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楚老弟,你可來了,讓我等地好苦,竊賊偷了府台大人的小銀庫,沒留下任何線索,府台大人下令讓我兩日內破案,此次全靠兄弟你幫忙。”趙班頭握楚千侯的手又緊攥了幾分。


    楚千侯使勁抽出被鑽疼的手,左右看了看環境,問道:“不是說衙門裏有人告我蓄意傷人嗎?破案不打緊,現在立刻領我去府衙判案吧!”


    趙班頭苦笑道:“放心,府台大人有密令,若是你幫他捉到竊賊尋迴金銀,他保證不會讓你牽扯上任何案子的。怎麽說咱們也是他的屬下,整日為他做事,出了事他怎麽能不庇護我們這些做手下的麽,所以你專心破案,案破之日府台大人高興,你平安無事還升官發財無罪!”


    難道這就是傳說中的官官相護?


    不過楚千侯感覺用在自己身上不錯!


    楚千侯拍拍趙班頭的肩膀,自信一笑,道:“放心,府台大人交代下來的事我一定順利完成,讓他放心。走,領我去失竊現場去看看。”


    “好,好,跟我來,”張班頭立刻親自領著楚千侯趕往府台大人失竊的小銀庫。


    南唐建築風格都延續了江南園林一貫風格,多長廊、涼亭、長廊、花草,在安靜的石板小路上繞過幾座廂房,才走到一座假山後隱秘之極的小石房。


    府台大人銀庫竊案與劉宅錢庫失竊案基本相似,現場沒有留下一點竊賊痕跡,不知道竊賊如何進入的府邸,又如何帶著錢財出去的府邸,銀庫中的金銀好似憑空消失了一般。


    不用取證,所有人已同時認定,這間竊案與大司徒竊案和劉宅竊案作案竊賊為同一人。


    楚千侯看銀庫內散落著八個空箱子,走出銀庫對趙班頭小聲問道:“昨夜失竊了多少金銀?”


    趙班頭俯在楚千侯耳旁小聲道:“據說有十萬兩金銀,而且都是官銀。”


    楚千侯吃了一驚,“這麽多錢。”


    趙班頭眼淚都下來了,道:“所以府台大人才著急嘛,那可是府台大人上任三年才積攢出來的家當,一夜時間全被竊賊搬了個空。府台大人已經被氣暈了三次,限令我兩日內必須破案,可我上哪兒抓那個竊賊去啊。楚顧問,你可得幫幫我啊,你一定得幫幫我啊,你隻要幫了我,我絕對把你正式收為衙內成員。”


    “呀,你都知道了?”


    楚千侯尷尬一笑,肯定是那兩個衙役醒來報了案,趙班頭這才找到自己,唉,都怪自己心太軟了,沒將他們直接打成植物人。


    趙班頭苦著臉道:“您老下手也忒狠了,打昏的那兩個衙役足足昏迷了一天才醒過來,他們一報案我一猜便是你做的,放心,我幫你安撫下了,現在你隻要幫我搞定這樁竊案,追迴竊銀,我既往不咎,而且府台大人也會另加封賞,條件優厚吧!”


    楚千侯半真半假地點點頭,道:“好,為了那另加封賞,我楚千侯也得幫你破案不是?”


    趙班頭表情這才微微轉好。


    楚千侯望著銀庫內八個空箱子,十萬兩金銀,足足有千斤重量,重量重,體積大,竊賊不可能一次就搬幹淨,定是來迴搬了數次。


    “難道昨夜就沒有一人看到竊賊嗎?”楚千侯問道。


    趙班頭尷尬道:“這不是全都出去搜尋線索了嗎,我讓手下的衙役將沿河百裏之內所有的漁船全部問過,確實有幾家小漁船這幾日夜晚租賃出去過,我這剛有點眉目,結果府台大人昨夜被竊了,我立刻領人趕了迴來,一查才知,昨夜府台大人的府邸確實無人守衛,這才讓竊賊得逞。”


    原來是座空宅啊,怪不得一個竊賊能竊取掉數萬兩金銀呢,楚千侯又道:“那除了被竊了金銀還丟失了什麽?”


    找班頭左右瞧了瞧沒有外人,這才小聲道:“連堂上的府台大印也被竊賊順手偷了去。”


    “啊,丟失大印那可是死罪,會誅連五族的。”


    趙班頭趕緊攔嘴說道:“對啊,所以府台大人下令你們兩日內破案,如果此事讓上麵得知,不光府台大人砍頭,我們這些衙役也會跟著……哢!”趙班頭比著脖子做了一個砍頭動作。


    楚千侯點點頭,心中已有主意,邁步就向外走。


    趙班頭喊道:“楚顧問,你幹什麽去?不用探索現場嗎?”


    楚千侯身體未轉,舉起手擺一擺,道:“不用,這隻是竊賊狗急跳牆給我們的盲點而已,若真探索必抓不到真正的竊賊。趙班頭,迴去稟告府台大人,明日府台大印我必會幫他找迴,本人的案子,希望他能幫小人了結了!”


