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霸總安靜地跟在他後麵,程安然小聲逼逼:“果然很像蹭飯啊......”


    “嗯?”


    “啊,沒什麽!”


    程安然帶著百裏雲岩穿過巷子,兩人一前一後著走,一路上沒說什麽話,見程安然還埋著腦袋,百裏雲岩微微皺眉。


    “你晚上吃什麽?”


    程安然一怔:“火鍋。”


    對了,還沒問霸總能不能吃火鍋,但是看百裏雲岩的反應,好像並不反感火鍋。


    百裏雲岩對吃什麽並不感興趣,他隻是在想,原來牆壁精和人類吃的一樣?


    霸總猶豫地看著程安然,問道:“那你...吃不吃土?”


    “土?”程安然奇怪地瞄了眼霸總:“那東西月底才吃吧。”


    不,窮人時時刻刻在吃土。


    兩人沒接到一個腦迴路上,但完全不影響交流。


    火鍋店就在巷子拐角倒數第二間,夜裏人不少,丁零當啷是碰酒杯的喧嘩,雖說室外溫度低,能凍得人牙齒上下打顫,但火鍋吃上頭了,人們便脫下外套,撒開膀子地吃。


    說實話,百裏雲岩確實很少來這種地方。


    店老板像認識小牆壁精一樣,他們還沒走進店裏,老板就迎了上來。


    “小然,來吃火鍋哇?”老板是外地人,所以普通話裏夾了口音:“喲,還帶朋友了嗦?”


    程安然點點頭,笑道:“老板還有空位沒,三個人。”


    “當然有,給你選個靠窗的。”


    程安然剛準備往側窗走,迴頭見百裏雲岩還有些不知所措的樣子,下意識拉著人家手,帶著人家走——


    活像牽著幼兒園小寶一樣。


    百裏雲岩挑眉,微微笑了了下,隻是聲音很低,瞬間被碰杯聲掩蓋住。


    看著程安然駕輕就熟地帶著選好位,百裏雲岩自覺上了桌,等著懂得人來安排。


    程安然問:“您能吃辣嗎?”


    “能吃,不要用敬詞,”百裏雲岩挑眉:“你隨百裏瑜管我叫哥就行。”


    看著牆壁精驚訝的神情,霸總動了動他的喉結。


    有點被萌到了。


    “那岩哥,”程安然偷摸看了霸總一眼,見百裏雲岩沒生氣,繼續道:“等下我點紅湯。”


    百裏雲岩不動神色地勾起嘴角:“剛剛你說三個人,還有誰要來嗎?”


    程安然舉起自家的“小狗崽”:“它。”


    幺兒順勢汪了一下。


    百裏雲岩:.......


    果然還是不能接受這個設定。


    沒一會兒,服務員上來了,服務員小哥是老板的兒子,大學生,挺年輕,平時放假就迴來幫老爸幹活,當然這時候比往常還起勁。


    全對著程安然一人。


    百裏雲岩接過苦蕎茶潤嗓子,把冷笑藏起來,傻小子眼光還不錯。


    不過另一邊人就...嗯......完全get不到人家的殷勤。


    霸總看破不說破,心情變得更好了。


    “你要吃什麽?”


    “隨意。”百裏雲岩覺得有些悶,將落地窗的窗簾拉開,透透氣:“你是這家店的熟客?”


    “哈哈,差不多,”程安然把菜單交給服務員:“就這些菜,再拿兩瓶雪花。”


    見服務員走了,他才說道:“其實也不是特別熟,我剛開店的時候和附近打了下關係。”


    一來二去,也就熟了。


    百裏雲岩點點頭,暗道還真不像千金大小姐會做的事。


    這人吃沒吃相,坐沒坐相的樣子,怕是廢了。


    不過百裏雲岩卻覺得這樣也不壞。


    火鍋不一會兒就端了上來,火苗一點,咕嚕咕嚕直冒熱氣,花椒布滿了湯麵,滾燙的紅油辣子在鍋中上下翻滾,隻是看著便讓人冒哈喇子。


    等菜放進去,沒過多久便冒了香味,直叫人食欲大發。


    程安然剛想夾一筷子,便聽見霸總一聲——


    “等下。”


    頭一抬,百裏雲岩竟然用手機拍火鍋照??


    程安然嘴角抽抽,這人居然還有這愛好?


