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瑉趕緊捂住了她的嘴:“小點聲兒!”


    孟小帥趕緊收住了笑聲。


    兩個人繼續朝山洞走。


    吳瑉說:“我感覺不是我。”


    孟小帥說:“不是你能是誰?”


    吳瑉說:“我感覺我是那個女匪首的男人。”


    孟小帥說:“滾,你也配!”


    吳瑉說:“而漿汁兒的男人是那個周德東。”


    孟小帥說:“他倆差了好幾十歲呢!在這個時代,除非是地主納妾。”


    吳瑉說:“你沒看漿汁兒對那個周德東滿眼崇拜嗎?”


    孟小帥說:“沒有,我隻看出了你滿眼醋意。”


    吳瑉說:“哎,我們去山上找找他們吧。”


    孟小帥說:“找誰?”


    吳瑉說:“另外那個你,還有另外那個漿汁兒,再看看她的男人究竟是誰。”


    孟小帥說:“你很在意你和漿汁兒前世的關係啊。”


    吳瑉說:“這種機會千載難逢。”


    孟小帥說:“你別作死了。我們剛從警察的大牢裏逃出來,再落入土匪手裏,肯定活不成了。”


    吳瑉說:“如果,你真的和那個女匪首長得一模一樣,她可能殺你嗎?”


    孟小帥說:“我不想冒這個險。”


    兩個人迴到了山洞,已經快午夜了。


    荒山裏很安靜,隱約能聽見井鎮傳來遙遠的犬吠。沒心沒肺的孟小帥很快就睡著了。


    吳瑉睡不著。


    土道旁的荒草中,扔著一具光溜溜的屍體,他姓郭。現在,吳瑉就穿著他的衣服。


    不知道過了多久,吳瑉聽到有匹馬噴了個響鼻,就在山洞外,很近。


    他立刻豎起了耳朵。


    外麵一片死寂,再沒有聲音了。


    就在吳瑉迷迷瞪瞪要睡著的時候,感覺洞口有人在走動。


    他一下就精神了,接著他輕輕地轉頭朝洞口看去,借著昏黃的月光,他果然看見了一個人影,他應該不知道山洞裏住著人,快步走進來。


    吳瑉以為,此人很可能是個流浪漢,他早就發現了這個山洞,隻是最近在外麵遊蕩,沒有迴來而已。也就是說,現在山洞的主人迴來了。


    如果吳瑉再不采取行動,這個人就要踩到他和孟小帥的腦袋上了,情急之下,吳瑉低低地喝了一聲:“什麽人!”


    對方一下就停住了,他在黑暗中看著山洞深處,似乎傻住了。


    吳瑉輕輕移動一隻手,摸到了手電筒,突然按亮,照向了對方。


    當他看清對方那張臉的時候,呆住了——這個人竟然是令狐山!


    吳瑉小的時候,夜裏跟大孩子一起捉過麻雀。他們登著梯子爬到屋簷下,突然把手電筒打開,照向麻雀窩,在強光的照射下,麻雀驚恐地瞪大雙眼,縮成一團,根本不會躲,伸手一抓就抓住了……


    現在,令狐山就像麻雀一樣,似乎不會躲了。


    說他是令狐山,但多多少少有點不一樣,他好像是年輕少年版的令狐山,臉上還沒有胡子,兩條胳膊也細細的。他穿著藍色粗布褂子,黑色粗布短褲,一雙草鞋,已經破破爛爛。


    這個令狐山和手電光對峙了大約20秒,開始一步步後退,終於退到了洞口,撒腿就跑掉了。


    孟小帥這個大覺迷竟然沒醒!


    吳瑉關了手電筒,又開始想不明白了。


    難道,他看見了令狐山的前世?


    他不是在羅布泊嗎?怎麽跑到陝西來了?


    想著想著,吳瑉有了一種猜測:他和孟小帥在井鎮會遇到他們在羅布泊認識的所有的人,這一切都是命運的安排。


    第10天早晨,天剛蒙蒙亮,兩個人就收拾了背包,然後走出了山洞。


    他們背離井鎮,朝著南麵的秦嶺跋涉了。


    他們去找漿汁兒。


    他們沿著那條土道,走向了起伏的遠山。


    在路上,吳瑉對孟小帥說了昨夜他撞見了令狐山的事兒。孟小帥呆了半天才說:“這下我更肯定了,我肯定能找到另一個我。”


    吳瑉說:“那我們能不能遇到其他我們認識的人呢?”


    孟小帥說:“也許會吧……哎,你說他們前世都是幹什麽的?”


    吳瑉想了想說:“周德東是個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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