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尊,凝兒無事!”薑仙凝眼睛卻不敢看師尊。


    “有事便說吧,勿要拖遝!”


    薑仙凝看看師尊臉色,並無責罰之意,才輕輕開口,“我……想去前殿和師侄們切磋武功。”


    薑問曦眼中閃過一絲詫異,“是若清今天送的飯不好吃?”


    “沒有啊!”薑仙凝也詫異起來。


    “那是他今天惹到你了?還是前殿說了什麽惹到你?”


    “師尊為何覺得他們惹到我?”


    薑問曦嘴角微微笑了一下,“你難道不是去前麵抓你師侄們的臉嗎?如今你習了劍術,越發能抓的得心應手了。”


    薑仙凝“咯咯咯”的笑出了聲,“師尊毋須擔心那些小師侄們,本來凝兒才幾歲。那些師侄大多已結了仙丹,憑我一身蠻力就給抓成那樣,還需多加操練武功呀。徒兒今日便去檢查一下好了!”


    薑問曦摸摸薑仙凝的頭,“你那師侄們哪能用真氣打你,一味地讓你抓撓罷了,你在這山上也困了六載了。凝兒想去玩就去吧,隻是不要去為難你那些師侄,隻讓若清帶你去後山林子裏玩吧。”


    薑仙凝喜笑顏開應了聲,“是”。小兔子一般蹦蹦跳跳跑開了。


    薑仙凝一口氣跑到前殿,各弟子們果真依舊在習武堂練劍。大師兄薑天雲不在,薑若清一本正經的盯著眾弟子,偶爾動手指點一下。


    薑仙凝偷偷溜了進去,溜到薑若清背後,抖出小劍忽的奔薑若清刺去。此劍來的犀利,有的弟子看見了瞪著眼還沒來得及反應,小劍已到了薑若清後心。不愧是大弟子,薑若清一個猛虎踏地向前撲倒,著陸的瞬間足尖輕挑,踢向身後的事物。薑仙凝雖小,武功卻也不弱,一步不退,輕一側身,小劍貼著薑若清抬起的腿刺向薑若清的小腹。薑若清提氣向後一退,小劍刺在薑若清襠部前方的地上。薑仙凝借著小劍點地飛身輕起,一個飛身翻越想騎到薑若清脖子上。


    一個瞬間,薑若清看清了來人是薑仙凝。當著這麽多師弟,薑若清豈能讓九歲小兒得了勝去,一伸手,把正飛身的薑仙凝從頭頂扯了下來。薑仙凝摔了個狗吃屎,撅著小嘴爬了起來。


    眾弟子一看清這臉這表情,心中暗戳戳的抖了一下,薑若清呀薑若清,你自求多福吧。


    薑若清也看見了薑仙凝撅著的小嘴,立刻掛了一副諂媚的笑臉,“呀!我以為是師傅來考驗我呢,劍法如此伶俐,嚇得我拚死一搏,竟然是小師叔呀!小師叔劍法如此精妙,到我們這般歲數怕是要和師祖平起平坐呢!”眾弟子也連忙點頭稱是,稱這許多年未見,小師叔越發仙氣十足了。


    薑仙凝這才緩了臉色道,“師尊說讓你帶我玩去!”


    這許多年的交往,薑若清知這位小師叔就是牙尖嘴曆,貪玩些罷了,心底裏也就是個小孩子。倒也是挺討人喜歡的。於是吩咐了薑若靜盯著習武,自己帶著薑仙凝去後山玩了。


    後山翠竹青青,此時正是竹葉茂盛,一些小蛇聽見動靜悄悄退了開去。竹林裏一些野花是當年挖過的。無甚吸引人之處。


    “若清師侄,整個雲隱難道除了房子就是竹子,偶爾有個湖塘嗎?就沒點別的?這竹林我青雲峰上也有呀,此間雖多些小花,但我當年盡數采過了。”


    “不然還迴習武堂,切磋切磋劍法去?”


    “師尊這些年不讓我下山,恐怕就是怕我叨擾你們,如今真去胡亂比試,師尊會不高興吧。”


    薑若清湊過來道,“小師叔此言差矣!你可知師祖這百年來,都是自己在青雲峰,除了講道法和除魔,都不出山。師祖一心除魔衛道,修身養性,收弟子是絕無可能的。小師叔是師祖百年來第一個弟子,竟然還是個女弟子。你說師尊能不喜你嗎?不讓你下山應該是要你用心研習劍法,也怕這青雲峰下麵不安全吧。”


    “雲隱還有不安全的地方嗎?總歸我也不會自己跑到山下去。”


    薑若清聞言突然一臉神秘,“小師叔,我告訴你呢,你可不要告訴別人,以免圖生禍端。”


    薑仙凝撇了撇嘴,“你也真抬舉我。你覺得我能跟誰說?你說的若不是哪位師兄弟的八卦。怕是我師尊也是知曉的,然後我還能告訴誰?”


