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塔裏木河斷流了,似乎否定了這種說法。但要斷言塔裏木河與黃河完全沒有聯係卻為時過早。


    “潛行地下”,當然就是暗河了。


    雖然塔裏木盆地是中國地表最幹旱的地區,但是地質工作者曾經在塔裏木盆地北部和羅布泊發現過和三峽容量相當的“地下水庫”。


    另外,石油勘探人員也在羅布泊發現過暗河,甚至有人提出,羅布泊的海拔低於海平麵,如果找到羅布泊與大海之間的地下暗河,並將它貫通,可以把海水引到羅布泊……


    羅布泊的表麵上,一片死氣沉沉,甚至沒人知道類人們的存在。


    他們住在地下的古墓裏,他們找到了暗河,擁有了生存的水資源。而且,河裏的水產又提供了充足的食物。


    重慶巫溪縣的寧廠古鎮,有個老漢把房屋建在拱橋上,挖開一個暗河口,有魚冒出來,一次就是幾百斤……


    過去,羅布泊地區的居民多為維吾爾族,他們“不種五穀,不牧牲畜,唯一小舟捕魚為食”。


    看來,類人們保留著當時居民的飲食習慣。


    我就說,為什麽令狐山他們離我們發現的湖這麽近,卻從來不爭不搶,也不來取水!


    天亮之後,我一如既往,去湖邊采野菊花。


    湖水平靜,未見反常。


    我迴到帳篷,季風和漿汁兒還在睡著。我把野菊花搗碎,然後叫醒漿汁兒,為她擦拭眼部。


    所謂病急亂投醫,我竟然也開始盼望奇跡出現了。


    漿汁兒很配合,乖乖地躺在我的懷中,讓我為她“治療”,並不說話。


    擦拭完了,我去了另外兩個帳篷,把大家叫到了一起。


    我對他們說了季風帶迴來的信息。


    大家都沉默著。


    白沙說:“你就不該阻止我殺他們。很明顯,我們和類人肯定是你死我活的關係,不可能和平共處。”


    我說:“我提醒你們,他們不知道什麽時候就來了,我們必須做好準備。”


    白沙繼續他的話題:“我倒覺得這是個好消息。”


    我說:“好在哪兒?”


    白沙說:“我們奪來暗河,然後殺光他們,從此我們就能生存下去了。出不去更好,我們接著做類人。”


    我說:“我們有一支射釘槍,幾把工兵鏟。”


    白沙說:“你還有一個電擊器。”


    我說:“對,我還有一個電擊器。”


    勺子說:“射釘槍是我的。”


    我說:“我知道是你的,我隻是說一下我們都有些什麽武器。”


    勺子說:“我不會加入你們的,我不想惹麻煩,我隻想著怎麽能離開羅布泊。”


    說到這裏,他看了看米豆,米豆很同意地點了點頭,然後用請求的眼神看著我。


    我說:“我也想離開羅布泊,問題是,你們想離開,首先得解決類人的問題。”


    勺子堅決地搖了搖頭,說:“我們馬上就走。”


    我說:“你們去哪兒?就算你們走直線,那點汽油也不夠走出羅布泊的,肯定被困在荒漠上,那時候怎麽辦?”


    勺子說:“樹挪死人挪話,我和米豆必須去闖闖,說不定能遇到救援。在這兒待下去太危險了,類人要來殺我們,那個湖又吃人。”


    我說:“你不知道嗎?救援就在這附近,他們對我們愛莫能助!目前,我們隻有一條出路——和令狐山談判,讓他暫時收留我們,然後再慢慢想辦法。”


    勺子說:“他要殺我們,你卻想讓他收留我們,可能嗎?我們已經決定了,走。”說完,他又看了看米豆。


    米豆點點頭說:“我同意。”


    我看了看白沙和微微。


    白沙對勺子說:“我們跟你們一起走。”


    微微說:“白沙!你征求我同意了嗎?”


    勺子搖了搖頭,說:“對不起,這次我不會再拉多餘的人了。”


    米豆低下頭去,避開了白沙和微微的眼睛。


    白沙說:“那你把射釘槍留給我們。”


    勺子說:“我和米豆的新房還沒有裝修呢,我必須帶著它。”


    白沙說:“你拿著吧,去裝修你們的墳墓。”


    在類人殺過來之前,勺子和米豆真的匆匆逃離了。


    他們帶走了射釘槍。


    不過,臨走之前,他們重新分配了一下食物,大概分成了7份,給我們留下了5份。


    我讓他們帶走了三分之二的汽油。


    就在這天上午,我們再次聽到了那個恐怖的聲音:“現在開始自由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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