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正要下車,勺子突然說:“你不怕你離開之後,我們開著車跑掉嗎?”


    我看了看他,說:“我想賭一把。”然後就下了車。


    我慢慢朝營地走過去。


    他們三個人應該都在背後盯著我。


    我走出了一段路,車一直安安靜靜。


    兩大一小三頂帳篷都靜悄悄的,不知道安春紅在哪個帳篷裏。


    我把電擊器掏出來,抓在了手中。


    首先,我走近了白沙和微微的那個小帳篷,在離它幾米遠的地方停下來,聽了聽,沒動靜。


    我一步步走過去,繞到了門口,拉鏈沒拉上,不過門簾垂著,隨著風微微擺動,我突然伸手掀開了它……裏麵隻有一個睡袋,一堆淩亂的食物,幾瓶礦泉水,有的滿著,有的空著。


    我迅速轉過身,看了看那兩個大帳篷。


    門簾都擋著。


    我慢慢走過去。


    我先走到季風和漿汁兒那個帳篷附近,聽了一會兒,沒聲音,我掀開門簾,裏麵鋪著三個睡袋,兩個背包,一些零食和礦泉水,一把吉他,不見安春紅。


    我又朝最後一個帳篷看了看,它在動,風吹的。


    陽光很強烈,沙子晃眼,紗窗內黑糊糊的。


    我很沒底氣地喊了一聲:“安春紅……”


    沒人迴答我。


    她在幹什麽?


    我朝車望去,它在半裏路之外,車窗裏也黑糊糊的。


    我一步步走向了安春紅的帳篷,又喊了一聲:“你在嗎!”


    突然,湖裏“咕嚕嚕”地響起來,我猛地轉頭看去,水麵上冒起了水花,隻有一尺多高,就像噴泉正在準備噴射。難道安春紅會從水裏鑽出來?


    我盯緊了那個水花。


    它冒了一陣子,漸漸軟下去,水麵終於恢複了平靜,微微蕩起漣漪。我等了一會兒,湖裏再沒有任何異常。


    我在湖邊寫的那三個字已經被風刮得不再明顯,不過依然能看出是什麽字——你是誰?


    我把目光再次投向安春紅的帳篷。


    依然死寂。


    我走到它的門口,一隻手抓緊電擊器,一隻手突然掀起了門簾……


    第232章 三個人露出馬腳了……


    安春紅的帳篷裏空空的,兩個睡袋鋪得整整齊齊,除此,沒有任何雜物。安春紅不見了,她的背包也不見了。


    我放下門簾,裝起電擊器,四下看了看,喊起來:“安春紅!——安春紅!——”


    沙漠安靜無聲。


    我忽然擔憂起來。


    我們一直懼怕那個惡魔,卻忽略了一件事——惡魔依附在安春紅的身上,安春紅是個凡人,是個來羅布泊營救我們的誌願者,我們拋棄了她,她在羅布泊上怎麽活下去?


    我在營地附近轉悠了半天,一直沒看到她的身影。


    那輛車依然在等著我的信號。


    我再次走到安春紅的帳篷前,希望腳印能告訴我,她去了哪個方向。奇怪的是,我找了半天,並沒有看到她離開的腳印!


    我又走進了她的帳篷,希望找到她留下的字條之類,最後,還是一無所獲。


    正要走出去,我突然停下來了,慢慢抬起腦袋,把目光射向了帳篷頂部——那上麵貼著很多紙條兒!


    我仔細看了看,上麵寫著:布布,號外,蔣夢溪,衣舞,徐爾戈,魯三國,老丁,魏早,漿汁兒,馬然而,周誌丹……


    奇怪的是,帳篷頂部還貼著幾張紙條兒,上麵寫著:周德東,季風,漿汁兒,章迴,白欣欣,郭美,孟小帥,吳瑉!


    風從紗窗吹進來,所有紙條兒都在“啪啦啪啦”地微微擺動。


    我知道,我們的末日到了。


    這些紙條兒預示著,我們也將變成幹屍,在天上飛翔。那是顛倒的地獄。


    我之所以這麽猜測,是因為這個惡魔計算得非常準確——小5,叢真,碧碧已經成功離開,因此它並沒有把他們計算在內。


    隻有我們8個人。


    看來,章迴他們和孟小帥他們都沒有走出去……那麽,他們現在在哪兒?我不知道。


    我把這些紙條兒都揭下來,裝進了口袋裏。


    我已經麻木了,並不怎麽害怕。


    自從陷入迷魂地之後,天天都能聞到死神的腥臭氣味,已經習慣了,早做好了心理準備,迎接這個毀滅的結局。


    我走出帳篷,朝著車的方向,舉起胳臂,大幅度地擺了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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