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仙凝接過藥瓶有些猶豫,阿蔓便伸手拿過藥瓶倒了一粒藥丸塞進自己嘴裏。


    “薑姐姐是怕我煉的藥不好嗎?阿水麵皮雖然製的好,但煉藥卻是不如我。我自己先吃一粒,便是好人吃了也沒什麽影響,還能活血化瘀,日常理氣。”


    阿蔓即如此說了,薑仙凝也不好推辭,隻好也倒出一粒,塞入口中。這藥果真是不錯,入口即化,涼絲絲順著喉嚨一路滑入肚中。一入腹中,果真覺得氣血瞬間活絡起來,一時間四肢百骸的血液都微微滾動泛著溫熱的氣息。


    薑仙凝微微笑著,稱讚了一番藥丸,謝過阿蔓。兩人便各自分開,無話。


    第二日傍晚,眼看吃新節麵皮大賽便要開始,比賽的麵皮都已掛在小路兩邊,好似一張張怪異的麵孔自路邊偷窺者過路的人群。


    院中四人此時再不能相互躲避,刑嶽在門外大力拍著門板,招唿上薑仙凝同薑若清一起,恭恭敬敬請出薑問曦,便齊齊跟著薑問曦奔吃新節而去了。


    一路上熱鬧非常,各家各戶都的院子裏散發著糕品的香氣。薑仙凝跟著師尊在小路上走著,聞著飄逸的糕點香,有種久違的似曾相識的甜蜜感。似是曾經也有這樣一個時候跟著師尊,聞著淡淡的飯香,安然悠閑的走著。


    心中胡亂想著,路便走的分外快。不多時便又到了曾經阿水帶著幾人參加篝火宴的山前空地。此時通向空地的小路和空地上都燃著無數火把,火把附近掛著諸多麵皮,各種各樣神態各異。空地上各種道具已經擺了一片,不少男子在空地中擺弄著自己身邊的道具箱子,也有提著兵器獨自練習武功的。隻待各院中做糕點的女人們,端著各家的大米糕點,牽著小孩,都來空地上集合,吃新節夜晚表演便會正式開始。


    薑問曦四人來到空地前,翻看著小路邊掛著的一張張似是掛著淡淡微笑有些詭異的麵皮。阿蔓自旁邊一條小路小跑著奔了過來,小臉因為奔跑漲的紅撲撲的,一雙伶俐的大眼滿滿的柔情似是要溢出眼眶。


    阿蔓一陣風一般跑到四人麵前,俏皮的笑著,背著手微微有些氣喘。稍稍喘了片刻,阿蔓站直身體,忽的自身後拿出一盤大米糕。白色的米糕晶瑩剔透如一塊剔透的羊脂白玉,米糕上散落著紅紅綠綠的豆子已蒸的開了花,好似一片皚皚白雪中傲然盛開的絢爛花朵。


    薑仙凝從未見過如此漂亮的糕點,由衷的歎了一聲:“這糕點可真是漂亮,若是拿來吃的,都不忍心下嘴。”


    阿蔓臉上瞬間綻開了一朵鮮花,笑吟吟的對薑仙凝道:“這是阿蔓做得米糕,就是給諸位吃的。阿蔓現在就把它分了,你們嚐了一定要品評品評。”


    阿蔓說著便自懷中抽出一把苗刀,在腿上擦了擦,一抬手,流利的把米糕分成若幹小份,帶著一副期盼的表情舉到眾人麵前。


    薑仙凝首先禁不住誘惑,先拿起一塊放入口中,米糕軟糯香甜,豆子鬆軟酥綿,米香和豆香纏綿在口中,有一種甜蜜酥香的感覺,好似心中柔柔的蜜意湧上唇齒。米糕中似是還加了桂花,吃完後唇齒間留下淡淡的花香在唿吸中迴蕩。薑仙凝頭一次覺得這米糕並不像吃食,而像一個二八年華的少女,甜美柔弱帶著絲絲的蜜意。


    刑嶽和薑若清見薑仙凝吃個米糕吃的如此陶醉,便也每人拿了一塊細細品嚐起來。三人吃過不斷稱讚,讚美之詞溢於言表。


    薑仙凝又拿起一塊米糕塞入口中,滿滿的甜蜜感又沁入心田,口中吃的高興想再誇讚阿蔓幾句。轉頭,看見阿蔓正癡癡的看著三人一口氣吃了多半盤米糕,一邊嘴角微微的上翹,臉上洋溢著滿足的笑容。薑仙凝也對阿蔓露出幸福的笑意,但忽的,似乎有那麽一瞬,阿蔓抬起盯著盤子的眼,滿目含情的看向刑嶽,薑仙凝的心卻驀的漏跳了一拍。分明,薑仙凝在阿蔓眼中看到一絲詭異,貪婪,似是陰謀得逞的眼神。


    一瞬間太短,薑仙凝懷疑自己是不是看走了眼,但多年來對著師尊那副悲不哀喜不歡的麵容,若要交流便是全靠猜測師尊細微的眼神,多年來薑仙凝早已火眼金睛,哪怕師尊微一側目薑仙凝便能領會師尊想要何物。阿蔓也不過十幾歲,悲喜斷不會隱藏的太好,自己也斷然不會看錯。但四人與阿蔓並不相熟也無冤無仇,若阿蔓有何陰謀又是為了什麽?難不成阿蔓便是那細作?


