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麵端坐的將死魔族,對著薑問曦打了一掌,薑仙凝看見魔風中隱著陰功咒法‘弑仙魂’頓時大叫一聲‘不好’便奔薑問曦身前擋去。:筆瞇樓


    薑問曦本是抬起一隻手準備接那魔頭的一掌,以薑問曦眼力又怎會看不出那掌風中藏著魔咒。但關心則亂,薑仙凝隻怕師尊不留神被暗算了,來不及細想便飛身撲了過去。


    此時薑問曦眼見薑仙凝撲上來,隻得迅速收起手臂,一把拉住飛撲而來的薑仙凝,腳下向反方向一使勁,便抱著薑仙凝背轉了身體。


    隻聽‘噗’的一聲悶響,伴著燒焦的氣味,那魔頭一掌結結實實的打在了薑問曦後心。薑問曦此時隻穿著一套普通農家布衣,經不起如此強大魔息的一擊。頓時後背衣服破碎一片,內中皮肉碎裂,血肉模糊。焦糊的衣裳鎖片混著血黏糊糊胡亂貼在傷口上。


    薑仙凝在師尊懷中,隻聽師尊自喉嚨裏微微哼了一聲,身子好似被誰向自己懷中推了一把。薑仙凝心中大叫‘不好’,抬手向師尊身後一摸,瞬間摸到黏糊糊的一手細碎的渣子。


    薑仙凝心如刀剜,恨不得給自己幾下,明明是去救師尊,怎麽就變成師尊救自己了呢?


    薑仙凝帶著幾分哭腔,叫了一聲:“師尊!”


    薑問曦放開薑仙凝,拉她在身後站好,低垂的眼眸再抬起時已恢複了往日的清冷。淡淡道了聲:“無礙。”


    便轉過身去,冷冷對那魔頭道:“如此,便可告知尊姓大名,說出來意了吧?”


    對麵的魔頭先是抖出巾帕又咳了幾口血,又換了新的巾帕,許是咳的太用力,魔頭的兩頰掛了一絲緋紅,倒是有幾分妖豔美色。


    魔頭勾了勾嘴角,病嬌的捂著胸口微微歎了口氣:“唉,真是可惜,本想著廢你條手臂,誰知卻隻燒了你一塊皮。”


    說著一抬眼角斜睨著薑仙凝,冷笑一聲道:“你到當真是個好徒兒。你就如此不信你師尊能力?你能看透這掌風裏的暗咒,你師尊卻不能?”


    說著哈哈笑了幾聲,繼續道:“你怕是本王的徒兒也不一定!”語畢又笑了起來,沒笑幾聲,便又如風箱般唿哧的喘了幾下,又咳起來。


    薑仙凝本就心裏有氣,又看這魔頭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還挑撥她與師尊關係,更是怒從心頭冒。


    立刻就挑著眉罵道:“你這無恥魔頭,若要當麵打過你又怎是我師尊對手?仗著你人多勢眾要我師尊站著挨打,若要公平你也接我師尊一掌,你可敢?”


    對麵魔頭咳夠了,又笑嗬嗬的道:“你也說了,本王人多勢眾,何況本王手裏還有你們兩個同伴。本王就是籌碼多,就是如此不公平,你要奈我何?”


    薑仙凝怒道:“奈你何?你過來,我們打過,看誰奈誰何?”


    薑仙凝說著就跳了出去,抬腳,準備踢起一個凳子給那魔頭來上一下。誰知腳才踢到一半,便被一道黑影一腳踢在小腿上。薑仙凝沒有防備,被黑影踢的一個趔趄,退後幾步,摔在薑問曦懷中。瞬間一陣鑽心的疼由小腿傳來,薑仙凝扭曲著臉唿了幾口氣,立刻自薑問曦懷中跳起,扭了扭疼痛的小腿,怒目瞪著那魔頭。


    對麵魔頭又捂著嘴嗤嗤的拉著風箱笑了幾聲:“小子,休要毛躁,此次隻是踢你一腳,你若再要亂動,本王便要你那兩位朋友血濺當場。”說完,魔頭臉上掛著陰鬱的笑容,目光帶著幾分變態的愉悅,似是餓狼渴望鮮血的目光。


    薑仙凝心中一凜,轉頭看看進屋時便被掛在屋角梁上,五花大綁的刑嶽和阿水。張口罵了那魔頭一句,卻沒敢再邁動腳步。


    魔頭見薑仙凝愣在當場,薑問曦也並未要行動,便冷哼一聲,點了點頭道:“如此甚好,本王既然肯見你們,便有意想與你們結交,又何必非要動手呢?刀光劍影的,若是傷了卻不好。”


    薑仙凝冷哼一聲,忿忿的指著刑嶽二人道:“結交?便是如此結交?”


