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明的訓練期限很短,不到一個月。學會了受傷和掛掉的反應,槍支彈藥都沒有學習怎樣使用。交上隨身物品,穿上防禦裝備就被拉上了戰場。


    和他一起上戰場的還有許多人,運兵卡車在半路分道揚鑣。他會說川話分到了川軍團。


    川軍團是出了名的窮,部隊沒給他任何裝備。連槍都沒給他一支,讓他跟著大部隊。有人掛了,就撿他的武器。


    周明對抗戰還是有些了解的,看小說,電影,電視知道川軍團的情況。裝備最差,打仗勇猛,犧牲最多。他不太看好自己分配到的這個川軍團。


    在戰場後方休整,白天黑夜都能聽到炮火陣陣。戰爭的氣氛濃鬱到了極點。


    “李營長,帶你的隊伍出發。在……”


    傳令兵突然闖進他們修整的場所,向川軍28團二營長發號司令。


    之後李營長命令隊伍前進,向著炮火密集的地方。路上碰到很多殘兵敗互相攙扶著向後方撤退。個個身上掛彩,沒有笑臉隻有沮喪。這根本不像拍戲,是真的戰爭。


    他們這個營,行進速度越來越快。最後呈奔跑狀態,進入了戰場陣地。


    還沒站穩腳跟,天上砸下來無數炮彈。二營死傷慘重,活下來了兵,四處亂竄尋找隱蔽地方。


    周明把自己藏在一個防炮洞裏。縮在裏麵半天不敢動彈,渾身發抖。


    他見識到什麽叫真實戰場,在槍林彈雨的洗禮下。血肉之軀根本無法抵擋。這還是空包彈打出來的效果,如果是當年的真實戰場,恐怕二營早就報銷了。


    不知打了多久炮,炮聲停止了。


    “鬼子上來了!”一個老翁的聲音傳出來。


    活下來的士兵,有些開始爬起來尋找武器,有些卻縮在防炮洞裏不敢動彈,周明就是一個。一隻腳踹在他身上。


    “還不快滾起來,裝什麽死狗,鬼子上來了!慫貨!”


    周明很不爽,他甩掉身上的泥土爬起來,發現踹他的人,正在踹別人。


    這是一位老兵,帽子下露出白發。看他麵相得有七八十歲,這麽老了還上戰場,讓人很意外。


    “愣著幹啥子?還不去找武器。”老兵對他發火。


    周明迴過神來,趕緊去翻找。找到幾把大刀片子,一些紅纓槍頭,一個長柄手雷像是邊區造。


    擰開蓋子,試試能不能拉響。被老兵踹了一腳,臉鋪在泥土上,吃了一些土。老兵把他的手榴彈撿走了,插在自己腰上。周明反過身很不滿。


    “幹啥子!”


    “跟著我,別瞎亂搞!手榴彈都不會用,你瞎整個錘子!”


    從此周明就跟著老兵,老兵教他如何打槍,使用手榴彈,躲避炮彈。教的很仔細,也很用心,


    老兵說自己的時間不多了。最終不會下戰場,長眠在此。希望後輩們能感受到先輩在抗日戰場上是怎樣的英勇奮戰,壯烈犧牲。


    “那您老是抗戰老兵?”


    “是!”


    “哇,不得了!以你的年紀,軍銜一定很高吧?有沒有當過師長,軍長?”


    “沒有,我隻是一個普通戰士。”


    “不可能!那你最少也是掛滿了功勳章的英雄!”


    “英雄都倒在了衝鋒的路上,無名墓碑才是英雄墓,活下來的不是英雄。”


    “呃……”


    戰場很殘酷,不僅有炮火,子彈,還有坦克。川軍團防禦陣地,靠著簡陋裝備打到現在已經很不容易了。


    戰士損傷殆盡,二營長掛了。排長,班長也完蛋了。


    穀籽</span>老兵和坦克同歸於盡,當場被炸飛不知道死活,估計以他這個年紀恐怕真的要留在這個戰場了。


    老兵上戰場是經過上麵同意的,子女也簽了字。留在戰場是老兵的夙願。


    周明給他敬禮,擦掉眼淚。繼續戰鬥,耳朵裏不斷傳出身上的受傷情況。沒有致命傷,算是好運。


    有新的部隊接替了他們的陣地,川軍團二營最終隻活下來幾個人。


    他們這些殘存的人向後方撤退,就像他們來陣地時看到的那些潰兵。如今自己也成為了他們當中的一員。


    戰爭還在繼續,他們修整不到幾天,被編入新的部隊繼續戰鬥。有的倒在了衝鋒的路上,有的在陣地上被炸飛。


    戰爭的殘酷,讓很多的人受不了戰場氛圍,退出了。


    周明打過鬆滬戰場,保衛過南京,吃過帶泥土的粥,饑餓時搶過老百姓的糧食。一場又一場的戰鬥讓他終於明白了戰士的苦。


    隨時隨地犧牲在戰場上,還要麵對饑餓,困苦,病痛。更要麵對老百姓的指責。


    指責他們沒有保住國土,一退再退,還搶老百姓。可誰知道當兵的苦。


    在一個村莊裏偶遇皇協軍,上官團長帶著部下正在燒殺搶掠。周明身為連長帶著潰兵和這些二狗子幹了一仗,最終他和上官方橋同歸於盡。


    兩人同時退出了抗戰,在一個山坡上把酒言歡談論過往。


    一年多的時間,兩人都成熟了。退去了熱血,隻剩下疲憊。


    “上官兄,可曾後悔?”


    “路是自己選的!”


    周明把身上的物品全部上交,留下一身破舊軍服,一雙草鞋,帽子。還有一身的傷迴到老家。


    來到自家大門外推開門。院子裏一個喂雞的農村婦女抬起頭來,雙眼掛著淚花。


    “小明,你迴來了!”


    “小麗!”


    兩人相擁而泣,沒過多久,領了結婚證。


    周明把拍攝抗戰電影獲得的薪酬,全部捐給趙氏公司成立的抗戰老兵基金。這個基金將為抗戰老兵的後人提供物質和資金。


    楊麗退出了演藝圈,陪伴在周明身邊,過著普通人的生活。


    趙致敬完成了全球院線,參與拍攝《國戰》之後,退隱江湖。


    市麵上再沒有他的消息出現,趙市公司由阮音全麵接手成為趙氏ceo。將帶領公司創造更輝煌的明天。


    這本書就完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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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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