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尋了骷髏頭,又返迴涼亭,刑嶽率先浮出水麵,拎著一條粘濕的頭發,用力一甩,那骷髏頭便骨碌碌的滾到涼亭中心去了,噗的撞在刑風身上才停了下來,黑洞洞的眼眶冷冰冰盯著湖中三人。


    此時陣中無人誦經,吹笛,三人隻得忍著頭痛拚命爬進涼亭陣法之中。


    “薑仙凝,你可是覺出了?水下沒有梵音之氣,也不怕動情反噬。”刑嶽才爬上涼亭,顧不得擰幹衣衫便急匆匆問薑仙凝。


    “我也察覺到了,隻是你在水下因何動情?莫不是被那骷髏嚇著了?”說著薑仙凝點點頭,似是有些明了,“你在水下確是抖了一抖。”


    刑嶽苦笑一聲:“堂堂七尺男兒,還能怕個骷髏,薑仙凝,你太瞧不起人了,無論如何我家也是武修世家。”


    薑仙凝聞言連連點頭,一拍刑嶽肩膀,低聲道:“無礙,我嘴巴嚴的很,誰說武修世家摸到骷髏就不能抖了?我每次下去都怕的要命,也並不礙事,你也不用自卑。”


    刑嶽有些幽怨的瞥了薑仙凝一眼,輕輕搖了搖頭,嬉皮笑臉的道:“下次若是我怕了,你還拉著我。”


    薑仙凝懶得理他,一臉嫌棄的瞪了刑嶽一眼,便追著濟雲仙姑去擺弄那顆骷髏頭了。


    濟雲仙姑正撿了骷髏頭濕漉漉坐在亭邊細細查看。薑仙凝和刑嶽也湊了上去。m.Ъimilou


    隻見這顆頭顱比普通頭顱小上一些,光禿禿滑溜溜的禿腦殼上,竟突兀的長著一蓬濃密的黑發,黑發在水中順滑飄逸,如清風柳絮般在湖底舞動飄搖。如今卻隻好似一條拆散的麻繩,一條一縷自濟雲仙姑手中直直垂下,輕掃著亭底。兩邊眼眶中各一顆透明的晶石散發著冷冽的白光。想來水下之時,便是被它晃了眼睛,隻是這水下並無光亮,這晶石的光是自哪裏反射而來呢?


    濟雲仙姑把這骷髏頭翻來覆去看了幾番,除了眼眶中兩顆晶石,並無其他有用之物。


    “濟雲師叔可識得這頭骨是何物?好似比人頭要小上許多。”薑仙凝湊上前,對著骷髏端詳了一番,覺得這頭許是個嬰孩的頭顱,但這牙齒卻是又大又長,並非嬰孩所長。但若不是嬰孩,這頭便是太小了些,即便是分外嬌小的女子,若是頂著這樣小的一顆頭顱,也要像個小頭怪物一般。


    濟雲仙姑輕蹙著眉頭想了一會,又微微搖了搖頭。


    “濟雲仙姑可是想到了什麽?”刑嶽緊緊盯著濟雲仙姑的臉。


    濟雲仙姑並未答話,而是迅速翻過頭骨,運上真氣對著頭骨的下頜,用力一扳,骷髏的嘴便一下張開了,裏麵黑黝黝一個物件,好似一塊風幹的舌頭。


    “這是何物?這骷髏竟然還有舌頭?”薑仙凝心中有些作嘔,這骷髏不知死了幾時,竟還有根黑硬的舌頭,卻又不敢當真生出嫌棄之情,隻得撇著嘴,強行壓下心中厭惡。


    濟雲仙姑見到這條僵硬的舌頭,臉上卻微微帶了笑意,目光清朗的看著二人:“適才我還有些猶豫,如今便是確定了。這頭顱並非是人的頭骨。”


    “並非是人?難道竟有長著人頭的動物?”


    “這便要考考你二人道法了。法經中古史記載的上古精怪,你們可能想到人頭人麵的?”


    薑仙凝自是不愛看道法,平日裏師尊若是開壇宣道,薑仙凝必定找個借口開溜。但唯獨這道法裏的古史野傳是她喜歡的,裏麵精怪趣聞,薑仙凝自是各個都能背的清楚。此時濟雲仙姑問起這人麵怪獸,自己竟是能想到不少。


    “若是說怪物,凝兒卻是有些知曉,長著這樣小的人首,想來就是狌狌(xing)和長右?”


