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族?”女孩又笑起來,“魔族那破蠱蟲怎能與我相比?十分之一也不如,哼。”說完翻個白眼,臉上滿是不屑。


    “妖女,你控了我們身體,你倒是把我師尊如何了?我師尊沒吃你東西,你因何還要下毒手?”


    “誰讓他護著你?”女孩噘著嘴,蠻不講理,“他雖沒有吃我的東西,但是我依舊有辦法控製他,你們進村的時候聞到這飯香是不是非常餓呀?那也是我用的小手段而已。”


    “你這人倒真是狠毒,我說為何一看到這飯菜就忍不住想吃,原來是你在背後下的黑手。”刑嶽瞪了女孩一眼,“陰損,惡毒。”


    “你!”女孩一瞪眼,微微動了動手中烏木棍。隻聽‘啪’的一聲刑嶽又給了自己一個嘴巴。


    “哎!你夠了吧,你要殺便殺,因何要羞辱人?不過是吃了你一口飯菜,又不是沒給錢,你便如此惡毒想要殺我們,你要殺便殺,總打他作甚。刑嶽平日裏最愛他這皮相,你把他打成如此模樣,還不如痛痛快快殺了他好。看你年紀輕輕,長得也不錯,怎麽淨用些下流手段,有本事當麵打過。不然要殺便殺,別總折辱人。”薑仙凝見刑嶽被打的鼻血直流,心中替刑嶽憤怒起來。


    “哼,我的手段就是如此,我生下來就是用這手段,就是你不吃我的飯,我也有辦法操控你。你看,你師傅不是也被我控製了?你想跟我當麵打過,我這不就在你麵前,你要打盡管打。是你當麵不打,還要怪我嗎?”女孩走近了一些,站在薑仙凝麵前一臉挑釁。


    “薑仙凝,她比你口吃還要伶俐,這迴連嘴上都贏不了了。”刑嶽流著鼻血,滿臉腫脹,看起來甚是滑稽。


    薑仙凝瞥了刑嶽一眼,若是平日裏定是要笑上他一番,但此時隻覺心中鬱鬱難平。若清師侄還沒尋到去向,如今刑嶽又被打成這樣,師尊也著了道動彈不得,想來用不多時怕是連性命也都難保了。想到此,薑仙凝竟噘著嘴流下一串眼淚。


    刑嶽斜了斜眼,見薑仙凝竟然哭了起來,頓時心疼不已,帶著幾分撒嬌輕輕嘟噥道:“薑仙凝……你別哭呀……你是為了我難過嗎?你竟然為了我哭呀?那我刑嶽死而無憾了……”


    薑仙凝突然歪過頭來,臉上掛著淚,狠狠剜了刑嶽一個眼刀:“你閉嘴,誰是為了你哭?我是心疼若清師侄,都不知道在哪,沒準還等著我們去救,我們卻要死在此處了。”


    對麵女孩見薑仙凝竟哭了起來,便更加走上前來,仔仔細細盯著薑仙凝的臉打量了一會,又伸手捏住薑仙凝的下巴端詳著。


    刑嶽眼見女孩要對薑仙凝下手,急的大叫:“妖女,又本是你衝我來,放開她!”


    女孩並不理他,依舊看了一會,笑笑道:“你長得到真是好看,難怪他說喜歡你要娶你呢,隻可惜是個男的,還這樣嬌氣,竟然還哭。我族裏女子都沒這般嬌弱,真是矯情。”


    說著放開薑仙凝的下巴,轉身又想退迴去。


    女孩一轉身的瞬間,薑仙凝隻覺按著薑問曦的手中一鬆,薑問曦的兩隻手臂,已從兩人手中輕鬆脫出。女孩似是也感覺到什麽,便要轉頭查看,才有所動,隻見薑問曦身影一閃,手微微一抬,女孩便被捆了結實。薑問曦又一抬手,打掉了女孩手中木棍,再抬手,一隻果子不知何時已落入薑問曦口中,瞬間塞進女孩口中。


    做完一切,薑問曦才轉身查看薑仙凝二人。薑問曦拿起薑仙凝手腕,打一絲靈氣入薑仙凝體內,仔細探查了一番。少許微微搖頭,歎了口氣。又轉身查看了一次刑嶽,依舊是微微搖頭收了靈氣。


    薑問曦把二人扶到石桌旁坐下,又轉身站在女孩麵前,冷冷道:“我並不想傷你,你放了他二人,我放了你,可好?”


