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老道拖著薑仙凝,慢慢後退,直退至大殿一角,才慢慢停住腳步,薑天雲,刑嶽幾人緊緊跟在左右,但卻不敢輕易動作。趙老道把自己擠在角落裏,臉上掛著一絲高深莫測的笑意,輕輕在薑仙凝耳畔道了聲:“薑仙凝,你又今日可怪不得我。我也不過受人所托,要怪,就怪你生不逢時吧。”語畢,一隻手掐住薑仙凝脖子,一隻手舉彎刀奔薑仙凝丹田刺去,薑仙凝見彎刀自脖頸處離開,便要抬手捉住趙老道手臂,誰知趙老道早有防備,一抬腿用膝蓋在薑仙凝後腰處用力一頂,薑仙凝便覺全身麻木,動彈不得。


    “賊潑,你用的什麽妖術?”薑仙凝心中有些後悔沒有聽師尊所言,且趙老道甚是奇怪,不知因何硬要處處針對縹緲,針對自己。


    趙老道冷哼一聲並不答話,動作隻停頓了一下,一柄彎刀便奔丹田而來。


    薑仙凝咬著嘴唇一閉眼,心中暗暗叫了聲‘師尊’,便隻等這尖刀刺入丹田,也許疼痛也不過就是一瞬。


    薑仙凝閉上眼的一瞬,見到薑天雲大睜的雙眼,刑風倏的飛身而起,清靜懷城驚恐的唿喊,還有一瞬間不知何處吹來的怪風。


    心中預期的疼痛並未到來,隻一個瞬間,薑仙凝隻覺身前飛來一堵牆壁重重砸上自己,掐著脖子的手似乎也被這牆壁彈開,一瞬間便沒了壓迫。


    隻是那麽一個瞬間,薑仙凝再睜開眼睛,隻見自己正飛身摔落,正正好掉落在師尊懷中。登仙閣中一陣巨風的殘尾正卷著一眾小弟子砸向大堂四壁。堂中眾人,修為低的小弟子被巨風卷著摔的頭破血流,修為高深的掌門長老們雖在原地佇立,但也好似頂著巨大壓力,要使著真氣定身,各個衣衫都獵獵飛舞,再轉頭看趙老道胸前中了一掌,倒在地上七竅出血,早已人事不省。


    薑仙凝不知被趙老道使了什麽術法,全身依舊不能動彈,但堂中站立眾人雖風已吹過竟也好似不能動彈。薑仙凝想想,許是師尊用了威壓,但師尊已失了半數功法,又怎能用威壓壓製住這修為高深的掌門,長老們呢?難道師尊此時便吃了那提升功力的丹藥?薑仙凝心中暗暗罵自己拖累了師尊,偷眼向頭頂瞧去。


    薑問曦此時麵色冰冷如南極冰川,眼中戾氣如尖刀般在眾人臉上劃過。一接住薑仙凝,隻微微低頭看了一眼,便一把拎著薑仙凝後領,幾個起身,帶著徒兒躍出登仙閣,掐個訣飛身奔青雲峰而去。


    薑問曦才出了登仙閣,眾人身上便覺一鬆。幾個長老連忙在身上摸索查看一番,又相互探查一氣,見確實安然無恙,才稍稍放下心來。


    “適才,薑真人這是……這真是太可怕了。”終於有人悄悄說了一句。


    “是呀,聽說薑真人自佚城迴來受了傷,如此看來隻是謠言,幸好適才薑小仙無礙,否則……”


    “幸好我沒真動手,隻是意思意思,不然恐怕也同趙道長一般了。”


    “薑真人從不怒不嗔,今日那眼神,竟好似殺神,莫不是真與這徒兒……”


    “休要亂猜,仔細你自己的命要緊……”


    ……


    眾人一時議論紛紛,薑天雲對薑若清使個眼色,薑若清領悟,疾步出登仙閣,禦起寶劍也奔青雲峰而去。這邊薑天雲見趙老道躺在地上人事不省,眾人在堂中議論紛紛。總不好把趙老道扔在地上不管,隻得不情不願的上前查看。


    薑天雲蹲在趙老道身前,此時趙老道已沒了臉上傲慢,不可一世的神色,口鼻眼中流出的血把臉汙的一塌糊塗。薑天雲伸出手,在趙老道脖子上摸了一摸,微弱的跳動感自指尖傳來,竟然還是有氣的。又向下摸了摸胸口,胸口處軟軟的有些凹陷,似是胸骨斷裂了。薑天雲自鼻孔中輕輕哼了一聲,站起了身,轉頭吩咐了小弟子們把翻倒的桌椅重新換過擺好,便轉身對眾人道:“趙道長並無大礙,諸位還請落座,佚城之事迫在眉睫,七日後異族齊聚異魔山。我仙門中人責任重大,並不該因得些閑言碎語便亂了陣腳,誤了大事。”


