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我們進來10天,外麵已經過了一個月,時間相差3倍。那麽我來算算,多少年之後我來找你,我們的年齡就變成一樣了……”


    她真的認真算起來。


    我說:“現在剛到5月,你說離7月還有8個月,就你這算術水平,估計永遠算不出來。”


    她不理我,小嘴兒嘟囔著,還在計算:“再過5年,我29,你60……”


    我說:“哎哎哎,怎麽越算我越老了?”


    她趕緊說:“錯了錯了,我長的快,你長的慢,我算反了……”


    我說:“不管多少年,過去那麽久了,你還會來羅布泊找我?”


    她很嚴肅地點了點頭:“我會。”


    我說:“好吧……你怎麽把望遠鏡放下了,繼續看。”


    她趕緊舉起了望遠鏡,看了看之後,她突然叫起來:“天!我看到水了!”


    實際上我也看到了,天藍地黃的分界線之間,出現了一抹朦朦朧朧的綠色。


    我的心頓時狂跳起來,加大油門衝過去。


    漿汁兒半天沒說話,我轉頭看了看她,她呆呆地看著前方,流淚了。


    我說:“你怎麽哭了?”


    她說:“就算它們是海市蜃樓,你能帶我來看,我也心滿意足了……”


    我說:“我沒那麽浪漫。我是帶大家來找水源的。”


    我們逼近了那片水,我越來越感到它是真實存在的,打開車窗,我甚至在無邊的燥熱中聞到了一股濕氣。


    我緊緊盯著那片藍汪汪的顏色,好像要把它釘住,生怕一轉眼它就消失得無影無蹤。


    不會錯了,它就是真的!


    它的四周生長著高高矮矮的植物,呈現著墨綠和蒼青色,我甚至在水邊看到了一條用胡楊木挖成的獨木舟,一半插在沙土中,一半露在外頭,已經腐爛,不知道廢棄多少年了。


    我把車停下來。


    後麵的車先後趕到,都停了下來。大家下車,紛紛跑向水邊。衝在最前麵的竟然是兩個女孩子——孟小帥和漿汁兒。


    這個湖大約3平方公裏,不知深淺。我捧起一捧,嚐了一口,竟然是淡的!


    我想起出發前,看過一個資料,中國的土壤地理專家,曾經在羅布泊幹涸的湖盆挖掘了14個土壤剖麵,發現1米至1.3米深的地方,有灰黑色淤泥層,那是五千年至六千年前有機物質的沉積,證明了那時候的羅布泊是一個淡水湖。


    這個湖是怎麽迴事?


    暴雨形成的?


    我想起了俄國的普爾熱瓦爾斯基,他1883至1885年,從恰克圖出發,取道庫倫到達西寧,1884年離開西寧,經過柴達木,越過阿爾金山,來到羅布泊。他走訪了湖濱各個村落,這樣記述:……他們不從事農業生產,也不經營畜牧業,祖祖輩輩以打漁為生,把撈到的魚拿到庫爾勒賣掉。他們用天鵝的羽毛做大衣,用羅布麻織布……


    重要的是,普爾熱瓦爾斯基說,羅布泊是個淡水湖。


    後來,其他學者紛紛反駁,認為他看到的不是真正的羅布泊,而是塔裏木河下遊水係的另一個湖泊……


    難道,我們麵前的是另一個湖泊?


    我們團隊中沒有地質專家,無法搞清楚。


    在一切生命絕跡的羅布泊,發現了水,這是震驚世界的奇跡。而我們發現的又是一個淡水湖,這就更神奇了。


    孟小帥捧起湖裏的水,朝漿汁兒身上潑,鬧成一團。四眼已經衝進去了,它竟然遊得很好。


    很多人都拿出了廢棄多日的手機,啪啦啪啦拍照。


    也許,我們走出羅布泊之後,再也找不到這個地方了,也沒人會相信我們真的找到了水,他們會說,我們出現幻覺了,或者看到了海市蜃樓,那麽這些照片可以作證,狗不可能在海市蜃樓裏遊泳。


    我四下看了看,那些植物茂密,似乎為了遮擋這個湖不被人發現,有直挺挺的鹽角草,開著粉紅花的羅布麻,灰綠色的叉枝鴉蔥,白色的蘆葦,類似仙人掌的鹽節木,頗像紅薯的不老藥,還有星星點點的野菊花……


    孟小帥跑過來,說:“周老大,我可以下去遊泳嗎?”


    我搖了搖頭。


    她說:“為什麽!”


    我說:“我們都不知道這個湖到底有多深……”


    她說:“我在體育館有深水證的!”


    我說:“如果裏麵有淤泥或者水草,那是要命的。”


    她說:“我又不潛遊,就在水麵遊一會兒。”


    我說:“假如有水怪呢?”


    她一下就不說話了。


    魏早走過來了,他說:“周老大,我水性沒問題,我先下去看看,我們怎麽也要了解一下這個湖。”


    我萬萬沒想到,魏早竟然在這個湖底發現了“雙魚玉佩”的標誌……


    第75章 雙魚玉佩真的出現了……


    下水前,我對魏早說:“這個湖的出現很奇怪,我建議給你係上繩子。”


    他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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