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仙凝站起身,四周查看一番,魅仙依舊在屋宇仙樹間穿行疾跑,刑風和濟雲仙姑也還在後麵追趕。想來,這是魅仙造的幻境,她在此間便會靈活許多吧。


    薑仙凝朝刑嶽點點頭,刑嶽也點頭領會,兩人便奔著魅仙跑來的方向,迎頭堵了上去。魅仙依舊滿麵風塵媚態,衣衫隨意的披掛著,露著半個肩頭一條大腿,此時飛跑起來更加的衣不蔽體。


    薑仙凝迎著那團紅白之物,抖劍而上,誰知魅仙輕飄飄跑的近了,卻忽的一個轉身又奔一個新的方向跑去了。薑仙凝二人便也落在了魅仙身後,同刑風二人會在一處,變成在背後追趕之勢了。


    追了一時,魅仙依舊七扭八拐的四處亂跑,身後幾人包抄了幾次,卻依舊還在身後。薑仙凝心中有些急,卻不敢動氣,但若是一直這樣追下去,到底何時才算個頭?況且薑仙凝懷疑,陣法裏的魅仙到底是不是真的,或許隻是一縷鬼氣?追了這許久她竟然不累。


    想到此,薑仙凝見魅仙又自自己身前換了方向奔跑,便趁魅仙在眼前跑過之時,一個抬手把凝仙扔了出去。


    眼見凝仙追上魅仙,便要刺中魅仙後腰,隻見魅仙突然忽的又轉了彎,凝仙便擦著魅仙的衣擺飛了過去。薑仙凝正要掐訣收迴凝仙,卻見凝仙借著衝勁一下戳進了一座小樓的牆壁裏,頓時,小樓坍塌了半座。薑仙凝還未來得及驚訝,隻聽師尊自涼亭處傳來一聲輕咳。


    薑仙凝以為師尊醒轉了,轉頭去看,卻見師尊嘴角似是有些顏色,再看時,竟是沁出了一絲血跡。


    薑仙凝立即收了凝仙,對幾人喊道:“這亭台樓閣,一草一木果真都與師尊有關,切不可破壞,否則會傷了師尊。”


    幾人聞言也都停下腳收了兵器,但此幻境中魅仙行動輕盈敏捷,拿著兵器尚且追不到,沒了兵器更加是追不到了。


    “魅仙,你別跑了,反正我們也摸不到要領,恐怕你也暫時出不去,我們坐下聊一會,如何?”薑仙凝跳迴涼亭,坐在薑問曦身邊。


    “你們是抓不住我要講和了嗎?可是我占著上峰,因何要與你們講和?何況你們現在清楚了,這裏一草一木都動不得,我不是更加占了優勢?”


    “不然,我們便一同在這耗著,反正我也不關心什麽天下人,剛好在這躲過外麵一場廝殺,也是不錯。我們幾人都是知交,可以聊聊天,就是不知你一個在那看著會不會覺得形單影隻,有些孤寂,若是再生出些悲哀之情來,受了反噬,倒也是值得同情一番。”


    魅仙走了幾步,拉了拉衣衫,有些不屑的看看薑仙凝:“這陣法是我造的,又怎會反噬於我?你還是當心自己便好。”


    薑仙凝忽然哈哈大笑起來,刑嶽見狀立刻上前拉她,如此大笑,等下豈不是要吐半盆血?薑仙凝轉頭看一眼刑嶽,輕搖搖頭,抱以一笑,轉頭對魅仙喊道:“我笑的可算開懷?”


    魅仙不語,薑仙凝繼續道:“你適才雖然笑的大聲,但是眼中卻無波無瀾,沒有一絲情感。你認為你掩藏的好,其實被我看了一清二楚。此陣法雖是你造的,但恐怕此時已脫離了你。你在此間也不過同我們一樣,是個入陣之人罷了,依然動不得七情六欲。不過,你許是能借這陣法之氣,跑的倒是挺快。我說的對不對,魅仙?”


    “你眼力倒是好,居然能被你看穿,不過看穿又如何?你們依舊出不去。”


    薑仙凝心道:我眼力好,還不是因為每日拚命琢磨師尊心思,不過技藝這東西,當真是越多越好,這察言觀色的本事,竟然也能用在此地。


    想著,便對魅仙撇撇嘴:“既然都出不去,你又被我看穿了,大家幹脆坦誠相待吧。你可以問我問題,但也要坦誠迴答我的問題,如何?公平起見,我讓你先問。”


    “這到有意思,那我便先問,你可是真能以陰氣修煉?”


