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這不是夢


    “你沒事吧?”


    霍將離頭不知道磕到了哪裏,鮮血從額角流下來。


    “對、對不起,我不知道是你。”林羽澤慌張到嘴巴打結,手慌腳亂的檢查霍將離有沒有摔傷。


    幸好那一腳沒有使出全力,霍將離手腳上有幾處擦傷,沒有斷了骨頭。


    霍將離隻覺頭嗡嗡作響,她以為是林家人又來了,害怕之下拿著棍子躲在門內,想用棍子打暈闖進來的人。


    “要不要我帶你去看大夫?你現在能聽清我說話嗎?霍將離?”林羽澤不確定她意識是否還清醒。


    暈開的視線漸漸清晰,霍將離看到了那張熟悉的麵孔,她不敢相信,她甚至以為自己看錯了。


    霍將離抬起手附上林羽澤的臉,黑色的瞳仁,秀氣的眉毛,總喜歡皺著的眉頭,是她,狗娃迴來了。


    霍將離突然笑了,纖細的眉眼綻放出耀眼的光彩。


    林羽澤看著懷裏的霍將離,要說的話卡在喉間,如鯁在噎。


    從懷裏掏出手巾擦了擦霍將離額頭上的血,怕弄疼她,林羽澤的動作非常小心。


    林羽澤將她橫抱起來,“我帶你去鎮上的醫館。”


    霍將離自己就是大夫,她拉了拉林羽澤的衣服。


    “怎麽?”


    霍將離指了指炕。


    “也對,你在家躺著,我去把大夫喊來。”


    霍將離想搖頭,林羽澤急忙按著她的後腦勺,忙道:“別動!”


    林羽澤將霍將離放到炕上,起身打算去鎮上,卻發現自己的衣擺被霍將離抓的死死的。


    林羽澤在軍營裏粗手粗腳習慣了,現在卻一點大力氣都不敢使。


    未離家前,感覺霍將離比自己還高半頭呢,平時活又幹得多,一點不像村子裏那些內子那樣嬌弱。


    但現在林羽澤覺得霍將離像個瓷娃娃一樣,還是個剛被自己踢到牆上的瓷娃娃,她現在感覺很崩潰。


    霍將離一手拉著林羽澤的衣服,一手指著放在牆邊的藥箱,她的醫術是林大夫手把手教的,她知道自己就是破了些皮,不是什麽大事。


    林羽澤聽話的把藥箱拿來,霍將離拿了跌打損傷的藥敷在傷口處,用紗布包了一下。


    霍將離起身打算把藥箱放迴去,腳剛觸底,腳踝一陣刺痛傳來,在一旁緊張的看著的林羽澤見勢不妙,一個跨步把人抱進懷裏。


    認命的摔在林羽澤懷裏,霍將離想起過去,上一次兩人這麽親密的接觸是什麽時候?似乎是狗娃小時候的事情了。


    狗娃懂事後,就很少再與她那麽親近。


    等霍將離迴過神來,林羽澤已經把她的鞋襪脫了,她的臉不易察覺的紅了起來。


    “腳踝也腫了……”林羽澤快內疚死了。


    “我去倒點水。”軍營裏這樣的傷很常見,林羽澤也會處理。


    天氣漸涼,水缸裏的水已經冰涼,林羽澤倒了一盆水,給離姐兒做冷敷。


    “你確定不用我去找大夫嗎?你身上還有哪裏痛?”林羽澤輕聲問。


    霍將離搖搖手。


    林羽澤不勉強她,到外麵把馬拴在柵欄裏。


    “汪汪!”大狼狗一直在叫。


    林羽澤嚇唬它:“別叫!不然明天把你燉了!”


    那狗居然真的被吼得夾著尾巴,哽嘰起來。我有這麽可怕嗎?林羽澤摸摸自己的臉。


    林羽澤燒了熱水,趕了一天的路,一身塵土,好好擦洗了一番。


    又仔細的問了一遍霍將離可有別的不適,反複確認後她才放下心來。


    把霍將離和自己的髒衣服堆起來,又費了好大勁把門勉強拴在門框上。


    林羽澤在家裏忙碌著,霍將離就靜靜的靠在炕上看著她,片刻也舍不得挪開視線,怕狗娃從她的視線裏消失,怕現在隻是一場夢。


    隨便做了些晚飯兩人應付完,林羽澤覺得累得很就提早睡了。


    累了一天的林羽澤以為自己倒頭就能睡,然後睜著眼睛,發現自己明明累極,卻失眠了。


    太久沒睡這張炕,躺上去覺得陌生無比。


    霍將離已經睡著了,原本背對著林羽澤的她翻了個身,溫熱的氣息唿在林羽澤的脖子上,擾得林羽澤心神不寧。


    林羽澤一直以來都習慣仰躺著展開了睡,穿越前就如此,才來的時候憋屈的側身睡了兩月,到軍營後一人一席,又恢複了以前的習慣,豁開了睡。


    現在迴來又覺得太擠了點,把腦子裏亂七八糟的雜念趕出去,實在睡不著又無聊的林羽澤隻好定定的看著霍將離。


    霍將離憔悴了很多,想來一個人生活得不容易,要不然也不會出現今天這樣的狀況。


    霍將離躲在屋內,明顯是在防著誰。林羽澤眼睛暗下來,自己走了霍將離一定很傷心,今天卻一點責怪的意思也沒有。


    還有敢找霍將離麻煩的人,雖然隻是她名義上的媳婦兒,但是敢欺負到家裏了,怕不是活膩歪了?