    薑仙凝想著,便抬眼細細的查看阿蔓,阿蔓此時正勸薑問曦也嚐一塊米糕,因著薑問曦並不理她,便轉頭向薑仙凝求助。剛剛好與薑仙凝看了個對眼,眼中一片清澈,撅著小嘴臉上略有些委屈的道:“薑姐姐,你勸薑師傅也嚐一塊嘛,這吃新節做的甜品吃的人越多做的人便越有福氣。就讓薑師傅也給阿蔓填一份福氣嘛。”


    薑仙凝對阿蔓微微一笑,拿了一塊米糕遞給薑問曦:“師尊,可是也要嚐一嚐?”因著剛剛莫名的眼神,薑仙凝便並不像平日裏糾纏師尊,而隻是敷衍的詢問。


    薑問曦微微側目,對上薑仙凝一副無所謂的眼神,冷冷開口道:“凝兒替為師吃了吧。”


    薑仙凝自鼻中微微噴了口氣,心中苦笑:這眼神正猜的上癮,師尊剛剛那側目一瞥,滿眼警告簡直不要太明顯,如此想來自己剛剛定是沒有看錯,也沒猜錯,這米糕八成不是什麽好東西,師尊也真是舍得凝兒,自己不吃還要讓我多吃一塊,若是有毒便又多中一次。


    “阿蔓,我師尊已辟穀多年,除了丹藥仙草,自是不會吃普通食物的,凝兒便替師尊吃了,多送阿蔓一份福氣吧。”說著一邊把米糕塞入口中,一邊拍掉刑嶽和薑若清伸出的手,“你兩個也別吃了,這米糕吃的人越多越好,你們倆都吃了別人吃什麽?倒好似沒吃過糕點一般。”


    刑嶽笑嗬嗬的並不介意,還想再拿一塊。薑仙凝竟瞬間翻了臉,轉頭對刑嶽怒目而視,厲聲道:“刑岑淩,你邢家的點心不是出了名的好?怎得還要出來丟人?要你不吃,你還伸手作甚?”


    刑嶽被薑仙凝突如其來的一罵,驚得縮迴手臂,有些莫名的看著薑仙凝。


    薑仙凝卻並不搭理他,轉頭對阿蔓笑著道:“阿蔓,你先去拿糕點給其他人吃吧,我們就在此地,待要比試麵皮時你再來尋我們。”


    阿蔓又笑了笑,並不推辭,對幾人行了禮便端著盤子挨家挨戶的敲門去了。


    待阿蔓走的遠了,刑嶽才要開口,隻見薑仙凝突然上前一步盯著薑問曦悄聲道:“師尊,阿蔓她……”


    “凝兒,”不待薑仙凝說完,薑問曦便打斷她,“你因何如此貪嘴,給為師丟人?”薑問曦看著徒兒,語氣冰冷生硬,但眼中卻毫無意思責備之意。


    薑仙凝自知話多,便低了頭,軟軟的道:“凝兒知錯了。”


    刑嶽見薑問曦似是生了氣,便不敢再開口,與薑若清對看一眼,便拉了薑仙凝乖乖跟在薑問曦身後,垂手侍立再不敢造次。


    不多時,太陽漸漸隱去最後一絲微弱的紅光,火把此時燒的正旺。幾條小路亮晶晶的匯聚於一顆明珠般的空地。寨子裏的男女老少已走家串戶的交換著吃完了各家的糕點,陸陸續續沿著小路到空地中集合,撿個滿意的位置圍坐在空地火堆四周,孩子們則紛紛爬到樹上,等著觀看各寨的表演。


    此時空地上已有人開始了表演,一個男子正用蠱蟲控著一些小動物做這滑稽的動作,旁邊另一個男子也拿出一串套在一起的竹圈,迅速的套起,拆開,拆開,套起。薑仙凝三人最是愛看熱鬧,聽聞前麵陣陣歡唿聲起,三人便踮起腳尖伸長脖子,拚命向空地處觀看。