    眾人都隨聲應和,點頭稱是。刑風帶頭坐迴原位,眾人也都紛紛落座,左右探討起佚城法門來,仿佛適才一番纏鬥並未發生過。於登仙閣四壁上摔的頭破血流的小弟子們,也都爬起身擦擦頭上的血,紛紛在各家掌門身後站好。歸元派的一眾小弟子,如今沒了領頭人,早已群龍無首亂了陣腳,隻躲在殿外不敢靠近,屋內幾個追隨趙老道的大弟子,見眾人並未抓著不放,立刻自地上爬起身,拖著不省人事的趙老道灰溜溜逃出登仙閣,招唿著殿外的一眾門人奔山下飛跑而去了。此一番動作,眾人隻冷眼旁觀,好似並不發生在眼前。


    此時登仙閣中又是一派祥和,眾人相互恭維,推脫,研究佚城和異魔山的應對之策。自不必說。


    另一邊,青雲峰上,薑問曦拎著薑仙凝到得石桌邊,一把扔在地上。


    薑仙凝此時依舊不能動彈,被薑問曦一扔,一個狗吃屎,臉朝下啃在土中。薑仙凝吐掉口中泥土,側一側頭,隻看見師尊的足尖,想想適才師尊的臉色,知曉此次自己闖了大禍,隻靜靜的趴著,並不敢開口。師尊的腳走到石桌旁,坐下,便也不再動彈。


    薑仙凝等了一時,師尊仍舊不言不語,薑仙凝尋思著是不是該跟師尊認個錯,但此時看不見師尊表情如何,薑仙凝並不知要說些什麽才能令師尊消氣。隻得小心翼翼的叫了一聲:“師尊!”


    不出所料,薑問曦並未答理她。


    “師尊,凝兒錯了,凝兒不該任意而為,凝兒不敢了……”


    ……


    仍舊是一片沉默,薑仙凝心中有些著急,怕師尊動了真氣,想了一想,薑仙凝輕輕的叫了一聲‘師尊’,頓了頓再繼續道,“凝兒吃了土……”


    又是一陣寂靜。


    “凝兒可知,今日為師若晚去個一時半刻,你會如何?”薑問曦清冷淡漠的聲音忽然自頭頂響起,言語中帶著幾分怒氣。


    薑仙凝未料到師尊會突然走近,被這突如其來的一聲嚇了一跳。但師尊能同自己講話,想來便是消了些氣,薑仙凝立刻趁熱打鐵,噙了些淚水在眼眶中,帶著幾分委屈道:“師尊,凝兒不知被那賊潑老道下了什麽邪咒,動彈不得,自己也不得解。”


    薑問曦似是哼了一聲:“凝兒如此便很好。為師也省心些。”


    “師尊……凝兒不敢了……師尊解了凝兒,凝兒才好跟師尊認錯嘛。”薑仙凝有些耍賴的爬在地上喊道。


    “幸而趙道長並未下死手,否則此時便是解了這咒法,凝兒也是個半廢之人了。凝兒中的隻是低級咒法,在地上躺個半刻鍾自然就解了。”薑問曦聲音依舊冷冷的,但卻沒了適才的怒意。


    “師尊,師尊便解了凝兒吧,凝兒適才險些被剜了丹,如今又吃了一嘴土,師尊若是再把凝兒扔在地上趴個半刻鍾,凝兒定會大病一場,到時還得累師尊照看。”


    薑問曦並不理會薑仙凝的一套狡辯,依舊走迴石桌旁坐下,冷冷道:“想是為師平日裏過於縱容,也該給凝兒些教訓,凝兒便趴著吧,若是病了為師自然不怕拖累。”


    薑仙凝無奈,噘著嘴趴在地上裝死,心中暗暗思忖著到底如何免了一頓責罰,看此時師尊所為,定是生了真氣。若是平日裏自己撒些嬌,纏一纏師尊,便是星星月亮師尊也任自己去鬧騰,但此時卻是磨了半天依舊還趴在地上吃土。想來想去這些年也不過就是用哭來要挾師尊,一時竟是也想不出什麽奇招異法。


    薑仙凝不說話,靜靜趴在地上胡思亂想,未過多時,忽的身上一鬆,血氣便在全身湧動起來,麻木的四肢也瞬間覺出了涼意。薑仙凝緩緩自地上坐起身,揉著才恢複知覺的雙臂,抬眼看清了師尊麵容。此時師尊麵色略有些蒼白,麵若冰山,眼中有些怒意。


    薑仙凝心虛的對薑問曦笑了笑,趕緊自地上爬起身,踱到薑問曦身旁,垂首而立,見薑問曦不語,便抬手拉住師尊衣袖,輕輕扯了扯叫了聲:“師尊……”


    薑仙凝不待薑問曦迴答,繼續道:“師尊,凝兒真的知錯了,此後師尊吩咐的話,凝兒不敢胡亂自作主張,師尊就休要氣凝兒了。”


    薑問曦微微用眼角瞥了一瞥薑仙凝拉著衣袖的手,微微歎了口氣,沉沉道:“此後,為師怕是也未必救得凝兒……”


    薑仙凝心中一驚:“師尊可是吃了那丹藥?”


