過去,甫一落地,薑若清差點跪下。隻見這人全身長毛,頭發蓬亂一團,原來剛才追的時候以為飄飛的衣服,竟然是飄飛的長毛。


    一個瞬間,那人伸著長指甲一爪抓來,薑若清還沒站穩,躲閃不及眼看長甲將至,忽聽一聲悶響,原來是判辭繞上了那人的手臂,動彈不得。可也隻是一瞬,那人忽然發力,沒想到薑天雲竟生生被甩飛了出去。


    薑天雲在地上翻個跟頭繼續用判辭不斷的纏上那長毛怪。雖能短暫控製,但虛耗靈力,卻傷不到那人。


    “這是屍拔,快請你師祖下山。”


    薑若清知事態嚴重,腰間摸出一個彈丸,用靈力打上天空,一朵珠璣花在天空閃了一瞬。


    屍拔力大無比,師徒五人纏鬥了一陣已慢慢落入下風。屍拔左右突圍,突然噴出一口黑色屍毒,眾人掩口的瞬間,屍拔找個縫隙竟然跑了。


    薑天雲一鞭出去竟然沒纏到。


    正犯愁間,突然一朵白雲翩然落在屍拔麵前,瞬間一甩拂塵,塵尾堪堪甩在屍拔臉上,屍拔一個踉蹌,竟然坐在了地上。


    來人正是寂清真人薑衍薑問曦。


    不等屍拔站起,薑真人一手拂塵又出,纏上屍拔脖子,另一隻手瞬間掐出幾個訣,點在屍拔身上,隻聽得敲水桶一般的咚咚聲,本來坐在地上手腳亂舞的屍拔動作緩慢了下來。薑真人一張符紙按在屍拔眉心,這屍拔徹底軟了下來,毛茸茸一團躺在了地上。


    製服了屍拔,幾人這才上前施禮。


    “師祖,這屍拔怎麽這樣?不是普通僵屍,還有如此長的毛!”薑若誠第一次見僵屍,還是個長毛的。


    “這僵屍該是埋在了天然養屍地,日久天長已成了拔,拔類一身長毛均有劇毒,無識無痛,隻知殺戮!”


    “那如何消滅了呀?師祖隻是定住它,接下來要如何呢?”


    “帶迴去,洗盡陰氣,燒了。”


    薑天雲帶著四個徒弟,搬著屍拔迴雲隱山了。薑問曦卻沒有駕雲,徒步走進烏木山林!


    這邊,師徒五人抬著屍拔禦劍而行。


    “師尊,這屍拔我還是第一次見。這到底是什麽東西呀?如此的長毛。”薑若清好奇盯著屍拔,卻畏懼強毒不敢下手摸。


    “師尊,這屍拔十分厲害嗎?為何師尊一看出是屍拔,就要請師祖出山呀?”薑若誠也插言進來。


    “師尊,這屍拔身體這麽硬,是石化了嗎?”


    “師尊,屍拔這麽厲害,那魁拔是不是無敵呀?”


    徒弟們你一言我一語,問題多多。


    薑天雲迴頭看看這長毛屍拔,道,“屍拔乃是屍,活人死後魂魄散去,屍體吸天地之陰氣,聚的多了,陰氣便把全身肌膚浸潤如磐石一般,亦可驅動四肢。屍拔無情無痛,目不識物,無五識無六感,隻知道見到陽氣便去撲殺吞滅。之前那些少女就是被吸了陰氣滅了陽氣,變成幹屍了。”


    “屍拔如此厲害嗎?就連師祖都沒殺掉它,還要帶迴去慢慢處理嗎?”


    “這屍拔是屍不是妖魔邪祟也沒有魂魄,隻是一個被陰氣強化了的皮囊而已。我們修仙之人主要是度化和誅滅魂識。對付屍拔可能還不如人間術士的禦屍術了。”


    “師尊,這屍體吸了陰氣不就是僵屍嗎?怎麽變了屍拔呢?”


    “這山中恐有聚陰之地,長久以來形成養屍地了,此事之後還得細細尋來,清理了,以防後患!”


    “師尊,”薑若誠探過頭來,“師祖的拂塵怎麽如此厲害,平常看著軟綿綿的,今日一見竟然如此淩厲!”.Ъimiξou


    “那是自然,你師祖那拂塵的塵發可是上古靈犀獸的尾毛製成,被掃一下可不是好受的。”


    “師祖還見過上古靈犀獸呐?”幾個徒弟滿臉羨慕之情。


    “機緣而已,爾等好好修煉,自有你們的機緣!”