    薑若清想想也是,“那倒也放心了。這雲隱如今真是有個危險地方。竹林再後麵,奔著懸崖那邊,高林茂密那裏,山上有個洞,叫無極洞。那個洞本來是一些師傅們閉關修煉的,如今關著一個屍拔,那屍拔甚是厲害。不小心放出來必是闖禍。”


    薑仙凝一聽來了精神,“屍拔是個什麽東西?哪來的?”


    “就是你來的那年,還是師祖出山,才把這屍拔鎮住弄迴山上來的。”


    “我師尊都出手啦?”薑仙凝更好奇了,“那如何沒除掉,倒帶迴山上來了?”


    “我師尊說,要是除掉,師祖正英一出,屍拔也就倒了。但是那是人間那些術士的除法。除了之後陰氣屍氣都還在。就不知道又會集結在哪裏,做出禍事來。我們仙家講的是度化,要慢慢拔除陰氣,再燒掉。如今已六年了,陰氣還未散盡,人間那養屍之地也還未找到。”


    薑仙凝抓抓下巴,師尊出手捉的妖怪,這可要好好看看,“若清,你帶我去看看屍拔吧!”


    薑若清一聽,臉色驟變,“這可使不得,不說我們進不去,進去了萬一惹到那屍拔,恐怕惹禍上身!去不得。”


    薑仙凝隻得暫時作罷,和薑若清一起捉了會兔子,采了會花草,順便做了兩個小竹椅,椅子上麵還有棚子。薑若清說,“玩累了就在這裏歇息,以後搭個大點的棚子,小師叔就可以在竹林裏午休,十分靜沁怡人,修心養性的。”


    薑仙凝玩的十分愜意,傍晚跟小師侄們湊著吃了晚膳才磨磨蹭蹭迴了青雲峰。


    今日晚膳大師兄不在,下麵一群弟子開起了茶話會,誰誰誰禦劍禦的好,誰誰誰飛的穩,誰誰誰符篆畫的有靈氣,誰誰誰竟然鍛了一把劍,誰誰誰煉了幾顆丹。


    薑仙凝聽的稀奇,這些年師尊隻教她耍耍小劍,雖然劍法絕妙,但終歸是憑著一股蠻力肉搏。雖然師尊也教了練氣,但隻是幾句口訣,卻沒什麽幫助呀。


    薑仙凝疑惑的道,“各位師侄,你們為何都能禦劍飛行了呢?我怎麽隔空取物都不行呢?”


    薑若懷迴道,“小師叔,你要先結了仙丹才算真正修仙了。”


    “我也練了六年了,除了劍法別的好像什麽都不會”薑仙凝訕訕的,“是不是師尊不喜歡我呢?”


    “師祖可曾交過小師叔練氣訣?”


    “就是那幾句什麽的氣走丹田,吸納真元,天地四方,陽原齊集,自頂而入,丹陽而結,運流四肢,氣走百骸,真氣積聚,仙凝自開。對吧?背了很多年了。也不怎麽押韻,不知道背來做什麽。”


    薑若誠探頭過來,“既然師祖教過小師叔練氣訣了。那就每天練習吸納吐氣之術嘛,至於結丹,要看天緣和天資了。師祖是七歲結丹的,二十幾歲就修成地仙,天資傲人的,我們嫡師祖說--也就是小師叔你師尊的大師兄”說著,假裝捋著胡子演了起來,“‘薑衍呀,天資過人,如今二十幾歲就成地仙,四十幾歲就能飛升成仙受香火供奉了吧。’可是,不知為何這都百年了,師祖還是地仙。”


    薑仙凝倒是有些開心,“師尊要是早早得道成仙了,如今我就沒有師尊了。地仙就很好,超凡脫俗,清淨自在。真仙到底好不好我們都沒見過。”


    眾弟子若有所思,也都點頭稱是。


    “話說,我到底什麽時候才能禦劍?能禦劍了是不是修為就很高了?”


    “這禦劍算是入門級的法術了,你看弟子們都會,像師祖那般修為,就不用禦劍,直接駕雲了。”


    “駕雲?”薑仙凝從未見過師尊飛,那不是真仙才能駕雲嗎?


