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圍爐暖夜話


    頓了頓, 洛神又神色認真道:“待我學成,以後我天天做給你吃。”


    我笑道:“你做的, 那我定會全部吃完, 到時胖了, 你就不願要我了。”捏住她纖長的手指,吻了一下:“以後我教你,我們一起做飯,可好?”


    洛神點了點頭,我靜靜看著她:“我們就這樣, 過一輩子。”


    她展顏微笑:“好。”


    我掃了眼桌上,隻得兩副碗筷, 道:“長生呢,怎麽沒接她過來,她最愛金丸子了。”


    “早先接她過來吃過了, 已然送她迴去,做了這許多,惜顏姑娘也帶了一份迴屋。之前做好後, 我想叫你,你睡得很沉,似很累,便讓你多睡了會。飯菜一直在爐火上熱著, 不過沾染了些熱水汽,沒之前那般味道了。”


    我夾了口菜,放到她碗裏:“沒關係, 你做的,怎樣的都好。”


    “可並不是我做的,是惜顏姑娘做的。”


    “你切的,也一樣。”


    “我隻切了一點,切得也不好。”


    我看著她,隻是笑。


    她瞥了我一眼,取過茶水抿了口:“又笑什麽?”


    “開心。”心裏似晃了好幾缸蜜罐子,我低了低頭,開始扒飯。


    兩人用過飯,已是夜了。我端著碗筷帶迴廚房刷洗,洛神則去往長生住處,瞧這小家夥是否睡得安生。


    收拾完畢,我洗幹淨手,迴到房間。外頭雪已停,冷風唿嘯,幹冷之極,推門進屋之後,我便忙著搓手跺腳,凍得有些瑟瑟發抖。


    洛神已經迴了,正脫下狐裘外袍,至於衣架上。她略微低下頭,開始解開腰間腰帶,腰身纖細玲瓏,上麵拴著的紫玉與流蘇隨著她的動作輕柔晃蕩,發絲已經散了,斜斜懶懶地垂了部分在肩頭,襯得她脖頸肌膚越發白皙細致,恍若夜裏銀花。


    我心裏湧起一股難耐的欲望。靠近她,自後麵環抱住她的腰,湊過去,在她臉頰上輕輕吻了下。


    她背對著我,握住我搭在她腰身的手,將臉側了側,與我安靜接吻。吻了一會,她含著我的嘴唇,輕輕咬了下,我一退開,她順勢轉過身,托住我的後腦,低下頭壓在我嘴唇上。


    周遭無聲,很自然的親密。


    我想與她擁抱,親吻,甚至更多。


    長時間的親密令我臉頰滾燙起來,我略微挪動下有些發軟的腿,卻聽身後響起一陣極細微的聲響,我和洛神都是習武之人,自然曉得有外人進來了。


    唬了一跳,兩人立時分開。


    我背過去,仔細一瞧,看見一個紅色身影做賊一般,背對我們,正輕手輕腳地往迴走。


    “雨霖婞。”我歎口氣,叫住她。


    雨霖婞見被我發覺,隻得無奈轉過身來。她就穿著一身紅色單衣,轉迴來時,將手蒙在眼上,酸溜溜道:“糟糕,我方才看了不該看的東西,要長針眼了,所以我得緊著迴去,叫姓花的幫我看看眼睛。”


    我恨不得踢她一腳,不過看她這副大病初愈的樣子,我生怕踢傷了她,迴頭她那堆兄弟還得找我麻煩。


    我臉通紅,哼了聲:“你怎……怎也不敲門?”


    雨霖婞將手拿下來,裝模作樣地抱著雙臂:“這可是我家,我哪裏需要敲門?見門開著,還透著光,我想念友人,便想進來敘敘舊情。沒想到我的兩位友人們,在……嘖嘖。”


    說到此處,她已經挑起眉笑得歡暢。


    我越發後悔起來,方才,我合該踢她一腳的。


    洛神倒是波瀾不驚,走過去打量了她一番:“好些了麽?”


    “死不了。”雨霖婞擺了擺手,又道:“怎麽迴事,就這般對待客人?既不看座,亦不看茶。”


    洛神麵無表情地手一伸,微微彎腰做個“請”的姿勢:“客人,座位在那,自個去取罷。”


    雨霖婞作勢去踩洛神的靴子,洛神輕巧退開,雨霖婞踩了個空。


    雨霖婞啐了口:“呸!”