    走到門口楚千侯淩空一躍,坐上來時的馬車,一路疾馳向迴跑去。


    趙班頭望著馬車背影嘀咕道:“明日就能送迴大印不知是真是假,不過聽他昨日頭頭是道的推論,似乎不像是說謊,或者說他早已推論出竊賊的隱藏地點這才敢說出口,對,一定是,我這就稟告府台大人這個好消息。”


    寬闊的府台衙門內,四麵八方敞著朱紅色的大門,兩列身穿黑紅色衙服的衙役手拄著水火棍肅立在兩旁,堂下跪著三人,分別是居中右手腕纏著血淋淋繃帶的客棧掌櫃的,居左神色慌張的茶博士,居右鼻青臉腫的客棧大廚。


    在堂上上有“清慎勤”三子的牌匾之下,供案之後坐著一位體胖如豬身穿府台官袍的中年,肉嘟嘟的臉瞅著供案上一紙訴訟直皺眉頭,他就是江寧府的府台大人——李浦。


    這時,趙班頭悄悄地自後堂走進衙內,俯在在李浦的耳旁一陣細聲耳語,李浦雙眼一亮,道:“當真?”


    趙班頭咬了咬牙,點點頭道:“千真萬確,明日就能送迴大印和大人的銀子,還有他說,希望大人能盡快了解這件傷人的訴訟案。”趙班頭歪頭示意一下堂下跪著的幾人。


    李浦心有定案,轉過肥胖的身子,一拍驚堂木,“哐!”


    “台下爾等刁民,本官已查明真相,你這掌櫃的明明是自己切掉了手卻要誣陷好人,該當何罪?今日本官念你是初犯,不告你誣陷之罪,快撿起你的手迴家去吧。”


    台下三人愣住了,這是什麽判決?我們明明是原告,怎麽就反而倒成了初犯了,掌櫃的捧著斷手哭道:“啊,府台大人明鑒啊,小人縱使是割傷手也不會把整隻手都割下來吧,明明是那身穿衙役的歹人傷得小人啊。”


    李浦擺擺手,不耐煩道:“哎呀呀,強詞奪理,你用小刀當然砍傷不了手腕的,若你用大砍刀別說手,連頭都能砍下來,胡攪蠻纏,左右,轟出去轟出去!”


    左右衙役哪在容忍三人在哭鬧下去,抬起水火棍將這三人連哄帶打趕出衙門去。


    走下後堂,李浦衝趙班頭一笑,問道:“本官判的可好?”


    趙班頭一豎大拇指,道:“大人真乃神探狄公在世啊。”


    府台大人哈哈一笑,搖頭晃腦地走下去。


    中間折騰了兩個時辰,日頭正中楚千侯再次迴到了河邊鬧市,在河堤邊尋到了停靠在岸邊的花船。召南正坐在船頭,光著腳丫拍打著水麵。


    楚千侯踏上船頭站在後麵拍拍他的肩膀,道:“召南,準備的怎麽樣了?”


    召南迴頭見到楚千侯,笑道:“老大放心吧,我已經全部妥當了,就藏在船篷中。”


    楚千侯看看天色,道:“恩恩,等天一暗我們就動手。”


    這時,船篷帷幔一掀,一身素衣的董小宛笑盈盈地走出來,看到楚千侯喜道:“公子迴來了,可是餓了嗎?小宛在船內備了些酒菜,公子速些進來吃些吧。”


    召南立刻撇過臉去,用鼻音哼道:“切,煙花女子。”


    董小宛臉色微變,守著楚千侯的麵終還是沒有發作,也用鼻音哼道:“切,刀疤臉。”


    楚千侯一陣頭疼,怎麽這兩人碰到一起就吵架呢。不過也感覺肚中饑餓,看召南也沒有進船篷的意思,吩咐一聲:“召南,天黑叫我。”轉身鑽進船艙中去。


    董小宛勝利似的斜白一眼召南,笑盈盈地跟著走進船篷內。


    召南鼻音輕哼:“一個煙花女子,還想嫁給我家老大為妾,下輩子吧。”


    ——————————————


    夜幕逐漸降臨,在船篷內吃飽喝足的楚千侯休息一陣後(純粹是簡單的休息,不要想歪了啊),招唿一聲召南道:“走,拿好家夥,跟我來,我們去捉賊!”


    “好,終於可以看到神偷是何模樣了!”


    召南趕忙去船篷內收拾好一包家夥,跟著楚千侯,兩人借著朦朧的月色,重新迴到今日白天尋到的“李府”門口。


    “哢嚓。”


    門後的插銷落地,楚千侯伸手一招,兩人悄悄地鑽進李府內。


    李府內未掌宮燈全府一片昏暗,府裏有數十間偏廳廂房,房內均是沒有半點光亮,碩大的府邸也無任何丫鬟家丁走動,連狗吠之聲都沒有,好似一座無人居住的空宅子。


    楚千侯摸了一把地上的塵土,在指尖摩擦片刻,道:“這幾日空氣晴朗,這地板上的塵土卻有點點泥漬,說明有人在這幾日曾經濕衣滴水走過,應該是在劉宅潛水出逃竊賊滴落的。召南,走,跟著去。”


    楚千侯摸著石板上斑點遺跡緩慢走去,跟在後麵召南嘖嘖讚道:“一點近乎沒有的水漬痕跡居然也能成為搜尋竊賊的方法,就憑這一點,老大肯定比那個竊賊強。”


    楚千侯微微一笑,現在這麽說還為時尚早,能否抓到那位竊術高超的大竊賊才能正式下結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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