    薑問曦迴頭看看三人,微微搖了搖頭,冷聲道:“你三人要看便去看吧,若有事再叫你們。”


    三人猶豫了一瞬,見薑問曦不似玩笑,便各個喜笑顏開,謝過薑問曦,一路追逐著去看熱鬧了。


    三人才走,阿蔓便帶著幾個人自旁一條小路上走來,笑盈盈對薑問曦道:“薑師傅,怎得不去看表演?吃新節是我苗寨最熱鬧的節日,九寨五宗的男女老少都要來的。”


    “阿蔓姑娘可是有事?”薑問曦並未答阿蔓的話。


    “我們要去評一評麵皮,薑師傅可要一起去?”阿蔓看著薑問曦,暗暗點了點頭。


    “也好。”薑問曦應聲道。


    阿蔓便對薑問曦伸手做了個請的姿勢,便帶頭向掛著麵皮的小路盡頭走去了,邊走邊對身後幾人道:“若論麵皮做的好,不用說,九寨五宗的老小門都知道是誰,這樣便不用評了,一點都不好玩。此次我們不評最好,就評最差,看誰做的最差,便給他發個禮物,羞一羞他,你們覺得好不好?”


    眾人也都覺得這最好的一個,當真是不用評,比了也沒意思,若是最差,想來也不過是個孩子做的,發個禮物羞他一羞也無可不好,便都應聲附和說這法子甚好。


    定好了規則,阿蔓轉頭對薑問曦炫耀的笑了笑,便自開頭一張張的選起麵皮來。


    阿蔓幾人想來都精於製皮,選的很快,兩張麵皮拿在手中稍一比較便分出伯仲。好的一張放進一個青年掛的籃子裏。差的一張阿蔓則拎在手中同下一張繼續對比。


    不過兩炷香的功夫,全寨幾百張麵皮全部對比完成。阿蔓手中拿著三張麵皮,轉頭對身後一起鑒定的幾人道:“好像還少一個,是誰沒做?”


    “是莫寨主。”一個婦女高聲道,“他做的麵皮不知被誰弄破了,隻剩了半張。”


    “半張也拿來吧。即便是半張也看得出好壞,莫寨主總不會輸給孩子們吧。”


    一個婦女應聲去取莫寨主麵皮,阿蔓轉身對薑問曦輕聲道:“薑師傅,這是最差的三張麵皮,兩個是孩子做的,一個是金寨主,加上莫寨主,有四個人,現在要如何?”m.Ъimilou


    “他四人可有外來的?”


    “沒有。”


    “可有頻繁外出的?”


    “沒有特別,寨子裏出出入入都很頻繁,若是去的久了大家都會知道,沒人出去太久。”


    “可有人最近深居簡出?不與人親近?”


    阿蔓想了想道:“莫寨主一直病著,這次唯一沒送麵皮來的便是莫寨主。”


    “此時莫寨主在何處?”


    “若不是病的厲害,現在其餘人都在看山邊上看表演。”


    薑問曦略一沉吟道:“你那日潑在若清臉上的藥水可還有?”


    阿蔓點頭:有是有,薑師傅懷疑有人殺了莫寨主帶著麵皮假冒他?那……假冒的人若不會做麵皮,那他臉上的麵皮是誰做的?”


    “可能是莫寨主自己做的,也可能是收買了你寨中其他人。”薑仙凝忽然在二人身後壓著聲音道,“你們都討論起來了,怎麽不叫我三人?”


    “還沒選完,隨便聊幾句而已,薑姐姐來的正好。”阿蔓笑盈盈的道。


    “你們也不用等著了,”阿蔓轉身對幾個來評審麵皮的人道,“等下莫寨主製的麵皮拿來,便讓莫寨主和金寨主分別來我竹屋,這禮物等下就給他倆吧,一個長老做的麵皮還不如個孩子,如此不用心,一個做到一半弄破了,便羞辱他們一下也好。”


    幾人也都沒有意見,都道聲好,便紛紛跑開去看表演了。


    “諸位,既然有了目標,我們便會我的院子,等著這隻鱉親自來入甕吧。”阿蔓眯起了眼,笑的有些詭異。


    眾人跟著阿蔓,又來到初時的院落中,阿蔓依舊在院外撒了藥粉,說是可以隔絕外界,以免有人偷聽。又把屋中裏裏外外查看一番,便在石桌前招唿幾人。


    “薑姐姐,我這個甕已經做好了,等下那隻鱉若是來了,你們可一定不要放走他。”


    話音未落,隻聽院外傳來一陣腳步聲,一個蒼老卻渾厚的聲音道:“阿蔓聖女,老莫來了,可是為了那張破麵皮?”


    聞聲,阿蔓微笑著起身,對幾人輕輕說道:“鱉來了。”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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