叢真馬上走過去，接過吳瑉的手，又開始給他號脈。
孟小帥看著叢真的臉，急切地等待著答案。
叢真號了一會兒脈，輕輕地說：“他很虛弱，沒大礙。給他喝點水。”
孟小帥立即從背包裏掏出一瓶水，擰開，送到吳瑉的嘴邊。吳瑉的嘴閉得緊緊的，並沒有喝水的意識。
孟小帥一邊大聲喊吳瑉的名字，一邊使勁地灌。
水從吳瑉的嘴邊流下去，流到他的脖子上，吳瑉可能被水激著了，他終於慢慢睜開了眼睛。
他看了看孟小帥，又看了看我們大家，終於說話了：“這是哪兒？”
我靜靜地看著他，這時候我真的說不清他過去到底是真瘋假瘋了。
孟小帥說：“這是太陽墓！”
吳瑉坐起來：“我們到這兒了？”
我走到他跟前，低聲問：“吳瑉，你記得什麽？”
吳瑉努力想了想，說：“在車上，你要問我一個什麽問題……然後到了一個湖，很多人在裏麵遊泳，我特別想下去……還有，郭美突然變成了葡萄……還有，我洗澡的時候突然停水了……還有，你和我玩‘石頭剪刀布’……還有，一群人要殺我們，又出現了很多個令狐山（大山）……”
隻有碧碧能判斷吳瑉是不是真瘋，可是，現在碧碧真瘋了。
多怪，碧碧瘋了，吳瑉就醒了。
我蹲下來，從口袋掏出了那張合同，遞向了吳瑉：“你睡醒了，我終於可以問你這個問題了。”
孟小帥不滿地對我說：“周老大，你覺得這麽做合適嗎？他剛剛神誌清醒，你這不是刺激他嗎？”
我正色道：“我就當他過去是真瘋了。現在他一醒，郭美就危險了。我必須跟他捅破這層窗戶紙。”
孟小帥就不說話了，看吳瑉。
郭美也緊緊盯著吳瑉。
吳瑉並沒有接那個合同，他說：“周老大，我知道它是什麽內容，你收起來吧。”
我說：“我希望你對我說，你已經放棄了。”
吳瑉笑了笑：“我是想救郭美。”
我說：“我知道你很能說，請發表你的演講吧，為什麽說你想救郭美？”
吳瑉說：“我到了敦煌之後，住了幾天，想找到一起去羅布泊的旅伴，很快就認識了郭美。我在當地有個朋友，是個小混混，我倆天天一起喝酒。對了，孟小帥見過的……”
說到這兒，吳瑉對孟小帥說：“就是去西安找過我的老八！”
孟小帥說：“噢，我見過，大鼻子。”
吳瑉繼續對我說：“一天，他對我說，有人找他，想讓他接個活兒，他有點害怕，不知道該不該接。我問他什麽活兒，他說，跟著一個去羅布泊旅行的女孩，在無人區把她幹掉。聊著聊著，我發現，他們要殺的人正是郭美！”
吳瑉喝了一口水，說：“我讓這個小混混幫我聯係找他的那個人，我說我正巧去羅布泊，我接這個活兒。那個小混混一聽我要接，還後悔了，我催了他幾次，他才幫我聯係上那個雇主……進入羅布泊之後，這麽多天過去了，我動手了嗎？你問問郭美，我跟她在一起的時候，是不是一直像哥哥一樣照顧她？”
我沒有迴頭看郭美，但是我用餘光感覺到，她使勁點了點頭。
吳瑉繼續說：“如果我不接這個活兒，他們肯定還會找到別人，於是我把這把刀搶過來了——我就是這麽救郭美的，我說清楚了嗎？”
我想了想，說：“你為什麽不對郭美說清楚？”
吳瑉說：“我不希望小帥知道這件事。”
我窮追不舍：“你為什麽不希望她知道這件事？”
吳瑉說：“合同上寫著，我不殺郭美，迴去之後他們不會放過我。如果我讓小帥知道了，她能不擔心我嗎？”
一個證據確鑿的殺手，轉眼變成了護美的大英雄。
我發現我腦袋的轉速跟不上了。
吳瑉的瘋是不是緩兵之計呢？他察覺事情要敗露了，於是他立刻把自己藏了起來，這樣，他就為自己爭取到了充足的時間，躲在瘋癲的外殼裏，冷靜地思考對策……
我不知道。
就算離開羅布泊之後，孟小帥把那個小混混找來對證也沒用，也許，最初就是有人找到他，提出讓他殺掉郭美，他沒敢接這個活兒，最後吳瑉給接了。
至於吳瑉簽這個合同，到底是為了賺錢，還是為了救郭美，那都是他的思想活動，隻有天知道了。
吳瑉看了看孟小帥，很真誠地說：“小帥，謝謝你……”
孟小帥眼睛一瞪：“謝我什麽！”
吳瑉說：“我知道一直是你在照顧我。”
孟小帥說：“別以為我又愛上你了，我隻不過是在照顧一個病人而已！”
說完，孟小帥就站起來，走到季風旁邊，挽住了季風的胳膊。
我也站起來，看了看碧碧，他依然表情呆滯。他神誌不清之後，女氣更足了，看上去就像一個慪氣的小女生。
我走到那些通道前看了看，說：“12條通道，隻有一條是迴家的路，大家選吧，就算瞎蒙，也有12分之1的幾率。”
孟小帥說：“周老大，你給大家做主吧。”
沒人說話，沒人走上前，大家都在看我。
我也不想再耽擱，我隨時都擔心再出什麽大事，比如這個大廳突然坍塌。我走近那些通道，仔細觀察那些字……
孟小帥看著叢真的臉，急切地等待著答案。