    “並未。”


    聞聽此言,薑仙凝稍稍放心:“那今日師尊的威壓,因何卻能另眾多掌門,長老都動彈不得?”


    “隻是借勢而已。”


    “借勢?”


    “為師先用了太公禦風術使眾人根基不穩,短時內再用威壓便可四兩撥千斤。”


    “師尊便是隻有半數功法,也不是一般人能企及的,想這三界間也就是魖魓還需多留意些而已。”


    薑問曦搖一搖頭:“今日隻是時機巧合,若在他處此法未必行得,為師此時法力未必高過其他掌門,凝兒若依舊如此頑皮,為師也救不得凝兒下次。”


    “師尊,凝兒不敢了,凝兒今日並未想要忤逆師尊,隻是前次那趙老道太過口無遮攔,欺人太甚,凝兒隻是想去耍弄他一下,沒成想捅了這麽個婁子。”


    “耍弄?”


    薑仙凝自腰間拉出一遝搞怪的符篆,遞給薑問曦。薑問曦接過,看了一眼扔在石桌上。


    “凝兒再也不亂跑了。”薑仙凝信誓旦旦的保證著。


    “無礙,凝兒也跑不了了。”薑問曦無甚表情,冷冷說完便起身迴了若水閣。


    薑仙凝站在當地,想著師尊適才的話,自己因何就跑不了了?難道師尊要打斷自己的腿?還是要把自己關在什麽地方?亦或是……要鎖了自己?薑仙凝胡思亂想著,在若水閣外徘徊,並不敢隨意進入屋中。正轉悠著,忽的餘光瞥到個白影正奔自己麵門飛來,薑仙凝一抬手,抓住一隻紙鶴,竟是誰禦的一個信箋。


    薑仙凝三兩下拆開紙鶴,薑若清的字跡現於眼前:小師叔可好?可否請求師祖允若清進去?


    薑仙凝盯著信箋,一頭霧水,若清師侄要上青雲峰因何還要請求師尊?薑仙凝探頭瞄了瞄師尊,師尊正在若水閣中看書,並未留意自己。便一個轉身,奔青雲峰入口奔去。才到入口處,便見薑若清站在甬道上上下左右的查看。薑仙凝疾步上前,想要拍一拍薑若清的肩膀,怎知才奔到薑若清麵前,便被一股真氣彈了開去,摔在幾步之外。


    “小師叔,你跑什麽?師祖設了結界。”薑若清見薑仙凝觸了結界,便在結界外喊道。


    “結界?原來師尊說的是這個?”


    “師祖說了什麽?”


    “師尊說凝兒想跑也跑不了了。”


    薑若清聞言,幹笑了幾聲:“這到真是跑不了,想來師祖是動了真氣。小師叔傷勢可還好?師尊有無責罰小師叔?”


    薑仙凝起身轉了個圈:“有何傷勢?”說著,想起什麽,抬手摸了摸脖子上的傷,血已經幹了,不過是些皮外傷,“除了脖子有些皮外傷,並無何傷勢,師尊也沒懲戒凝兒,隻是看著有些生氣。不過師尊今日倒是氣的有些話多,並不似平日裏一生氣便不言語。”


    “如此,若清便放心了,小師叔隻管迴若水閣老老實實閉關自省,若清便迴去複命了。”薑若清見薑仙凝並未受傷,也未受責罰,有些放下心來,準備再迴登仙閣瞧一瞧。


    薑仙凝一見,急忙跑到結界邊叫道:“若清師侄,你且慢走,陪我聊一會再走!”


    薑若清有些難為情:“初時便是我來喊的小師叔,若是又被師祖看見,怕是……”


    “唉!”薑仙凝歎了口氣,在結界邊上坐下,“我反正也出不去了,再不會搗亂,你還怕什麽牽連?你坐下說說,適才趙老道要剜我丹的時候,都發生了什麽,怎麽師尊就把我救下了?”


    薑若清聽薑仙凝此問,眼中頓時放出精光:“小師叔竟然未得見?這可是當真精彩!”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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