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一日時間眾人便於雲頭之上遠遠望見一片雄偉卻陰沉的城池。層疊的黑色建築如同一隻隻自山中探頭而出的怪獸,層層疊疊前唿後擁的自山霧中不斷窺探。這一座烏黑厚重的建築便是佚城。


    眾人依舊自山下按落雲頭收迴寶劍,準備徒步上山。刑嶽走在人群最前方,緊跑幾步找到當年上山的去路。如今這小路已經長滿青苔,山路邊的野草蓬蓬亂亂橫在石階上。刑嶽一邊用腳踢著野草,一邊疑惑的嘀咕道:“在家中商討了許久,不是應該到此處來細細尋找佚城入口嗎?怎得卻在雲頭便看得清清楚楚,這是知道我們要來便敞開大門迎接嗎?”


    “得來全不費工夫,不用四處找了。豈不是甚好?”薑若清聽見刑嶽的嘮叨,在身後答了一句。


    “未必,不勞而獲心下不實,從前眾人都尋不得,如今卻自己跳在眼前,不知所為何事,許是個陷阱也未可知。”刑風亦是開了口。


    “師尊,你如何看?”既是眾人皆是心照不宣,薑仙凝此時也不再掩飾,便直接叫了‘師尊’。


    “絕非好事。”薑問曦簡單明了的答道。


    眾人在山路上緩緩而行,越是靠近佚城越是心中沉重起來,不知此次佚城忽然現身到底是福是禍。


    日頭才剛慢慢隱入樹後之時,刑嶽第一個登上了山頭。才一露頭,隻見一個曼妙的身影站在山頂,正目光盈盈的盯著自己。刑嶽一時心中一跳,一隻手順勢搭在劍柄之上。但抬頭時,卻見一張鮮妍如花的笑臉正滿麵柔情的對著自己。這張臉竟是有些眼熟。


    “岑淩哥哥。”麵前女孩柔聲叫道,一時興奮的漲紅了臉蛋。


    刑嶽一時呆在原地,愣愣盯了女孩一會,略有些猶豫的道:“阿……阿蔓?”


    “岑淩哥哥竟還記得我?”女孩立即迎上前來,緊緊拉住了刑嶽的手。刑嶽略有些尷尬的笑笑,抽一抽手,怎奈阿蔓扯的太緊,自己卻也不好用力甩開,便隻得由著她去了。


    兩人言語之間,其他人也都爬上了山頭,見到了阿蔓。


    “阿蔓?”薑仙凝也是滿麵驚訝,卻是立即認了出來。


    自前次同阿蔓分別至今,一晃已是幾年,如今阿蔓已經出落成一個亭亭玉立身姿曼妙的少女。眉眼也更加長的開了,比前時的清秀更加多了幾分溫婉。正是一個如花似玉的美少女了。


    “薑姐姐!”阿蔓聞聲轉頭,看見薑仙凝,便立即鬆了刑嶽又拉住了薑仙凝,“薑姐姐果真是來了。我竟沒有白等。”


    “阿蔓,你……是在此等我們?”薑仙凝滿麵疑惑。


    “正是。”阿蔓滿麵笑意,略有些得意的揚一揚下頜。


    “你是如何知曉我們要來此地?我們來時並未隻會任何人,更是無人知曉。”薑若清也湊上前來,連聲問道。


    “嗬嗬,”阿蔓歡聲笑了起來,“別人我並不知曉,薑姐姐來了我卻是能知道。”


    “我?”薑仙凝更加疑惑。


    “正是,薑姐姐可還記得你我體內有對親緣蠱蟲呀?”


    薑仙凝聞聽阿蔓所言,仔仔細細想了一會,隱約覺得好似確有此事,但近些年所經之事甚多,蠱蟲之類如此細枝末節之事早已模糊不清不甚明了。便隻得隨意點了點頭。


    阿蔓並未並未糾結薑仙凝是否記得蠱蟲,笑嘻嘻繼續對眾人解釋:“我同薑姐姐體內有一對親緣蠱蟲,故此薑姐姐離得近了我自是有所感覺,又想著近些日子佚城忽的又浮出了地麵,薑姐姐必然是要到佚城來探查一番的。故此我便來此地等候。整整等了一天才等到你們。果真還是來了這裏。隻是既然來了,因何不去寨子裏叫上阿蔓?”