    濟雲仙姑點頭:“凝兒所言極是,這個頭應該是長右。上古長右獸據說長著人頭猴身,於普通人而言個頭較小,能同人一般直立行走,故此長右常常穿上人的衣服去人間遊玩。隻是這長右卻是天生災星,走到哪裏,哪裏便會發生水患,故此人們認為長右是個災星。


    但長右自己卻並不知曉人們早已恨它入骨,依舊跑去人間玩耍。人們早已熟識長右的身形,便是穿了人的衣服,也與人類不同,不多時便被人們抓了個正著。


    人們把長右架在火上燒了七七四十九天,長右被燒的隻剩一顆頭顱,但隻是這顆頭顱,依舊可以引發水患。


    後來有個法力高強的道長告訴眾人,隻要用黑玉堵住長右的嘴巴埋在幹旱之地便不會再引來水災。


    於是各地抓住長右的,便都以此法為葬,之後果真再沒發過水災。”


    “這個故事倒是神奇,若這是長右,卻是如何到了這陣裏來的?若是有意為之,又作何用處呢?難道道法書裏上古的妖獸竟真的跑到這陣法中來了嗎?”刑嶽聽了長右的故事,更加迷惑起來,此地竟出現一個上古妖獸,這當真卻是個奇事。


    “刑岑淩,故事隻是借鑒之用,這塊骨頭未必就是長右,多半是依照長右而造。你竟如此大驚小怪。”


    刑嶽略有些羞赧的笑了一笑,知道是自己露了怯,但嘴上卻並未服輸:“便是真的長右也未必不可,薑真人的拂塵尾,不是據說是上古靈犀獸的尾毛嗎?此地有個長右又算得什麽?”


    此言一出,誰知薑仙凝竟真的信了起來:“如此說,倒也未為不可,師尊能尋著靈犀獸,別人也能尋著長右。倒也說得過去。”


    “這頭骨是不是長右,且不用管他,隻是這銜玉之法與長右一般而已。還是需得想一想是做何用處才好。”濟雲仙姑打斷了兩人話頭,依舊左翻右轉,裏外查看這顆頭顱。


    頭顱自底部一眼便可看到頭頂骨,黑玉大小剛好卡在下頜骨兩邊,才得以做到銜玉而不掉。眼眶中的晶石嵌在頭骨最裏處,顯得幽深而神秘,偶有些許光亮,便精光一閃,折射出黑玉的光芒。


    “濟雲師叔,即猜不出這骷髏是作何而用,便去水下看看那陣法,如此可好?”薑仙凝實是想不出長右和這陣法的關聯,隻得暫時不想,“那水下陣法一直看不清麵目,也許甫一看清便一切明了呢。”


    濟雲仙姑和刑嶽都深以為然,三人便再次下水查看亭底陣法。依舊一片黑暗,隻得看清亭邊一角。三人再次集於涼亭之上,刑嶽苦著張臉幫薑仙凝擰衣服上的水。


    “如此上來下去當真是冷的很,這亭底著實黑暗看不清亭底到底畫些什麽,這到如何是好?”


    “若是有顆夜明珠便太好了,聽說海底龍宮都是以夜明珠照明。”


    “若是想要夜明珠,便要去皇帝家,普通人家倒是難見。有沒有傳說中那樣明亮也是無從可知。”刑嶽搖一搖頭甚是為難,曾經在水下若是黑暗便隻是摸黑行走,卻沒有什麽能在水下照明之物。


    頭骨和亭下陣法都看不清楚想不明了,便是想要討論討論也是毫無頭緒,不知從何說起,薑仙凝和刑嶽二人懨懨的坐在亭中,薑仙凝微微有些顫抖:“每次都是師尊想法子救我,隻要有師尊在,凝兒便隻管跟著就好。仔細聽著師尊吩咐,做得好了必定會旗開得勝,若做得不好也不用著急,自有師尊在後麵坐鎮。今次凝兒好容易找個機會想自己籌謀籌謀破了此陣,也叫師尊得凝兒一次救,誰知陣眼似是就在眼前卻是毫無頭緒。真真是書到用時方恨少,怕是又因著我道法偷懶,所以想不出個所以然。”


    “不然,我們一起把這亭子翻過來?”刑嶽忽的想到一個自認為的好辦法。


    “刑岑淩,你如今當真要當這一介武夫之名了嗎?初見你時,你可是翩翩公子,風流倜儻,不過是油嘴滑舌而已。如今這油嘴滑舌依舊在,腦子和風度卻沒了嗎?這陣法若是靠蠻力可破,還要陣眼作甚?再者,這陣中一草一木皆是師尊真氣所化,你怎知這亭子就不是呢?你要翻亭子,可是要同我師尊角力?”