    女孩睜著大眼,眼中滿是不解,掙紮了幾下,果真動彈不得,便不得已的點點頭。


    薑仙凝晃了晃神,見師尊無恙,此時情勢依然逆轉,便瞬間收了淚水開心起來:“師尊,你沒事了?嚇死凝兒了。”


    薑問曦轉頭看一看薑仙凝,眼中閃過一絲情緒:“凝兒休要哭了。”


    薑仙凝高高興興的應了一聲,又對那女孩道:“你也不用掙紮了,我師尊捆你那繩子是鎖魂絲,捆住的並不是你的身體,而是你的魂魄。你就是想要靈魂出竅都是不行的。”


    刑嶽也在一旁幫腔:“對哦,我說呢,就憑你這三腳貓的伎倆就能捉住薑真人,這也太奇怪了。如今你也不能動了,怎樣?趕緊放了我們,不然有你好看!”


    女孩眼中帶著一絲恐懼,看看三人,口中嗚嗚了幾聲,不知想要說些什麽。


    薑問曦又對女孩道:“我把你口中果子拿出來,我們來談一談,可好?”


    女孩又點點頭。


    薑問曦微微抬手,一道靈氣飛出,女孩口中的果子飛了出去。


    女孩嘴裏一時沒了果子阻塞,頓覺一股冷氣撲進喉嚨,狠狠咳了幾聲,抬起頭來:“你……你為何還能動?”


    未待薑問曦迴答,刑嶽在旁邊冷笑一聲:“你以為你是誰,就你這點陰損的功法,就能傷到薑真人,薑真人怕是故意被你捉住的,你竟還如此自傲,真是可笑。”


    女孩瞪著刑嶽,氣的鼻中噴氣,口裏忿忿的念了些什麽。刑嶽便又抬起手,‘啪’的一掌打在自己臉上。


    “你……你這惡女!”刑嶽心中也是有氣,又罵了起來。


    待刑嶽又舉起手時,薑問曦一甩手,一顆果子又塞入女孩口中,堵了個嚴實。薑問曦並不說話,轉身也坐在石桌前。幾人就這樣靜靜相對,誰也不出一聲。


    坐了許久,薑問曦悠悠道:“你可真心要談?”


    女孩點點頭。


    “他二人若再有何動作,你,連同躲在暗處的你的族人,我便不再姑息!”薑問曦說的優雅,但薑仙凝心中卻微微一緊。如此狠厲的話語,薑問曦是從未曾說過的,不知今日是真的失了耐心,還是為救若清而心急。


    女孩眼中有些惶恐,依舊用力的點了點頭。


    薑問曦一抬手,依舊除了她口中果子,道:“我且問你,她二人蠱毒如何解除?”


    女孩眼睛轉了轉,並未開口。


    “你若不想談,我也懶怠再問,隻是他二人我救不得,你的族人你也救不得。這也算得公平。”


    女孩又轉了轉眼珠,開口道:“你如何知道我有族人?”


    刑嶽接口道:“許是你不識得薑真人,這方圓十裏有片樹葉落地,薑真人也能感覺到,何況一群大活人。”


    “能察覺?那還吃我的飯食?”女孩有些疑惑,“你不要騙我。”


    “初時並未察覺,他二人吃了你飯食我才察覺的。”薑問曦依舊冷冷的答道。


    女孩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這倒是說的通,起初我們都隱在水中,看你們吃了飯才出來捉你們的。”


    “薑真人已經答了你的問題,現在該你答我們的問題了。”刑嶽盯著女孩,沒好氣的道。


    “行,你要問便問,不是我族裏秘密,我就告訴你。”


    “爽快!早如此,也省得打這一番,好好說話多好!”刑嶽點點頭又轉向薑問曦,“薑真人,可有要問得?”


    “你是苗人?”薑問曦道。


    “正是!”女孩微微揚了揚下頜,多少有些自豪。


    “他二人蠱蟲如何解?”


    女孩沉吟一下,扁了扁嘴道:“要除了體內蠱蟲就有些麻煩,簡單些就把母蟲弄死,也就無法操控他們體內的蠱蟲。”女孩轉轉眼珠,想了想,“這樣也算解除了吧?”