    阿蔓說著撅起了小嘴,假意生起氣來。


    “阿蔓,此次佚城之行想必甚為兇險,我們來時匆忙並未想過叫上你。你雖是一直等在此地,這份情誼甚是令刑嶽感動,但此行你益同我們一道,如今見也見過了你還是趕快迴寨子去吧。待我們除了妖物再去寨子裏找你玩耍。”刑嶽止住薑仙凝二人談話,麵色凝重起來。


    “岑淩哥哥,你因何不願帶著我?可是覺得我法力低微?近些年我得了機遇,法力高了不少,自保還是可以的,你們帶著我也不必為我憂心。再者,來也是我自己來的,命是自己的,岑淩哥哥無需為我負責,隻當你們不來我也是要進去的。”


    “阿蔓!此事絕非兒戲。上次我們本就不該帶著阿水,此次更加不能帶著你!”刑嶽聽聞阿蔓所言,竟是忽的發起怒來。


    “岑淩哥哥,你不用再勸我,想來你也應該知道我為何一定要去。上次雖然不是我這肉身,但今次便是用著我阿蔓的身體也一樣不能讓你獨自進去。”阿蔓目光堅定,看來是鐵了心要進佚城去。


    “如何就是我獨自進去,此次比前次還要多了我兩位兄長。”刑嶽狠狠盯著阿蔓,微微有些顫抖恨不得一掌將阿蔓打下山去。


    “我說的隻是岑淩哥哥同我,況且此次又多了仙長,那我更加不用怕了。”阿蔓依舊笑嘻嘻的看著刑嶽,並不想要改變主意。


    “你……阿蔓,此事並非兒戲,連薑真人都不能知曉此行深淺,一旦入了佚城便再難顧著你了。”


    “我並不需要他人顧著,岑淩哥哥和各位仙師隻管除妖便好,阿蔓說了,阿蔓自有保命的法器,若果真不能活著出這佚城也礙不得他人的事,岑淩哥哥就不要再趕我走了,便是岑淩哥哥此時不帶著我,我便自己進去好了。”阿蔓忽的收了笑臉,又撅起了嘴。


    “阿嶽,便帶著她吧,多個幫手也是好的。隻小心行事便好。”刑風見阿蔓一心想要跟著刑嶽,並無一絲要離開的意思,便開口一同勸說起來。


    “大哥,你又不知道……”刑嶽一時心急頂撞了刑風,一時又覺失言,隻悶悶的哼了一聲轉過頭去,卻是依舊不願帶著阿蔓。


    “三哥哥,你若不去阿蔓便也不去,不然你也別去了。”薑仙凝忽然開口。


    “這如何使得?我怎能讓你一人……”刑嶽說到一半,忽的收住話頭,知道薑仙凝是有意而言。低頭沉吟一時,忽的笑了一聲,繼續道,“也罷,全都進去,想來誰也難得護得住誰。”


    語畢,獨自轉身奔佚城走去了。眾人皆是微微輕歎一聲,薑仙凝拉起阿蔓,皆是跟在刑嶽身後向佚城走去了。


    此時佚城城門打開,裏麵影影綽綽無數人頭於城內緩緩而行。似是熙熙攘攘熱鬧非凡。但城中卻是一片寂靜,好似所有人皆是默默談笑,啞聲交流,整個佚城好似籠罩在一片死寂之中。


    幾人緩緩踏入佚城漆黑厚重的大門,才自城中停住腳步,隻聽身後大黑門忽的發出轟隆之聲,在轉身時,兩扇數丈高的大門竟自顧自的關閉了。一時卻是沒了退路。


    “想來這佚城就是在等我們。”魑離輕聲道,“不管是龍潭虎穴還是地府陰曹,既來之則安之。今日便找個客棧先休息吧,待得佚城轉入法器之中,到得夜晚之時我們再行動。先去看看魂息再去地牢。如此可好?”


    其餘人等並未有人迴答,而是全都轉頭看向薑問曦。


    “也好。”薑問曦淡淡答道。


    魑離聞言便一個轉身奔了佚城中一座最高的小樓,城中人影綽綽,城門的告示牆前依舊站著一圈人。


    薑仙凝想到初來佚城之時,自己同師尊在牆上看見懸賞捉拿魑離和薑問曦的告示。此時已過了這許多年,不知今日又是通緝的誰。


    一時好奇,薑仙凝便轉個身擠進人群之中,這人群看似密集,但竟然不過是一片影像而已,薑仙凝甫一走過,人影便飄飄忽忽消散了,待人走過之後又再慢慢凝聚,形成一片人群。薑仙凝並不驚訝,本是進來之時便已知曉這佚城的黑影並非是真人,如今見著是些影人也並非是甚稀奇事。