叢真號了一會兒脈，輕輕地說：“他很虛弱，沒大礙。給他喝點水。”
孟小帥立即從背包裏掏出一瓶水，擰開，送到吳瑉的嘴邊。吳瑉的嘴閉得緊緊的，並沒有喝水的意識。
孟小帥一邊大聲喊吳瑉的名字，一邊使勁地灌。
水從吳瑉的嘴邊流下去，流到他的脖子上，吳瑉可能被水激著了，他終於慢慢睜開了眼睛。
他看了看孟小帥，又看了看我們大家，終於說話了：“這是哪兒？”
我靜靜地看著他，這時候我真的說不清他過去到底是真瘋假瘋了。
孟小帥說：“這是太陽墓！”
吳瑉坐起來：“我們到這兒了？”
我走到他跟前，低聲問：“吳瑉，你記得什麽？”
吳瑉努力想了想，說：“在車上，你要問我一個什麽問題……然後到了一個湖，很多人在裏麵遊泳，我特別想下去……還有，郭美突然變成了葡萄……還有，我洗澡的時候突然停水了……還有，你和我玩‘石頭剪刀布’……還有，一群人要殺我們，又出現了很多個令狐山（大山）……”
隻有碧碧能判斷吳瑉是不是真瘋，可是，現在碧碧真瘋了。
多怪，碧碧瘋了，吳瑉就醒了。
我蹲下來，從口袋掏出了那張合同，遞向了吳瑉：“你睡醒了，我終於可以問你這個問題了。”
孟小帥不滿地對我說：“周老大，你覺得這麽做合適嗎？他剛剛神誌清醒，你這不是刺激他嗎？”
我正色道：“我就當他過去是真瘋了。現在他一醒，郭美就危險了。我必須跟他捅破這層窗戶紙。”
孟小帥就不說話了，看吳瑉。
郭美也緊緊盯著吳瑉。
吳瑉並沒有接那個合同，他說：“周老大，我知道它是什麽內容，你收起來吧。”
我說：“我希望你對我說，你已經放棄了。”
吳瑉笑了笑：“我是想救郭美。”
我說：“我知道你很能說，請發表你的演講吧，為什麽說你想救郭美？”
吳瑉說：“我到了敦煌之後，住了幾天，想找到一起去羅布泊的旅伴，很快就認識了郭美。我在當地有個朋友，是個小混混，我倆天天一起喝酒。對了，孟小帥見過的……”
說到這兒，吳瑉對孟小帥說：“就是去西安找過我的老八！”
孟小帥說：“噢，我見過，大鼻子。”
吳瑉繼續對我說：“一天，他對我說，有人找他，想讓他接個活兒，他有點害怕，不知道該不該接。我問他什麽活兒，他說，跟著一個去羅布泊旅行的女孩，在無人區把她幹掉。聊著聊著，我發現，他們要殺的人正是郭美！”
吳瑉喝了一口水，說：“我讓這個小混混幫我聯係找他的那個人，我說我正巧去羅布泊，我接這個活兒。那個小混混一聽我要接，還後悔了，我催了他幾次，他才幫我聯係上那個雇主……進入羅布泊之後，這麽多天過去了，我動手了嗎？你問問郭美，我跟她在一起的時候，是不是一直像哥哥一樣照顧她？”
我沒有迴頭看郭美，但是我用餘光感覺到，她使勁點了點頭。
吳瑉繼續說：“如果我不接這個活兒，他們肯定還會找到別人，於是我把這把刀搶過來了——我就是這麽救郭美的，我說清楚了嗎？”
我想了想，說：“你為什麽不對郭美說清楚？”
吳瑉說：“我不希望小帥知道這件事。”
我窮追不舍：“你為什麽不希望她知道這件事？”
吳瑉說：“合同上寫著，我不殺郭美，迴去之後他們不會放過我。如果我讓小帥知道了，她能不擔心我嗎？”
一個證據確鑿的殺手，轉眼變成了護美的大英雄。
我發現我腦袋的轉速跟不上了。
吳瑉的瘋是不是緩兵之計呢？他察覺事情要敗露了，於是他立刻把自己藏了起來，這樣，他就為自己爭取到了充足的時間，躲在瘋癲的外殼裏，冷靜地思考對策……
我不知道。
就算離開羅布泊之後，孟小帥把那個小混混找來對證也沒用，也許，最初就是有人找到他，提出讓他殺掉郭美，他沒敢接這個活兒，最後吳瑉給接了。
至於吳瑉簽這個合同，到底是為了賺錢，還是為了救郭美，那都是他的思想活動，隻有天知道了。
吳瑉看了看孟小帥，很真誠地說：“小帥，謝謝你……”
孟小帥眼睛一瞪：“謝我什麽！”
吳瑉說：“我知道一直是你在照顧我。”
孟小帥說：“別以為我又愛上你了，我隻不過是在照顧一個病人而已！”
說完，孟小帥就站起來，走到季風旁邊，挽住了季風的胳膊。
我也站起來，看了看碧碧，他依然表情呆滯。他神誌不清之後，女氣更足了，看上去就像一個慪氣的小女生。
我走到那些通道前看了看，說：“12條通道，隻有一條是迴家的路，大家選吧，就算瞎蒙，也有12分之1的幾率。”
孟小帥說：“周老大，你給大家做主吧。”
沒人說話，沒人走上前，大家都在看我。
我也不想再耽擱，我隨時都擔心再出什麽大事，比如這個大廳突然坍塌。我走近那些通道，仔細觀察那些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