    師徒幾人邊聊邊抬著屍拔迴雲隱山去了。


    這邊廂,薑問曦在烏木山林裏慢慢行走。最近聽門人議論說烏木山林下的村莊經常丟失和死傷雞鴨牲畜,想是有什麽野獸,雖然這事該歸官府不用仙門出手,但既然路過,就順便看看吧。


    此時烏木山林裏白雪皚皚,一片銀裝素裹。薑問曦隨著雪地裏一條細碎的小印子慢慢行去。果然發現了一些散亂的雞毛,一些破碎的殘骸。越走下去淺顯的雪層下也隱隱有些暗紅的血漬,殘破的野雞和家禽的屍體也有一些了。薑問曦走近查看,突然前方灌木叢中一陣撲撲落落之聲。疾步靠近,掃開灌木,竟然是一副搏鬥的場麵。


    麵前一團毛茸茸的小東西跟一隻山狗正在角力。那毛茸茸的一團竟然是個小小的孩子,裹著一件破爛的獸皮,一團虯結髒亂的頭發埋在山狗的脖頸處,一隻手肘頂著山狗的下頜,另一隻手和一隻腳分別壓著山狗的兩隻前腿。山狗被咬著脖子壓著身體動彈不得,兩隻後腿兀自胡亂的蹬著,估計已經蹬累了,接近痙攣的一下一下的抖。那小孩恐怕也快脫力了,全身不住顫抖。


    薑問曦看到此景,微微愣了一下,揮袖用真氣彈開了山狗。小孩順勢一滾,四肢著陸趴在了地上,頭卻抬起,盯著薑問曦。


    一張黑黢黢的小臉上,小孩的眼睛清澈明亮,瞪得大大的,喉嚨裏發出咕嚕咕嚕的恐嚇聲。


    “這就是偷雞的野獸嗎?”


    薑問曦想上前查看一下,身形剛剛稍有動作,就聽小孩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你是誰?”


    稚嫩的聲音,充滿了威脅。雖然趴在地上的四肢還在微微顫抖,但小孩已經擺好了一副拚命的架勢。


    薑問曦看著好笑,臉色柔和起來,伸出一隻手,“走,帶你吃好吃的。”


    冬日微白的陽光,拖長了薑問曦的影子,小孩趴在薑問曦的影子裏,定定的注視著。


    許久,仿佛確定了這伸出的手也沒什麽惡意,小孩也慢慢伸出小手,放在薑問曦的大手裏。那小手瘦瘦小小,仿佛一瓣花朵握在手中。薑問曦稍一用力,小孩就被抱在懷裏。


    掐個訣,架起祥雲,迴了雲隱山。


    師尊,假如你知曉這一抱就再難放手,當年你還會對我伸出這命定的一隻手嗎?


    “小師叔!”


    “小師叔!”


    掃灑的弟子們拿著掃把恭恭敬敬的行了個禮。


    一個十幾歲的女孩,白衣白鞋,白色飄帶綰著頭頂整整齊齊一個發髻,尾發黑絲垂在背後,一手提劍,一手背後,神色嚴肅不苟。對打招唿的掃灑師弟微微一頷首,沒有片刻停留便沿著登雲階拾階而上了。


    幾個新來的掃地小童不認得她,見人走過去了,偷偷問其他弟子,“這人是誰?為何這樣小位分卻這樣高?跟門主一樣位份呀!而且,怎麽竟然是個女娃?這女娃不是該去隔壁仙姑的荷坤峰嗎?”


    “你是新來的,有所不知。這位可是我們山上師祖的唯一一個內門弟子!師祖歡喜的緊呢。你可別惹她,別看她現在道貌岸然的,一會瘋起來淘氣得很,這一山都不得安寧!不過她隻在師祖的仙峰上,不常下山,你千萬不要去招惹她便是!”


    “師兄你掃階也有十幾年了,這門內門外的事最是了解,就給我們講講唄!”


    “這麽說來話長了,我們一邊掃一邊講給你們聽!”


    幾人雖然悄悄說話,但這小師叔耳朵極好,聽了個大概,心中暗暗想,“誰道貌岸然了?人家現在大了,正經一點你們還不習慣嗎?”


    轉眼,又想到師尊,不由的掛了一臉笑意。想起當年跟著師尊初入雲隱山,斯人斯事還曆曆在目。


    那日,薑問曦抱著小孩迴到雲隱山,交給薑天雲,讓他給小孩洗洗幹淨。可是薑天雲卻接不過去!