    擠過一眾人群,薑仙凝來到告示牆前,牆上依舊貼著層層疊疊的懸賞告示,其他告示全都模模糊糊好似被雨水衝刷的淡薄了,並看不清楚。隻有最上麵一排告示,帖的整整齊齊清清楚楚。薑仙凝一一看去,告示共有十張,上麵清清楚楚畫著一片頭像,竟是今日一眾來人。


    薑仙凝心中一驚,暗暗吸了一口涼氣,難道這佚城竟是自己有靈魂嗎?眾人進城之時並無一個活人自城中出現,這些告示是從何而來?便是來時走漏了風聲,有人提前畫了畫像,那阿蔓的畫像卻是何時畫好?莫不是眾人在城門處爭吵之時,城內竟有人倏忽間畫了一眾畫像,還一一貼在城門處的牆上?若是如此,那此時會不會依舊有人監視?


    想到此,薑仙凝後背微微發涼,好似陣陣涼風自後腦吹來。不敢再獨自站在一群影像之中,轉身便匆忙想去追趕眾人。怎知一轉身卻撞在一人身上,同這人重重撞了個滿懷。


    薑仙凝大驚,正要轉身逃跑,卻被這人緊緊抱在懷中,耳邊一個聲音輕聲道:“別動。”竟是師尊。


    薑仙凝壓住心中疑惑,不再掙紮,悄悄抬頭向頭頂望去,正是師尊刀削般的臉頰。薑仙凝側過頭,將耳朵貼在師尊胸口,強勁而有力的心跳聲傳入耳膜。薑仙凝略略放下心來,此人正是師尊本尊,並非妖物假冒。但師尊因何卻要自己別動。莫不是踏了什麽要緊的陣門?ъimiioμ


    既不敢動,也不敢問,薑仙凝伏在師尊懷中靜靜等了一時,隻覺薑問曦緊緊箍在自己身後的手臂漸漸放鬆了力道。


    “師尊,可是凝兒踏了什麽陣門?”才能自由動彈,薑仙凝便立即抬頭問道。


    “並非,”薑問曦淡淡答道,好似並不在意,拉住薑仙凝轉身便走,轉身之時眼角輕輕瞥了一眼告示牆。


    薑問曦雖是不願迴答薑仙凝所問,但薑問曦一舉一動細微末節薑仙凝皆是細細看在眼中。雖是任由薑問曦拉著手臂向前麵魑離追趕而去,但卻抽了空當悄悄轉頭看向了告示牆。不看則已,一看之下心頭卻是狠狠一頓。隻見適才貼在牆上自己的畫像,此時卻是雙頰凹陷,眼泛綠光流著鮮血,好似被人吸幹了陽氣。


    其他人的畫像似是也略略有些變化,薑仙凝正待再仔細看上一看,卻是被薑問曦狠狠一拉,自中影像之中轉了出去,繞過一棟屋舍走到大道上去了。


    薑問曦走的很快,不過須臾便追上才進入旅店的幾人。薑仙凝入得屋中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四周景物似是有些熟悉。一樓是個普通的酒館,不少影人坐在桌前寒暄飲酒,店小二穿梭於一眾食客之中,但對薑問曦一眾來人卻是視若無睹。牆邊一條樓梯通往二樓,薑仙凝輕輕拾階而上,越是上前這一屋一座便越是熟悉,薑仙凝忽的恍然,這酒館竟是當年自己同師尊第一次遇到君夜殤的酒館,師尊還在此地挨了一刀,留下一條永久的疤痕。今日竟不知是巧合還是魑離有意,竟有一次入到這裏。


    薑仙凝緩緩走上二樓,來到當初君夜殤包下的齊楚閣前,薑仙凝靜靜站在門外一時竟不敢推門而入,此時佚城頗有些詭異,景色事物雖是好似當年一般無二,卻都是些毫無聲息的影響,竟連個影魔也是算不得。此間齊楚閣是當年君夜殤包下的一間,如今卻是不知內裏是何事物,若是推開此門正是見到君夜殤同師尊正在纏鬥,當真是不知如何麵對。


    薑仙凝正站在門前猶豫不決之時,刑嶽竟忽然自身後走上前來,一個挺身一把便將房門推了開來,薑仙凝來不及製止,便見兩扇雕花的大門忽的一聲大敞開了。薑仙凝立時閉上雙眼,又緩緩睜開,裏麵竟是空無一人,並無客人也並無當年的景象。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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