    薑問曦伸出手到女孩麵前:“母蟲。”


    “你捆著我,我怎麽拿母蟲出來?”


    薑問曦並不理她,一伸手,自女孩腰間拿出一串小瓶子一一查看。


    女孩一見薑問曦拿了她的瓶子,頓時瞪起了眼,慌忙叫道:“哎,你怎麽隨便拿別人的東西,我告訴你是哪個瓶子,你不要弄壞我的蟲子。”


    薑問曦轉頭,把一組瓶子舉到女孩麵前,冷冷看著女孩,並無一絲表情。


    女孩看了看薑問曦,皺皺眉頭,最後滿臉無奈的歎了口氣道:“就是那個,發紅的那個。你要拍死就拍死吧。要是不怕麻煩,用上幾天也能自他們體內釣出蠱蟲。”


    “你就不能讓母蟲叫出子蟲嗎?你不是說謊騙我們吧?”刑嶽插嘴道。


    “沒有騙你,那種蠱的母蟲要放在自己體內,若是弄不好會被母蟲反噬的。隻有你們不懂的外行才去煉那種蠱蟲。那種母蟲在體內,對宿主要求很高,如果不小心蠱蟲強大了,是有可能把宿主吃掉另宿主變成行屍走肉的。”


    薑問曦沒有猶豫,使了個法術,瓶子裏微微發紅的那隻蟲子瞬間粉身碎骨,噴了幾滴血在瓶壁。


    母蟲死的瞬間,薑仙凝便自小桌前起身,一步跨到女孩身前,抬手便給了女孩一巴掌。


    女孩被打的發蒙,帶著哭腔道:“我都跟你們好好談了,怎麽你還打我?”


    薑仙凝並不領情,厲聲道:“你這丫頭太沒教養,我今天就先教育教育你,再說什麽談談。”語畢抬手又要打。


    女孩歪頭閉著眼大叫:“你別打了,別打了,好疼呀!你們問什麽我都說還不行嗎?”


    轟轟轟——!!


    接連幾團像素火焰爆發,將幾隻“神秘”的身形徹底淹沒,在火光中分解為漫天的像素,消散無蹤。


    林七夜用精神力將這一幕盡收眼底,對於衛冬的戒備放鬆了些許,他的精神力掃過前方,確認了幾隻從牆體中破出的“神秘”的位置後,迅速的選擇最優的突破路徑,繞開了它們的圍剿。


    “你真的不知道別的什麽線索了?”林七夜皺眉看向衛冬,“這些東西的數量太多了,如果再找不到出口,我們遲早會被耗死在這裏。”


    “這我真不知道……”衛冬苦笑著說道,“我隻知道這神社就是一處供奉妖魔的地方,那些石像都是日本本土的‘神秘’,不過我一開始以為這些隻是單純的石像而已,真的沒想到它們居然還能複蘇。”


    日本本土的“神秘”?


    林七夜若有所思。


    衛冬在進行日本“人圈”毀滅計劃之前,專門有研究過這方麵的內容,所以能認出這些是日本本土“神秘”,而林七夜在集訓營可沒有學的這麽細致,自然也就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


    但當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腦中靈光一閃,像是想到了什麽。


    “你知道絡新婦嗎?”林七夜問道。


    “知道啊,也是日本妖魔傳說中的一種。”


    林七夜的雙眸頓時亮了起來。


    “你想到了什麽?”雨宮晴輝疑惑問道。


    “那句預言,‘絡新婦的石像底端,藏著離開死境的鑰匙’。”林七夜認真的說道,“這個地方沒有出口,後方還有大量的本土‘神秘’追殺,完全可以算的上是‘死境’,而這裏又有諸多石像複蘇……


    ‘絡新婦’,‘石像’,‘死境’三個要素都齊了,如果那句預言是指向這個情況的話,離開這裏的方法或許就藏在絡新婦的石像底端。”


    “前提是這個預言的結果是正確的。”雨宮晴輝提醒道。


    “我們沒有別的選擇。”


    雨宮晴輝陷入了沉默,片刻之後,他點了點頭,“那就賭一把。”


    “把絡新婦的樣貌特征告訴我,我試著找一下它。”林七夜一邊飛奔,一邊閉上了雙眼。


    在雨宮晴輝和衛冬的描述下,林七夜很快就找到了絡新婦石像的位置,那是一個半身蜘蛛,半身妖嬈女人的存在,此刻正要從牆壁中破出,身上到處都是密集的蛛網,一雙血紅色的眼眸正瞪大了在環顧著四周。