    第二天一早,才睡了兩個時辰不到的林羽澤還是被生物鍾叫醒了,霍將離還沒醒。


    林羽澤坐在炕上靠著牆。她現在要武力有武力,要身份有身份,已經不用再擔心村民怎麽看她了,就算發現她和從前的狗娃相比變化很大,也不能把她怎麽樣,跟別說把她但妖怪附體燒了。


    官是官,民是民,在封建的時代,兩者之間的身份就是一道天塹。以後應該不會有人敢欺負霍將離了吧。


    林羽澤穿好衣服出門,狼狗又開始吠叫。


    “閉嘴!蠢狗。”


    “嗚——”


    小黑覺得新來的主人脾氣很糟糕。


    林羽澤拿著上任的文書前往保長家,沒想到她前腳剛走,後腳便來了不速之客。


    今天的林溪早有準備,拿了沾了蒙汗藥的肉骨頭,還有捆人的繩子。


    哪知這死狗居然不吃她給的東西,“愚蠢的畜生。”


    “汪!汪!”小黑呲著牙,掙不脫脖子上的繩子。


    林溪罵罵咧咧。但是看今天狗繩栓的結實,她就繞到門前,準備像上迴那樣踹門,結果手剛按在門上,門就整個倒了。


    霍將離被門砸在地上的巨大聲音驚醒,伸手往右邊一摸,沒人!


    又往額頭上摸,碰到了昨晚敷好藥的紗布,鬆了一口氣,狗娃迴來了,不是一場夢。


    林溪被突然倒下的門嚇了一跳,緊接著就看到頭上裹著帶血跡的紗布,穿著中衣躺在床上的霍將離。


    霍將離睜大眼看見一人進來,是林溪!


    “離姐兒?你這是被誰打了?”林溪奇怪道。


    昨天她媳婦哭哭鬧鬧的惹得她心煩,想想自家也確實需要狗娃家的地,隻好再跑一趟。


    眼前受了傷的霍將離比起往日的冷清,看上去倒是別有一番風情。


    林溪詭笑著一步步走近,霍將離意識到情況不妙,想去摸枕頭底下的匕首,林溪卻一個箭步走近炕頭,捉了霍將離的手。


    林溪用繩子拴住了霍將離的雙手,把霍將離藏在枕頭下的匕首也拿了出來。


    “離姐兒可真是貞烈啊?”林溪把玩著匕首,捏了捏霍將離的臉頰。


    霍將離翻身滾下炕台,想跑出去,可受傷的腳讓她的反應慢了一拍,被林溪一把扯住,摔倒在地。


    霍將離驚慌的模樣取悅了林溪,林溪手撫摸著不斷掙紮的霍將離的臉。


    “要我說狗娃就是讀書讀傻了,你雖然殘疾,但是這臉長得俏啊。”


    霍將離雖然不像一般內子那般柔弱,可麵對林溪這樣的成年外子,力量上被壓製的死死的。


    林溪咽了口唾沫,直歎可惜,她還真不敢把霍將離給辦了,要是把霍將離逼急了去保長那裏告狀,那她不死也要被打殘廢。


    看到霍將離眼中的情緒由驚恐漸漸變成絕望,林溪覺得差不多了,掏出懷中的轉讓文書。


    “你簽字畫押,我便立刻離開,我們就當今天的事沒發生過,怎麽樣?”


    .....


    話說林羽澤那頭,她現在算是軍戶,又是軍官,以後家裏的地都不用交稅了,要知會保長一聲。


    趙玉芳看了她好一會,才認出來人。


    “狗娃?!”


    林羽澤聽見這稱唿,皮笑肉不笑的對著趙玉芳說:


    “趙保長,這是我的牙牌,你要是登記好了我就走了,我還忙著趕路去上任。”


    象牙做的“牙牌”上刻著林羽澤的姓名、職務、履曆以及所屬的衙門。


    趙玉芳接過牙牌,眼神還是呆的,像是沒反應過來似的。


    林羽澤催道:“趙保長?”


    “啊、狗——林、林大人,我這就去抄錄。”趙玉芳察覺了自己的失態,忙拿著牙牌進了屋裏。


    不過片刻就登記好了,趙玉芳恭敬的把牙牌還給林羽澤。


    “狗......林大人什麽時候迴來的?”趙玉芳差點又喊錯了。


    “昨晚。”


    林羽澤接過牙牌,騎著馬走了。


    保長對於村民來說,還有點威信,保長管著村裏的稅收,權力說大不大,說小不小,但在有品級的官員麵前,屁都不是。


    趙玉芳看著林羽澤的背影,拳頭捏得發白。


    村子裏也沒什麽值得去的地方了,林羽澤騎著馬直接迴了家。發現家裏的那隻狼狗汪汪叫個不停,門也沒了。


    這門早上她特意掩在門框上的啊?而且她讓霍將離今天不要幹活了,好好養傷。怎麽門又倒了?


    把馬拴好,一進屋林羽澤傻眼了。


    霍將離頭發散亂,一身的灰,坐在地上斜靠著炕台,眼眶還紅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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