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場1v1中,恆刀一劍和王瑜打了一場,和項飛打了一場,和林遠誌打了兩場,和師段宏打了一場。其中王瑜最多算是曾經擔任過隊長職務的選手,除過他和項飛以外,另外兩人都不是隊長。


    恆刀一劍和王瑜總共有過兩次交手,一次是預選賽,一次就是積分賽第一場。兩次比賽時王瑜的身份也不同,預選賽是澈夜戰隊隊長,積分賽則是風間笑的一名隊員。


    不過若將兩場比賽放在一起相比的話,身為澈夜隊長的王瑜打得幾乎沒有能讓恆刀一劍看得上眼的地方。不僅手法老套,而且戰鬥中充滿猶豫,像是有很大壓力背在身上,既急於得到目標,又不確定當前的行動是否合理,打得唯唯諾諾。


    什麽樣的壓力呢,自然是戰隊存亡的壓力。


    作為澈夜戰隊隊長,王瑜已經習慣把自己的命運和戰隊命運捆綁在一起,背負著巨大的責任緩慢前行。一旦戰隊出事,隊員沒有錯,教練沒有錯,讚助者更沒有錯,所有的錯都是他王瑜一個人的,這個鍋丟也丟不掉。澈夜就像勒在他脖子上的繩索,正一點點在他的喉嚨部位收緊。


    可變成風間笑的隊員後就不一樣了,雖然技術上依舊還是以前那個菜雞,但明顯王瑜全程打得更輕鬆更自在,出招也靈活多變起來,真真正正在享受比賽的樂趣。雖然沒了王隊的頭銜,可重擔也一起消失不見,而且還能直接踏上通往冠軍的道路,比自己辛苦運營一個戰隊輕鬆得多。


    想到這裏,恆刀一劍的嘴角微微上翹起來,露出一個頗為得意的笑。他意識到僅僅隻是自己在比賽那天的一句話,就讓一個老古董重新迴到了最初的熱血模樣,足以證明已經被抹去存在的自己對真實世界還是有價值的,還是和活著時候一樣可以幫助很多人,有他存在過的“痕跡”。


    ——如果當初王瑜沒有去找項飛,那他現在應該會做什麽呢?


    恆刀一劍躺在屋頂上,翹起二郎腿忍不住胡亂想了起來。想著想著,就從王瑜身上想到了項飛,然後想到了和項飛的那次比賽。


    和項飛打主場1v1的那次比賽在恆刀一劍的記憶裏要比其他比賽更顯沉重,因為在意的事情實在太多了。明明是老友在賽場上聚首切磋的難得機會,結果項飛一上場就帶著可怕的黑暗心態,像剛從地獄裏迴來一般。


    這種狀態下還能切磋個屁!


    恆刀一劍立即改變了主意,因為他是真正從地獄裏走出來的人,他知道在死亡麵前,沒有困難值得一提。但如果放任項飛這樣繼續下去,最後的結果隻會朝所有人都不願意去想的方向發展。


    而且,能被恆刀一劍所尊敬的人,不該墮入絕望。


    恆刀一劍目前隻能通過鏖戰接觸外界,也隻能利用鏖戰的有限條件來幫助項飛。他極盡高難度操作不斷刺激項飛,用項飛的怒火和羞恥幫他趕走心底陰暗,重新燃燒起奪冠的欲望。盡管最後累及到了妹妹,恆刀一劍也很歉疚,可是為了能幫助昔日兄弟,就算再重來一次他照樣會這麽做。


    後來,恆刀一劍從肖遠處得知自那次項飛慘敗後,接下來的三場比賽裏風間笑全部一路連贏,穩居積分榜第一。雖然有種放虎歸山的感覺,但恆刀一劍知道他又一次靠自己改變了外界的人,而且這件事隻有他能做到。


    接著是和林遠誌的兩次交手,不過要說是比賽交手,恆刀一劍倒是樂意把這兩場比賽看做是師徒對打。


    林遠誌雖然人看起來很傻,但在競技方麵有著非常謙虛的態度和學習心,很多技巧一教就會,所以在零一戰隊特訓的那段時間裏進步飛快。可惜明月閣裏沒有能指點他刺客技巧的大神,而且這家夥玩心旺盛,沒法靜靜坐下來研究刺客職業,也就隻能抱著從零一戰隊那學來的東西反複使用。