    魔頭有些委屈的微微歎了一聲,眼中卻依然是滿眼不屑:“唉!這並非本王之意。本王如同對你二人一般誠意相請,誰知你這兩位朋友卻拿出眾多法器來用。他們如今這副模樣可不是本王所為,是被他們自己的法器所傷。本王隻是負責敷住他們而已。”說完,又用巾帕捂著嘴癡癡有聲,不知是在笑,還是在咳嗽。


    薑仙凝心知這魔頭是在胡說八道,但苦於打不過這魔頭,不得不微微抿著嘴跺了跺腳。


    薑問曦自身後拉了拉薑仙凝,薑仙凝聽話的站迴薑問曦身後。薑問曦上前一步依舊冷言冷語道:“閣下即打也打了,便請告知姓名和來意。”


    魔頭輕挑紅唇微微笑了一笑,放在桌上的蒼白手指微微一翹,竟有黑影自牆壁中端著一杯熱茶奉到桌上,依舊換了幹淨巾帕隱去了。


    魔頭微微皺眉,對著牆壁輕輕‘嗯’了一聲,便有黑衣人自牆中緩緩走出來,立於魔頭身後,垂手侍立。


    魔頭端起茶碗,輕撇茶沫淺淺啜著茶湯,對身後黑影微微點頭道:“陌將軍,便有勞你來講講我們的來意。”


    被稱作‘陌將軍’的黑影,對魔頭躬身稱是,上前幾步,滿身傲氣的抬手對空中作著揖道:“這位是我佚城二城主——大魔王君夜殤。我家主人見你四人入城鬼鬼祟祟,又見你二人要去捉魔族戰神清月魑離,便有意結交則個,怎奈你四人不識好歹。如今這惡果便是咎由自取。”


    薑仙凝聽聞這嘍囉如此說,站在師尊背後甚是屈辱憤怒,但師尊挨了打都未說得什麽,自己隻得握緊拳頭,狠狠的咬著下唇,心中生著悶氣。


    “請問君城主如今打也打過了,氣可是消了?能否放了那兩個小輩呢?”薑問曦似是並不生氣,隻緩緩但冷淡的問了一句。


    “哼,你說放便放?我家主人因何要聽爾等差遣?”黑衣人自麵巾下怒睜著雙眼,惡狠狠的道。


    薑問曦仍舊不疾不徐,不帶一絲感情的道:“若是君城主要結交我二人,便平心靜氣談談條件,若是隻為打一場,也勿需說三道四,找些借口。”


    君夜殤擺一擺手,黑衣人恭恭敬敬退迴牆壁紙中,此時三人冷冷相對,君夜殤微微皺起了眉頭,如微風傾訴般輕輕歎了口氣:“唉,這人呢,也不是不能放,隻是適才屬下說的不錯。平白無故便放了,卻是不行。二位要用何物來換你們這兩位朋友呢?”


    “你想要什麽?便不要掖著藏著還要人猜來猜去,你盡管直說便好。”薑仙凝對君夜殤怒目相視,沒一絲好氣。


    君夜殤聞薑仙凝此言,竟滿麵笑靨抬手鼓了幾下掌:“好,說得好。那本王便直說了。你們也看到了門口的告示,那告示都是本王貼的。若是要換你們這兩位朋友,便用告示上的人來換吧。你們這朋友在你們心中地位又多高,便用多厲害的人物來換。”


    薑仙凝冷哼一聲,指著君夜殤道:“你這人卻是奇怪,既然我們行蹤你都知曉,便知道我們要去捉魑離,魔界戰神,總能換得我這兩個朋友吧?你卻把我師尊跟我捉到此處,阻攔我二人。你到底是想要,還是不想要?”


    君夜殤微微蹙著眉當真認真的想了一想,緩緩自凳子上站起了身,臉上掛著詭譎的微笑,顫巍巍向薑問曦二人走近,邊走邊沙啞著聲音緩緩問道:“魑離嘛,當然是想要。隻是,你來幫我辨一辨,是魔界戰神好呢?還是雲隱真仙好?”


    話音未落,君夜殤瘦弱顫抖的身體便如旋風般奔二人裹挾而來。瞬間手中打出數道魔風,道道暗藏著陰魔咒弑仙魂,此咒專打仙體真氣。適才薑問曦才剛被打了一掌,此時後背還一片焦黑。如今數道魔風一齊飛來,速度又極快,似是根本無法躲避。


    薑仙凝正待再撲上去用身子給師尊擋上一擋,又怕如剛才一般,反倒害了師尊。正猶豫間,隻見薑問曦已顧不得斂藏法寶真氣,倏的祭出正英,運真氣入拂塵,翻身一抖,塵尾便在二人身前畫了個圈。數道魔風立時被正英的真氣擊碎。


    君夜殤見一擊未中,立刻扭轉雙手畫了個詭異的魔符,雙手向前一推,一團烏黑的魔息便鬼哭狼嚎的又飛了過來。薑問曦依舊用正英一擋,那魔息卻好似有靈性一般,忽的化作兩條自中間分開,繞過正英繼續奔二人打來。


    時間隻是一瞬,眼看烏黑的魔息就要飛到二人麵門,薑問曦輕抬一腳,踢在薑仙凝胯骨上,薑仙凝頓時向側麵飛了出去。另一隻腳腳尖用力一點,身子用力,使一招羅漢睡夢直直向後倒去。魔息左右飛空,轉了一圈,自後方又合並一處掉轉頭又向迴飛轉。


    此時薑問曦便已有了準備,待魔息飛到麵前,便提正英自身前一轉,塵尾便似蛇一般繞上了魔息。薑問曦一手提正英卷著魔息,另一隻迅速掐了個符印點在拂塵之上,向著塵尾一推,那一片鬼哭狼嚎之聲,便消失殆盡了。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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