    隻是,她的位置與林七夜等人的逃離方向正好相反,也就是說林七夜想去到那裏,就必須迴頭殺穿那十幾隻正在窮追不舍的日本妖魔。


    當然,林七夜也可以直接【夜色閃爍】過去,但雨宮晴輝和衛冬不行。


    “在反方向。”林七夜深吸一口氣,“我們必須要闖過去。”


    雨宮晴輝將手放在了刀柄上,眸中閃過鄭重之色,雖然他無法使用禍津刀,但自身的刀術功底還在,不至於毫無戰鬥之力。


    而衛冬則從包中又掏出了一枚彈夾,塞進了手槍之中,同時左手握著一枚像素風的手雷,用牙咬下了保險,將銀環吐出,說道:


    “你開路,我們掩護你。”


    林七夜點了點頭,“好。”


    話音落下,三人同時停下腳步,迴頭麵對那十數隻咆哮衝來的日本妖魔,雙腳猛踏地麵,身形如箭般衝刺而出!


    林七夜將右手的直刀甩出,斬向為首的那隻妖魔,同時伸手在空中一招,一座龐大的召喚法陣再度張開。


    一抹白光閃過之後,一隻滿身繃帶的幼小身影落到了林七夜的肩膀上,抱住了他的脖子,微微歪頭。


    “木木,幹活了。”


    “嘿咻——!!”


    哢嚓嚓!!


    木木背後的繃帶飛快的鬆開,一枚枚鋥亮的掛載式導彈懸在它的身後,刺目的火光自導彈的尾端噴湧而出,唿嘯著飛向身後廊道中蜂擁而來的十數隻妖魔。


    “臥槽!”


    衛冬看到這一幕,瞪大了眼睛,脫口而出就是一句國粹,然後猛地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轟——!!!


    三枚掛載式導彈在狹窄的空間內同時爆炸,巨大的衝擊力直接將周圍密密麻麻的房間撕成碎片,洶湧的火焰如浪潮般瞬間淹沒了那十幾隻妖魔的身影。


    與此同時,木木自林七夜的脖子一躍而下,身形急速膨脹成一座巨大的鋼鐵堡壘,橫在了三人之前,將熾熱的火浪隔絕在外。


    雨宮晴輝是親眼看過林七夜動用導彈的,但眼前的這一幕對衛冬來說,屬實有些超出理解範圍了……


    抬手就發射空對地掛載導彈?這生猛程度已經堪比會長了啊!


    待到火焰基本散去,鋼鐵堡壘如氣球般縮小,又變成了一個掛件般的木乃伊背在林七夜的身後,三道身影急速的穿行於火浪之間。


    幾道寒芒自火海中閃爍而出!


    即便木木的火力已經拉滿,但依然有幾隻妖魔自爆炸中存活,這些妖魔的故事傳播越是廣泛,力量便越強,此刻能夠從火光中衝出的妖魔,都不是像林七夜之前輕鬆秒掉的那些雜魚。


    一個手中提著青燈的幻影迎麵撞上林七夜,燈盞間的青光大作,這一刻林七夜周身突然彌漫出無盡的死氣,像是擁有生命般,瘋狂的鑽向林七夜的七竅。


    林七夜眉頭一皺,正欲有所動作,一聲槍鳴便從他的身邊響起。


    一枚像素子彈精準的擊中了幻影手中的青燈,將其直接化作漫天像素分解開來,環繞在林七夜周圍的死氣也隨之消散,林七夜轉頭看了一眼,衛冬正握著手槍,對著林七夜微微一笑。


    鏘——!


    刹那間,一抹刀芒自雨宮晴輝的腰間閃出,在火浪中劃過一道圓弧,斬下了那失去了青燈的幻影頭顱。


    緊接著,又是幾隻妖魔從不同方向的火焰中閃出,咆哮著衝向跑在最前麵的林七夜。


    “比人多……”


    林七夜喃喃自語,他伸出手,在空氣中一按,九道絢麗的魔法陣光輝在他的身前閃爍,一道道穿著深青色護工服的身影自魔法陣中閃出,向著那些妖魔攔截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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