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小帥說:“嘴為腦之梢這句是你編的吧?”


    吳瑉狡猾地笑了:“還有呢,你知不知道什麽是男之梢?”


    孟小帥說:“你別給我編黃段子啊,現在沒心情聽。”


    吳瑉說:“好吧,我留到晚上講。”


    天地之間,隻有水聲,非常幹淨的世界。


    吳瑉說:“你知道為什麽我們來到了前生前世嗎?”


    孟小帥說:“我胸大無腦。”


    吳瑉說:“你想想我們選的那條通道,刻著‘悶’字……”


    孟小帥想了想,說:“心?”


    吳瑉說:“心是什麽?心就是靈魂。肉體是短暫的,會死亡,會腐朽,會消失,但是靈魂不會,靈魂是永恆的,它會尋找不同的載體,在不同的世界裏展現它不朽的光輝。”


    吳瑉的話讓孟小帥發呆了,她喃喃地說:“我更想看看來生來世……”


    吳瑉說:“不管前生前世還是來生來世,我們都是一對兒。”


    孟小帥說:“太殘酷了,好歹讓我換個人啊!”


    中午的時候,他們在樹叢中發現了一個石屋,頓時緊張起來,以為那就是土匪的營地了。吳瑉讓孟小帥藏起來,他走過去探了探,接著,他迴來把孟小帥叫過去了。


    石屋應該是獵人廢棄的,上麵蓋著木頭和長長的羊草,四處透風。牆上釘著生鏽的鐵鉤,掛著一張黃鼠狼的皮子,牆上有深深淺淺的血汙。


    兩個人在石屋裏休息了一會兒,孟小帥拿出驅蚊蟲噴劑,給自己噴完了,又給吳瑉噴。吳瑉說:“現在又沒有蚊子。”


    孟小帥說:“傻瓜,防蛇啊。”


    兩個人以石屋為據點,在山裏轉悠了一下午,始終沒看見人影,他們不想在山上過夜,打算下山了。


    吳瑉在前,孟小帥在後,吳瑉拉著孟小帥的手,沿著狹窄的羊腸小道朝下走,步步驚心。


    突然,旁邊的樹叢中閃過一個體型頗大的動物,黑白色,它一閃就不見了。


    孟小帥停下來:“那是什麽東西?”


    吳瑉說:“可能是熊貓。”


    孟小帥說:“熊貓會吃人嗎?”


    吳瑉說:“沒聽過亞運吉祥物盼盼有這種前科。”


    這時候,有人在背後說話了:“休走。”


    孟小帥“媽呀”一聲就撲到了吳瑉懷裏,吳瑉差點跌下山去。


    他站穩了,朝高處看了看,有個人舉著火槍,正在對準他們。此人光頭,穿著個土布褂子,赤著腳,兩條胳膊又黑又紅,很粗壯。


    吳瑉說:“英雄,有話好說。”


    光頭土匪打量了他和孟小帥一下,用濃重的關中話問道:“你們怎麽和大當家的二當家的這麽相像?”


    吳瑉說:“他們在哪兒?”


    光頭土匪說:“你們是誰?”


    吳瑉說:“我們是他們的二重身。”


    光頭土匪皺了皺眉毛:“神馬意思?”


    孟小帥忽然意識到,100年之後的網絡用語其實來源於漢語最古老的方言!


    吳瑉說:“他們隻是肉體,我們才是他們的靈魂。我們正在尋找他們,他們是我們的歸宿。”


    光頭土匪揚了揚槍筒,說:“要是我打死你們呢?”


    吳瑉好像一點都不害怕,平靜地說:“那他們就成行屍走肉了。你能帶我們找到他們嗎?”


    光頭土匪思謀了一下,說:“你們隨我來。”


    然後,他閃開了路。


    吳瑉和孟小帥互相看了看,然後拉起她的手,朝山上爬去。


    孟小帥低聲說:“一會兒走得了嗎?”


    吳瑉看著前麵的山路,很自然地說:“現在走得了嗎?”


    孟小帥就不吭聲了。


    光頭土匪一直舉著槍跟在他們背後。


    走著走著,吳瑉迴頭說:“你把槍放下吧,現在你是我們的向導,應該走在前麵。”


    光頭土匪晃了晃槍筒,低低地說:“端走!”(關中話,直著朝前走的意思。)


    吳瑉無可奈何地搖搖腦袋,隻好繼續“端走”了。


    又走出了一段路,孟小帥問那個光頭土匪:“木木的男人是誰?”


    光頭土匪說:“我們二當家的啊,昨天他們剛剛拜過堂。”


    孟小帥說:“噢,大喜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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