    “能啊,附贈你一個迴答,因為這個我恐怕得罪了半個仙門。”


    “嗬嗬,”魅仙幹笑了兩聲,“那你還如此為仙門出力?”


    “這是第二個問題,你若要聽答案你便要也迴答我兩個問題。”


    魅仙一擺手製止了薑仙凝:“不用,你別答了,大抵就是些大義的話。你還是問吧,除了我族中機密,其他的告訴你也無妨,反正你們也出不去了。”


    “沒關係,反正閑著無聊。你前一個問題我迴答你,算贈的,我為仙門效力,是因著我師尊為仙門效力,並不是因著什麽道義。他們容不容我並不與我相幹。如此,我便來問了,我師尊此時是如何?因何用真氣化了這些屋舍樹木?”


    “你這可也是兩個問題。適才我說的你沒聽懂嗎?我要你師尊的陽氣,陰陽相合,助我修煉。”


    “陰陽相合不是……要……怎得卻要變樹木?”


    “哼,這種事你來問我?你難道不清楚,薑衍這種捂不熱的石頭,會跟我肌膚之親?不要說我是鬼族,你是仙門,你可能令他動情?與其費那個勁,不如直接吸來的痛快。”


    “直接吸?”


    “我這大梵音極樂境,這極樂嘛,便是無相無色。這花草樹木,屋舍亭台都是隻有輪廓而已。若要出去便要以真氣注滿著這幻境,與之抗衡。你看,你師尊的真氣多配我這陣法的名字?極樂,這便是極樂淨土。”魅仙邊說邊定定的看著薑仙凝,臉上假笑倒也妖氣橫生。


    “既是要吸真氣。因何我們進來卻無事?”


    “薑衍已把此地具化,要麽他衝破我陣法,要麽被我陣法吸幹陽氣。然後,才輪到你。你師尊,可有暗傷?可有隱疾?”


    “自是沒有的,我師尊是何許人?便是有傷不過幾時便能恢複如初。”這話,薑仙凝是在吹牛,反正魅仙也不知曉,定不能讓她知道師尊掉了修為。


    “那是我的技藝精進了?”魅仙低聲自言自語,“我還怕這陣困不住他,加固了好幾層,看來是我多慮了。”


    “魅仙,你若死了,是不是這陣法自動就解了?”


    “嗬,你問這種問題,即便是,我也要說不是呀!此陣已脫離我的掌控,我也隻能借一借此間陰氣,行動快些而已。其他與你們並無不同。你們即便殺了我,依舊還是要破此陣才能出去。”


    正如魅仙所言,既是問了這許多也知曉了此陣法門,幾人依舊是出不去。薑仙凝心中多少有些喪氣,卻又不敢細想。看看亭外幾人,也是勉力壓著心中情緒,想來也是著急要破此陣。


    薑仙凝向師尊身邊挪了挪,依舊伸手搭在薑問曦脈門,放一絲真氣入師尊體內,想探知一二。師尊體內氣息雖是有些波動,但根基平穩,想來對付這陣法並不在話下,隻是時間而已。真氣沿著師尊筋脈走了一圈,薑仙凝確認了師尊並未受任何傷,便控著真氣向上遊走,想入了師尊神識,看看能否以神識溝通。才走到一半,那一縷真氣便倏的自指尖彈迴了體內。未等薑仙凝看明白發生了何事,隻覺手上一緊,竟是師尊反手握住了自己的手。


    薑仙凝心中突突亂跳了幾下,一口濁氣向上湧了湧,用力吸一吸氣,平複了心情,悄聲在師尊耳邊道:“師尊,可是……”


    話音未落,隻見薑問曦緩緩睜開了眼睛,薑仙凝見師尊睜開了眼睛,心中微微有些欣喜,待要細看時師尊卻好似有些不同。


    薑問曦轉頭,看了看薑仙凝,眼中毫無波瀾,一片清涼之色,隻一眼,便又轉迴頭去,輕點足尖,一手拉著薑仙凝,自涼亭飛身而起,飄落在魅仙身前。鬆開拉著薑仙凝的手,正英倏的自袖中滑落在手。


    其他幾人見周圍景色如常,薑問曦卻突然醒了過來,都是心中暗暗驚唿。魅仙正站在薑問曦對麵,臉上也略略現了些驚訝之情,死死盯著薑問曦的臉。


    忽的,魅仙突然又笑了起來:“薑衍啊薑衍,你竟然用分魂術?你倒當真是不怕死。到底是因著什麽,讓你這位清靜無為,隱居高台的人間仙師不顧生死用了分魂術?想當年除有大妖大魔臨世為害人間,薑藍打不過,需得求助之時,薑真人才得以露一次麵,世人自是難窺真容。可是如今,我怎得聽說你前幾日竟還同仙門各派動了手?這清心寡欲的仙師,如今這是怎麽了?”