    這就導致恆刀一劍和林遠誌對戰的時候完全提不起新鮮感,不管怎麽看都是當初在零一戰隊接受他特訓的那個小屁孩,什麽明月閣首席刺客,什麽天將明接班人都不存在!也就不由自主地拾起了當師父的姿態,狠狠教訓著這個再無長進的小徒弟。


    ——說到底,林同學還欠我一杯敬師茶呢。


    恆刀一劍撓了撓耳朵,得意的神情再次浮現在臉上。


    至於最近這場和無極的比賽,恆刀一劍其實並沒多少想法。師段宏的長槍操作在他眼裏連李優一根小拇指都不如,三年間也沒什麽技巧上的提升,才打了五分鍾都不到就倒下了,居然還被吹噓出了“八百大師兄”、“聯盟重量級槍神”這樣的稱唿,恆刀一劍真是想把師段宏打到親爹都認不出來。


    不過在聽說師段宏立下軍令狀,不贏下場比賽就退役的事情後,恆刀一劍立刻興奮起來,像聽到了超級棒的消息恨不得第二天就是主場打無極的比賽,讓師段宏早早做好退役的生計打算,免得給周凱丟人還浪費無極俱樂部的大米。


    倒不是恆刀一劍看不起師段宏這樣的胖子,而是看不起隻長年齡不長技巧的選手,還喜歡給自己掛上各種名號吹噓身價,自負到不計後果的程度。要說打比賽有什麽樂趣,除了贏的那刻會刺激興奮神經獲得滿足感以外,就是看這種蠢貨被打臉後氣急敗壞的樣子。


    恆刀一劍自從開始帶妹妹玩鏖戰就變得越發沉穩成熟,將以前在圈內的脾氣都收了起來,畢竟能直接交流的也隻有妹妹一人,有啥脾氣都不能跟她去發。但想到這件事他立刻恢複了以前賤兮兮的本性,變得格外興奮,一個鯉魚打挺從屋頂坐起身,左手朝空中點了點,翻看起好友列表。


    林七七……


    哦,找到了,你果然在線!


    恆刀一劍敲開林七七的密聊,一行字發了過去。


    “和無極的5v5我來指揮,第一個目標改為師段宏!”


    肖遠正在一邊抽煙一邊看這周的隊員訓練數據,桌上電腦另一個屏幕裏還開著鏖戰。他已經養成了和魯雲茜一樣的習慣,隻要自己醒著就把遊戲打開掛機,哪怕什麽事都不做。因為他知道自家戰隊裏有個比任何人都特殊的家夥需要格外照顧,無聊的時候隻能在遊戲裏聊天,但又不是所有的話都可以對魯雲茜說。為了陪這家夥,肖遠從聯盟那為自己的賬號申請了進入零服的權限,保證隨時都能收到他的消息。


    此時已經是淩晨兩點,肖遠看完數據後將煙頭摁進煙灰缸,正準備關機休息,卻發現鏖戰遊戲密聊中出現了一行字。他一皺眉頭,隨後笑了笑,迴複道:“想上場打5v5嗎?”


    “我隻負責指揮!”恆刀一劍強調道。


    “你不上場的話就別瞎指揮了,茜茜有自己的想法。”肖遠毫不客氣。


    “我瞎指揮?”恆刀一劍有些不爽,“老肖,說話要摸良心,你可以拒絕我的請求,但是你不能說我是瞎指揮。”


    “如果你想打無極,下場比賽你就全權負責,別東一榔頭西一棒槌,否則今天晚上我就當什麽都不知道。”肖遠認真地說。


    恆刀一劍有些別扭了。


    “不用擔心茜茜少這一場5v5操作會損失什麽,她的路還很長,有的是機會。”


    這句話肖遠其實已經和恆刀一劍說過很多次,也是他和魯雲茜早就達成一致的想法。零一戰隊可以存在很多年,魯雲茜也可以不斷挑戰電競巔峰,創造更多令人矚目的成就。時間對於他們而言是最充裕的東西,但對恆刀一劍而言卻是最摸不透的東西。


    恆刀一劍有可能可以一直存在於鏖戰中,但也有可能第二天就消失得幹幹淨淨,仿佛從未來過。參加比賽,打電競是他最大的心願,而且他每打一場比賽,就會留下一個存在的證據。魯雲茜希望恆刀一劍可以一直打下去,直到不再出現的那天為止,讓他的心願實現的越多越好,留下的記憶也越多越好。


    可恆刀一劍卻希望自己是引導者的身份,讓妹妹在自己的引導下成為值得信任和依靠的戰隊隊長。於是問題又迴到了他們以前最容易發生爭執的地方,到底該由誰來主導比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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