媽……


    爬……


    他是不是想說“馬”?


    我快步迴到了我們三個人的營地,季風急切地問:“你們聊什麽了?”


    我說:“馬。”


    白天,我們的越野車速度快了很多,顛簸了小半天時間,我們找到了那個湖。


    謝天謝地,那三個氣瓶就扔在湖邊的沙地上,我們把它搬到了車內。


    匆匆吃了午飯,我問令狐山:“當時,你用了多長時間才到了羅布泊的邊緣?”


    他說:“走出那條通道,大概用了5個半鍾頭,出去之後就擺脫了迷魂地,又走了8天。”


    我看了看那幾個氣瓶。其中一個氣瓶是我背出水麵的,我使用了10個鍾頭,應該剩餘2個鍾頭,另外兩個氣瓶出來的時間早,剩餘時間應該多一些,就算一個剩3個鍾頭,一個剩4個鍾頭,我和季風依然走不出那條通道,那就會被活活憋死。


    怎麽辦?


    隻要我潛到湖底,就可以複製更多的氣瓶。不過,那會浮上來很多個周德東……


    不過,現在總算有了希望,我輕鬆了許多,我坐在沙地上,開始胡搞了。


    我對令狐山說:“要不你下去一趟?”


    令狐山說:“行。”


    我說:“到時候會出現很多個你,你讓季風選哪個?我們可不是一妻多夫製。”


    令狐山就猶豫了。


    我又說:“除非季風也下去,到時候出來10個令狐山,再出來10個季風,然後,你們可以舉行集體婚禮了。”


    季風說:“周老大,你能不能正經點?”


    我站起來,拍拍身上的沙土,說:“我們走吧。”


    季風說:“氣瓶不夠用啊。”


    我說:“假如我們找到了那條通道,進去之後,快點跑就是了。”


    季風說:“要是跑不到頭呢?”


    我說:“我們用完兩個氣瓶之後,如果還沒跑出去,我會把最後那個氣瓶給你一個人用。”


    季風說:“那你呢?”


    我說:“我去找漿汁兒。”


    季風說:“不行!”


    我說:“就這麽定了。”


    季風說:“我說了不行!”


    我拍拍她的肩膀,說:“放心吧,令狐山在那條通道裏,走著用了5個小時,我們跑起來的話,肯定會省掉很多時間。”


    季風說:“就算差幾分鍾的路程也會憋死人啊。”


    我說:“你有別的辦法嗎?”


    季風說:“要不,我們把氣瓶放進湖底去試試?”


    我說:“你有繩子嗎?”


    季風快步走到我們丟下的那些車上,認真地翻找了半天,沮喪地走迴來。


    我說:“不說了,我們出發。”


    我踩著軟軟的沙土,走到了漿汁兒的墳前,默默站立了幾分鍾,然後開車離開。


    從這個湖往北到餘純順墓地,大約80公裏;從餘純順墓地往北到龍城,大約150公裏;從龍城往西到太陽墓,大約170公裏。


    我們沒有往北走,而是直接插向了西北,總共路程大概250公裏,雖然路難走,但是省了很多路。


    這時候剛剛過了中午,如果順利,我們在明天黎明的時候,也許能趕到太陽墓。


    太陽墓以西200公裏,就是戈壁灘上的營盤古城了。


    營盤是古代的屯兵驛站,它扼守著絲綢之路的中道,保護商旅。這個古遺址保存比較完好,有圓形的城牆,差不多6米高,有個金字塔形的大佛塔。附近有羅布泊最大的墓葬群。


    從營盤往西繼續走,可以到達庫爾勒市。


    可是,我們必須通過那條通道,不然,我們永遠不可能找到庫爾勒,走著走著,又會迴到湖邊,或者迴到餘純順墓地,或者迴到那片老營房……


    令狐山靠在後座上睡著了,季風躺在他的腿上,也睡著了。


    我一邊開車一邊擦汗一邊喝水。


    令狐山這個人,讓我想起了一個人——伏食。我寫過一部小說,《門》,裏麵有個人物叫伏食。


    一個富婆招聘員工,其實是招聘麵首。伏食走進了她的辦公室。此人長得很男人:寸頭,膚色有些黑,四肢強健,牙齒堅固,眼神淩厲。


    富婆看他的長相和氣質很男人,但是學曆很低,就問他:“你的特長是什麽?”


    伏食低聲說:“我的特長就是——特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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