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6年,餘純順走到離鐵板河出口不遠的地方,迷失了方向,幹渴衰竭而死。


    營救人員乘坐直升機,找到了他那頂藍色的帳篷,一角已經塌落,一股惡臭撲鼻而來。帳篷門口扔著一把藏刀,不見刀鞘。餘純順躺在帳篷裏,頭東腳西,頭部腫脹,五官已經失去比例。他的頭發像洗過一樣。裸露的上身布滿水泡,最大的像乒乓球。他的胳膊下壓著草帽。這裏離他埋水的地方隻有3公裏,甚是詭異。


    按照探險界慣例,以及餘純順生前遺願——“走到哪裏就躺在哪裏”,營救人員把他的遺體就地掩埋。


    這位旅行家被安葬在了他魂牽夢縈的羅布泊。


    最初,營救人員臨時立了一塊木質墓碑,寫著“餘純順壯士遇難地”,一位女士用口紅把這幾個字塗紅了。舉行了簡單的哀悼儀式,飛機飛走。


    餘純順的墓地和彭加木的墓地恰巧在一個緯度上。


    沒想到,到了1997年,某攝製組前往羅布泊,發現壯士墓地慘遭盜掘,隨葬的帳篷、金屬撐杆、睡墊、白色t恤衫被挖出來,散在各處。


    墓地西南大約兩公裏處,有一輛拋錨的沙漠越野車,無人,無車牌。車輪半陷入沙土中,車漆已經剝落。


    後來,有人又用水泥、紅磚、木料,重新整修了餘純順之墓。大理石墓碑正中寫著“餘純順之墓”五個大字,鑲嵌著餘純順的銅質頭像,墓碑左下角雕塑著一雙旅遊鞋。另一塊大理石碑紀念碑上,鐫刻著餘純順的墓誌銘。


    餘純順的墓碑立在茫茫無人區,2005年,石頭墓碑莫名其妙被人砸碎,木頭墓碑被焚燒……


    大家陸續上車了。


    漿汁兒坐在了悍馬上,孟小帥跟她交待了一些什麽,然後顛兒顛兒地跑向房車,一步登了上去。


    徐爾戈還是坐進了悍馬。


    張迴鑽進了布布的車。


    我正要迴到車上,漿汁兒下車朝我揮了揮手。


    我停下來。


    她跑到我的麵前,朝我的車上看了一眼,小聲說:“我發現了一個問題。”神情有些詭秘。


    我也朝車上看了一眼,號外已經帶著四眼坐進去了。


    我說:“怎麽了?”


    她說:“剛才我去號外的背包裏拿打火機,你猜我看到了什麽?”


    我說:“他背著電台啊。”


    漿汁兒說:“我還看見了一個儀器,很大的家夥!”


    我說:“儀器?什麽儀器?”


    她說:“我也不認識,不過,那上麵有字,寫著——金屬探測儀……”


    金屬探測儀?


    我一下警惕起來,號外帶那個東西幹什麽?


    第22章 古佉盧文


    再次啟程,人員組合有了變化——


    魏早和帕萬依然在最前頭。


    後麵是布布和張迴。


    後麵是漿汁兒和徐爾戈。


    後麵是白欣欣、衣舞和孟小帥。


    最後是我、號外和四眼。


    感謝晴朗的天氣,要是遇到沙塵暴,我們就命懸一線了。


    號外依然不說話,一直望著窗外。


    我也不說話,靜默地開車。


    鹽殼地越來越難走了,車子完全是爬行。


    他帶金屬探測儀幹什麽?


    也許他查過資料,羅布泊深處的樓蘭古國,曾經是絲綢之路的咽喉。還有土垠,在漢代時是著名的水陸碼頭,十分繁榮。


    如今,那些繁華都被莽莽黃沙吞沒了。


    傳說有人進入羅布泊探險,撿到過古銅錢、古銅鏡、古銅器等,甚至撿到過翡翠佛珠。


    號外夢想用探測儀找到文物?


    我幾次想問問他,最終都咽了迴去。


    忽然,我想到羅布泊深處掩藏著3800年前的神秘墓葬,比如小河古墓,黃沙之上插著上百根枯木,非常奇特。


    2004年10月,新疆考古所維族所長依迪利斯帶著人,第一次對小河古墓進行挖掘,曾挖掘出一千口棺材,其中一具木乃伊被稱作永恆的美人,歐羅巴人種,她保持著微笑的表情,幾千年了,眼睫毛都清清楚楚的……


    難打號外是來盜墓的?


    這時候,前麵出現了險情,一個大坡,都是軟沙子,魏早的車爬上去了,布布的車爬上去了,漿汁兒的車也爬上去了,白欣欣的房車加大油門,爬到一半停住,接著就退了迴來,我正在想事兒,眼看房車的尾巴就撞到了我的車頭上,我趕緊刹車,“哐”的一聲,兩輛車還是撞在了一起,房車滅火,停住了。


    我趕緊跳下了車。


    白欣欣也跳下來,他說:“周老大,對不起啊。”


    我說:“是我追尾了。要不,咱們給保險公司打電話,讓他們出個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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