    怎麽辦,越來越覺得霸總快把霸氣“漏”完了。


    好在拍照也就幾秒鍾,拍完,百裏雲岩的筷子可比程安然的快,不過霸總紳士風度足夠,給程安然挑夠了,在往自己碗裏放。


    程安然愣了下:“謝謝。”


    火鍋也許不像五星級餐廳一樣占據品位和格調,卻足足拉近食客的距離。


    對麵人吃的大汗淋漓,汗珠從俊朗的麵容慢慢滑落至鎖骨,程安然差點看愣了。


    百裏雲岩挑眉:“怎麽不吃?”


    程安然一驚,像隻倉鼠一樣一口塞一大塊,等嚼著嚼著卻覺得自己真的傻爆了。


    “咳咳...我喝口酒。”


    在百裏雲岩微不讚同的目光下,程安然酒一倒杯中,喝得很急,卻又十足的爽,一口肉一口酒下去,咕咚咕咚,半瓶就下去了。


    “別喝了。”


    百裏雲岩見程安然喝得小臉泛紅,還想伸手拿下一瓶,他無情地拿走小牆壁精的啤酒,把苦蕎茶給他換上。


    “要喝喝這個。”


    程安然茫然地接過啤酒:“味道怎麽這麽怪?”


    喝糊塗了?


    大概是。


    百裏雲岩說:“你醉了。”


    “我……我沒醉。”


    自古醉漢從不說自己醉,程安然搖搖頭,企圖讓自己清醒點,無果,便放縱自己拚命灌酒。


    百裏雲岩皺眉:“夠了,別喝了。”


    但程安然好似沒有聽見,看著玻璃瓶,絮絮低聲著自己的過去——


    什麽千杯不醉,什麽院長阿姨,什麽醫生好嘮叨,還有午飯天天肯德基,那叫一個快樂。


    聲音越說越小,臉頰也越來越紅。


    最後像個娃娃一樣,乖巧地坐在椅子上,一動不動地望著百裏雲岩。


    百裏雲岩終於笑出聲,酒量還挺小。


    不過誰耍酒瘋這麽乖的,不哭不鬧不耍寶。


    他正想對這隻牆壁精好一點,就聽見這家夥一聲驚歎:“岩、岩老哥,你不能再悶sao下去了,不然容易找不到老婆。”


    話收迴,他欠揍。


    百裏雲岩腦殼疼,沒好氣地喂了程安然一塊五花肉,試圖堵住他的嘴。


    “誒,這不是程姐嗎?”


    程安然嚼著肉迴頭看,窗外一個頂著空氣劉海的學生妹大步走了過來,她似乎非常驚喜。


    但程安然不認識,並且喝醉了,隻能下意識點點頭。


    “程姐原來你也上這吃火鍋呀?這家味道不錯,我經常來。”


    程安然沒迴複,淡定點頭。


    妹子說自己是和同學來的,絮絮叨叨說了小半天,這“才”注意到程安然身邊還有個帥氣的男人,她臉瞬間紅了:“這位是?”


    程安然點頭點個不停。


    你還點個鬼的頭,迴個話啊!


    氣氛相當尷尬。


    見狀,百裏雲岩眉一皺:“沒事的話,請不要打擾我們用餐。”


    “不、不好意思,那我繼續逛街了,再見。”學生妹勉強地笑了笑,看了眼程安然後不甘心的離開。


    程姐吃錯藥了?


    沒,隻是酒喝多了。


    半晌,程安然看著這姑娘的背影突然有所反應:


    “我、我不是程安然,我、我叫、叫程...程炮……炮什麽來著……?”


    百裏雲岩無語:“程炮灰。”


    程炮灰,什麽鬼名字?


    程安然皺著眉頭想了半天:“別鬧,這名字一聽就是拿來忽悠二傻子的。”


    所謂喝酒誤事,日常翻車,某人完全忘了,自己剛和霸總見麵時,拿著炮灰來自稱。


    敢情你也知道這名字是拿來忽悠傻缺的。


    “怎麽了?”程安然無辜地眨巴眼,超乖巧.jpg


    二傻霸總沒迴話,隻是冷漠地往牆壁精嘴裏狂塞滿肥牛。


    我看你不像炮灰,作得跟個皮卡丘的弟弟似的——


    皮癢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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