    薑問曦伸手送出,薑天雲拔了半天竟然不能把小孩從師叔手臂上拔下來,那孩子一手握著薑問曦的一根手指,另一隻胳膊緊緊抱住薑問曦的手臂,小手還扯著薑問曦的水袖,死死不肯放手。實在無法,薑問曦就把小孩帶迴若水閣,自己處理。


    這若水閣在雲隱山青雲峰,是薑問曦的修行之地。若水閣後有個月花湖,終年湖水溫暖,此時雖山外白雪皚皚,湖水卻仍是溫暖如春,湖麵上飄著嫋娜的白霧,湖麵蓮花竟在此時也依然綻放。


    薑問曦把小孩抱到湖邊,把破獸皮取下來,這小孩此時到聽話起來,任薑問曦擺布,一雙琉璃般的大眼睛盯著薑問曦的臉,卻也沒了恐懼。


    但,獸皮拿掉的一刹那,薑問曦一下懵了!竟然是個女孩!饒是薑問曦是百年仙師,此前清心寡欲,也未見過如此!


    獸皮破破爛爛是撿不起來了,薑問曦一抖外氅,把小孩裹了個嚴嚴實實,抱起小孩放到若水閣裏。


    “你先在此等侯,我叫人給你洗澡。”


    薑問曦轉身,卻走不動。小孩從外氅下伸出一隻小手,又捉住了薑問曦的衣擺。


    洗也不能洗,走也不能走。無奈,薑問曦隻好掐個信訣,讓薑天雲請隔壁山上濟雲仙姑來。


    這濟雲仙姑是隔壁荷坤峰上聚坤門的掌門仙姑,曾經和薑問曦拜過一位仙師求經解惑,所以素來師兄妹相稱,平日講經問道素有往來。即是女童,隻好請仙姑來解決了。


    半晌,這青雲峰上倒是前所未有的熱鬧了起來。濟雲仙姑帶著兩個小仙姑,薑天雲帶著四個弟子都擠到了青雲峰若水閣中。平日冷冷清清的若水閣裏如今到影影綽綽擠了一片人。


    薑天雲也顧不得什麽一山掌門,要穩重端持,純粹為了看熱鬧。平日裏不要說這若水閣,就是青雲峰都鮮少有人來,除了宣武樓一位師兄不怕這位寂清真人,經常來討教武功,其他人是不敢來叨擾這清淨之地的。如今師叔不但帶個女娃上山入若水閣,竟然連仙姑們都進來了。這熱鬧不看,枉為君子。於是乎就帶著四個弟子浩浩蕩蕩的來了,反正師叔如果要翻臉也不用自己一力承擔就是了。


    濟雲仙姑叫兩個弟子拿好衣物,要抱小孩去洗洗,怎奈這小孩依然扯著薑問曦的衣擺。


    仙姑笑著說,“這小娃,有慧根,偏偏扯緊了這仙門最厲害的雲隱真仙了。倒是跟師兄有緣,不如師兄就收她為弟子,親自調教吧。”


    薑問曦看一眼扯著自己的小娃,道:“恐怕還要勞煩師妹調教了,我這山上隻有男弟子,恐多有不便。”


    濟雲仙姑看了看小女孩黑黢黢的小臉,高深莫測的笑了笑,“我且先把她洗幹淨吧。”


    說完,也不嫌髒,抱起小娃,貼著小娃的臉說,“別怕,我們去後山玩水,玩好了就迴來,這樣髒你師尊不喜歡。”


    許是言語溫柔,小娃竟真放了手,被仙姑抱走了。


    不過半柱香,濟雲仙姑就帶著三個小仙姑迴來了。站定,最後那個小個頭從兩個小仙姑的袖擺間鑽了出來。隻見白白嫩嫩一個娃娃,穿著略大的仙姑袍,頭上兩個抓髻,碎發也齊著脖子剪的平平整整,彎彎的眉毛,一雙小鹿一樣的大眼睛,微微泛紅的小臉,真真是年畫裏抱著鯉魚的小童子跳出來了。


    “哎呦,這小娃娃長得真是俊俏呀!”薑天雲忍不住誇起來,“師叔,你若真收她做弟子,也是配得上這青雲峰呢。”


    薑問曦瞥了一眼薑天雲,薑天雲立馬閉了嘴。


    薑問曦起身對濟雲仙姑微微頷首道,“還是有勞師妹了。”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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