    說著,薑問曦似是動了一動,魅仙向後躲了幾步:“你以為,你隻用這殘魂便能打贏我嗎?我倒要看看,是你先打贏我,還是我的陣法先吞了你另一半殘魂!”


    薑問曦臉上並無表情,也不答話,提正英又向前走了兩步,倏的飛身而起,正英一抖,奔魅仙麵門掃來。


    魅仙閃躲的速度依舊很快,輕飄飄如蟋蟀輕彈,一瞬間便跳落數米之外,薑問曦幾個飛身,似是將要追上,卻都被魅仙險險逃走了。其餘幾人見此狀,雖是心中暗自驚歎,薑問曦竟用了有損神識的分魂術。但此時此地並使不得驚訝之情,便也都飛身而起,紛紛去捉魅仙。


    魅仙借著與陣法相通,如一陣風般在一片廣袤陣法中全速飛奔,眾人雖是又多了薑問曦,卻依舊隻是被魅仙甩開,屢次落到魅仙身後。


    薑仙凝追了一時,眼見情形與此前無異,便停下腳步,一把捉住刑嶽,道:“刑岑淩,你同我來。”


    語畢,拉著刑嶽奔到妖王身邊,此時妖王因著剛才憤怒,下巴的布條又被薑仙凝砍了個大洞,妖氣已經漏了大半。如今妖王病懨懨倒在地上,幹瞪著一隻無神的眼珠,一動不動。m.Ъimilou


    薑問曦上前踢了妖王一腳:“你休要裝死,我問你一個問題,你且迴答我,答得好了興許給你個痛快。不然你這妖氣再漏一會,便連個普通小妖也不如,不知到時出去會不會生不如死。”


    妖王眼珠微微動了一下,盯著薑仙凝,有氣無力的道:“你也不用再誆騙我,你就不該是仙門中人,你說話哪裏算過。如今你不殺我恐怕我也走不出這陣法,隻是魅仙這鬼婆娘我也不想令她好過,本是她讓我把你們引誘來此,怎知她卻是想害我。”


    薑仙凝輕哼一聲,有些不屑:“世人均是如此,相互利用,相互構陷。難道你還指望一個鬼族同你講義氣?那你倒是天真無邪。”


    妖王已無力再與薑仙凝爭辯,低聲嘟噥氣若遊絲:“我如今還能有何指望,你要問便快些問,要做什麽我也同你做,若是再晚些,我怕是連話也說不出了。”


    “你可知這陣法要義?”薑仙凝一句問出要點。


    “要義我是不知,這陣法法門魅仙不是說得清楚,你怎得還來問我。想來她也不是騙你,她是真心覺得我們一個都出不去。”


    “魅仙不也是掉落此陣?如若我們都要排隊等著被陣法吸光真氣。她又怎能出去?”


    妖王扭了扭身子,薑仙凝一抬手,收了鎖魂絲,任他軟癱癱的躺在地上。妖王慢慢爬起身,自腿上撕了塊白布,係在下巴上,暫時堵住了溢漏的妖氣。


    “她與這陣法相通,待陣法恢複無相之時,她又吸了你們陽氣,到時她便能出此陣。”


    “若是我師尊贏了呢?”


    “若是薑真人能用真氣衝破魅仙的陰氣結界,這陣自然就是破了,隻抓住魅仙殺了她便好。隻是如今薑真人竟然用了分魂術,贏起來卻是不太容易。搞不好反被陣法吞了一半真氣,少說丟了修為或墮了魔道,多說這半片魂魄撐不起一個仙體要麽瘋傻,要麽沒命。反正難得善終。”


    薑仙凝聽得心裏一跳一跳,感覺喉嚨稍有些甜,體內淤塞的脈息似有些鬆動。薑仙凝閉上眼,迅速調息了幾下,繼續問道:“若在此陣中便殺了魅仙,可有何影響?”


    “並無影響,隻是你抓不住她。你看,你師尊也抓不住她。你師尊那半片魂魄流失的真氣都被魅仙采補了陰氣,越拖的久她便越強,現在她就是跑,跑到拖死你們。”


    三人聞聽此言,俱轉身看著你追我逐的四人,依舊跑的熱鬧,魅仙一抹紅衣上下飛舞,總是在薑問曦快要抓住的一瞬間逃離了開去。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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