    “說是駕雲,其實也是一種禦劍術。不過師祖已經人劍合一,師祖的劍是劍意,就是真氣凝結而成一道劍氣。所以師祖是直接用真氣禦劍而不是禦的真劍,這就是仙家講的禦風而行。小師叔要先結真丹,然後操控丹氣,然後禦物,才能禦劍。不過都是初級,結了丹很快就會了。”


    薑仙凝聽的一臉羨慕,本以為師尊隻會講些晦澀難懂的道法,耍耍竹劍,教些拳腳功夫。沒想到原來是自己資曆太淺。想到這六年來枯燥閑散的日子,自己還是太不用心了。


    邊走邊想,行到若水閣外,紙窗上透著悠悠的燭光,一個端莊頎長的身影,燭光下拿著一本書,微微晃動的燭光中,那身影也輕輕搖曳。薑仙凝心裏一股暖暖的東西化開來。


    輕輕推開門,探個頭進去。薑問曦微微抬眼,嘴角似乎笑了一下。薑仙凝撲上去,掛在薑問曦脖子上,臉貼在薑問曦的胸前,輕輕的說:“師尊,徒兒錯了,師尊現在教我練劍吧。”


    薑問曦推開薑仙凝,拍拍她的頭,“今日到不懶怠了。”


    薑仙凝甜甜的笑著,抓起兩把竹劍,率先跳到院中。


    月光下,兩道白色的身影,隨劍意飛舞著。今日薑仙凝的劍耍的格外認真,格外好。


    耍了幾趟劍,薑仙凝讓師尊先去休息,自己在月光下吸納吐氣,心法要訣細細體會。慢慢的,薑仙凝身體周圍仿佛有微弱的氣息在飄走流動,想要觸摸,卻無形無質。薑仙凝再背心法試著凝結那些微弱的氣息。突然,頭頂仿佛有一絲遊魂進入,薑仙凝立刻引導這絲氣息,遊走四肢百骸,進入丹田,旋轉凝結。這一圈走下來,好像修了一條官道一般,頭頂竟然似乎有個漩渦,周圍的氣息源源不斷的自頭頂湧入,沿著那條“官道”遊走全身直撲丹田。


    一下子湧入太多,薑仙凝竭盡全力穩住那些氣息留在丹田,但那些氣息仿佛一頭頭發瘋的野鹿,四處亂撞,薑仙凝的丹田隱隱作痛,還在不斷湧入的真氣逐漸好像野豬一樣撞起來,薑仙凝想喊師傅,但是喉嚨也被氣息封住。薑仙凝想爬進屋去,但是手也被真氣壓製住。身體裏的野豬撞得仿佛撕裂了內髒,全身著火一般,火辣辣的熱氣順著鼻孔噴出。薑仙凝怕極了,恐怕今日就要在師尊門前被燒死了吧,明日師尊出門看到一堆焦炭,也不知能不能認出是凝兒。越胡思亂想越是心神不寧,靈魂好像馬上就被燒出體外了。


    突然,一股涼涼的溪流自頭頂流入,神識突然從烈火中被撈了出來,那股溪流順著身體遊走,內髒也舒服了不少,最後進入丹田和那團火匯合,角逐,穩穩的凝結成丹。此時丹田裏仿佛有什麽溫暖的東西漸漸停了下來。


    薑仙凝睜開眼,身體仿佛被拆開又裝好,疼的動彈不得。師尊一手按著薑仙凝的脈門,另一隻手按著薑仙凝後背輸送靈氣。原來那涼涼的溪水是師尊的靈氣。


    薑問曦正詢問的盯著薑仙凝。


    薑仙凝扯著疼痛的臉笑了笑,“謝師尊!師尊,我是不是結丹了?”


    薑問曦對著薑仙凝溫柔的笑了一下,“凝兒九歲便能結丹,天資卓絕今後不可限量,要多加勤奮。凝兒結的還是實丹不是虛丹,真是可喜。不過操之過急,差點真氣暴體。不是為師發現靈氣異動,你恐怕至少也要傷了丹元,以後凝兒不可冒然!”


    薑仙凝點點頭,想抬手謝師尊救命,無奈身不由己,手抬到一半,劇痛襲來,一頭栽了過去。


    薑問曦看著撲倒懷裏的薑仙凝,無奈的搖搖頭,抱起來進屋放到了臥榻上。


    薑仙凝占床就睡了,這一睡昏天黑地,夢中混亂一片,仿佛在除魔,懟天懟地。累的要命。漸漸魔除完了,在瑤池裏舒舒服服泡了個澡,醒來。竟然真的神清氣爽,走起路來也覺得身體輕盈。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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