    刑嶽狠狠的歎口氣,把濕衣服塞在腰際:“倒是我疏忽了。隻是明明見了陣眼,卻因為不能照明便行不得,也真是可惜。”


    “仙凝說到夜明珠,許是我們也能做出一個,此時也無甚更好選擇,便一起來做個夜明珠吧。”濟雲仙姑麵帶笑容,自袖口裏拿出幾個琉璃晶球,分給薑仙凝二人。


    “濟雲師叔,這是何物?你竟然隨身帶著琉璃球?倒是好看,隻是琉璃並不會發光,如何做成夜明珠?”薑仙凝捧著琉璃球,左右觀看,心中甚是喜歡。


    “這並非普通觀賞的琉璃球,”一邊說,濟雲仙姑一邊對著琉璃球輕輕一拍,琉璃球便自中間齊齊分開,中心位置竟是一個空洞,濟雲仙姑又自袖口中拿出一些紙包發給兩人,“這是我門中秘製的磷花粉,點然後可發出瑩瑩微光,並不燃燒,便是封的嚴密不透一絲氣息,也是一樣發亮。所以在一些幽暗的深洞中,雖火訣並不能燃,這磷花粉卻是可以一直發光的。適才仙凝說道夜明珠,我便突然想到,此物若放在這琉璃晶盞中便是道水下也不怕了。豈不是如同一顆夜明珠?”


    濟雲仙姑說著,便把磷花粉撒入琉璃晶盞,掐個火訣點燃,再關閉琉璃晶盞。一團微黃的熒光自琉璃晶盞中發散而出,映照著濟雲仙姑的手掌,臉龐都是一片瑩瑩的金黃,竟好似在這掌中捧著一顆天空的星星。


    濟雲仙姑捧著琉璃晶盞再次沒入湖中,片刻,仙姑便扶著涼亭邊緣招唿兩人:“速速下來,看得分外清楚。”


    薑仙凝有些莫名的欣喜,立刻燃了自己和刑嶽手中磷花粉,閉好琉璃晶盞,撲通通跳入湖水中,急匆匆去看那亭底陣法圖了。


    這陣法圖除了一眾線條外,在不同方位標注著不同文字,此時借著琉璃晶盞的金光,竟是看得清清楚楚,身下湖水也越發波光粼粼,再無了先前黑暗中的隱隱恐懼和憂慮。


    薑仙凝捧著琉璃晶盞細細辨認眼前模糊的字跡:“遷徙宮,命宮,子女宮,夫妻宮,兄弟宮,交友宮……濟雲師叔可是知曉這是何種陣法?怎得好似……好似一人在世間所觸之人?所觸之物?”


    “這……”濟雲仙姑也有些猶豫起來,“這並非陣法,到好似是人間江湖道人算命的圖譜。”


    “算命?”刑嶽指著自己眼前的字跡,點了點頭,一個翻身迴了涼亭之上,對著水下大喊,“官祿宮,財帛宮,當真是算命用的。雖是占卜麵相之法自古便有,但一直難登大雅之堂,不過是民間術士誆騙錢財的手段而已,如今這算命的圖譜刻在亭底,能作何用?難道陣法一起,便會給人卜上一卦?”


    薑仙凝自水下探個頭出來,在水下比劃實在是累,荒廢感情卻說不清楚:“刑岑淩,你既是曉得這是命相圖,可是能說個一二?”


    刑嶽聳著肩搖一搖頭:“說個一二也不過真是一二,我隻知這亭底的命相圖似是叫十二宮命圖,其他並不知曉,有何法門更是無從說起。”


    薑仙凝用手肘撐著亭子,把頭探入陣法之中,身上被梵音之氣隨意敲打著,卻並不感覺有何不適,隻覺陣陣微涼倒是有些舒爽:“如今長右和麵相圖就擺在麵前,到底有何聯係?上古精怪,人麵猴身,水患,麵相圖?毫不相關,難道是忽略了什麽?”


    刑嶽又捧起長右頭骨細細揣摩一番:“還有一塊黑玉和兩顆晶石。要我說,即是不能掀翻亭子,便把黑玉挖出來看看。便是有何狀況,再想辦法應付便好。總好過在這裏毫無頭緒,隻是幹等要好上許多。”


    “你說的倒是不錯,隻是如果,萬一拿出黑玉這陣法便崩塌了,便要如何?真若如此,師尊和刑少主就危險了。隻怕真氣收不迴。”


    刑嶽捧起長右,麵對這麵,臉貼著臉,鄭重其事的問道:“你來說,你這地盤到底如何出去?”


    “問他無用,我想到一個破陣之法。”


    二人驚異尋著話音望去,竟是濟雲仙姑自水中探出了頭。


    “水下麵相宮位之中皆有機關,早年間我識得一個江湖道長,此人斷命斷的極準,隻是看你一眼便可知你前生未來。此人教過我一個逆天改命的秘法,喚作‘蟬脫濁穢’之術。此時長右和麵相十二宮竟是同這秘法甚是相宜得章。”


    “逆天改命?”薑仙凝尋思一下,“正是,正是它,濟雲師叔,這秘法如何用,還是快些道來吧!”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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