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著孟小帥的眼睛,全身一冷——另一隻詭異的眼睛出現在了孟小帥的臉上!


    我癱了,我已經不會動了。


    毫無疑問,這個“安春紅”把自己給打碎了!然後,分解之後的她分別爬進了幾個隊友的體內!


    孟小帥眨著眼睛,急切地問我:“出什麽大事了?你說話啊!”


    隻有她自己那隻美麗的眼睛在眨,另一隻眼睛冷冷地盯著我。


    為了不引起她的警覺,我避開了她的眼睛,低聲說:“漿汁兒拒絕了我……她翻臉了……”


    孟小帥哈哈大笑。她那隻美麗的眼睛眯起來,另一隻眼睛並不笑,依然冷冷地盯著我。


    她說:“她是愛你的,你太心急了!哈哈,男人!”


    我支支吾吾道:“我跟你說這種事不合適……我還是去找找章迴吧。”


    說完,我慢慢地退出去。


    孟小帥依然滿臉壞笑:“這種事跟誰說都不合適,周老大!”


    完了,我必須要去看看季風。


    這時候我發現季風和令狐山的帳篷已經熄燈了。我朝我的帳篷看了看,燈依然亮著,門簾裂著一條縫兒,看不到漿汁兒在幹什麽。


    這時候打擾季風和令狐山實在很不禮貌。我已經顧不上那麽多了。


    我快步來到他們的帳篷前,喊了聲:“季風!”


    季風應了聲:“哎。”


    隨即,裏麵的應急燈亮了。


    季風說:“周老大,有事兒?”


    我說:“我能進去嗎?”


    季風說:“進來唄。”


    我鑽進帳篷,首先看了看季風的臉,如同五雷轟頂——季風已經變得讓我有些不認識了——她的眼睛還是她的眼睛,但是鼻子和嘴卻是那個“安春紅”的!一個熟悉的人的臉上,突然換了兩個器官,看上去那麽別扭那麽恐怖!


    季風的眼裏充滿了迷惑,看著我問:“周老大,怎麽了?”


    從那個鼻子和那張嘴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它們就那麽掛在季風的下半張臉上。


    我看了看令狐山,令狐山也看著我,等我說話。


    令狐山好像沒什麽問題。


    我看看令狐山,又看看季風,急切地希望這時候令狐山能轉頭看看季風,令狐山卻隻是傻傻地看著我。


    我一時不知道該怎麽暗示他,隻好說:“令狐山,你出來,我跟你說點事兒。”


    令狐山“噢”了一聲,馬上爬了起來。


    我看著季風,季風似乎不明白什麽事情需要迴避她,不過她沒有再說什麽。


    令狐山跟我出來了。


    我帶著他走出了幾十米,終於停下來。


    令狐山說:“周老大,發生什麽事了?”


    我說:“今天晚上,你有沒有仔細看過季風的臉?”


    令狐山說:“什麽意思?”


    我忽然意識到,我並不確定令狐山的體內有沒有那個先人的一部分,我不能冒冒失失地實話實說!話到嘴邊我又改口了:“……她可能太累了,臉色很不好,你應該給她補充點營養。她的身體本來就嬌小,萬一我們還沒有走出羅布泊她就垮下來,那就麻煩了……”


    令狐山說:“嗯,我知道了。”


    然後我沒話找話地說:“你接著給我說說那個先人吧。”


    令狐山說:“好。”


    他又接著傍晚的話頭,繼續說起來。


    我聽得三心二意,一直在嚴密地觀察他。


    我們走過老營房之後,在喪膽坡附近,陷入了恐怖的時間循環。先人有能力改變時間長短,也可以讓時間陷入循環。隻有改變時間才可以打破這種循環。


    孟小帥和吳瑉並沒有迴到前世,那隻是先人在他們大腦裏製造的一場漫長夢境。在兩個人昏睡期間,先人就像劇組的服裝師一樣,按照民國時期角色的需要,給這兩個“演員”進行了精心的打扮。他們醒來之後,以為他們真的迴到了前世。


    先人知道類人有數百年的壽命,她故意在孟小帥和吳瑉的夢境中製造了一個情節——見到了更年輕的令狐山。


    章迴、白欣欣和郭美也沒有進入什麽童話世界,同樣是先人製造的夢境。隻不過,先人在夢境中展現了他們家鄉的真實生活。


    先人捏造前世和童話幻境,那是從不同角度給人類上課,讓我們對生命有敬畏,對自然有敬畏。


    郭美並不是因為祖先被殺而憑空消失了,先人隻是更正了她的一個錯誤——郭美這個人的身體上有類人特征,但她隻是一個近似類人的人類,先人把她引到羅布泊之後,發現了這一點,於是通過空間搬運把她送迴了家鄉。


    郭美擔心被人暗殺,她把自己藏了起來,再沒有露麵,她才不管羅布泊上那些隊友的死活。


    在樓蘭古國遺址,先人給我造過一個夢,然後她詐死。


    導航儀開始正常工作,那是假象。


    她操控一個飛行人把漿汁兒扔下,也是在製造假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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