    我搬了三條凳子過來,圍在泥爐旁:“姑娘家,呸什麽呸,都過來。”


    三人圍在爐火旁坐著,雨霖婞將手攏在火上,慢慢吐納,看模樣凍得狠了。


    之前才添過一次炭,炭火燒得正旺,紅色火苗跳動,將人臉鍍染了一層金色。窗子是半支起的,用來通風,萬籟俱寂,偶爾能聽到積雪壓斷樹枝的清脆聲響,外頭屋簷下掛著燈籠,能隱約瞧見泛著紅色的雪光。


    我用燒好的熱水沏了三盞熱茶,各自將茶盞捧在手心,白霧繚繞。


    雨霖婞喝了一小口,道:“綠蟻新醅酒,紅泥小火爐,晚來天欲雪,能飲一杯無?你們瞧,本朝老白說的詩意,正符合我們三人此情此景,可惜隻有茶,未有酒。”言罷,微微咂摸了下嘴巴,看似無味。


    我嘴角微微抽搐:“什麽老白,是香山居士白先生,你尊敬些。”


    雨霖婞微哂:“還不是老頭子。”


    洛神站起身來,淡淡道:“稍待片刻。”


    我抬起頭看著她:“恩,去哪裏?”


    “去拿點東西,很快就好。”洛神說著,腳步輕盈往外走。


    出去了好一陣子,洛神這才返迴,手裏拎著一壺酒,另帶一套溫酒的器皿。她坐下來,將酒具至於爐火之上,倒了一半熱水進去,再將酒壺擱在熱水裏,慢慢溫著。


    不一會兒,熱氣繚繞,馥鬱的暖酒香氣在屋子裏縈繞開來,更添暖意。


    雨霖婞看得咂舌,顯是心花怒放:“還是死鬼懂我心意,雪夜溫酒,嘖嘖,我歡喜死你!”


    我輕哼了聲,洛神頭也沒抬:“不用你歡喜,我還不想死。”


    雨霖婞嘻嘻一笑,看了洛神半晌,道:“死鬼你怎地臉色不大好,病懨懨的,手上的傷好些了?”


    洛神今日氣色的確不佳,上午更甚,現下已然好轉許久。即便這樣,我看著她略顯蒼白的臉,仍是一陣心疼,在雪山將軍墓裏寒氣入體,加上大大小小的傷不斷,又帶著寒疾,著實苦了她。我沉默下來,心底恨不能代她去承受。


    洛神拿手指輕輕觸了下酒壺,用以試探溫度,淡道:“那點傷算不得什麽,歇息一陣便是。”


    雨霖婞“唔”了聲,又道:“酒可好了?先給我來點。你看你,在我麵前總是一副冰塊臉,我也沒欠你錢,不過你在……”說話間看了我一眼:“嘻嘻……可就不一樣了。不過你也在別個麵前笑著點啊,來,跟姑娘我學,嘴角上挑,笑一個。”


    洛神看著她,麵上表情淡淡的,眸子裏的神色卻是柔軟的,若有所思地看著雨霖婞,竟有些悲憫。


    過得一陣,她唇角勾起,微微笑了下。


    我也看著雨霖婞。發生那麽多事,風駿慘死,爹爹雨幕聲又變作了粽子,與四伯一同埋葬在雪山深處,這一切的一切,對她的打擊著實太大,大到無法估量。如今她醒來,看上去笑靨如花,實際上也不過是在強顏歡笑罷了。


    悲傷過後的笑容,是世間最沉重的枷鎖。


    我歎道:“你也隻是人前歡樂,背後難過而已,我們其實……都曉得了。”


    雨霖婞眼一瞪:“呸,誰說的。姑娘我不曉得有多開心。”說話間,麵上的笑容卻漸漸轉涼,隨即僵硬了,眸子裏晃著黯然的光。


    洛神表情柔和,拿毛巾握住酒壺,給雨霖婞先倒了盞熱酒,再給我遞了盞,自個留一盞。


    我舉起酒盞,對著雨霖婞:“沒關係,不管你開心也好,不開心也好,我們是朋友,總會陪著你的。”


    雨霖婞愣了下,桃花眼水波晃蕩,舉著酒盞,隻是輕聲道:“幹杯。”


    三人碰杯,一聲清響,襯得雪夜越發寂靜,屋子裏卻是溫暖的。


    作者有話要說:


    接著日更………………= 。=(話說這次更完字數過七十萬字了,我真心淚流滿麵,女兒長這麽大不容易,感謝各位客官的支持!


    被jj這次大抽折磨了許久,球鼓勵,球治愈,球留言,球暖床(混進了奇怪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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