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沙說:“我在古墓裏藏了半宿,聽到了他們的談話。就是他規定的,所有派到人類當臥底的類人,統一都用他的名字做代號。我還知道,很多類人都去過人類的城市,令狐山卻沒有。”


    我說:“他們竟然沒發現你?”


    白沙說:“我說了,他們有過人之處,必定有缺陷。我發現,類人都是夜盲症。不過他們的聽覺十分靈敏,到了晚上,他們隻靠耳朵。而我,嘿嘿,沒有聲音。”


    我曾經以為,雖然類人和人類作對,但是他們有原始的本性,並不奸詐。現在我覺得,類人的結構,類人的心機,比我想象中要深邃,甚至看不到底。


    可是,如果令狐山是頭領,那麽就應該由他掌握太陽墓的秘密,而不是最老的類人。


    難道他們一直在演戲?


    比如,令狐山曾經混入我們的團隊,甚至愛上了季風,又跟隨我們走進了一條錯誤的通道,進入了不存在的吳城……


    比如,章迴殺死那個老冀之後,類人們故意讓漿汁兒傳過話來,讓我們以為自己把路走絕了……


    比如,寶珠和父親在對話中也提到了老冀,似乎老冀死了,所有人類和類人都出不去了……


    難道是因為令狐山愛季風,從最初就不希望她離開?


    難道是因為類人痛恨人類,但是,我們的身上流淌著他們的血液,他們不可以殺死我們,隻能把我們困在羅布泊上自生自滅?


    迴想類人要剿滅我們的時候,大家似乎都聽老c的,令狐山隻是個嘍囉……


    在戰鬥中,我們肯定先瞄準敵方軍銜最高的人,誰會想到,那其實是個士兵,而真正的指揮官藏在士兵中!


    我的腦袋變成一鍋粥了。


    不過,我也看到了一縷亮光——隻要有人知道出路,我們就有希望。


    我突然說:“趕緊收拾東西!我們得離開!”


    白沙說:“離開?為什麽?”


    我說:“還用問嗎?他們馬上就會找上門來,把我們都殺了!”


    白沙說:“他們能找到我們?”


    我說:“羅布泊就是他們的家!”


    安春紅說:“我們去哪兒?”


    我說:“去找另外的太陽墓。”


    安春紅說:“我還有個行李箱在他們的車上……”


    我說:“他們?”


    安春紅說:“搜尋4隊啊。”


    我說:“等我們都離開羅布泊之後,你再找他們拿吧。”


    安春紅似乎有些猶豫。


    我說:“趕緊行動起來!”


    接著,我去叫那三個女孩。


    剛剛掀開帳篷門簾,我就聞到了雪的味道,涼沁沁的,我放眼望去,目瞪口呆——沙漠竟然銀裝素裹,一片潔白!


    我感覺一下掉進了夢中。


    這裏是羅布泊,現在是5月中旬,怎麽可能下雪呢?


    我一步跨出去,彎下腰,抓起一把雪嚐了嚐,沒錯兒,羅布泊就是下雪了。怪不得昨天夜裏那麽冷!


    我凝視著無邊無際的雪,有一種喪氣的預感——老天給我們送來了一張巨大的蒙屍布!


    我踏著雪,快步走進那三個女孩的帳篷,打開應急燈,把她們都叫醒了。


    我問米穗子:“你覺得白沙是英雄嗎?”


    米穗子頓時有點緊張:“他……出事兒了?”


    我說:“沒有,我隻想知道你怎麽看他。”


    米穗子說:“他是英雄啊,隻不過,他是別人的英雄。”


    我說:“好吧,別人的英雄迴來了。”


    米穗子愣了愣,突然迴過神來,什麽都沒再問,立刻衝出了帳篷。


    我對季風和漿汁兒說:“趕緊收拾東西逃命!”


    漿汁兒問:“發生什麽事了?”


    我說:“白沙殺了兩個類人!”


    漿汁兒瞪大了眼睛:“他把寶珠也殺了?”


    我說:“應該是。”


    漿汁兒說:“我靠,超人哪!”


    季風問我:“令狐山呢?”


    我說:“令狐山跑了。他好像一直在騙我們,其實他就是類人的頭領。”


    季風說:“不會吧?他那麽嫩,怎麽可能是頭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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